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小妮子夠味

紀澤塵醫院、公司兩邊跑，忙得焦頭爛額。家裏幾次三番催促他回家吃飯，将将擠出幾個小時趕了回去。

飯桌上，明顯感覺氣氛古怪。兩位老人偷偷打量自己，欲言又止，像是憋着什麽不好開口的話。

紀澤塵大致猜出父母在想些什麽，每每遇上這種情況，基本都是讓他去見陳阿姨家的女兒，趙叔叔家的侄女，或者直接掏出一沓照片，讓他從中挑個順眼的出來，說保證弄到對方的電話。

為了交女朋友的事情，他們沒少做思想工作。只不過一直碰不到動心的人，統統拒絕了。

紀澤塵媽媽率先忍不住，笑眯眯的打聽：＂兒子，媽媽是過來人，感情的事逃不過我的眼睛。跟媽說實話，是不是有心儀的女孩子了？＂

樊晨曦跟自己家糾葛甚多，而且他們一時難以接受她患有精神病的事實，暫時不适合把她推到自己父母面前，直接搖頭否認。

＂這有什麽好隐瞞的，你王姨和李姨親眼看見的，你跟個姑娘在粥鋪吃飯，聽說長得挺漂亮。跟我說說，哪認識的？姑娘多大了？家裏是做什麽的？哦，不對不對，家世背景無所謂，幹幹淨淨的就行，主要人脾氣秉性如何？＂

紀澤塵皺皺眉頭，估計那天出去吃飯的時候，被熟人撞見。再否認，顯然太假。

于是含糊敷衍：＂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把人帶回來的。＂

＂老頭子，我就說兒子自己心裏有數吧，哪天把照片拿回來給媽媽瞅瞅。＂

此時，紀淩茜回來了。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你不是說跟同事聚餐嗎？

＂我聽說哥在家，提前從公司下班回來的。你們都不知道，他現在是大忙人，我中午想找他一起吃頓飯都得提前三天預約。＂

＂談戀愛的人忙點兒正常，你以後也別老纏着你哥，讓他有時間好好陪陪人姑娘？＂

＂他有女朋友？＂自己天天跟他同處一家公司，怎麽沒聽人提起過。

紀淩茜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瞬間明白過來。難道說，此前的傳聞是真的？

自己哥哥真的在跟那個神經病談戀愛？

紀淩茜騰得站起身，大叫道：＂所謂的女朋友是樊晨曦？媽，你知不知道樊晨曦是誰，以前我大學時期的室友，你親自要求學校開除掉的那個，樊晨曦！＂

紀澤塵的媽媽終于記起她口中說的女孩，當初發瘋打傷自己女兒的人。而現在，她的名字居然又跟自己的兒子聯系在一起。

＂兒子，真的假的？＂

見他沒有否認，簡直無法相信，蹬圓了眼睛，指着紀澤塵半天說不出話，渾身發抖，突然眼前發黑，便徹底暈了過去。

桌上的碗搖搖晃晃轱辘幾圈，終于順着桌沿掉了下去，摔個粉碎。

紀家大亂，三人手忙腳亂的把紀母送入醫院，檢查，化驗，好一通折騰。紀澤塵知道自己母親有高血壓，心髒這幾年的狀況也不大好，受不了刺激。所有絲毫沒有透露過樊晨曦的事情，沒想到還是被自己的妹妹給捅了出來。

等等，紀淩茜那？

那頭，樊晨曦的病房。

紀淩茜一腳踹開房門，沖進屋裏，把正在玩手機的樊晨曦從被窩裏轉出來，大罵：＂你纏上我哥不放了是吧，幫你擺平工作不夠，現在還想着霸占他本人。不管你心裏打什麽算盤，我警告你，離他和我的家人都遠一點兒，如果我媽媽這次有什麽事兒，我就把你送進精神病院，一輩子別想出來。＂

樊晨曦從她的話中大致猜出緣由，估計是自己和紀澤塵談戀愛的事兒傳開了。

不過她說紀澤塵的媽媽被氣病倒？當初那個執意要為她自己女兒讨回公道，給校方施壓開除自己的人，此刻卻因為自己住了醫院。

樊晨曦心中百感交集，只能感嘆世事無常。自己無非是跟自己喜歡的人談戀愛而已，礙着他們什麽事了？正打算張口怼回去，門外進來一個人。

＂這位小姐，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精神病院是治療場所，不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樊晨曦病情穩定，不符合住院标準。你強行把人關在裏面，可是犯法的。＂

說話的是陳醫生，他見樊晨曦遲遲沒來醫院複診，打電話給她的室友，才得知她人在醫院。在門外，聽到這番可笑至極的言論，忍不住職業病發，跟紀淩茜講起道理來。

＂你又是誰？哼，對精神病院了解得這麽清楚，不會是病友吧。＂

＂不，我是精神科醫生。＂陳醫生推推眼鏡，一本正經道：＂看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對精神類疾病的認識卻如此淺薄，由此可見普通民衆對此偏見極深，心理健康的推廣工作任重道遠。不過今天既然有專業人士在場，我就花些時間好好給你科普科普。＂

＂我家又沒有精神病，我了解他們幹什麽！＂紀淩茜感覺眼前的男人簡直莫名其妙，自己跟他又不認識，為什麽要聽他講課。不過對方正站在門口處，把大門堵得嚴嚴實實，以自己的力量身板，硬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她高高揚起頭，表現得不屑一顧。

陳醫生倒是有耐心，做精神科醫生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就算對方把耳朵堵上，自己還可以寫給對方看。

＂精神類疾病發病原因很多，基因影響，周遭壓力，突發變故，甚至是其他疾病傷害腦部神經，激素水平失衡，都可能造成人的情緒思維發生異常，其概率，跟感冒發燒相差并不大。＂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人人都可能患上精神類疾病。比如您現在這樣，面色潮紅，瞳孔放大，顯然情緒非常激烈。如果你經常陷入類似的精神狀态，對不符合自己預期的狀況感到怒不可遏，就有必要來心理門診進行咨詢。＂

被個精神病醫生品頭論足，還意有所指地暗示她有病，紀淩茜暴跳如雷。

攢足了勁兒狠狠推開他，怒吼道：＂你才神經病，你全家全小區都是神經病！＂說罷，惡狠狠摔上門。

紀澤塵剛到病房門口，便撞見紀淩茜渾身怒火，踩着高跟鞋＂蹬蹬＂地從裏面跑出來。

糟了！

他趕忙進屋查看，發現樊晨曦坐在病床上笑得捂着肚子打滾。

另一邊陳醫生則茫然地問：＂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沒有，你說得非常棒。如果派你去參加辯論賽，保準能把對手直接氣死。＂

樊晨曦狂笑不止，拍着他的肩膀，＂再接再厲，我估計她下次再看見你保準扭頭就跑。＂

紀澤塵聽他們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也是憋不住笑意。

自己那個妹妹啊，人傲氣，嘴厲害，能她說到啞口無言落荒而逃的，的确是個人才。

＂還好還好，比她更固執的人我都見過，最後不也是輕松搞定。對了，你是她的哥哥，能不能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剛才地點氣氛不對，談話效果不明顯，哪天我約她來辦公室慢慢聊。＂

紀澤塵很奇怪，自己妹妹又不是真病人，他這麽執着幹什麽？

只見陳醫生居然羞紅了臉，摸着後腦勺憨笑：＂我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和有性格的姑娘。＂

＂您是真壯士！＂樊晨曦對他豎起大拇指。

紀澤塵毫不猶豫把號碼抄下來塞進他手裏，鼓勵道：＂加油，別放棄。＂

追自己妹妹，總比天天在樊晨曦面前晃來晃去好吧。他可還記着上次樊晨曦半夜從自己家裏跑出去，就是這個陳醫生開車來接的。

現在想想，仍感覺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