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露宿街頭?

紀澤塵喝了酒,不好開車。打車又不放心,于是坐在自己車上等着,醒醒酒再走。

這酒後勁兒挺大,樊晨曦趴在副駕駛的椅子上,小臉紅撲撲的,一動不動,乖得像只小貓。

雖然醒了之後肯定是張牙舞爪的狀态。

紀澤塵怕她冷,打算從後備箱拿條毯子。想了想,又關上車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之前還想法設法的整自己,天天怒目而視。不過幫她在總編面前說了幾句話而已,就随随便便跳出來替自己接受懲罰。

你這心,也太好收買了點兒吧。

紀澤塵嘆氣,開始擔心如果她不在自己手底下呆着,跑去外面闖蕩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水。"樊晨曦搖搖晃晃的支撐起半個身子。

紀澤塵趕忙擰開早已準備好的礦水泉,塞到她手裏。結果還沒等她拿到自己嘴邊,已經灑了一小半兒。

哎,他只好接過水瓶,右手撈過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的給她喂水。

"不好喝不好喝!"喝了幾口,又開始鬧,小胳膊軟軟的在他懷裏揮着。

紀澤塵捉了她兩只手,又不敢使勁,柔聲哄着:"乖,再睡會兒,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不回家!"

他哪料到樊晨曦清醒的時候歡實,這喝多了以後更歡實,自己竟一時抓不住她。

樊晨曦掙紮出來,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人,咧開嘴樂了。

"真好看。"說着兩只爪子直接掐上紀澤塵的臉,來回揉搓,不忘嘴裏啧啧評價,"手感也好,要是挂網上,指定能賣個好價錢。"

"不對,紀澤塵就一個,怎麽能随便賣那。留着留着,心情好了欺負欺負,心情不好了也能欺負欺負。嘿嘿,肯定好玩。"

"嚴肅是嚴肅了點兒,脾氣也臭。但是人好呀,看看,他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可善良了。"

樊晨曦拿出在家對付自己床上那只玩具抱熊的架勢,大半個人撲在他的身上。

紀澤塵平時很讨厭煙酒味兒,但不知道為什麽,她散發出淡淡的酒精兒,自己竟然并不讨厭。任她在自己懷裏拱來拱去,念念叨叨。

嗯,至于那些甜到發膩的話,全當是酒鬼之間的反應差異吧。

"哪哪都好。"

他感覺樊晨曦從懷裏掙紮出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下一秒,大滴的淚水卻順着臉頰流了下來,聲音裏帶着哭腔。

"哪哪都好,就有一點兒不好,你是紀淩茜的哥哥,這點兒最不好。"

扁着嘴,又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女孩,委屈着跟自己抱怨:"我不過是打了她一下而已,我可以道歉啊,她也可以打回來啊,我不會還手的,為什麽要開除我啊。"

"對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

"不對不對,就算學校不開除我,我自己也呆不下吧。"樊晨曦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自言自語,"他們會說我是個神經病,一個瘋子,沒有人會想跟瘋子住在一起的。沒人跟我說話,沒人跟我吃飯,沒人跟我做朋友。"

"可是如果有人說你家人的壞話,你也會生氣對不對,正常人都會生氣對不對。"

"是,我們都會生氣。"

"我也只是生氣了而已。那你們為什麽不願意跟我呆在一塊?為什麽都躲着我啊?明明我什麽都沒幹……我動都沒有動……"

樊晨曦想起以前的傷心事,一直哭,勸也勸不住,等她自己哭累了,終于安靜下來,窩在他的懷裏又睡着了。那張總是能說出讓自己吃驚的話的小嘴緊緊閉着,極為乖巧。

紀澤塵輕輕拂着她的頭,這個樣子,跟自己妹妹那樣二十多歲,還沒有完全擺脫稚氣,需要人照顧的小姑娘沒什麽區別。

而因為自己妹妹的一句話,對她造成的痛苦遠不止退學那麽簡單。

僅僅是給了她一份工作,似乎并不足以彌補。

自己是怎麽回來的,樊晨曦記不大清楚。不過瞅秦尚那副八卦的嘴臉,大致能猜出幾分。

"昨天他送我回來的?"

"還給我抱上樓了?"

"那,就沒幹點兒什麽別的事了?"

秦尚一枕頭直接砸在她臉上,怒吼道:"能不能矜持點兒!看你那流口水的樣兒!出息!你昨天醉得跟攤泥似的,別人真把你怎麽着了你都不知道!長點兒心行不行!"

樊晨曦咬着被角無辜的說:"我這不是相信他的人品嘛。"

然後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我倒是希望他不正人君子一回那哼。"

至于此前她單方面冷戰,仇視紀澤塵的事兒,一頓飯一頓酒之後,已經抛諸腦後。

理由還特別充分:陳醫生說随心而動,我的心這會兒又高興跟他玩了。

用秦尚的話,人紀澤塵剛脫件外套,樊晨曦就開始蕩漾了。連美男計人都不等用,勾勾手指頭,她屁颠屁颠跟着跑了。得,妥妥沒救。

這不,紀澤塵去辦公區轉一圈,順手把下午采訪大綱放她桌上,樊晨曦立馬飛奔衛生間好好拾到一番,巴巴等在門口。

這次要去采訪一個突發事件,市區內大面積清租隔斷房。

紀澤塵事先聯系了幾個熟識的人,拜托到中介,轉了幾個渠道,終于争取到一棟公寓的采訪機會。

"好慘啊。"樊晨曦邊拍照邊感嘆,"三天內搬家,現在房子這麽不好找,他們睡哪裏啊?"

"身為記者,客觀記錄事實,不能只憑眼見的事情摻入個人感情做出評斷。學校裏老師沒教過嗎?一個新聞事件要從三方進行求證,至少包括當事雙方和第三方專家學者,眼見未必為實。"

見她聽得一愣一愣的,才想起來她非新聞專業畢業,确實沒學過,嘆息道,"有時間再教你,這些基本功需要從頭學起,先把照片拍了吧。"

樊晨曦趕忙點頭,表示會認真記下來。

正忙活的功夫,手機突然響起,來電的是秦尚。

工作狂居然會在工作時間給自己打電話,真是稀奇。樊晨曦遲疑了下,接通。

"晨曦,無論你現在在哪,立刻現在馬上回家!"

"怎麽了?我采訪出租房的事兒那。"

"別管他們租的房子了,我們的房子被收了,房東打電話讓明天早上之前完全搬出去!"

樊晨曦一聽把相機甩給紀澤塵,"家裏有事今兒算我請假!"趕忙打車往家裏趕。

秦尚和白瑩穎已經等在家中,搬家用的紙殼箱子擺了滿地。

原來跟她剛剛采訪的那些人類似,她們租住的這間房子也屬于隔斷清租的範圍。房東親自過來監督,讓她們務必盡快搬走。

"我知道确實強人所難,但這不也是沒辦法,物業下通知,明兒就要來查。真逮着,可就不是罰幾個月房租的事兒了。幾位委屈委屈,先在朋友家将就幾天,等檢查完了再回來,我免你們一個月水電費。"

話說到這份兒上,她們也不理由再堅持,只好先把行李打包,聯系能借住的朋友。

"算了,我去前男友那湊合湊合吧,正好他天天跑我公司樓下求複合,算老天爺便宜他了。"

秦尚前男友衆多,樊晨曦也分不清她說的到底是哪一個。

"嗯,我男朋友前陣子從宿舍搬出去自己租了房子,是單間,小是小了點兒,但多個我應該沒問題。"白瑩穎跟她男朋友屬于青梅竹馬,老夫老妻,住在一起很自然的事兒。

樊晨曦看着自己電話本裏僅有的四個電話號碼,其中兩個還是自己室友,欲哭無淚。

"你們一個前男友,一個現男友的,讓我這個沒有男友的怎麽辦啊?"

"找你未來男友呗,一層窗戶紙的事兒,實在不行我幫你一臂之力,把你打包給他送上門怎麽樣。"

到了這種時候,秦尚都不忘了擠兌自己,完美诠釋了什麽叫站着說話不腰疼,有持無恐。

"算了算了,我先找個青旅什麽的住着,好歹價格不貴。"

樊晨曦目送她們兩個分別被人接走,自己坐在空蕩蕩的房子裏,很是惆悵。

"先給紀澤塵發個微信吧,深夜尋房,疲于奔命,稿子暫且擱淺,望諒解。"

五分鐘後,對方回:不可以,晚八點前推送客戶端,必須交稿。

嚯,我都無家可歸了,拿個屁給你寫稿啊,倒不如把我自己的情況發微薄上,寫慘點兒,沒準還能賺個打賞錢。周扒皮!楊白勞!樊晨曦對着微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正罵着,對方來電。

"你下來。"

"哎?"

"我在你家樓下,帶着行李,馬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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