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你不舒服?”
許淮南從臨安墓園出來的時候, 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黑壓壓的一片,人們臉上的神情肅穆而安靜, 都等着入園祭拜去世的親人。
上了車,他透過車窗,看着遠處灰蒙蒙的天際, 漫不經心地對周安說:“通知各部門主管,十點之前把這幾天要簽字的文件都送我辦公室, 過時不候。”
頓了頓, 他收回視線, 繼續沉聲吩咐:“再訂一張今天晚上去美國的機票。”
周安點頭:“好的。”
美國, 《夢想之都》拍攝現場。
晏蘇今天最後一場戲是跟蔣昭言兩個人的對手戲。
這是男女主确定關系之後第一次約會, 女主精心打扮,特地挑選了一條優雅動人的露肩白色連衣裙。
萊恩一如既往地精益求精, 最後一個女主把手搭在男主肩上跳舞的鏡頭重複拍了幾次,他終于滿意, 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過了。
晏蘇和蔣昭言走過去, 看了一遍回放之後, 并肩往片場外走。
在躺椅上躺着打游戲的阮星許看到他倆出來,雙手拿着手機, 懶洋洋地站起身。
他就讀的皇家音樂學院就在《夢想之都》片場附近,坐公交三站就到了。
晏蘇跟蔣昭言過來拍戲後, 他平均一周要來探班一次。
經過阮星許身邊的時候,蔣昭言問晏蘇:“你回酒店後有安排嗎?”
晏蘇搖了搖頭:“沒有。”
蔣昭言:“星許做了很多好吃的,都放在我房間了,你待會兒過來一起吃點?”
晏蘇還沒回答, 阮星許就嚷嚷起來:“寶貝女兒,為父今天可是特地為你下的廚,你可不能連為父的面子都不給。”
她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自打他們幾個人錄制完《逃》的第二期,阮星許在劇本裏面扮演的角色是她那個角色的養父,這家夥就開始沒大沒小起來,以前見到她還會乖乖喊師姐,現在一口一個寶貝女兒。
甚至還理直氣壯地說一日為父,終生為父。
蔣昭言笑了笑,對晏蘇說:“我們過來拍戲的這段時間,你不是吃不慣這邊的東西,胃口不太好嗎,星許他今天下午特地做了很多他拿手的家常菜帶過來說要給你補補。”
阮星許一局游戲終于結束,他的視線從手機上擡起來,瞥了一眼晏蘇的臉:“寶貝女兒,你看你現在瘦得雙下巴都沒了。”
晏蘇:“……”
她磨了磨牙:“阮星許,你是不是想死,我什麽時候有過雙下巴?”
阮星許“哎呀”一聲,“你的老父親我現在都一大把年紀了,記性不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蔣昭言憋着笑,繼續勸晏蘇:“他的手藝真的很不錯,我、孟亦還有他姐姐阮薔都認證過了。”
晏蘇早就聽明白了,阮星許這次過來探班是特地來看她的。
畢竟他之前來探班都是抱着打秋風的目的,讓蔣昭言給他買游戲皮膚、買奶茶、買各種東西,還說什麽他的錢都要省下來,留給他姐姐做嫁妝。
晏蘇彎了彎唇角:“行吧,我回去沖個澡換個衣服就去找你們。”
有阮星許這個開心果在,三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回了酒店。
晏蘇的房間就在蔣昭言房間的斜對面,她朝兩人揮了揮手,刷卡開門進去。
将門關上,她剛轉身,就對上一道灼灼的視線。
男人眉眼深邃,面容俊朗,身形清瘦挺拔,一身簡單的白襯黑褲,骨骼線條出落得流暢好看。
晏蘇什麽都沒來得及問,許淮南就大刀闊斧地邁步上前,将她抵在門上後,俯身吻了下來。
許淮南掌心握着她的軟腰,他溫柔地舔舐着她的唇瓣,在晏蘇踮起腳尖,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稍稍有所回應之後,一舉撬開她的齒關,勾着她的舌尖不斷地深入。
晏蘇原本沉溺在許淮南令人安心的清冽氣息裏不可自拔,結果他親吻的動作突然變得激烈起來,從一開始的淺嘗辄止,到現在的不斷汲取。
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他的舌尖終于退出來,又在她發麻的唇瓣上輾轉反複地吮吻了許久,才順着她下巴和脖頸柔軟的肌膚,一寸寸往下。
晏蘇仰着腦袋,修長的脖頸線條繃直,餘光裏,男人正埋首在她的鎖骨處親吻。
她呼吸有些急促,嗓音也軟得像是要化開來的白砂糖,“你輕點呀,別弄出印子來了……”
一直到晏蘇腿軟徹底站不穩身子,許淮南才好心地暫時放過了她,抱着她坐在床上。
他擡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晏蘇的腰,“瘦了。”
晏蘇想到剛剛阮星許也說她瘦了,“啊”了一聲,問許淮南:“我真的瘦了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上過體重秤了,而她平時對自己的身形變化也沒什麽感覺。
不過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确實沒什麽胃口,倒不是因為吃不慣這邊的東西,是因為第一次離許淮南那麽遠,她非常不習慣。
明知道這樣不好,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想他。
許淮南又在她臀上掐了一把:“嗯,摸起來沒以前舒服了。”
晏蘇聞言,偏頭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咬牙切齒道:“……你就只顧着你自己舒服!”
她咬得很用勁,許淮南“嘶”了一聲,笑着問:“你不舒服?”
晏蘇:“……”
她瞬間啞口無言,她就不該跟狗男人說這些有的沒的來着。
許淮南又低低笑了一聲,抱着她倒在床上。
他笑聲喑啞,胸腔微微震動,趴在他懷裏的晏蘇能感受到他的心髒正無比熱烈地跳動着。
她剛要問他怎麽來了,放在化妝桌上的手機響了。
頓了頓,晏蘇從許淮南身上爬起來,走過去将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阮星許打過來的電話。
許淮南已經坐起來了,她劃開接聽後,回去挨着他坐下來。
少年的聲音一向朝氣蓬勃,不用開免提,也能像個喇叭一樣,讓整個房間都能聽到:“寶貝女兒,你是不是想餓死你的老父親我和你的男主角小言言?”
許淮南黑眸沉沉,他低頭,牙齒磨了磨晏蘇的耳朵尖,壓低聲音問道:“你什麽時候跟他們這麽熟了?”
他發現晏蘇現在的異性緣格外好,尤其是跟這些年紀比她還小的,像什麽池一然、阮星許。
她将手機拿遠了,瞪了他一眼後,才小聲回:“許總真是貴人多忘事,我跟蔣昭言他們在一起錄了那麽多期綜藝,能不熟嗎?”
許淮南掃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我說的這個。”
晏蘇懶得理他,将手機拿回來:“我突然有點不舒服,你們吃吧,不用等我了。”
阮星許語氣難得嚴肅起來:“你哪裏不舒服?要緊嗎?嚴重的話我跟言哥現在陪你去醫院。”
晏蘇看到許淮南的臉色在阮星許說完剛剛那句話之後一下子變黑了許多,她強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不要緊……就肚子有點疼,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電話另一端的阮星許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麽,咳嗽了一聲,說:“我帶了很多東西,我跟言哥兩個人吃不完,有一部分放在冰箱裏了,你待會兒睡醒了過來拿。”
頓了頓,他又說:“言哥這裏有電磁爐,要不我給你做點紅糖雞蛋……”
晏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剛好對上他不甚友好的視線。
許淮南舌尖抵了抵後牙,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壓在床上,他舔舐着她的耳廓,溫熱的掌心覆在她的腿根,磁沉的嗓音滿是威脅的意味兒:“挂電話。”
晏蘇:“…………”
她喉間空咽了好幾下,好不容易将差點溢出嗓子的聲音吞咽下去後,迅速回道:“不用了!”
說完,她立刻挂斷了電話,将手機關了機。
兩人好久沒見,再加上這些日子的思念之情,晏蘇也變得格外好哄,将她能招的不能招的事情,還有各種羞恥的話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
下場就是第二天醒來,她感覺自己的腿已經廢了。
當然最可怕的事情還是,許淮南要在她這裏呆一周。
他從美國回去的那天,又是威脅又是警告她,讓她離阮星許遠一點。
晏蘇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并表現出了一副非常舍不得他離開的模樣,內心卻還有點雀躍和高興。
七月中旬,原本預計六月初就能完成拍攝的《夢想之都》終于殺青。
接下來就是後期制作的事情了。
劇組的人都清楚,以萊恩吹毛求疵的性格,後期制作的時間恐怕要更長。
好在萊恩這個人也有優點,拍攝一結束,他就想着請全劇組的人去隔壁州的高檔度假山莊游玩。
在得知晏蘇有事需要提前回國,不能一起去玩的時候,還給她換成了一份昂貴的禮物。
晏蘇接了他的禮物道了謝後,就去機場趕最近的航班了。
再過兩天就是許淮南的生日,國內比這裏還快十幾個小時。
說起來,這次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想給許淮南過生日。
還沒領證之前,她壓根不知道他生日哪一天,問了周安,周安竟然直接說是許總的隐私他不能說。
後來她還是在結婚證上看到許淮南的身份證號碼才知道。
不過許淮南生日那幾天,他都回來的特別晚,她一直沒能親口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準備好的禮物也沒能親手送給他。
去年這個時候她想着跟他離婚,壓根沒打算送他禮物。
晏蘇從出租車上下來,付了錢,剛要往機場門口走,一只手從後面捂了上來。
她聞到一股刺激性的甜味,雖然不是很濃烈,但幾乎是瞬間,她眼皮往下耷拉,徹底沒了意識。
再醒來時,鼻子裏那股味道已經完全散去,只有腦袋隐隐作痛。
周圍沒有一絲光,一片漆黑,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的手和腳都被綁住了,無法動彈。
隔了一會兒,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光線傾瀉下來。
晏蘇皺了皺眉,終于看清這裏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樓梯上很快走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眉眼氣質溫和,只是脖頸處有一道顯眼而猙獰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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