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他不叫老頭,他叫變态
衆人在李叔的帶領下在後院中拐了好幾個彎,庭中種着一些花草樹木,有的鮮紅如烈焰,蓬勃如花火,有的綠意蕩漾,清純中帶着妩媚,有的只零星綻放着白色,立于一隅,與世隔絕,宛若晨間清霜,帶着冰冷的豔色。這些盆栽在外世不太看得到,想來是林子裏獨有的适應瘴氣的植株。庭旁有人造的假山,布局看起來挺雅致,旁邊還挂着一聯書畫字幅,寫着“景不自醉人自醉”,那字體遒勁飄逸,龍飛鳳舞,自成一格,筆畫又老練非常,衆人猜應該是村長寫的。
由于村長的管家尚在前頭帶路,衆人不好直言,只能用ID表發發訊息。
【修文:我總覺得那老頭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怪。
Joe:不止村長,這裏的每個人都很怪。
修文:是啊,看得人心裏瘆的慌。老弟,咱們啥時候走啊?
Joe:等把該問的事問完後就可以走了。
修文: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呆了。
長秋:急着回家陪嫂子吧?
修文:那是啊我媳婦多漂亮看着多養眼啊~哪像這兒,個個都死人臉,印堂發黑,嘿,活像鬼上身的!】
就在這時,李管家轉過頭,神情古怪,“到了。諸位有事叫我就好,只記得一點,晚上千萬別出來。千萬不能!”
“到底晚上會發生什麽事?”
李管家卻是見鬼般,臉色發黑,“不能說,不能說!……你們沒服過藥吧?我讓廚房給你們煮去,那藥都是給外鄉人驅瘴氣的。你們喝完,就可以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了。”說完,他就退下了。
衆人面面相觑,進了各自的房間。他們都是每人一間,且房間都是老式屋子,但比深林裏以天地為衾枕,以帳篷為被衣好得多了。
這裏的廂房住下六人後,仍空着許多,整個客院看起來荒涼如墳墓,陰風吹過空庭,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哪家人兒死後仍憤恨不已,在向陰間擊鼓鳴冤。
李管家說的藥很快就被小厮送上來了,那小厮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年紀,與老頭的村子差不多。
修文逗那小厮,“你叫什麽名字?你們村長的孫子又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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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卻除了搖頭外沒有其他動作,整個人呆板得像是個沒有靈魂的紙片。
修文覺得無趣,喝下藥後,就放了那小厮。
夜晚很快來臨,衆人待在自己的屋裏,無趣地只能用ID表互聊。
【修文:晚上你們有什麽打算?
阿休:什麽什麽打算?
修文:當然是夜出啦!這村子這麽古怪,你晚上不想出去看看?
長秋:不會出事吧?
修文:那我先出去探一探,你們在屋子裏等着。】
說完後修文別上自己的槍,輕輕地開了房門。
屋子外靜悄悄的,庭裏什麽聲音都沒有,風、鬼、蟲鳴,消失的一幹二淨,只剩下無邊的阒寂。
這麽靜,有什麽好怕的啊?修文摸摸腦袋,從庭中踏了出去。
【修文:外面靜的很,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村長的家大約有七八百平米,庭院環繞,矮牆相隔,修文繞了沒一會兒就給繞暈了。他只覺得那李叔的藥挺管用的,在外面這麽長時間也沒有一點不适。
只是……修文苦笑了一聲。
【修文:完了我好像迷路了。
Joe:出門前有記錄過坐标嗎?
修文:……忘了。
Joe:我發給你。】
不一會兒ID表就提示收到了Joe發來的坐标,修文對照地圖仔細研究了會兒,才隐隐有了思路。
就在他準備先回去時,遠處傳來隐約的哭喊聲。“嗚……”
修文停下腳步,覺得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頭皮發麻。現在他處在一片黑暗中,只能憑着夜視眼隐約看見周圍的亭臺樓榭和庭院欄杆,雖然如此,他确定自己周圍沒有一個人。
一陣寒風吹過,把那隐約的嗚咽聲傳得更近,“嗚……不要啊……”
不要什麽?不要投胎嗎?修文一邊靜靜地退回去,一邊默默地想着。
大晚上的鬼聲凄厲,陰風陣陣,這院子風水這麽不好,那老頭居然還住得下去,看來也是怪人一個。晚上外面又一個人也沒有,看來那些下人對夜晚的村子真的是避之不及啊……
修文不知道的是,在他面前的不遠處,坐落着一棟小樓。小樓正中間的房裏只亮着一盞燈,燈下只有一張床。
“爺爺,爺爺,不要……”
“你這麽不乖,又想逃出去,你說爺爺該給你什麽樣的懲罰才好呢?”
身上的老人喘着粗氣,狠狠地貫穿着。
少年慘叫出聲,“啊啊啊!……爺爺,我錯了,小貓錯了……嗚……爺爺,小貓痛……”
老人用他粗糙龜裂的手指撫摸着身下那純潔幹淨的少年,舒服的嘆息出聲。
“爺爺疼愛你這麽多年,你這樣做對得起爺爺嗎?”老人低下頭,用他那散發着腥氣的嘴巴親吻着少年柔嫩的胸膛。
“嗚……爺爺,爺爺……那裏不要……爺爺……嗚……小貓,小貓再也不敢了……啊……”
老人在少年身上不斷起伏律動着,揮灑着臭汗,像是偉大的拿破侖一世在戰場上用他那短小的身材馳騁駕馭着精悍的駿馬。而他胯下的小馬,正不斷呻吟着,給予他極致的快感。
老人舒服的眯起眼。
少年卻并未感到那極致的快感,只覺得極致的痛苦伴随着恐懼從交合處蔓延到全身。
但他知道,臣服是現在減輕痛苦的最佳選擇。
紅色的幔帳與帳內的鮮血相應,被風兒輕輕吹起,微微展露了帳裏那乍洩的春光。
呻吟聲徹夜不絕,又是一夜難眠。
第二天修文剛一睡醒起身,就有人敲他的房門,“客人,這裏是你的洗漱用具,還有早餐。”
修文愣了一下,給外面的小厮開了門。他盯着那小厮,“你們怎麽知道我起身了?”
小厮如昨晚那般緊閉着嘴巴,什麽都不說,彎了彎腰退了出去。
修文警惕地環視了一眼房間,卻沒發現什麽監控器。
嗤,這個宅子,還真不是人住的!
房外的庭中,衆人坐在石桌上閑聊。
Joe說他打算等會兒去村民那打探打探情況,長秋心裏一動,“那等會兒我去找找昨天那孩子,沒準能知道些什麽。”
Joe點點頭,“有什麽情況記得及時告訴我們。”
說完,Joe又秘密跟衆人商量了意外情況下出村的路線,以防萬一。
長秋興致頗高地出了客院,卻發現白天的庭院裏也沒有人,連小厮也沒有。
那他們早上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長秋不得其解。
如果找不到那個少年,那去村裏看看也好啊。
這樣想着,七拐八拐,長秋卻是被繞暈了。這庭院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就算靠着ID表,他也無法尋到出路。可是如果想要瞬移,那就必須要吟唱,光天化日之下在這個大院裏忘我吟唱未免也太古怪了吧?如果還有哪個人瞥見他的瞬移,沒準他們還會被當作怪物趕出去……真難辦……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紅色高樓,矗立在沉悶的天空下,有着詭異的美感。自樓上垂下了紅幔,随着微風的拂過會輕輕搖動,起伏間有着媚人的誘惑。
長秋呆立了片刻,想着也許樓上有人,去問問路也好,便踏梯而上,試着敲了敲房門。說來也奇怪,這紅樓有三所屋子,卻只有中間那所屋子是從早到晚亮着燈的,像萬年長明燈般從未熄滅過。
“有人嗎?”長秋輕輕敲了敲。
裏面似乎有窸窣的聲響,緊接着是一個倦怠的聲音:“……誰?”
長秋愣了一下,那聲音似曾相識。似乎是……那少年的?
裏面的人沒得到回應,便披了衣服忍着痛走下床,推開了門。
門外站立的正是長秋,一頭柔順長發垂至及腰,面冠如玉,只是現在面上帶着疑惑。
“是你?”少年眯起了眼睛,“你來這幹什麽?”
長秋咽下“我來問路”這句話,說道:“我來找你。”
“找我?”少年似乎很是疲憊,眼下有微微的青色。
“我想跟你聊聊天。”長秋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如昨天面對長秋的讨好和關心般,“聊天?”他像是聽到了什麽稀奇事物,讓了半邊門給長秋進去,“好啊。我還從沒聊過天呢。”
長秋向少年點頭道謝,進門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幫自己和少年倒了一杯茶,“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貓。”少年打了個哈欠。
長秋倒茶的手有微微的停頓,既然他爺爺是村長,怎麽會給自己的孫子起這樣一個名字。
“你爺爺取的?”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媽取的。”少年懶洋洋地回答着他。
“那你的,母親呢?”
“死了。”幹淨利落的回答。
是了,長秋突然回想起,初見時,少年就曾說過,他沒媽媽。
不過是一個需要關心和憐愛的可憐人……長秋輕輕嘆了口氣。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還好嗎?”長秋打算站一個醫生的角度去關注病患,沒準這更能接近對方的內心。
“習慣了。”
每次長秋挑起一個話題,少年都能以簡短的回答将它結束。
這場交談,似乎迫臨結束。
“……你一個人住這?”長秋幹巴巴地開口。這紅樓看起來真不像一個少年人住的地方。
少年這回連話都沒說,只是點了一下頭。
長秋苦悶地喝下杯中的茶,這可怎麽辦,他該如何繼續?
餘光一瞥間卻突然發現少年的手臂上有青紫交錯的痕跡,“有人打你?”
少年不自然地別過頭,“別管那麽多。”
“……我是個醫生,過來,讓我看下。”長秋難得的命令出聲。
少年只是僵硬着站在那裏,不過去也不後退,不知在想什麽。
長秋嘆了口氣,緩緩接近,“乖,我可以幫你療傷。”
待長秋的手甫一碰上少年的傷口,少年卻突然一個激靈,猛地甩開他的手,“別碰我!”
長秋愣愣的看着他。
少年顯然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他愣愣地看着長秋,喘着氣解釋道:“我身上有點髒,先去洗個澡。”
少年說完就讓長秋去另一間房裏等着,等會兒好了他會讓人喊他。
然而,長秋等了一下午,都沒等到少年的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