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睡了,知道你醒着
信嗎?廢話,當然不信!
怎麽可能有人僅僅對對傳聞中的人或者一幅畫情根深種呢?
若是在周國,那還有幾分可信,可這是在雲朝,是與周國敵對的國家,她又不傻。
況且如果是真的,那這人肯定是花心色狼無疑了!
甄瑤被吓呆了似的久久沒回答,但眼中明顯的不信任誰都能看出來。
陸珩眼中似有微光閃爍,随即輕笑一聲:“挺好,還不傻。”向後退開一步道:“沒什麽原因,你就當是路過無聊吧。”
行吧,雖然這個理由也十分随便,但比剛才那個可好多了。
見甄瑤還在那兒皺着眉頭思索,陸珩悠悠道:“你也不必知道原因,你只要知道,如今在雲朝,我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甄瑤擡頭,微微睜大眼睛,心中某個地方微微動了一下。許是他的話起伏過多,甄瑤都沒有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孤。”
至于他的話,甄瑤雖然依然不敢信,但是已經往他這邊傾斜了。畢竟從來開始,這人并沒有對她顯露過什麽惡意,相反帶她還算不錯,今日又多了個救命之恩,而且還是她的夫君,相處時日最多的人。
也罷,姑且看吧,信任與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判斷的,先走着瞧就是。
甄瑤想的太入神,等嘆了口氣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然離地,整個人已經被陸珩打橫抱了起來。
甄瑤大驚,看着這人近在咫尺的臉不住地往後退,“你……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她這點小力氣在陸珩面前自然不值一提,陸珩面不改色的抱着甄瑤走到床邊,放下後伸手一勾,将床賬放了下來。
“時候不早了,該就寝了。”
甄瑤:“!!!”
Advertisement
……
第二日早晨,甄瑤自然又沒能起來。
還好今日不用進宮謝恩,也沒人來喚她,甄瑤便理所當然地賴了會兒床。
昨晚也不知自己哪裏得罪了他,這人跟吃了藥似的,弄她弄的特別兇,她本來腰就還沒好呢,今日早上醒來,簡直跟快斷了似的。
甄瑤唉聲嘆氣地一手在被子底下慢慢揉着腰,一手洩憤似的扣着那塊玉佩。
昨晚陸珩說是要讓甄瑤把這玉佩還給他,但是當她真的抖着手把這玉佩遞給他的時候,這人卻又沒要,只是淡淡一句,“你留着玩兒吧。”然後又開始發瘋。
玉佩觸手溫潤,雕的花紋也好看,被她這麽一摳,便多了幾道劃痕,看着有些可惜,甄瑤便及時住了手。
算了,沒必要跟東西置氣。
将這玉佩拿到面前細看,這玉佩上雕刻的是連枝的花紋,但是甄瑤以往一直沒太看出來是什麽花,今日看着看着,卻突然靈光一現,看出了這雕的應該是連枝的紫薇花紋。
以往男子佩的玉佩,要麽是典雅些的雲紋,要麽就是各種獸紋,尤其是皇親貴族,基本都是麒麟紋鷹紋什麽的,很少有這樣不太出名的花紋,所以她以往才沒往這方面想。
一個大男人,身上帶着一個紫薇花的玉佩,女裏女氣的,可別是哪個小情兒送給他的吧?
可是這府裏除了她,別說妃妾了,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雲朝內所聞的他在戰場上的事跡也都是殺人不眨眼,連段露水情緣都沒有!
鬼使神差地,甄瑤把玉佩拿到鼻尖嗅了嗅,嗯?似乎還真的有女子的暖香味?
再仔細一聞,甄瑤臉一黑,她說怎麽如此熟悉,這根本就是和她身上的沾上的熏香味道嘛。
不知道為什麽,反應過來這味道是她身上的時,甄瑤心裏反倒舒服了一些,臉上甚至還多出了一絲紅暈。
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在想什麽後,甄瑤差點兒嗆着,把玉佩往床尾一丢。
明兒個就當了你!
腦子裏胡思亂想了一陣,甄瑤閉上眼,準備趁着沒人打擾,再睡個回籠覺,卻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聽這走進來的腳步聲,應該不是弦雨和流煙,那除了她們兩個,能自由出入王府主居的,想也知道是誰。
甄瑤翻身,将被子蒙到頭頂,裝睡。
“別睡了,知道你醒着。”
甄瑤一抖,想了想,還是轉過了身子,她身上現在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只露出個頭出來看着他。
這一看,甄瑤才發現陸珩手上還端着一個碗,一絲清苦的藥味傳到了甄瑤的鼻尖。
見甄瑤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陸珩放輕了些語氣:“待會兒再睡,先起來把藥喝了。”
藥?她可沒病。
甄瑤看着陸珩端着碗走到床邊,将藥碗放到床頭的矮櫃上,腦子裏再次閃過之前聽過的不喜歡妻子所以給她分次下毒致死的事,喉間艱難的吞咽了一下。
終于還是原形畢露了麽?作晚的話怕是只想讓她放松警惕,今天終于忍不住要開始下手了?
陸珩看着甄瑤滿是震驚的眼以及極力克制的鎮靜表情,知道她肯定又不知在腦子裏胡亂想了什麽,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拿起那碗放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然後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甄瑤:“???”
“行了,沒毒,是養胃的藥,快喝了。”
甄瑤看看藥碗,再看看陸珩,想着要伴随她半個月的清粥小菜,最終還是慢慢裹着被子坐了起來,從陸珩手裏接過藥碗,皺着眉頭喝了下去。
甄瑤從小就不愛喝藥,偶爾生病都得母後抱着自己哄着才肯喝一小口,嬌氣的不行,還從來沒這麽硬氣的一口悶過。
這一口下去,只覺得苦味直沖上天靈蓋,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陸珩看着甄瑤這副苦到極致的小模樣,眼底多了些笑意,變戲法兒似的變出一顆蜜餞,喂進了甄瑤的嘴裏。
“從今日起,你因為抱恙在身,拒不見客,知道了麽?”
“?”甄瑤嘴裏多了蜜餞,果然好受了些,聽了陸珩的話擡頭看着他,眼中略有不解。
“稱病在府中好好歇着和接待雲朝上下官員女眷,選一個?”陸珩道。
甄瑤恍然,她差點忘了,她一個新王妃,還是個和親公主的身份,少不得會有各家的女眷或好奇或試探的來府上拜訪。
怕甄瑤是沒在怕的,就是煩的很。
如今裝病,倒還真是個不錯的法子。
甄瑤忽的想起昨日在太儀殿,陸珩就說她受了驚吓,莫非也是在為她的“病” 做鋪墊?
這麽想似乎是有些自作多情,甄瑤抿了抿唇,“哦”了一聲。
陸珩端起碗,道:“行了,睡吧。”便起身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甄瑤對着關上的門發了會兒呆,撇了撇嘴,接着睡了。
接下來,陸珩果真對外放出消息,說是王妃身體抱恙,暫不見客。
消息一出,原先有此想法的管家女眷心裏都是一片嘩然,對這病因更是什麽猜測都有。有對于刺客之事略知一二的便覺着是吓病的,有覺着指不定是被謹王不喜給虐待的,還有猜是這公主不堪背井離鄉的折磨意欲自盡被救下來的,總之猜什麽的都有。
但是這些總歸只是猜測,最多茶餘飯後聊一聊,又傳不到甄瑤耳朵裏,還能得個清靜,甄瑤也懶得去管,自顧自在府裏種種花,踢踢毽子,樂的自在。
當然,如果晚上能睡飽了的話,那就更好了。
這一日,甄瑤照例在飯後搬了個凳子躺在陽光下打盹兒,卻忽然被弦雨輕輕推醒。
甄瑤迷迷糊糊的:“怎麽了?”
弦雨道:“公主,有客人求見。”
甄瑤擺擺手,“不是說了都不見麽,回了吧。”
弦雨有些欲言又止,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低低開口道:“公主,是……陳令儀小姐。”
聽到這個名字,甄瑤猝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