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福晉,回春院裏的又在作妖,把個好好的紅绫給剪成一條一條的,不知要做什麽,還叫了針線房的老嬷嬷上門給穿耳環。”
董婉兒驚訝問道:“穿什麽耳環?”
“咱們滿人不是一耳三鉗嘛,她是漢人卻也作妖要墜三個。”綠茶表情頗是好笑。
綠茵譏笑道:“哈哈,這野蹄子怕是着急了,一耳三鉗是滿人貴族的傳統,就如他們漢人裹腳一樣,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別理她,咱們呀去老王妃那裏請安。”
富安居裏靜悄悄的,廊下正做針線的丫鬟見福晉前來,忙起身上前請安行禮。
“老王妃今日進食怎樣?”
“回福晉,老王妃今日中午進了半碗八寶蓮子粥,一個棗糕。”
“怎的沒吃正餐嗎?”
“老王妃說她沒胃口吃不下。”
董婉兒想着老王妃年紀六十多,怕是積食了,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自己掀起簾子進去,哈哈笑着道:“額娘,我今日進宮見到咱們格格啦,小丫頭現在長的水靈且懂事,還讓我給您帶安。”
午後的陽光正透過琉璃的窗戶曬在炕上,老王妃正倚在靠枕上暈乎乎的打盹,聞聲清醒過來,高興道:“柔嘉在太後那裏定能過的不錯,太後自來對人寬厚,有太後看護着将來婚事能往高了去,沒準還能被封個固倫公主呢。”
董婉兒心想,将來可不是封了個固倫公主,直接給耿仲明當孫媳婦,沒幾年就過世了。
這事還有幾年,到時使個法子把柔嘉的親事先定下來。
給直接領導一通暖心的噓寒問暖完,哄的老太太好高星星的,董婉兒這才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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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眯眼小歇一會兒,綠茶進來道:“福晉,西苑的紅姨娘和梅姨娘帶着兩位小格格來給福晉送做好的荷包。”
董婉兒這才想起,王爺還有兩個小妾。
因着原主不喜歡小妾露臉,只許她們初一十五和大節日來見見,今日一早進宮忙到現在,大概是一直等着消息才過來的。
地上跪着行禮的兩個女人擡起頭來,看面孔也就二十三四的年紀,穿的比林嬷嬷還老氣,董婉兒望着就覺一股子遲暮之氣撲面而來。
兩個小格格六七歲模樣,梳着兩只圓髻粉雕玉砌的,怯生生的并排站着,捧着荷包等着獻禮。
董婉兒不想為難這兩小姑娘,給兩人賞賜了緞子讓她們做幾件衣裳,又笑着道:“孩子們都是好的,姨娘們也辛苦了,也做幾身嶄新鮮豔的穿穿,別總打扮得跟個老婆子似的,這幅模樣王爺能去你們屋裏才怪!”
兩個姨娘不解的望着福晉,心想:往年福晉給的布料都是老氣橫秋的,就怕自家年輕顏色嫩惹了爺的眼,現在讓穿鮮豔的又是什麽套路?
董婉兒笑道:“你們也別詫異,我如今是老啦,不能為府裏開枝散葉了,要靠你們使把子勁兒,回春院的白姑娘是咱們家通房,卻是不肯跟王爺圓房,咱們也不指望她啦。”
兩個姨娘喜出望外,王爺常年在外帶兵,本就在府裏日子少,福晉還霸着爺,如今不管是氣糊塗喂對付白雪想的昏招,還是怎的,反正都是好事!
兩小庶女聲細如蚊地答完嫡母家常問話後,坐不住了,不時的回頭看自家親娘。
董婉兒會意笑笑,端茶讓人退下了。
綠茶撤着茶盞笑道:“兩位小格格長的真像咱們大格格小時候呢。”
“你去跟林嬷嬷說,再挑些粉嫩的緞子送去,就說我說的,給格格們多做幾身新衣裳。”
綠茶脆脆地應聲去安排。
綠柳插話道:“福晉不如給咱們王爺再找幾個年輕貌美的,也好分薄些那院的寵愛。”
“哦,那綠柳說說這一時半會的去哪兒找年輕的姑娘呢?”
“福晉,若是您信任我,奴婢願意為主子分憂。”說着綠柳便往地上跪下,臉上神色激動。
綠意綠茵氣的想沖上去打人,但見福晉臉色平靜并無吩咐,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拿眼狠狠的瞪這吃裏扒外的。
“綠柳今年多大啦?家裏還有誰?”
“回福晉,奴婢今年十六了,家裏只有一個老娘和哥哥嫂子,如今正在府裏車馬司當着差。”
“多好的年紀呀,這嫁了人到底不如做姑娘家這般自在,既然綠柳願意為我分憂,便把手裏的鑰匙賬目與綠茵交待清楚,你自己取個粉緞子做身衣裳,等着好事吧。”
綠柳喜的忙給董婉兒磕頭,又嬌笑道:“綠茵妹妹早盯着我的鑰匙啦,今日可算是如願啦,你與我來核對核對福晉私庫的賬目吧。”
林嬷嬷給兩個小格格送緞子回來,進門便見綠柳和綠茵頭碰頭地在對賬,也沒多嘴,只是張羅着給福晉淨手淨面伺候吃飯。
府裏老王妃吃素平日不與家裏人一起吃,王爺又總不在府裏,這一家各自用飯倒成了不成文的定律,除了大節日一家子吃個團圓飯還挺難的。
林嬷嬷晚上親自服侍董婉兒通着頭發,見四下無人,小聲問道:“福晉這是想打發了綠柳?”
“打發什麽呀,白雪不是與綠柳都愛慕着王爺嘛,既然她們是老相識了,便做堆放一起呗,狗咬狗正熱鬧嘛,你過幾日把回春園給收拾間空房來,我找機會給王爺說下。”
林嬷嬷一驚:“福晉,您這是把王爺往外推呀!您這是?”
“嬷嬷您是我乳母,我也不瞞您,我是想明白了,這男人的寵愛就跟養貓狗一樣,喜歡了逗一逗,不喜歡了就扔一邊,我今年都三十二啦,何必跟小姑娘一樣争寵呢,我有兒有女有嫁妝在手,吃好喝好好好過日子就是啦。”
李嬷嬷喜極而泣道:“我的好福晉哎,您終于想開啦!說句越矩的話,以前您額娘在世時候就是思慮太過折騰壞了身子,讓那庶女妹子白白占了位置,嫁妝家産都成人家的!”
林嬷嬷剛說完就自知失言了,忙輕輕打下自己嘴巴嗔怪道:“看嬷嬷這嘴巴瞎說,說着就跑漏啦!”
董婉兒正好想知道娘家的事,拉着她坐下,讓她講講親娘與庶妹的那些事兒。
原主的親娘與親爹指腹為婚的,到了及笄之年定親成婚,婚禮可算是震動北京城了,哪知剛成親就有了身孕,娘家庶妹不時借口前來探望,探着探着就探到姐夫床上了。
親娘堅決不同意庶妹進門,老王妃與親娘自小的閨蜜情,插手娘家事大罵哥哥,這事便擱置下來。
哪知親娘生完孩子剛三個月便死了,傳說是因生的女兒不招丈夫待見,加上庶妹竟也有孕,郁悶加氣憤就這麽年紀輕輕沒了。
老王妃在喪禮上大罵哥哥一通,帶着原身回來王府親自教養,一直到七歲後才送回娘家,那時候庶妹已經被娶進門,頭胎是女孩一直沒再孕,接回繼女後沒幾年生了個兒子,就是那個讓搏古懼怕得緊的小舅舅。
看來這親爹就是個對原身沒什麽感情的渣男,可是王爺也算是原身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吧,
怎麽現在兩人就這樣分居,一個月都見不到一兩面呢?難道是原身用情過深,反而不願意接受現在的失敗?
董婉兒對王爺可沒什麽想法,權當個銀庫用吧,反正那麽多新鮮的小姑娘争搶着獻身。
過了幾日王爺從西山大營回來,董婉兒趁着夫妻都在老王妃房裏,笑道:“如今府裏人丁單薄,搏古這孩子又是個不着調的,白雪又不肯與您同房,西苑兩個妹妹看樣子你也不甚喜愛,綠柳這孩子看着還算水靈,便讓她做個通房吧,待有孕了再提拔做姨娘。”
老王妃早就對府裏子嗣少有意見了,兒媳是自家一手養大的侄女,又不能插手他們房裏的事。便一直忍着不說,哪知今日兒媳主動要給兒子房裏加人,高興的拍掌附和。
王爺本不想同意,但見老娘難得喜得眉飛色舞,又想到大營裏昨夜偻赫哭訴親娘活着時候沒享福,如今他家從包衣成主子,可惜親娘早不在了,于是不出聲算是默認了。
董婉兒驚訝王爺竟然這麽爽快答應,心裏罵道:真是個大豬蹄子!
綠柳跪下給福晉敬茶,董婉兒接下沾了沾唇,又賞了根金簪算是認了身份。
當晚林嬷嬷便安排綠柳去回春園東廂房住下,又給配了個粗使丫鬟,哪知王爺有急事回大營,這洞房花燭夜竟然落空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自然有人傷心就有人開心。
白雪在正房裏拿枕頭狠狠砸着被子撒氣,春意一臉喜的跑進來悄悄道:“姑娘,王爺去大營啦,沒去東廂房!”
“真的嗎!算他識相!快把蠟燭都點起來。”
扔在箱子裏的紅绫被白雪撿了出來,對着燭光紉了紉針頭,嘴角含笑地繼續縫。
第 8 章
園子裏楓葉紅了,不時有風吹落黃葉飄在地上,秋意盎然的景象,正是董婉兒喜歡的。
綠意綠茶陪着福晉在園子裏閑逛着消食解悶,遠遠瞧見白雪和搏古面對面站着,不知在說些什麽,就見白雪用帕子揩楷眼角後嬌俏地跑開了,搏古傻愣愣地站在那裏呆看人家的背影出神。
綠茶呸一口道:“那野蹄子又在給少爺灌什麽迷糊湯!”
中午老王妃傳話讓兒媳和孫子都去她屋裏,宮裏賞賜了個外洋朝貢的稀罕物。
滿屋子的丫鬟婆子圍着圓桌轉悠,彎着腦袋盯着稀奇物件。
桌上的西洋鐘正巧到整點了,‘噹噹噹!’鐘鳴聲把衆人吓得亂作一團,皆是捂着耳朵蹲下來。
董婉兒被仆婦們大驚小怪的模樣笑的肚疼,不經意間,眼角瞥見搏古在一旁白眼斜翻自己冷笑。
她氣罵道:“好端端的喪氣幹什麽!全無一點子爺們兒潇灑談吐的模樣!猥猥瑣瑣,不長進的畜生!”
搏古被當衆辱罵,很是不忿,竟梗着脖子犟嘴道:“福晉好大的威風,不是給阿瑪找通房,便是欺侮旁人!”
“混賬!你爹娘房裏的事,你也敢至啄!”
老王妃打圓場道:“你們娘倆這是怎麽了,一見面就跟烏眼雞似的。”
“太太,您瞧額娘見面便是訓斥孫兒,以往她都是拿我當寶,如今見面似乎恨不得沒我這兒子!”
搏古被老王妃攬着肩頭坐在炕沿上,撅着嘴巴生氣。
“哈哈,我拿你當寶?你看看你這樣子!快十五歲的爺們,撒嬌告狀!剛才在花園裏與你阿瑪的通房頭碰頭地私會說些什麽?我可是警告你,那是你阿瑪的女人,你可別混賬迷了眼!”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早在福晉發作時,都極有眼色的趕緊退出去了,此時屋裏伺候的就剩林嬷嬷和老王妃的大丫鬟紅梅。
老王妃本來還想勸慰兩句,見兒媳罵的事攀扯上白雪,心裏對那孤女又厭惡一層,責怪道:“都混說什麽呢,自己的親兒子能這樣瞎猜嗎!搏古不是那不懂事的孩子,只是被上不得臺面的妖精糊弄住了。”
搏古見老王妃竟然這樣罵心上人,口不擇言的辯解道:“太太,白雪是清純無邪的,她也是官家女子,只是紅顏命薄,不像有些人年老色衰還不惜福!”
董婉兒聽搏古竟能說這不三不四的話,反倒平靜了,直接坐下端起茶水品茗。
果然老王妃急眼啦,猛一拍桌子大聲斥罵道:“什麽旁人!你是在說你親額娘嗎?混賬東西,為了個外來的女人竟然忤逆親娘!以往我還當是福晉小心眼了,想不到背地裏你們這幫混賬竟糟蹋她!今兒明白地告訴你,你與那白雪都被攆出去,我都舍不得你娘!”
搏古被老王妃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怒給吓傻了,直接脆生地跪在地上。
董婉兒嘆口氣起身勸道:“額娘莫要生氣,孩子是自家生養的,哪能說扔就扔呢,也不知在哪着魔了!明日我便去那些交好的人家看看可有合适的姑娘,他也大啦,該娶個厲害的媳婦管着,咱們娘倆只管好好保養身子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王妃被侄女輕柔地撫着後背,軟言軟語的勸解着,瞥見跪在地上的呆子杵在那裏礙眼,又氣得用力擺擺手,紅梅與林嬷嬷趕緊上前将搏古扶起叉出去。
林嬷嬷廊下勸搏古道:“少爺也不用使性子置氣,也該好好想想,為何長輩都會責怪您,您自小讀四書五經聖賢書的人,旁的嬷嬷也不說了,有不解的就問問教您的先生吧。”
因着今日罵搏古罵的痛快了,也怕老王妃氣着了,董婉兒撒嬌鬧着要在婆婆這裏吃晚飯,道是:也要吃吃齋飯散散心火。
老王妃被侄女哄高興了,林嬷嬷和紅梅又嚷着要打牌湊湊趣,四個人又搭起麻将臺子。
散去的丫鬟婆子們進來端茶遞水,熱熱鬧鬧的刻意玩笑,好像剛才那出鬧劇根本沒有過。
幾人吃好玩好打着燈籠要回去時,老王妃非讓人把這座鐘給擡福晉那屋去,埋怨道:這勞什子西洋鐘半個時辰便響個不停,鬧心!
董婉兒想着搏古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敢在長輩面前忤逆親娘,不治治他就對不起封建社會這頂好用的孝道了!
梳洗完畢後心中就有了主意,對着綠茶吩咐道:“明日你送些上好的筆墨紙硯給搏古的西席先生去,再把庫房裏那副仇英的孝子圖給送去,讓先生多給搏古講講卧冰求鯉百裏負米的那些個孝子故事。”
她對着鏡子把鬓角掖了掖又道:“讓教布庫的師父巴圖魯上點心,搏古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次日綠茶便按着福晉的吩咐,先是去教四書的先生那裏送上禮物,又唉聲嘆氣的暗示搏古不夠孝順。
這先生本身就是個大孝子,便氣的胡子直吹,轉身便把搏古的作業加了五倍的量!還讓他把十大孝子故事細細讀來,寫觀後感,每次寫完都被找茬撕碎再罰寫!
布庫房的巴圖魯見綠茶送來滿滿一食盒的酒肉,驚喜的先是以為自家教得好,福晉賞賜的榮耀!
轉眼便聽綠茶譏諷武将家的少爺跟個雞崽子樣,沒點英雄氣概,實不像馬上打江山的滿人!
在陪着小心送走綠茶後,巴圖魯重重的坐下,氣呼呼的啃一大口牛肉,咕咚咚的把酒灌完。
次日一早搏古穿着一身嶄新的摔跤服剛進門,巴圖魯擺好架勢惡狠狠地盯着,二話不說沖上來撂倒他!
董婉兒聽綠茶繪聲繪色的彙報,滿意的點點頭,“給巴圖魯送去二十兩銀子,就說是我賞賜他的,搏古這孩子能不能成才,我可指着他啦!”
可憐的搏古開始了水深火熱的日子,老王妃根本不管,道:婦道人家不能管爺們成才的大事。
福晉聽到傳來的抱怨,轉身就賞賜銀子給老師們,結果是鼻青眼腫淚流滿面的搏古整日盼着阿瑪趕緊從西山大營回來解救他。
誰知王爺接到他的求救信後,高興的直點頭嘆息道:福晉終于不再慈母多敗兒啦!
人不回來帶回封信,搏古興沖沖地打開,只有五個字:阿瑪為你自豪!
回春園裏綠柳站在廊下對着正房譏笑道:“有些人呀,渾不認識自己個的身份,想靠着爺們挑撥離間人家母子感情,看清楚了吧,這府裏如今是誰說了算!”
春燕沖出來罵道:“小蹄子,往日裏你颠颠兒得捧着我們姑娘的腳,人前人後的哄着,如今不過是個通房便敢上杆子挑釁!”
“喲,瞧春燕姐姐說的,我便是通房也是半個主子,且我是福晉的大丫鬟,是主子親自提拔上來的!待我生個一兒半女便是姨娘,你算什麽東西?呸!”
回春園裏狗咬狗的這檔子事,讓董婉兒高興的簡直要鼓掌喝彩。
心情實在舒坦,想着把這主院和丫鬟的名字都給改了:好好的主院叫什麽桑榆院,聽着就想到‘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一股子老年味。
“綠意,你找前院的馬總管趕緊把這主院的牌匾換了,就叫仁德軒吧,綠茶也改個名字,綠鬓紅顏,就叫綠紅吧。”
綠茶喜氣洋洋的跪下謝恩,道:“奴婢不知為何福晉突然要改名,可這綠紅也不錯,莫不是福晉嫌棄我女紅不好,才叫我綠紅呀。”
綠意取笑她:“你倒是知曉自家女紅不好呀,人家米店的面袋子都比你做的荷包強!”
董婉兒瞧着這兩個丫頭嬉笑打鬧,這才熱鬧有人氣嘛。
綠茶憨厚忠心,綠意随機應答,綠茵精神老誠,都甚自家合心意呀。
這幾個風華正茂的小姑娘,讓董婉兒想到那個斯文謹慎的挂名女兒,立即讓綠茵搬來螺甸小櫃,取出一千兩私房錢。
遞給她細細囑咐道:“明日讓林嬷嬷想法子給柔嘉送去,她一個人在宮裏雖有太後庇護,到底還是銀子打點用人更順手些,以後每個月都提醒我給格格送銀子。”
董婉兒正自鳴得意如今的萬事順意,忽聽外面有人叫道:“福晉,大喜,大喜!”
綠意笑道:“月嬷嬷有何喜事,都勞動您的大駕啦。”
“賀喜福晉,是有人來咱們府裏給柔嘉格格提親啦,如今官媒正在老王妃那裏,您猜猜是哪家?”
董婉兒肯定不知道呀,見這月嬷嬷一臉喜氣,應該是身份很高貴的。
月嬷嬷不待福晉問話便笑着回道:“福晉哎,是鳌拜大人家的小公子達福!”
“誰?是誰家?”董婉兒吓的直接跳了起來!
“鑲黃旗旗主!瓜爾佳氏的鳌拜大人家!”
董婉兒真要暈了,綠意忙扶住站不穩的福晉,一臉擔心的看着她。
月嬷嬷也是一臉疑惑:可是天大的好親事呀,怎麽福晉吓地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董婉兒心裏發苦呀:鳌拜可是沒好下場的,過幾年有多威風,倒黴後就有多可憐!不行,這比嫁給姓耿的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