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名震一時

這場大雨在揚州城中足足下了十餘日,等到再次天氣放晴,人們才像是重獲新生一般出門透氣整理被無情雨水沖刷過的街道。

大部分街道的水經過了大半日的排洩之後,只剩下了淺淺一層的水坑,但是有些低窪處就倒黴了,水深到半人高,只能依靠人力一點點得往外舀水,一擔擔水往外倒。

揚州城內受災最厲害的還是城西,城西本身位置偏低,是貧苦人家的聚集地,房屋修建的時候就不太講究材料,如今被大風大雨連日的沖擊,好幾戶人家的屋頂已然被掀翻,家中家具物什都沖到了外面街道上去,今日剛剛雨停,有人路過此地的時候,就聽到裏面不斷傳來争吵聲、小兒婦女的哭聲,總之是一團慌亂。

正在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在巷子外面喊了一句:“大家別忙活了,蘇家正在城門口開粥鋪送糧食,一人還可以領一身衣服,一會兒衙役過來登記的時候确認了受災情況,拿到衙門的憑證,就可以到城門口去領了!”

這話一傳十十傳百,頓時将那些家中存糧已經耗盡,銀錢見底,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生存的人指明了一條路,雖然只是救急,但是也好過繼續忍饑挨餓不是?

等到城西的幾戶受災嚴重的人沖到城門口的時候,只見城門口已經遮起了涼棚,涼棚上插着寫着“蘇記”二字的旗幟,在風中招展。涼棚下架起兩口大鍋,不停的在熬煮着米湯,上面還架着蒸籠,蒸着粗面窩窩頭,涼棚前已經排起了長龍,盡管來領糧食的人俱都衣衫褴褛,臉有菜色,但是大家的臉上沒有太多的絕望,甚至有些人還在隊伍中講着閑話,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官兵腰間挎着大刀,來回在此巡邏,謹防鬧事和重複冒領之人。每個人出示了衙門給的憑證之後,都可以拿到一碗薄粥和兩個粗面窩窩頭,然後分男女分開往兩邊走去登記,蘇家四個賬房都在奮筆疾書,寫下對方的名字年紀所擅長之事,問清楚之後,就會再給一套粗布成衣,每個人領到東西之後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因為有官兵鎮壓,沒有潑皮無賴敢在此鬧事,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在進行。

蘇謹山今日雨停之後,就專門到了城門口看了看,發現兒子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還和維護治安的陳千戶打好了交道,兩人吃過幾次飯之後,就直接稱兄道弟起來!這交際的本事,竟然是比蘇謹山還厲害,看的他啧啧稱奇,只怪自己以前沒有把太多心思花在兒子身上,沒發現兒子的天賦異禀——既然能和那些二世祖玩的開,自然打交道的能力是不弱的!以前兒子沒收心,如今馬上要成家了,這人一下子就長大了!

此時的蘇謹山真正是老懷甚慰,更是對自己答應下這門婚事得意不已!

而婚事的另一方柳雲清這幾日卻因為蘇钰臣而不得安生。

自從蘇钰臣決定□□揚州城的糧價,并且願意捐出一萬旦糧食給受災的百姓後,蘇家的聲譽就一下子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甚至就連蘇钰臣這個以前大家眼中的草包纨绔子,如今也被有些人稱贊了一番,就算世人不可能一下子推翻以前對蘇钰臣的固有印象,但是很多老百姓卻都在慢慢地改變以前的看法,認為蘇钰臣此人雖然不着調,但是心還是純善的,是個大好人!

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拿了蘇家這麽多的好處,不說聲謝還倒罵人家,就算是沒讀過多少書的老百姓也不好意思幹出這種事兒!

而揚州柳家本身作為揚州城中的豪紳,消息當然是比普通人更加靈通一點。當柳誠明幾次在錢氏面前誇贊了蘇钰臣最近的所作所為時,柳知汐心中不痛快了。

柳知汐雖然上次被錢氏安撫住了,認為柳雲清嫁給了蘇钰臣這種草包,就算有錢那又怎麽樣,同時最近自己也議親了,說的就是柳誠傑在京城幫她看中的舉子,這名舉子老家是姑蘇人士,已經派人登門說過親,也送來了男方的畫像,端從畫像上來看,雖然不及蘇钰臣眉眼精致、容貌俊秀,但是說一句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那還是有的。

只是讓柳知汐不滿的是,那個媒婆拐彎抹角地表示,張舉子家中只是小富之家,送來的禮品和蘇家相比那是一個天一個地!就算心裏無數次的暗示自己以後張舉子的前程定然遠勝蘇钰臣,可是心裏頭的落差還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原本柳知汐對柳雲清就不太客氣,被錢氏壓着才沒有過分,現今又聽整個揚州城的人都在說蘇家、蘇钰臣的好話,柳知汐那是更加妒火中燒,對着柳雲清說話更加陰陽怪氣了。

只不過柳雲清每次聽到柳知汐的冷言冷語,都先是微笑傾聽,之後落寞地低頭揪手絹,半句硬話也不敢和柳知汐頂,讓柳知汐無趣的同時,也更加的變本加厲。

這日晚飯,柳誠明不在,錢氏喊了家中三個女兒并柳雲清一起用餐。

柳雲清着一身碧青色的半舊襦群,只衣角和裙邊繡了幾支荷花,只是家常衣服,算不得名貴,但是在這下過大雨潮濕悶熱的傍晚還是有一種清閑雅致之态,讓人看了就眼前一亮,柳雲清原本七分的顏色在這份儀态氣質下也有了十分。

“姐姐不是拿了蘇家那麽多的綢緞布匹,怎麽不拿幾匹出來給自己做幾身衣裳?天天這幾件,在我們家裏穿穿倒是沒什麽,到了夫家估計就讓人不想看了吧?”柳知汐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帕子,輕輕擦了擦手,話說的漫不經心,但是一聽就是老陰陽師了。

八仙桌上已經擺滿了一桌子的好菜,江南人吃□□致,每碟子菜分量不多,但是極為講究擺盤,和略有些粗犷的京城相比,那是真正做到了色香味俱全——嗯,總之就是挺符合柳雲清的口味的。

柳雲清吃東西一向講究“食不言”,聞言夾菜的筷子微微一頓,也就是那一瞬,稍後還是夾了一筷子涼拌嫩筍,小口吃着,略有些滿足地眯了眯雙眼:廚子将嫩筍切的極細,用雞湯焯過之後淋上醬油、香醋,吃起來滿口清香,回味無窮!

等吃完了這口,柳雲清才低垂着頭,小小聲地應了一句:“嗯,這兩天光顧着繡嫁衣了,還沒來得及裁新衣,到時候三位妹妹一起裁幾件吧。”

柳微珠和柳雪燕聞言都是一喜,就連錢氏也眉眼含笑:“好孩子,你有心了!”蘇家的錦緞是出了名的好和難買,而這次蘇家送來的錦緞更是珍品中的珍品,一匹估計都要數十兩至百兩!

柳知汐被梗了一下,眼見着家人都紛紛對柳雲清露出笑容,心中更是別扭至極:“哼,不過就算是穿了新衣服也用處不大,我聽說姐夫的後院裏好多絕色,不知道哪天才會想起來看看雲清姐姐呢!”

柳知汐這話一說出口,也覺得自己有些孟浪了,畢竟她一個雲英未嫁的閨閣女子,怎麽好議論堂姐堂姐夫的閨中事,但是說完了倒也不覺得後悔,反正這個柳雲清就是個軟包子,說了就說了,她還能怎麽着!

錢氏有些生氣地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柳知汐的腳,有些尴尬地“幹咳”了一聲,只是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什麽維護柳雲清的話。

柳雲清柔弱的眉眼微微低垂,頭偏向了錢氏這一邊,柔聲問道:“大伯娘,蘇家送來的聘禮單子能給我嗎?”

錢氏一愣,不知道這話怎麽就到嫁妝單子上來了。

只聽柳雲清聲音細細小小的,但是卻又分外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裏:“我覺得大妹妹說的有道理,光裁新衣還不夠,還要學會打扮自己,我記得蘇家送來的聘禮裏有許多金銀首飾之物,還有各種布匹緞子,我想趁着這段時間盤點一下,多做幾套衣服配首飾,以後嫁入蘇家後,也好不用慌亂。”

柳雲清說的有理有據,還是在柳知汐的點撥下顯得“幡然悔悟”,錢氏讷讷地聽了半晌,才“啊”了一聲,卻未應答。

柳雲清小手揪着手絹,怯怯地看了錢氏一眼:“大伯娘,聘禮單子不能給我嗎?”說着雙眼已然是有些紅了,這滿屋子的丫鬟婆子看了去,縱然主子是錢氏一家,也覺得做的有些過了。

這話說的!這是柳雲清的聘禮,她能說不給麽!

“能,當然能了,一會兒伯娘就差人送到你院子裏,是該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錢氏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原本她都想好了,到時候依照聘禮單子上的東西,把有些珍品替換下來,已經叫人去打造了,可是後來一場潑天大雨耽誤了事情,如今東西根本沒有制好,柳雲清又要拿回聘禮單子去核對聘禮,她後面還怎麽操作!

她忙前忙後一場,照理說當時說好了,聘禮沖進嫁妝裏,那也是柳誠傑的意思,柳家出不了太多嫁妝,就用送過來的聘禮來遮掩一二。錢氏在裏面可謂是動足了腦筋,想着大撈一筆油水——畢竟對于一個養在深閨後院的小丫頭,又有什麽見識?她作為大伯娘,等到了柳雲清要出嫁的時候再把嫁妝單子給她,那也讓人挑不出錯!到時候成婚本就忙亂,匆匆忙忙看過去,都是面上的一層,又哪裏看的出什麽分別?

錢氏千般算計,如今卻讓大女兒幾句話的功夫,壞了個幹淨!這裏面可有少說幾千兩的油水啊!

頓時,錢氏看向大女兒的眼中都要冒火了:這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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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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