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你怎麽來了?

鳴音輕嘆了一回氣, 朝着站在廊下,出神望着遠方的趙雲兮走去,呈上了一份按着紅手印的供詞。

“殿下, 百靈全都招了。”

”當年,同她一起被送入宮中的孩子有些多,有些在這幾年裏被陛下陸續察覺找出來, 而有些如同她一般,隐藏着極深,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暴露身份的。”

“而且他們之間雖互相知道對方是誰, 但從不過度往來, 所以并不會引起旁人懷疑。”

趙雲兮看着那份供詞, 在上面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苦笑道:“王成,竟然還有他。”

都是琳琅宮與長明宮來往的老人了。

王成還是王福的幹兒子, 也不知道王福這回能不能承受住這回的打擊。

鳴音又道:“不過就算百靈不招供,陛下恐怕也已經知道王成是細作。”

“宮中這幾年都未曾全部查出陳王舊黨, 此番,大楚恐怕是要戰火四起了。”

鳴音心中驚懼, 大宮中尚且潛伏者陳王舊黨, 那大楚到底有多少對陳王一脈忠心耿耿的人,簡直不敢想象。

鳴音問起百靈該如何處置, 趙雲兮久久未做聲,才道:“暫且看住她, 等陳王一事了了,送她回原籍,此生都不許她離開半步。”

是夜深了,趙雲兮伏在床榻旁, 握住太皇太後溫暖的手,好似這般就可以給她勇氣,“阿娘,兒臣有一事,憋在心中許久,想請阿娘為兒臣解惑。”

憋了這麽多天了,她終于在今夜下定了決心。

“雲兒,但問無妨。”太皇太後的手似帶着安撫的力量,輕輕拍着她的背。

趙雲兮鼓足了勇氣,“阿洵說,兒臣是父皇抱回來的。”

“兒臣不是阿娘同阿爹親生的女兒。”

Advertisement

要将這句話問出口,趙雲兮不知預想過多少回,她母後會如何反應。會是傷心,會是震驚,會是以為是她胡言亂語。

或許會在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以後,就再也不會疼她愛她,會将她趕走,趕得遠遠地,再也不見她。

她心中的緊張止也止不住,将臉埋在了被子裏,不敢去看太皇太後的眼睛。生怕從中看到了厭惡憎恨。

太皇太後許是早就料到了有這樣的一天,她目露慈愛,依舊同前十七年一般,對她的小女兒視作掌上明珠。

“傻孩子,當你被抱到為娘身邊時,阿娘睜眼看見你的第一眼,你便是為娘的女兒。”

太皇太後的聲音很是輕緩,一如既往的掩不住對小女兒的喜愛之情。

她含笑反問道:“就算為娘與雲兒身上流着的是不同的血,難道雲兒就與為娘不是母女了嗎?”

趙雲兮一急,猛地擡起頭來,眼睛裏綴滿了眼淚,淚眼朦胧間,她看着她母後疼愛的目光從未曾改變,“當時不是,雲兒永遠都是阿娘的女兒,就算阿娘不想要雲兒了,雲兒也要賴在阿娘身邊,孝順阿娘。”

“快擦擦淚。”太皇太後拿着手帕替她将眼淚擦去。

趙雲兮還有些如墜雲霧裏,她完全沒有想到數日以來懸着的一顆心,其實早就可以讓它安穩落下。

阿娘對她的疼愛從來都不是假的。

又怎麽會不要她了呢。

她開始撒嬌,“阿娘,雲兒今夜要同您一起睡。”

太皇太後笑着依了她,“上來吧。”

等她心情平複了許多,她又憋不住好奇的心思,輕輕貼着太皇太後的肩處,小聲問道:“阿娘,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阿洵說母子連心。

太皇太後忽而一笑,“這也是洵兒告訴你的?”

她一驚,“您看出來了?”

“除了他,還有誰能同你說這些話。”

太皇太後将她摟在懷中,輕嘆,“也罷,為娘便同你說說當年的事情。”

“當年,為娘難産,那孩子一落地便沒了聲息,旁人都以為我昏迷過去,并不知曉此事。但其實,我陷入昏迷前,看見了那孩子青紫的臉。”

趙雲兮忙寬慰道:“阿娘,您不要難過。”那個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子,定讓母後傷心了不知多少回。

“都過去了,也不知該說是傷心,還是慶幸多一些,我懷那孩子時,并不是個好時候,我跟着你父皇遠赴前線,年紀又大了,大夫也說過胎位不正,那孩子會生的艱難,讓我小心保重。”

“只是我無暇顧及,等生他的時候,心中是後悔的。”

“讓他來這人世間受了一回罪,還未看過人世間一眼。”

太皇太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撫着趙雲兮的長發,“雲兒,日後若有機會,你往柳州去一回,替為娘為他上柱香。”

那個夭折的孩子,當年被聖祖帝選了一處地方埋葬。

這些年有太多的因素夾雜在一起,太皇太後不敢去看一眼,也不能去看一眼。

而今老了老了,也終于釋懷了,卻也動不了身前往柳州去為那個孩子上柱香。

趙雲兮忙點頭,“好,雲兒記住了。”

太皇太後突然想到了什麽,笑道:“你父皇生前一直以為将我瞞住了,不過是我也同樣瞞着他罷了。”

“待到為娘去後,同你父皇團聚,定要好好同他說說從前。”

她爹娘感情深厚,父皇瞞着母後親子夭折之事過了好幾年直到去世也沒說,而母後也同樣瞞着父皇她其實知道一切。

她也不想見小女兒委屈,又認認真真道:“不過,為娘有了雲兒這些年承歡膝下,這些年不知心中有多歡喜。”

“你同你皇兄,還有那個孩子在為娘心裏,都是一樣的。”

趙雲兮撒嬌道:“阿娘。”

母女二人親近了一回,太皇太後方才道:“不過阿洵同為娘說起此事的同時,還說了另一件事。”

“想必雲兒也知道。”

“阿洵向為娘提親,說他想要求娶你。”

趙雲兮急了,趙阿洵怎麽什麽話都敢同她母後說。

“阿娘,這怎麽行,我可是他姑姑……”

太皇太後不虧是歷經了多少年風風雨雨,看遍了世事無常,她甚是淡然,“你又不是他的親姑姑,洵兒打小也沒将你當姑姑待。”

趙雲兮:“……”雖然說的很有道理,趙阿洵打小就不尊敬她!

那日他說就喜歡她懶懶散散的模樣。

天底下哪裏男子向心悅的女子表明心跡,是這般說辭?

太皇太後依舊淡定的說着,“為娘從前想着你早早地将婚事定下,為娘也好了卻了心願,可你也見了那麽多男子,真心如蘇淮,假意如白燕書。”

趙雲兮一驚,她都沒想到她母後竟然知道她和蘇淮之間的事情。

她原以為這件事,蘇淮不提,她不說,除了趙阿洵,這世上就無第四個人知道了。

太皇太後輕笑道:“洵兒可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孩子。”

“若将你托付給他,為娘這輩子也就能瞑目了。”

“你不是從小都待他與旁人不同嗎?”

“無論怎麽吵,怎麽鬧,你們二人呀,就是将彼此看的極重,為娘說的可對?”

趙雲兮不想聽見生死相關的字眼忙道:“阿娘,您別胡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雲兒困了。”趙雲兮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假意睡去。

她母後說的話是沒錯。

趙阿洵,可不止同她說了兩個秘密。

甚至,連那個她至今都覺得是趙阿洵扮梨子精有瘾,胡說八道的秘密。

那一晚

她腦子裏頭亂糟糟的,明明哭的都泣不成聲了。

偏生梨子精似是說秘密說上了瘾。

“我還有一個秘密。”趙明修俯下身湊在她耳邊輕言道,他的身影将她擋住,旁人看來,他們二人猶如今夜四處可見的有情人,情難自禁的相擁。

她絲毫沒有了睡意,想要起身卻又擔心吵醒她母後,只好幹瞪着眼睛看向床帳頂。

這世上,怎麽會有人,可以從三十歲的時候,一睜眼,就又回到了二十歲的年紀呢?

除了妖怪,她着實是想不通。

趙阿洵就是梨子成了精變的吧。

她都想立馬快馬加鞭告訴欽天監,讓國師好好地來收了他這只梨子精。

還在耳邊說着什麽——

“既讓我重活一世,姑姑救救我,可好?”

她耳朵突然就變得滾燙,好似有人在偷偷地想她。

天盛七年,可發生了太多事情,明月長公主招驸馬,所遇皆非人,這為其一;其二:陳王之子潛伏多年,在大楚遍布細作,不止擁有了一支亡命之徒充作的水寇,集結了陳王舊部,甚至還勾結鄰國,意圖颠覆大楚皇權,戰火四起,腹背皆受敵,幸而宣和帝早有防備,并未落下乘;

其三,在青羊觀靜心養病的太皇太後突然拟诏了旨意宣告天下,明月長公主并非是她與先帝的親女兒,只是打她出生起就養在膝下,早已是她和聖祖帝最疼愛的小輩,旁的皆是比之不及,便連親孫子也比不上。

而且,她要為她女兒尋一門這世上最好的親事。

衆人對這道旨意,皆是摸不着頭腦。

這世上最好的親事,除了嫁皇帝,還能嫁誰?

太皇太後笑而不語,依舊在青羊觀養病。

遠在嶺南,已經起了戰事的地方,也皆收到了這道消息。

趙玥站在船頭,看着蔚藍色的海綿,低低地笑了起來,他那張原是稱得上精致的俊美容顏,因着詭異的笑容,顯得扭曲。

“竟是如此。”

“趙洵啊趙洵,連這種事情都能被你找着理由化解。”

他雖是自言自語,旁邊的手下們卻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一步。

只有一個大高個還站在他身邊,神色如常,“主人,我們接下來還要不要散播消息?”

趙玥擺了擺手,他身上披着一件白狐大氅,襯托着他那張本就有病态的膚色更為蒼白,他随手一抛,手中紙條便迎風而去了。

他彎了嘴角,一笑,“不用了,如今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再傳那道消息,不過是為趙洵推波助瀾。”

“沒準兒能随了他的心願。”

“島主我,可不是個善心人。”

大高個沒有聽明白,只是替他将大氅攏的更緊了些。

又是一年深冬時。

青羊觀早已是白雪皚皚一片,遠看是雪,近看還是雪,那雪白的直晃眼睛,只有人走在雪地上頭,才有了一二點顏色。

觀門外的一百九十九步臺階,有幾道身影正拿着笤帚,小心翼翼的掃除着地上面得厚厚一層雪,只聽得見掃帚摩擦着地面的響動。

忽而,好似多了一道腳步踩踏雪地的輕響。

道士們不由得朝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着來人無聲的行禮。

來人披着青羽大氅,他的眉眼似墨色一般漆黑,高挺的鼻梁下,是淺薄的唇。

黑白太過分明,以至于讓人望之而生畏。

他輕踏着臺階而上,雙眸之中逐漸浮起些許暖意。

山上一日猶如人間一年,又長高了一寸的趙雲兮,褪去了稚氣,她穿着一身棉夾襖,袖口和領口繡了一圈雪白的狐貍毛。

住在山裏頭,她日日連粉黛都不塗抹了,一張素淨的臉卻比雪更明亮,她搓了搓手,一雙杏眸綴着笑意,“你說你也真是的,還要想着給它們做衣裳。”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修緣為何擁有一顆做母親的心,小小年紀生怕小狍子們着涼,便想着做衣裳,他不敢求他師父幫忙,就求到了她頭上。

她嗤笑了好久,到底還是勉強答應了,要親手做衣裳。

花了兩三日,好容易做了幾件小狍子能套進去的衣裳,可剛給它們套上,這些小狍子便傻在原地,動也不會動了,像是雕像。

趙雲兮摸了摸其中一只柔軟的毛發,無奈的給它們解下衣裳,“它們可天生就穿着毛衣裳,真暖和。”

修緣去雜房尋了一把小刀跑出來,一邊大喊,“公主,公主!”

“叫什麽叫,叫魂呢。”她正不耐煩的解着線頭,蹲的她腿都麻了,偏生線頭攪在了一起,怎麽也解不開。

修緣跑到了她跟前,一張包子臉快要燒得通紅,他指着身後,“公,公主。”

趙雲兮見他話都說不明白了,只好無奈的伸出手,“我腿麻了,你拉我一把。”

修緣卻驚恐的直後退。

“你幹嘛呢?”

她話音剛落,她的手便被人握住,穩穩當當的将她拉了起來。

來人淡然的語氣透着無奈,“又蹲在地上做什麽?”

趙雲兮仰頭看向他,半年不見,他好似比起從前,更加內斂不見喜怒。

“你,你你怎麽來了?”今日又不是中秋了,也還沒到年關,趙阿洵上山來到底做什麽。

來見母後?

還是來見她?

趙明修拍了拍她的腦袋,冷目一垂,餘光瞥見四只傻狍子,還有那愈發圓潤的小道童,不免冷笑了一聲。

她倒是在觀中過的自由自在。

修緣努力的拱手作揖,偏他穿得多,雙手都沒法合攏掐訣了,他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害怕,“無量天尊,修緣見過陛下施主。”

趙明修收回了目光,淡然道:“道門世外之地,小師父不必多禮。”雖稱不上溫和語氣,到讓修緣像是劫後餘生一般,一下就跑走。

趙雲兮離他三步遠,“不年不節,你到底來幹嘛的?”

趙明修看着她,眉眼間的冰雪似是消融,“朕自然是來……”

趙雲兮努力的壓平了嘴角,她才沒有期待趙阿洵到底會說出什麽來呢。

趙明修輕輕一笑,“赴觀主之約。”

趙雲兮滿臉疑惑,“什麽意思?”

不是見母後,也不是見她,竟然是來見觀主?

趙明修感覺到腳邊似有動靜,垂眸看去,不知何時,那幾只狍子全都圍在了他腿邊,有一只不知為何,竟在用頭拱着他的長靴。

他也不曾驅逐,只同他姑姑解釋道:“去年今日,朕與觀主約定,要再下一盤棋。”

“朕自是君子一言,當赴約才對。”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趙雲兮也看向了那莫名就對她大侄子親近起來的狍子們,嘀咕着,“小沒良心,虧我還給你們做了衣裳。”

明明她大侄子能吓哭小道童,這幾只小狍子莫不是真傻,竟然主動地去親近大侄子。

她實在不滿,卻聽見那好似比冰雪還冷的人,薄唇輕啓:“數月不見,我也很想你。”

她微微一怔,明亮的杏眸之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很快就大聲反駁,“誰說想你了,你可太會自作多情了!”

她自個兒是瞧不見,她的耳朵騰的一下就變得通紅。

半年不見,趙阿洵是不是就光長了厚臉皮。

“我每天都忙着照顧母後,還要日日做早課晚課,天曉得太傅竟然每五日就讓我交一回功課。”隔得天遠,太傅他老人家也絲毫沒有忘了她這學生,她到底是高興呢,還是兢兢業業的做功課呢。

“我哪裏有空想你。”

“是嗎?”趙明修輕笑了一聲,餘光瞥見青羊觀觀主似從遠處來。

他終于收斂了笑意,輕輕擡腳,将那還在用頭親昵的蹭着他的長靴的小袍子趕走。

他視力極佳,一眼瞧見這只狍子長耳前,似冒出了犄角。

似是被他驅趕,它就跑去了趙雲兮身旁撒嬌求安慰。

趙雲兮敷衍的摸了摸它的腦袋,開始颠倒黑白,“好了好了,誰讓你自己要跑去讨好他的,看吧,被人給踢了吧。”

他微微皺了眉,卻什麽也沒說,只是擡手替趙雲兮拂去了肩上沾着的雪,而後道:“同你養的傻狍子一起玩吧。”而後便朝着觀主走去。

修緣也從觀主身後跑出來,努力的降低了存在感,挪到了趙雲兮身旁,“公主,陛下施主怎麽突然就來了?師父讓我趕緊去取茶葉給陛下施主煮茶呢。”

“陛下施主愛喝的茶是什麽茶來着,師父剛剛還說過,但是我忘了。”

趙雲兮冷笑了兩聲,“他最愛喝白開水!”

“你送一壺白開水過去,準就沒錯。”

明明戰事吃緊,聽說他常常整日不眠不休,竟然還有閑心,在這種時候上山赴觀主的約!

“真的嗎?”修緣半信半疑。

趙雲兮點點頭,“走吧,你同我一起去燒壺開水,瞧瞧他們這場棋局,誰會贏。”

觀主知曉他今日會來,早已經在棋桌上擺好盤與棋子,略一拱手邀他坐下,“數月不見,陛下好似了卻了一樁心事,心中清淨了不少。”

趙明修微微颔首,“是清淨了許多。”

觀主點點頭,捋了一把胡須,”如此甚好。”

“老道雖身處山野,卻常聽太皇太後念着山下戰事。”

趙明修語氣清淺,也不知是喜是怒,“觀主以為,這場戰事,是好是壞?”

觀主露出了些許的不忍來,“戰事,總歸是與人命有關。”

很快,那份不忍消失殆盡。

“卻也非戰不可。”

“青羊觀雖是避世之處,上下所有人卻也願為大楚的百姓盡一分綿薄之力。”

趙明修淡然一笑,拾取兩枚棋子落在棋盤上,請觀主猜過,“若連世外人有朝一日,都要奔赴戰場,朕怎會有閑心上山赴觀主之約。”

“觀主不必擔憂。”

“只是,朕想向觀主借一人。”

觀主一邊猜子,卻還是說起,“老道有一弟子名修一,常年研習兵法,倒還算有些天分,老道想興許他能幫上陛下一二。”

二人已經各自落下第一子。

趙明修點點頭,“不錯,正是他。”

觀主輕嘆了一口氣,世人皆有各自的緣法,而今他徒弟的緣法不就來了嗎?

“老道收的徒弟裏,唯獨修一多年來于道法之上無進益。”

“想來是他還不曾尋得道心。”

“留在山門內,也不過是虛度年歲。”

趙明修淡淡的應了一聲,擡眼看着有一大一小走來。

很明顯是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

小的那個,癟嘴顯然是在憋淚,懼怕他,卻又忍不住開口問他,“陛下施主,師父要同您一起下山了嗎?”

趙雲兮嘆口氣,大侄子真不像話,剛上山就招人眼淚。

觀主一向對徒孫疼愛有加,此刻不免寬慰道:“修緣,你師父有自己的緣法……”

一盤棋下的很是艱難。

幸而下棋之人也并非是真的要下個輸贏。

待這盤棋終于散了。

修緣哭哭啼啼的被觀主帶走。

趙雲兮幸災樂禍替還坐在棋桌旁的人倒了一杯茶,“你也真是的,上山來就是要人,若是修一道長走了,小道童不得天天哭鼻子。”

趙明修端了茶杯,茶水清淨是白水,淡然問:“茶葉呢?”

“你都将人師父帶走了,你還想喝茶?”趙雲兮憋不住樂。

趙明修就着她的明媚笑意,輕抿了一口,倒也不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