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葉楚然的巧遇
在內侍的引領下,葉楚然邁着穩健的步子走進禦書房,見雲瓊和柳靈也在,眼神出現片刻波動,随即鎮定下來。
從容走到中央,在距離雲霄數步時停住,欠身行禮,“楚然見過女帝陛下。”
身為皇太女時,雲霄也曾被幾位妹妹陰謀算計,趟過血海、翻過屍山才登上皇位,有了如今的景和女帝。
驚訝并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葉楚然推門踏入一只腳時,她神色已經如常。
上下打量着這個低調得讓人感覺不到他存在的金國質子,她眸色微沉。
雖是翩翩少年,尚未及冠,但這清新俊逸的長相、玉樹臨風的身姿、溫文儒雅中透出尊貴之氣,瓊兒說得不錯,将來必然是女性殺手。
只是……
“世子既來東雲,便是東雲的貴客,如此大禮倒讓朕不安。”拱手算是還禮,雲霄将視線收回,漫不經心道,“世子夤夜來訪,可是有事?”
“冒昧叨擾陛下,還請陛下見諒!”葉楚然再次欠身,默了默道,“今日晨起,在下心血來潮,想去郊外潋滟山走走,不曾想竟遇到……”
和南夏四季如春,北齊四季如冬不同,東雲春夏秋冬四季交替,泾渭分明。
潋滟山橫貫大半個東雲,皇宮就是靠潋滟山主峰玉女峰而建,在皇宮裏擡頭,能望見風景秀美、景色宜人的玉女峰。
葉楚然最近晚上睡眠不太好,昨晚依然如此,天沒亮就醒了,看了看沙漏,已過了五更,索性披衣起身,到庭院中練劍。
黑臉侍衛追風見他如此,生怕他因寄人籬下憋悶出病來,便建議他去攀登潋滟山,權當散心和鍛煉,如果時間夠的話,還能順便到街上轉轉,看有沒有合适的庭院出售,他們好買下來,搬出去住。
蕭寒宮雖好,終究是女帝陛下的後宮,萬一惹來什麽閑言碎語,對雲霄、對葉楚然,都不太好。
明白他的好意,葉楚然沒有拒絕,派人跟雲霄說了一聲,便用雲霄給的腰牌,帶上他和另一名是為追影,打馬出宮。
三人出去時,天剛蒙蒙亮,酒肆茶樓、客棧布莊等鱗次栉比的商鋪都還沒開門營業,所以對街上的寂靜和空曠不以為意。
Advertisement
誰知,策馬穿過幾條街道,還沒出城,就碰到幾名眼神亂飄的男子背着行囊,步履匆匆仿佛要出城。
剛開始并沒察覺到什麽,幾人身影走遠了,葉楚然才陡然反應過來,心中疑雲頓生。
東雲是大陸上唯一女性掌權的國家,女子為官、從軍,男子出嫁後相妻教女,極少出門,雲城是皇城,規矩更是嚴苛,此時他們步履匆匆背着行囊往外走,有點不符合常理。
立刻命輕功最好的追影跟上他們,若是普通百姓着急出門辦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可若是做壞事逃跑的匪徒,就當場拿下送官,決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追影領命去了,這并沒什麽。
可他這一去,就是一個上午,日頭偏西也沒跟他們彙合,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追影雖然不是四名貼身侍衛中功夫最好的,但輕功絕對是最高的,得有多遠的路,才會耽誤好幾個時辰?
見葉楚然擔憂,追風便提議回城看看,萬一那些是歹徒,追影擒他們送官,衙門辦案有既定的流程和規矩,追影想直接脫身,不容易。
細想也對,葉楚然也不登潋滟山了,直接帶着追風回城。
到衙門外一打聽,竟是無人來過,追風大奇,不該啊,追影辦事效率,沒這麽差的。
與此同時,葉楚然也發現身為東雲經濟發展、文化交流中心的皇都雲城,竟成了一座空城,街上行人少得可憐。
偶爾過去幾個,也是三五成群、六八搭幫,眼神驚恐的急匆匆走過,似乎在畏懼什麽。
眼神四下一掃,疑雲頓起。
行人也就罷了,怎麽好幾個鋪子連門都沒開?而本該客人滿座的酒肆內,竟只有幾名小二和掌櫃,在恹恹的打瞌睡。
這還是昔日繁華熱鬧的雲城嗎?
難道雲城內,出了什麽案子?
倏然想到早晨遇到的幾人,他們步履匆忙、目光閃爍,身上還背着鼓鼓的行囊。
不是吧?
他們運氣這麽好,來東雲四個多月,第一次出門,就碰到了罪魁禍首?
不好,追影……
葉楚然背脊生涼,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溫潤眸光轉為淩厲,他不敢耽擱,甩鞭狠狠抽了一下馬屁股,駿馬長嘶一聲,撒蹄狂奔。
沿着追影留下的記號出城往東,沿着官道走了二十多裏,葉楚然發現路邊有打鬥痕跡,從腳印判斷,其中一人是追影,他受到圍攻,對手還都不是等閑之輩。
葉楚然心急如焚,連忙策馬再追,十裏外樹林中又發現一攤血跡和打鬥痕跡,沿着血跡前行,他們用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找到追影,只是當時,追影已因傷重昏迷。
手臂、腿上都是皮外傷,追影嘴唇卻是黑紫,這是中了劇毒的症狀。
時間不等人,葉楚然不敢耽擱,忙和追風合力,将追影扶上自己的馬背,兩匹馬朝雲城飛馳。
連去了三家醫館,都束手無策,葉楚然只好命追風去太醫院請太醫,這才救了追影。
幾人出城就有身穿灰袍的中年男人架馬車接應,上車後一路狂奔。。
此時,追影已看出一些苗頭,這些人出來是制定了周祥計劃的,絕非普通百姓,而接應他們的灰袍男人,雙眼精光畢露,是個高手。
害怕被灰袍人發現,他只能拉開距離遠遠跟着,誰知到了二十裏外,馬車突然從眼前消失。
這一詭異現把追影吓壞了,連忙走到馬車消失的地方查看,等發覺中計,已陷入包圍。
先前幾個莊稼漢似得男人還好對付,灰袍人卻是難纏的對手,追影只好邊打邊跑,将他們引入樹林。
用手臂和腿上的傷做代價,成功突出幾個漢子的圍攻,接着又硬結灰袍人一掌,借力拉開距離,轉身就走。
誰知沒走多遠,就被以逸待勞,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用一把藥粉放倒。
昏迷前,他隐約聽到有人說“二十一名豆蔻少女的血”和“碧波池”,接着就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