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渣男得死

紀澤塵幫她把行李搬到自己家裏,然後掏出鑰匙放到她手裏,說:"電腦沒有密碼,收拾收拾先把稿子寫出來。"

話在嘴裏繞了三圈,樊晨曦愣是沒組織出來一段完整的話。

"我回公司審稿子,無論誰敲門,都別開,聽到了嗎?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又走了。

樊晨曦呆立原地至少十分鐘,手裏的包砸在腳上才覺出疼。

等,等會兒。稿子什麽的根本不是重點好嗎?

樊晨曦握了握手裏的鑰匙,确定這個硬硬涼涼的金屬物件确實是真實存在的,剛撿起的包再次砸在腳面上。

現在自己,的的确确,是住進了紀澤塵的家裏。

紀澤塵的家裏。

住一起。

如果手裏有麥克風,她絕對要高歌一曲。如果有喇叭,她絕對要挑個人最多的地方,大聲宣告。

樊晨曦欣喜若狂,愣是圍着沙發轉了三圈,頭發生生揉成梅超風造型。

不行不行,得冷靜冷靜,被他看見多丢臉。

樊晨曦深吸幾口氣,可算把自己捯饬整齊了些。正襟危坐坐在電腦前,撸胳膊挽袖子,手指飛快在鍵盤上敲擊。

先把工作弄完,然後才可以……為所欲為,嘿嘿。

交完稿,樊晨曦挨個房間轉了圈。

幹淨得簡直不像男人的房間,床單都是淺灰色的,上面一個褶子都沒有。

要不是在衛生間确定過裏面只有一套洗漱用品,真的有必要懷疑屋子裏是不是住着一個田螺姑娘。

不過,樊晨曦很快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屋子裏,只有一個卧室啊!

樊晨曦立即給秦尚打去電話,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別着急感概,先給我拿個主意。"

"到這份兒上拿個屁主意啊,多好的機會,多明顯的暗示,發揮專長,直接上。"

"不,我不是這意思。"

"這功夫別跟我裝純啊,前幾天怎麽跟我說的。"

樊晨曦紅着臉,提高音量打斷她的話,吼道:"我是說,我沒帶好看的內衣,怎麽辦!"

電話那頭沉默3秒,然後爆發出陣狂笑。

"哈哈哈,好看的內衣!我說陳醫生給你量身定制的心理治療方式真挺別致,還帶桃色部分的。等着,收鏈接。"

然後微信裏果然收到十多條連接,樊晨曦滿心歡喜一一打開,看完後黑着臉又一一關上。

"你丫臭流氓!我又不是去跳豔舞,要個毛情趣內衣!"

就知道這麽正經的事兒不能去問秦尚這個不靠譜的女流氓,樊晨曦又給白瑩穎打了通電話,對方沒有接聽。

估計人倆牛郎織女好不容易相見你侬我侬,沒空搭理自己八字沒一撇的事兒。

她去浴室洗了個澡,挑件普通幹淨的睡衣,嘿嘿,還是自然點兒比較好。

眼看着時間過了九點,紀澤塵還沒有回來。

樊晨曦特地查看了下公司的客戶端和公衆號推送,一個小時前已經發了出去。按道理他應該已經下班,再堵車也該到家了吧。

再等等……

不知不覺間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翻開手機一看,紀澤塵發給自己的微信。

"我去朋友家住,鎖好門。"

哎……

樊晨曦不免有些失望。

之後的幾日皆是如此,慢慢也便習慣了。

對方能好心借給自己住宿的地方渡過難關,已經算是特殊照顧,做人不要太貪心嘛。樊晨曦自我安慰道。

周末,三個被房東趕出來的小可憐找個間咖啡廳,說要好好聚一聚。

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樊晨曦在講她的桃色八卦。

只見她目視遠方,一副少女懷春的憂愁樣兒,"其實如果他堅持,我可以考慮勉為其難接受的嘛,這麽客氣真是。"聽着語氣裏,全是遺憾。

秦尚徹底看不下去,怼着她的腦袋教訓道:"還說我女流氓,你現在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一垂涎人小鮮肉美好肉體的女色狼。"

"我又不是得誰都垂涎好嗎?"

"是是是,你只對着你家那什麽紀澤塵流口水。"秦尚刻意把"紀澤塵"三個字嚷嚷得大聲,半個咖啡廳的人都聽見了,頻頻往她們這桌看。

倆人鬧得歡,唯獨白瑩穎一個人沉默不語。

平時總是神采奕奕,笑起來彎彎的眼睛,此時滿是漠然,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樊晨曦敏感地嗅出她身上不對勁兒,問:"怎麽了,神不守舍的。"

白瑩穎搖搖頭,卻把臉埋得更深了,緊咬着嘴唇。

"出了什麽事,跟我們說,只要能幫上忙的,義不容辭。"

"她說得沒錯,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白瑩穎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滴到桌布上,聲音顫抖,緩緩地說:"林濤他,好像在跟其他女孩子談戀愛。"

林濤是白瑩穎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倆人16歲的時候交往到現在。樊晨曦見過那個男孩子幾次,平平相貌,相貌上配白瑩穎自然是差些,但為人也算老實憨厚。

更重要的是,他比白瑩穎的學歷高出許多。

白瑩穎自小成績不好,勉強念完高中,沒能考上大學,想着早些進入社會賺錢。林濤是她的同學,當地的狀元郎,于是便随着他一塊兒來到這兒。倆人家境都不算好,林濤上學,白瑩穎便打工賺取生活費。

開始生活艱苦,高昂的學費全靠白瑩穎一個人,那時候直播風潮正火,經人介紹便也做起女主播。

去年,林濤順利研究生畢業,進入家500強公司,倆人的經濟狀況總算有所好轉。

前些日子還聽白瑩穎說,等林濤湊齊首付,買間小房子,倆人就結婚。

"你的意思是,他劈腿了?"樊晨曦把桌子拍得直響,平生最見不得別人欺負自己朋友,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如此渣男。

秦尚經驗豐富,比她冷靜,問:"你确定嗎?是親眼看見還是道聽途說?對方什麽反應。"

白瑩穎淚如泉湧,"我親眼看見的,他跟一個女生從公司手挽手出來。回家我質問他,他沒反駁。"她雙手捂住臉,"他說,一個靠跟男網友撒嬌賺錢的女主播,沒辦法介紹給同事們認識,丢人。"

"丢人?這時候他嫌丢人。他用你的錢吃飯交學費的時候怎麽不嫌丢人了!"

分明是瞧不起她,還是在利用完之後瞧不起她。

他現在衣着光鮮,頂着世界500強員工的光環,本質不過個靠女人養的軟飯男,有什麽資格去歧視一個憑自己本事賺錢的人?

樊晨曦拍案而起,"不行我忍不了了,這種人渣就要狠狠教訓教訓他才行!"

"你先坐下。"秦尚命令道,轉向白瑩穎,"你下定決心要跟他分手是嗎?"

白瑩穎苦笑道:"不是我是否下定決心,是他鐵了心要跟我分手。他已經見過那個女人的家長,商量結婚的事。那女人的父母是大學老師。是人都知道應該如何選擇吧。"

一個無情的渣男,和一個強大的對手。樊晨曦知道她在未吐露真相前已經在心裏衡量過,然後得出殘酷的結論:毫無勝算。

氣得過頭,反而冷靜下來。樊晨曦眯縫着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既然他打算盤要靠女人飛黃騰達,那我們就咬嘗嘗在女人身上栽跟頭的滋味。"

秦尚是混跡職場多年的HR,圈子裏大半經理人跟她打過交道。搞定林濤上司的最關鍵一步便交給她。而樊晨曦則發揮自己的專長,用筆杆子"殺人"。

把白瑩穎和渣男男友的事情寫成故事,文中隐去主人公真實姓名,文中只提男方是09屆某地理科狀元,畢業後就職于某電氣行業500強公司,對外公開女友是同公司同事,父母雙方皆是某大學文學教授。

外人看不出什麽信息,但周圍認識他的人,一眼便知道文中的主人公就是他。

樊晨曦洋洋灑灑寫了2000多字,投稿到當地知名的情感大V手裏。還不夠,她又前去找紀澤塵,拜托他介紹幾個有影響力的博主公衆號,幫忙轉發推廣。

特地挑了午休辦公室沒人的時候,樊晨曦渾身煞氣推開他辦公室的門。

嘴上說幫個忙,實則聽語氣基本是在說:不幫你就別想消停。

紀澤塵大致看了遍文章,說:"你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指向明顯,如果對方告你個诽謗,小心吃官司。"

"借他八個膽子告我,诽謗是虛構事實,他敢當着警察的面說自己沒幹過嗎?"

"上次我跟我說過新聞的原則,不能只聽當事人的一面之詞。"

"你的意思是說我朋友說謊嗎?"

紀澤塵揉揉太陽穴,跟女人辯論,可是件勞心勞力的事兒。

"感情上的事情很難理論得清楚。"

這家夥居然幫着渣男說話?樊晨曦氣鼓鼓的看着他,頭發不似之前整潔,下巴處有些許胡茬,眼睛下面泛起烏青,一副沒睡醒的邋遢樣。

哼,典型腎虛的表現。

聯想到之前給自己發微信說去朋友家住,鬼知道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分分鐘變出套房出來,正印證那句古話:狡兔三窟!

她本就因為白瑩穎的事氣不順,見天兒的怼天怼地怼空氣,這把邪火正好全發在紀澤塵的身上,将他一道打入到處撩小姑娘的渣男行列。

"不幫拉倒!我自己想辦法。"把辦公室門的甩得直響。

哎,紀澤塵嘆氣,這個家夥正義感爆棚起來,根本勸不住。

實在拿她沒辦法。打開自己電腦把文章中的細節稍加修改,發給了自己幾個經營公衆號的朋友。

下面還附上一句話:如有糾紛,直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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