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誰在出賣誰

選中的方案送入廣告部讨論修改，參加3家媒體共同競标。而未能通過首輪篩選的成了廢紙，堆在朱組長的案頭。

在新媒體部養成的習慣，除了機密類文件，紙張必須雙面使用。那些方案少說有100多頁，扔掉多浪費。

樊晨曦自诩良好習慣要堅持，想跟朱組長把方案要回來，美其名曰循環利用，拿回來蓋泡面杯也是好的。

對方驚訝地看着她，表情很是不解，不過臉上還是樂呵呵的，＂昨天已經拿去集中處理了。怎麽，裏面夾着什麽重要的東西嗎？＂

＂沒沒，我随便問問。＂樊晨曦趕忙擺手，＂扔就扔了吧。＂

略略失望，電腦裏的底稿也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好歹是自己第一次做方案，想留一份兒當作紀念的。

最重要的是，那份方案中有紀澤塵的參與……

內心已經暗罵自己一萬遍沒出息，說好橋歸橋路歸路，調組後跟此人再無瓜葛。結果……

美色害人啊！

秦尚聽後哈哈大笑，擠兌她說：＂瞧你那點兒出息，衣服都扒了，居然還惦記着什麽破方案，搞錯重點了吧你。＂

樊晨曦趕忙上前捂住她的嘴，結結巴巴的辯白道：＂意外，純屬意外！我那不是沒坐穩當嘛，又，又不是故意……扒的……＂

腦子裏自動回放着當時的場景，和襯衫下面包裹着的令人垂涎的腹肌，聲音越說越小，臉像被火燒了般。

＂啊呀呀，不故意就順手扒了件衣服，要是故意的，你豈不是要直接生吞活剝了他。＂秦尚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睛，笑容暧昧。＂跟你同處一棟辦公樓，我不禁要為他的清白好好擔心下了。＂

＂死秦尚！你到底是哪邊的！＂樊晨曦被她點破心事，徹底炸毛。

秦尚靈巧的避開，趁樊晨曦掐死自己前，快速轉移話題，＂丢方案看似是件小事，但足以說明你是個十足的新人。＂

她拿出在工作上的老江湖語氣，說：＂作為過來人教教你這個新人基本的準則，每次做的方案，無論是否入選，都要留好底板。這次沒用上，如果以後有類似的方案，拿出來改一改，不都是素材嘛。＂

＂我知道，之前特地在公司電腦裏創建的新文件夾，收集方案用的。不知道怎麽就沒了，也許是清理軟件不小心給誤删掉的。＂

樊晨曦心痛不已，琢磨着明天應該換一款靠譜的管理軟件。

後來樊晨曦再一次見到自己的方案，是在競标的總結會上。

朝聞報業進入競标的最後一輪，卻意外輸給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媒體。趙總編對此非常生氣，召集編視組和廣告部的人開會。

＂競标有輸有贏，是常事，我不會責怪你們。但我需要你們給我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號稱本地龍頭的朝聞報業出的方案，居然連個成立不足3年，團隊成員不過10人的小媒體都比不過。＂

大家低着頭，沒人敢吭聲。

趙總編掃視他們一眼，面露愠色，指着幻燈片怒聲道：＂今天會上我不想再聽你們給我找借口，把對方的方案好好看一遍，自己找差距，寫出來交給我，部門領導一人5000字。＂說完，摔上門走了。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被點名批評的幾位領導看着幻燈上對手的方案，直撓頭。其餘員工雖然不用寫＂檢讨＂，但也都沒走，給自己領導出主意。

＂媒體圈子裏的策劃高手都打過交道，真沒誰是這種風格的。＂

＂估計是從別的地方挖來的吧。＂

＂看着以前不像做媒體行業的，思路忒野。＂

樊晨曦盯着屏幕上那個在大家嘴裏被描述得神乎其神的方案，心中隐隐覺察不對勁兒。

視頻部分的設計，跟自己方案裏的一模一樣！

而這份方案下面屬的卻是另一個陌生的名頭：星源傳媒。此次競标的優勝者。

＂朱組長，這次競标有問題。對方方案裏關于視頻部分的創意跟我方案裏設計得一樣。＂會後，樊晨曦馬上跑去去領導辦公室詢問。

對方對她的話絲毫不意外，臉上仍然挂着和藹笑容，＂年輕人，遇事不要總是大驚小怪的，坐下慢慢說。＂

樊晨曦哪裏還有心思跟他坐下慢慢談，拿下2百萬生意的策劃案，莫名其妙跑到對家手裏，任誰也冷靜下來。

朱組長起身鎖上辦公室大門，順手到了杯水，把她摁回椅子上，緩緩道：＂我沒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對方剽竊了你的創意。＂

＂沒錯，連排版都一模一樣。我認為有必要上報公司，提出交涉，查個明白。＂

對方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沉聲說：＂你把方案交到我的手裏，沒有通過後集中銷毀處理，從頭到尾只有我們兩個人看過。現在你跑來跟我說你的構思出現在對家的方案裏，換言之，你我之間有個人把它洩露了出去。更準确點二講，你在暗示是我洩的密。＂

樊晨曦決定來找他的時候沒有多想，只為讨回公道。此刻聽他如此分析，才察覺出其中的貓膩遠比自己料想得複雜，不禁後背發涼。

沒有證據的事情，更何況對方是自己的領導，樊晨曦不敢妄下斷言。

見她未回答，朱組長繞到她身前，嘴角笑容依舊，眼神卻變得犀利，勸告她說：＂洩密競标方案可是職場大忌，一旦發現，輕則開除，重則賠償損失，以後再無法從事相關行業。你和我，門子還沒硬到可以為所欲為，不顧及後果吧。＂

然後拍拍她的肩膀，擺出老前輩的樣子，假意勸告，＂年輕人，腦子決定高度，屁股決定出路，想想清楚。＂

威脅意味明顯，幾乎是直白地警告她：想繼續在這裏工作，就把嘴巴閉上。

＂對了，你從新媒體部調入我們編視組，成績不錯。按道理來講，應該幫你申請個部門獎金。可惜你入職時間短，暫時不符合要求。這樣吧，我作為領導給你發個紅包，全當我個人設立的獎勵，怎麽樣。＂

說着，從兜裏掏出張銀行卡，放入她的掌心，＂放心花，只要幹得好，以後類似的機會多着那。＂

樊晨曦只覺得陣陣惡心，中午吃的飯堵在胃裏，扭曲着。這感覺好像自己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孩子被人販子賣了，還要求她笑嘻嘻跟着數錢，打上同流合污的烙印。

她終于明白，紀澤塵說的僞君子，是這個意思。

＂對不起，錢我不能收。＂樊晨曦把銀行卡推回對方手中，義正嚴辭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