第39章 chapter 39

一周的時間過得雖快,但在商郅郁眼裏卻未必如此,一是莊栖風仍未恢複,二來跟筠蘭的兩通電話都不是很愉快,周六的時候筠蘭找上門,為了避免她見到莊栖風,商郅郁直接把她帶出門,回到自己家裏,吵是沒吵,但筠蘭覺得異常委屈,一直哭,任商郅郁怎麽安慰都沒有用,商郅郁的耐心雖然絕佳,也禁不起這樣消磨,最後他也沒辦法,面對哭泣的顧筠蘭不由心煩意亂,最後只好留顧筠蘭一個人在他家,離開前對她說了一句話,“你冷靜一點,莊栖風是我的朋友,現在是,将來也是,如果你對此需要時間來考慮,我會無條件等你。”

沈熹那邊果然準時來了消息,莊栖風等商郅郁上班後便跟顏優淳一同出發去公司,周言谕和沈熹早已在辦公室裏等着他們了,當他們到達後,沈熹就把資料拿出來,遞給莊栖風,并對在座的三個人說,“資料已經非常詳細了,裏面有顧筠蘭兩任前夫的資料,第一任是法籍華人,但顧筠蘭在第二年就離開了法國,因此她仍是中國國籍,還有一個問題是她與第二任丈夫以夫妻關系同居生活前,沒有與第一任前夫辦理過離婚手續,所以他們僅是一起生活,對外宣稱是夫妻,然而今年,時間應該在攝影展之後一個月,顧筠蘭突然離開來到這裏。”

莊栖風越看臉色越冷,顯然顧筠蘭是不會對商郅郁說出真相來的,因為她的兩段關系很明顯都不是正常結束,面對這樣的調查結果,一切已不言自明。

“你想要怎麽做?”沈熹問合上資料的莊栖風。

“我扮演沈逸帆不是長久之計,前天顧筠蘭來我家找商郅郁,顏優淳也知道的,但他再回來後臉色就不太好,我猜他們因為我的事起過争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趁此機會讓商郅郁離開一陣,就像上次跟拍那樣,顧筠蘭這邊,着手聯系她的前夫,最好是讓他把顧筠蘭帶回法國,等一切事情落定,再把真相告訴商郅郁。”莊栖風似是早就考慮過再三,才會很快地回答沈熹的問話。

“因此我們要完成兩件事,一是将商郅郁支開,二是找到顧筠蘭的前夫,并告知顧筠蘭的所在。”周言谕道。

“嗯,如果第一任前夫已經不打算将顧筠蘭帶回去,還有第二任不是嗎?”莊栖風無不譏諷地道。

“淳,你怎麽認為?” 沈熹問顏優淳道。

顏優淳贊同道,“我認為可行,而且這應該是最不着痕跡的做法。”

莊栖風又道,“不過跟拍我有些猶豫,商郅郁不喜歡拍人物,他希望能去到更遠的地方拍攝景物,跟拍的誘惑力不僅小,而且相當勉強,有刻意的成分,對他而言又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最好是能聯系到相關的攝影組織,讓他參與他向往的攝影隊,這樣距離一遠,也不會牽連到他。”

“這件事交給我,我有渠道。”周言谕說。

“那聯系前夫方面就交給我吧,這件事容易做到。”沈熹說着對莊栖風道,“我必須要求你一件事,在這件事上你要沉得住氣,《英雄》就要開拍,你做好你的工作,其他的事放心交給我們,能做到嗎?”

“你既然對我提出要求,我自然要答允,而且這次我欺騙了他,看起來是不得已,但無論如何都是不應該,我也已經做好準備,等事情解決之後,我才會出面把一切告知他,在這之前,我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麽做。”莊栖風心中早已作下決定,并回答沈熹道。

聽他這麽說,顏優淳不禁問,“難道你已經想好如何收場了?”

莊栖風點頭,道,“嗯,但接下來還是需要你們的配合。”

“哎,都已經裝了那麽多天,也不差幫你收尾這一出。”顏優淳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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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栖風沉默不語,托着腮別過臉去,似乎不想讓人看見他的表情,見此情形,在座三個人皆心知肚明,也不再說什麽,都兀自沉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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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郅郁照常買了菜回到莊栖風的住處,打開門時卻并未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見莊栖風的身影,他微微覺得訝異,于是放下手中的東西找了一圈,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卻又有些不尋常,他立刻打電話給顏優淳,然而顏優淳的電話卻一直在無法接通的狀态。

商郅郁不禁開始擔憂,他聯系虞曉瀾,未料虞曉瀾一接起電話就對他道,“不好意思,我一會兒再打給你。”說完,電話就被她切掉了,商郅郁無奈,剛想試着聯系另外一個人,顧筠蘭的電話忽然進來,他怔了怔,便接了起來。

“郅郁……”筠蘭輕淺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卻已不是周六那時給人無理取鬧的感覺,而是依稀的示弱與抱歉,這讓商郅郁立時心軟下來,低低地對她道,“筠蘭,那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莊栖風的存在如果會造成我們之間的問題,那麽這個問題将會永遠存在,我希望你把這點考慮進我們的關系之中,還是,如果要跟你在一起,我連朋友都要放棄?以前的你并不是這樣的。”

“我……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興許是太久的分離,讓我因為一點小事都會感到不安,對不起……郅郁……” 顧筠蘭越說越低,最後的尾音已幾不可聞。

“筠蘭,我明白的,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你不要想太多,好嗎?”

“那……我什麽時候能來見你?”

商郅郁沉默片刻,回答,“過幾天,可以嗎?我要想清楚一些事,你也把希望我為你做到的告訴我,會覺得不安的方面也告訴我,我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争執,看見你的眼淚,我也很不好受,嗯?”

“嗯。”顧筠蘭應了一聲道。

“那先這樣,我這裏還有點事,晚一些再找你。”

“嗯。”

虞曉瀾的電話很快就如約前來,雙方一接通,商郅郁頭一句就問,“是莊栖風的事嗎?他從我這裏離開了,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們都在找他,顏優淳說他只是去了趟超市的功夫,回來就沒看見他了,剛剛我就是在跟公司說明情況,而且他手機好像沒帶在身上,顏優淳說之前一直也沒看見他用手機,這樣我們就無法定位。”

商郅郁聽她這麽一說,也回憶不起來這一周有見到莊栖風用過手機,之前他的手機就不随身攜帶,一直都放在卧室裏很少去管,不過這一周他似乎并沒有在卧室裏看見過手機,想了想之後就說,“我會先找找看,如果沒有,也許手機他帶在身上,先不要放棄。”

“嗯,所以我聯系的時候還是讓他們先去試試定位。”虞曉瀾說,“你有沒有什麽頭緒?”

商郅郁說不上來,“上次他離開後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他指的是與莊栖風的初遇,曾經也跟顏優淳提起過,此時他簡單地跟虞曉瀾說明情況,這一段空白虞曉瀾一直有在做猜測,現在總算了解了大概,便對商郅郁說,“他經常做這樣的事,拍片前失蹤更是家常便飯,嚴重的時候我們都會聯系私家偵探,但我記得那次他倒是按時回來的,讓我想想……我接到他電話的時候,他好像是在一個酒吧,那我再去問問看。”

“好。”商郅郁應是應了,但顏優淳曾告訴過他虞曉瀾對莊栖風以前的事并不知情,因此即使虞曉瀾這麽說,他心裏仍然感到不安,可眼下他也無計可施,他再度給顏優淳打電話,卻還是未接通,過了片刻,商郅郁挂斷電話。

驀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商郅郁一看,忽地愣住,瞬間接起來。

只因來電顯示竟是“莊栖風”。

“莊栖風?”商郅郁下意識喚道。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才有了回應,的确是莊栖風的聲音,低而緩,“是我。”

商郅郁反而一怔,又向他确認一遍,“是莊栖風?不是沈逸帆?”

莊栖風的聲音更低了,“嗯,是莊栖風,不是別人。”

商郅郁立刻問,“你現在在哪裏?很多人都在找你。”

“我很快就會回去,但有些事,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很抱歉給你帶來麻煩,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無意增添你的困擾,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我控制不了自己,對不起。”話筒裏傳來的聲音語調相當誠懇,來自于他對欺騙商郅郁一事始終耿耿于懷的心情,但在電話另一頭的商郅郁聽來卻顯然不是這麽回事,他以為莊栖風只是為了之前那一周給他添的麻煩而自責,于是對他道,“你不需要跟我說抱歉,我有點擔心你,告訴我你在哪裏?我來找你。”

“我沒事,你放心吧。這段時間我不打算找你。”莊栖風說着又道,“沒錯,我是很想跟你做朋友,但這樣的情況,我不确定自己是否還能若無其事地面對你,我本來有足夠的自信能做到的,至少不會出這樣的狀況……”

“莊栖風……”商郅郁想打斷他,卻又被莊栖風截了回去,“商郅郁,你不用為我的事而煩惱,如果你這麽煩惱,我寧願自己從未出現過。”他的話讓商郅郁心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究竟是什麽他一時也說不上來,但他一點也不希望莊栖風這麽想,只是此時此刻,他卻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麽,電話裏又看不見莊栖風的表情,他能想見莊栖風一定一臉的堅定果斷,因為他的固執他早有領教。

“如果你不肯讓我見到你,那就好好保重身體,注意照顧自己,知道嗎?”商郅郁只能叮囑說。

“嗯。”莊栖風應道,“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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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優淳的電話直到晚上才來,他告訴商郅郁莊栖風已經找到了,并告知他已經恢複的事。

“我知道了,他的情況怎麽樣?”

“已經穩定了。後續我會再好好觀察。”顏優淳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說,“他說不能見你,我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不過這一點你不用太過擔心,根據之前我們說的,你先把跟顧筠蘭的問題想清楚再說,來日方長,不是嗎?”

商郅郁回答說“好”,但心中亦道,來日方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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