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簽個字罷

麥苗別了別臉,朝向後頭。

他全身都是紅的,臉蛋兒也跟熟透的粉桃一樣。

——你能聽明白麽?

麥苗常常聽到別人這麽問他。可陳藜從來不這麽問。

從第一天他們見面,陳藜對待他,和對待其他人也沒什麽不同。

也不是,還是很不一樣的。

傻子的心也是肉做的,他當然知道,誰是真心為他好。比如劉嬸和她家的、大院裏的老婆子、李長官,還有村裏好一些人。

陳藜對他,和別人對他完全不同。

一開始,陳藜總讓他想到他娘,他們待他是一樣好的。慢慢地,就有些不一樣了。

後來,陳藜會抱他、親他,會和他……

和他一起,做一些羞人的事情。

麥苗原本想說,他知道陳藜的意思。

可陳藜也沒問他明不明白,要是這麽回答,那就不對了。

會被人笑小傻瓜的。

這樣一來,麥苗就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那眼睛濕濕潤潤的,不知道是掙紮,還是羞怯。

緩緩地,他将臉扭了回去,背向陳藜。

白嫩的後脖,就這麽向身後的男人露了出來,毫無保留。

沒有人教過他們,對他們來說,這就跟吃喝拉撒一樣,是與生俱來的天性。

陳藜靜靜地看着那個地方,目光更沉。

只要是個伴兒,脖子後面都有個私密的地方。用科學的話來說,那就是腺體的位置,是他們身上吸引雄性的源頭。

這個部位就像是伴兒的私處,是他們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輕易不會給人碰。

哪怕是麥苗,也本能地知道,如果被人盯上這裏,得豁出命擋着。

萬一,被咬了……他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麥苗覺得背後一重,是男人的重量。

他覺得,陳藜幾乎要把整個人壓在他身上了。

男人身體的熱度很高,他們這樣的,體溫都比一般人高一到二度,興奮的時候,也很難控制自己的力量。

麥苗感受到脖子那兒一陣酥麻,是陳藜用舌頭在舔他。

就像是在虔誠地親吻一個神聖的部位,又仿佛是在鹹濕地狎玩他的私處。

“唔……”麥苗發出一聲不舒服的呻吟,手指死死地絞緊了。

他還是怕。

陳藜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穿過手指,牢牢地攏住他。

男人的臉龐也染上了微醺的紅,他的舌頭舔弄着那裏,好像每一下都能嘗到一股甜膩的味道,讓他越發難以把控自己,拱着腰一邊猛插,一邊發出野獸般粗魯的喘氣。

“唔、嗯……!”麥苗幾乎把臉埋在沙發裏。

那個蠻勁兒撞得整個椅子都在誇張地搖晃,他小小的嫩芽摩擦着白布,屁股也被撞得發紅,那小穴好像要被幹壞了,大大撐開的肉蓬都輕輕抖動,連着兩條白花花的大腿一起打顫。

“…——”猝不及防的一個刺痛,讓麥苗像是觸電一般,他全身抽動一記,下意識地要掙紮,一個手掌壓住他的嘴。

如同一個被擒住的獵物,他睜大着眼,四肢被身後的男人狠狠地壓制,與此同時,脖子傳來的劇痛一點點地加深,這樣的侵略完全不同于肉欲上的征服。

這是打标記,是真正的占有。

被破身的那一瞬間,極其濃郁的氣味從雄性的齒縫溜出,盈滿了室內。

為了不讓這香甜的氣味溜出去更多,他狠狠地吸吮着自己留下的痕跡,貪婪地舔去從傷口溢出的蜜液。

在被标記的那一刻,猶如在他們身上都打翻了催情劑,別說是麥苗了,連陳藜都被那撩人的香氣熏得要發情了。

他在脖子那一塊流連了好一陣,直到聽見幾聲啜泣。

麥苗這會兒可真的難受壞了,震撼心魂的痛楚之後,緊随而至的是折磨人的欲望。他低聲飲泣,濕唇不斷張合。

可他的身體卻微微扭動,腳踝在白布上輕滑,似乎在讨要着什麽。那豐潤的花房也突然分泌出更多催情的花液,窄窒的花莖也在悄悄收縮。

這一切的變化,都在向他的男人暗示,是在對強壯的雄性發出交配的請求。

陳藜三兩下急急地把自己的衣服都脫去,暴躁地扔到地上。

他将麥苗翻過來,大大地分開那一雙腿,也顧不上這清瘦的身子受不受得住,抓住腰就發狠地整。

麥苗從來沒被男人這麽瘋地搞過,他被頂的整個人上下猛搖,連呻吟都發不出來,只能兩手抓住兩邊,勉強地在這兇猛的欲浪裏死撐。

樓裏循環的音樂到了尾聲。

“好了,先到這裏,換樂隊上來。”

人流竄動,木制的地板發出一陣響動。

另一邊的長廊盡頭,回響着越來越高的喘息,接連不斷的拍打聲已經到了高潮。

麥苗的呼吸一頓,甜膩的情香裏混入了精液的腥膻,還有點微微的騷味。他迷亂的表情流露出一絲窘意,慌亂地往後退了退。

他跟做錯了事情一樣,小聲說:“髒……”

陳藜用自己的褂子草草擦了髒污,然後把人摟在身上,一點也不嫌他。

麥苗一身赤裸地坐在他的大腿,由着他哥一遍遍地親。

親臉、親嘴巴,也親脖子。

陳藜把手指伸到下面,摳了摳幾下。他剛才噴進去這麽多,這會兒只流出來一點。那裏除了有點腫,還好是沒弄傷。

陳藜曉得自己一度沒了理智,他從來沒這樣放縱過,心裏也有些沒底。

不管做了幾次,他總覺得麥苗還嫩,每次想說一定要對苗苗好一點,到後面就收不住,一下比一下狠。

麥苗盯着他大哥的臉,莫名其妙的,心口被一種甜滋滋的感覺填滿了。

這就像春節放完了炮仗,跟奶奶們讨到的大白兔糖。

他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含在嘴裏。

甜甜的。

陳藜猛地被咬了一下鼻子,他擡眼看向麥苗。

眼皮一眨,像一頭被馴服的大老虎,又兇又憨。

麥苗嘗到了甜頭,有樣學樣的,把臉埋在陳藜的頸窩,不管有沒有找對地方,先胡亂咬一氣。

陳藜被咬得頭皮發麻。

麥苗低下頭,擡一擡屁股。

陳藜的棍兒果然又起來了,好大一根,看得他心裏癢癢的。

麥苗用手捋了捋那長長的肉棒,想放進去自己裏面,可就他那縫兒還小小的,對不準。他只能自己把手伸到下頭,在陳藜的注視下,兩根手指撐開微微紅腫的肉蓬。

“……”麥苗咬了咬唇,他的臉上汗津津的,那神情盡是單純而又勾人的色欲。

他的一只手扶着陳藜的陽具,敞着自己的花口,慢慢地把他的男人給包進去。

“嗯……”麥苗溢出呻吟,徐徐地往下坐,紅彤彤的臉蛋垂下幾滴汗珠,後來好像到了瓶頸了,卡在關頭,他被咯得小聲地抱怨:“好硬……”

陳藜忽然把人給抱緊了,像是都不知道該怎麽疼他好了,摟着又親又啃,吻着耳朵粗聲喘:“哥哥的小騷犢子……嗯!小浪貨兒……!”

陳藜這是被撩撥瘋了,嘴裏全是在床上才說得出口的騷話,還捏過麥苗的臉,湊過去吮他的脖子。

麥苗用手推一推他,嘴裏軟綿綿地哀求:“輕些……”

那猙獰的牙印周圍,盡是青紫的吻痕。

**********

門叩響。

陳藜推開門進去,虞主任在窗邊一回頭。

看到來人,他也不急着把煙頭掐滅,只揚一揚下巴,說了句:“坐。”

陳藜坐在桌前的一張椅子上。

這桌子的主人應當是個一絲不茍的人,桌子每一樣東西都擺得很齊整。

虞主任抽完後,走到自己的位置前。他拿出兜裏的煙,又低頭含了一根,點燃。他接着把煙包和火柴盒遞給陳藜。

“陳同志,這裏沒有外人。”他籲出煙,“都是自己人。”

陳藜接過煙,也咬了一根。

他抽煙的姿勢很好看,袅袅白煙裏,那眉宇間隐藏的焦躁和暴戾,都仿佛在一夜之間被被撫平了。

“老馮呢?”陳藜眯着眼,看看這個辦公室,問了一句。

虞主任:“馮主任上個月剛調去首都了。”他靠着桌沿坐着,朝陳藜伸出手,“虞少棠。”

陳藜也伸手,和他一握:“虞同志,幸會。”

舞蹈班裏,一個女學生拉來了一張椅子:“沒關系,你就坐這看罷。”

麥苗抓緊挎包,一臉感激地沖人家笑一笑,跟着就小心地坐下來。

“不熱嘛……”女學生一臉奇怪地嘟哝。

大熱天的,脖子怎麽還纏着一塊方巾,不怕出痱子麽?

麥苗什麽也沒聽見,他正在目不轉睛地看着前頭跳舞的青年男女,眼裏盡是向往。

虞主任把一張紙連着鋼筆遞給陳藜,那張紙上标頭印着幾個紅字——《申請配偶登記書》。

虞主任:“填完了,你去樓下的窗口,補辦個戶口本。”

陳藜拿起筆,“唰唰”地寫,頭也不擡:“用不着,就把我登在他一個戶口本。”

填好了以後,陳藜把申請書兩手交還。

虞主任拿過來翻了一翻,然後拿起桌上的印章,連着蓋了幾個大紅章。

“過兩天一起來取配偶證。”虞主任把申請書給了陳藜一份。

陳藜把這份申請書珍重地收好了,放進自己的兜裏,好像這薄薄的一張紙,等同于他的命一樣。

虞主任道:“對于你擅自标記的行為,念在你之前的功勞,商量下來,組織暫時決定不對你做出處分。”

“感謝組織的理解,只要不拆散我們夫妻,我願意接受組織的一切懲戒。”陳藜認錯的态度十分良好,可顯然并無半點悔改之心。

虞主任的手指輕輕敲着桌案,琢磨了一番,也沒再多說啥,爽快地放了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