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陳藜:就很突然
和唐醫生道別後,麥苗還是滿臉的不開心。
他甩了幾下陳藜的手,可陳藜抓得死緊,還老不肯他把頭擡起來,跟護犢子一樣地帶人走出醫院。
等到上了公交,麥苗氣鼓鼓走到座位。
陳藜剛要在他旁邊坐下來,麥苗就怕屁股一扭,坐在外邊的座位,鬧着別扭地看着窗外:“這兒有人了!”
後邊還有人等着上車來,陳藜無奈,只能坐到了後方的一個座位。
陸陸續續地上來了些乘客,兩兄弟一前一後地坐着。
車開了也沒多久,前頭的人就暗悄悄将視線斜向後方。
一旦陳藜有啥動作,他又把眼睛給別回去。
就很氣。
陳藜看着眼前這黑色的發窩,總感覺那頭頂好像冒着青煙,就算有再重的心事,也禁不住莞爾。
麥苗的頭發有點長了,還沒來得及剪,末尾的發梢遮住了那白皙的後頸,隐約有一股惑人的幽香從那裏發出來。
陳藜伸出手,才碰一下,麥苗就甩一下腦袋。
陳藜還不死心,偏又去招惹他,手指摸一下發尾。
麥苗猛地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沒等陳藜出聲,他又把腦袋轉過去,屁股再一挪,坐到靠窗的位置。
陳藜坐在後頭,獨自回味了好一會兒,見麥苗旁邊的椅子空了,這才趕緊起來。
當瞧見陳藜擠到那騰出來的空座時,麥苗兩眼睜得銅鈴般大——
世風日下,人心險惡,連傻子都欺負,缺了大德了!
陳藜跟占了大便宜似的,沖着麥苗,沒臉沒皮地直咧嘴笑。他這一次沒給麥苗躲開的機會,一手就抓住那個細腕子。
那白白的手握緊拳頭,掙紮了沒幾下,就被那寬大的手掌給攏住了,硬是将拳頭給揉軟了,手指鑽過指間,十指緊緊糾纏在一塊兒。
後來,陳藜在路邊給買了個彩色的大風車,這才把麥苗勉勉強強地哄好了。
麥苗看着大風車,這彩紙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樣。
他走到半道兒,步伐慢了下來。
陳藜循着他的目光,看見對面的馬路邊上有個鐵皮捅,一個老頭兒對行人叫賣:“烤紅薯嘞,烤紅薯——”
陳藜手裏攥着兩個滾燙的烤紅薯,穿梭過大馬路。
麥苗伸長脖子,一直到陳藜跑到面前來,臉上才一松,徹底消氣了。
兩兄弟站在邊上,陳藜把皮撕開了,舔了舔燙紅的手指,把紅薯遞給麥苗:“小心燙。”
他自己的不吃,就看着麥苗一口接一口,吃得賊香。
馬路上車來車往,路人往複。
陳藜臉上的笑漸漸收了起來,他站直身。
他的身材很高大,手臂一攏,就把麥苗給整個人擋住了。
陳藜左右看顧一眼,臉上的神情,已經沒有了面對麥苗時的溫柔和輕松。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頭護食的雄獅。
要是有哪個膽子肥的,敢把手伸過來,他能恁死他。
麥苗被陳藜的氣味兒毫無死角地包裹着,什麽也察覺不到。
他一口氣吃下了大半個,仰起臉看看陳藜,以為他沒有吃的,忙把剩下的湊到他的嘴邊:“哥,你也吃。”
陳藜被麥苗一攪合,眉宇間的戾氣瞬間沖淡了。
他低頭,吃了一口,眼睛還是掃視着兩旁。
“甜不?”麥苗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就眯着眼,臉頰露出窩,美滋滋的。
陳藜也笑了,臉上也有個淺淺的梨窩。
*********
麥苗沒想到水龍頭也是會直接出熱水的。
陳藜給他裝了滿滿一缸的水,麥苗急不及待地脫光了,擡起腿跨進浴缸裏。
他一坐進去,水就溢了出來。
遺憾的是,這浴缸太窄小了,還不夠他一個人伸展,只能屈着腿坐在裏頭。
麥苗玩了會兒水,一扭頭,就看見陳藜也在脫衣服。
陳藜不光臉長得俊,身體也長得好看,讓那雙膀子用力給摟着的時候,就感覺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用害怕。
麥苗陡然開竅了,為啥村裏的姑娘,都愛上門來找他哥。
想到這兒,他就覺得胸口有點堵,牙都覺得酸。
以前……他從來不這樣的。
“唰唰”地幾聲,麥苗很快又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陳藜把褲子脫下來。
他的下腹毛發濃密,吊着一根深肉色的陽具,在一團團朦胧的水汽裏,都能看出個形長來。
麥苗這會兒瞧明白了,陳藜的東西,就是比他的還大,大好多。
陳藜一瞧過來,麥苗就立馬轉開眼睛,一臉百無聊賴,欲蓋彌彰地潑着水。
那模樣就跟平時耍小性子一樣,不住撓着陳藜的胸口,害他心癢。
“想看就看。”陳藜打開花灑,水澆了下來。頓時,整個洗浴間熱氣騰騰的。
他搓着身子,狀似不經意地說:“我陳藜的媳婦兒,有啥不能看的。”
麥苗的臉一陣熱,腦袋轉過去,又轉回來。他咬咬下唇,說:“苗苗……不是媳婦兒。”
背後浠瀝瀝的水聲止住了。
麥苗感覺一團熱氣挨了過來,都沒等他反應,陳藜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來:“苗苗怎麽就不是我媳婦兒了?”
“……嗯?”
随着那聲“嗯”,滾燙的唇就落在耳朵旁。
麥苗覺得不只是耳朵,他全身都熱了起來。
可他還是猶猶豫豫地回答:“媳婦兒……要一起,一起睡,天天睡。”
麥苗咽了一咽口水,聲音小小的:“還要生娃娃。”他扭了扭臉,轉過去,和陳藜的眼睛對上,神情認真地說,“苗苗是男的,不……不能生娃娃。”
麥苗的世界很好懂,他不能生娃娃,那當然就不能做陳藜的媳婦兒了。
麥苗心裏想,他哥哥那麽傻,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那他也不能騙了他呀。
一個手掌撫過來,捧着青年的臉龐。
那只手布滿了繭子,指腹也是粗糙的,卻輕輕地擦過那張臉。
陳藜俯了俯首,臉抵着他的鼻尖。就像一頭野獸收起了爪子,小心翼翼地鼻吻掌裏的一朵小白花兒。
這朵小白花開在麥田裏,正在盛放着,鼻間聞到的盡是惑人的幽香。
不管他藏得再怎麽緊,還是會被別人給找着的。
耳鬓厮磨間,那只手掌撫向頸脖,一下一下地捏着那白細的後頸。
這讓麥苗本能地感覺到了不适,他皺着眉,掙紮了一下。忽然,潑起一個水花,陳藜猛地一下把他納進胸膛裏,發狠地親他。
麥苗的腿在水裏蹬了一蹬,不一會兒,就平靜了。
窄小的洗浴間裏,回蕩着暧昧的咂吸聲。偶爾,響起些潑水的聲音。
“啊…——”
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呼。
麥苗在水裏仰了仰頭,他的上半身還靠在陳藜的懷裏。
男人一低頭,又堵住那張嘴。
只看,他的一個手臂探到水裏,讓那光溜溜的兩腿夾住。
麥苗全身染得緋紅,兩腿一直在水裏不安分地滑動,表情是藏不住的心猿意馬。
清澈的水面下,隐約可見那深麥色的手在他的兩腿間流連,兩根粗長的手指,在某一處進進出出,把好好的一池水攪得一晃一晃。
陳藜只有在麥苗發病的那幾天,跟他連着好了幾次。後來,也就只有虛張聲勢,沒有一回是來真的。
按理說,陳藜正當壯年,麥苗也剛嘗了鮮,都是最想要的時候。
只能說是有兩頭的顧慮,一是在村裏的時候,街坊鄰居都知根知底,不能做得太明顯;二是陳藜記挂着麥苗的身子,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要過火,沒日沒夜地倒騰。
麥苗這才剛剛懂些事兒,身心都還嫩着,咋遭得了這份罪。
再說,他和麥苗的事,還沒個拍板定案。
陳藜心底有個執拗的念頭——他就是想搞清楚,麥苗的心裏,對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究竟是怎麽想的
“啊……!”
麥苗又驚叫了一聲,被陳藜一雙手從水裏給抱了出來。
兩個人的嘴不過分開一會兒,又急巴巴地親上了。
麥苗被抵在牆上,被陳藜吻得不住扭臉,嘴裏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粗喘間,陳藜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下拉扯。麥苗抽了抽手,沒扯回去,手指摸到了那粗長的肉棍兒。
他在陳藜的索吻中低了低頭,看着陳藜怎麽教他,用手上下捋動。
那根雞巴漲得老大,抵在他們兩個中間,看得麥苗口幹舌燥,喉結不住抖動。
陳藜看見麥苗撅着嘴,嘟哝着什麽。
他将耳朵湊過去,只聽見:“擀面杖兒……”
陳藜失笑一聲,咬一咬他的耳垂:“欠收拾。”
麥苗想到上一回,陳藜也是這麽說的,後來還真把他給“收拾”了。
陳藜原先還有點良心,打算見好就收。
也不知道他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麥苗撩撥人的功力。
麥苗摸着那長長的肉杆兒,啞聲問:“能……舔麽?”
陳藜以為自己沒聽清,腦子一陣嗡嗡,當下回了一句:“啥?”
麥苗耳根紅得都熟了,跟下了什麽決心一樣,把身子蹲下去。
他對着那根翹起來的長棍,眼睛往上擡了擡,一臉無辜地看着陳藜,似乎無從下嘴。
陳藜只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手摸了摸着麥苗的臉蛋,鬼使神差地把腰身往前一湊。
龜頭擦過那微張的濕唇,那濃重的麝香氣,混着陳藜身上的硝煙味兒,一股腦地沖向麥苗的鼻子。
他頓然心領神會,試探地伸出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