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梨花

孫朝陽将榮禮和阮新梨二人在尚易安置好後,他簡單跟阮新梨交待了一下榮禮的起居和換藥事宜,就頂着漫天星光,一陣風似的奔去了榮晟集團總部。

九爺受傷住院,集團和中心都堆積了不少工作,他不得不回去從中協調安排。

諾大的房間裏,終于只剩下了小夫妻倆。

阮新梨有點不好意思,她盡職盡責地問道:“你想去洗手間嗎?”

榮禮的傷處在腰部,只是皮肉傷,穿上了衣服幾乎跟沒事人一樣。

他臉色淡然地拒絕:“不用,我幾乎好的差不多了。”

“那怎麽行呢?你的腿傷還沒好,這次腰又傷到了,行動起來一定很不方便。”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榮禮那個手杖似乎在巴黎街頭激戰的那一晚之後,就沒見過。“你的手杖呢?”

榮禮想到了那個折了成了三段的手杖,毫不在意地回答:“折了,扔了。”

“啊?”阮新梨驚訝萬分,問道:“那趕緊讓孫朝陽修啊,或者重新買一個,沒有手杖怎麽行?”

榮禮慢斯條理地說道:“沒有就沒有了,那東西早就沒用了。”

阮新梨:“……”

她突然想明白了什麽,指着榮禮的鼻子尖:“我知道了,你诳我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好了?”

榮禮笑的鳳眼眯起,眼尾都出了一些紋路。

“你說,到底是什麽時候好的?是我掉水缸裏那次?還是畢業典禮那次就是好的?”阮新梨越想越生氣,他在這裏演的倒是開心,讓自己白白擔心了那麽久,又心疼他。

“畢業典禮那時候還沒好,至于你落水那次,基本上已經好了。”榮禮解釋道,“我也不想逗你,只是,你剛回來,對我滿身都是怒意,只有體諒到我是個瘸子,才肯假以辭色。”

“難道還是我的錯?”阮新梨指着自己的鼻子尖,“我善良,所以你就騙我?”

榮禮握住她的手,溫柔缱绻的目光讓她止不住沉醉,氣也消了一半。

“對不起,晾在我又受傷了的份上,你就再原諒我一次吧。”

“哼!”阮新梨惡狠狠地戳着他的腦門,“我告訴你,一會兒你想上廁所,想吃飯,都自己吧,不要叫我!”

說完,她用力地甩了門,把卧室門故意關的很大聲,擰着身子回了客廳。

榮禮看着她氣得小辮子一撅一撅的樣子,孩子氣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确實需要她幫忙,不過,不是上廁所或者吃飯,而是換藥。

他起身從抽屜裏拿出醫用紗布和傷藥,剛剛解開第一個襯衫紐扣,“砰”的一聲巨響,主卧門打開了,阮新梨怒氣沖沖地又回來了。

榮禮正靠坐在床頭,身邊散落着醫用紗布和傷藥,她二話不說,甩飛了拖鞋,半跪在床上,一把搶過了榮禮手裏的銀質紐扣,動作粗暴地半解半扯,幾乎将紐扣扯掉,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他的衣衫。

纖柔的手将襯衫下擺在前面系了好幾次,也沒成功固定住。

榮禮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想提醒她,他話音未起,阮新梨已經心有靈犀般一把扒掉了他半邊襯衫。

他右邊半邊的臂膀和胸膛霎時間暴露在空氣中。

阮新梨一下子脊背僵住了,視線定定地落在了榮禮線條完美又健碩的胸肌上。

與以往不同,除了淡淡的墨香,還有他若有若無的汗味,混合成一種奇異的陽剛味道。

這幾天,換藥和貼身照顧都是由孫朝陽來代勞的,說起來,這還是阮新梨第一次看清楚榮禮衣衫下的裸/露身軀。

前幾次,雖然兩人已經親密如斯,榮禮這家夥一直都是衣衫整齊,可是連個手肘都沒露出來過。

他處心積慮地一個勁地扯她的衣服,幾次三番幾乎将她剝的猶如新生的羊羔一般幹淨。雖然沒有被徹底吃幹抹淨,但是,她衣衫之下,已經被摸他得也差不多了。

這樣想想,她明明是吃了大虧的!

榮禮見她的耳朵尖肉眼可見的逐漸泛紅,忍不住輕輕咳了一下。

阮新梨大窘,心虛地将視線轉移到藥品和紗布上,她纖柔的手小心翼翼地給傷口換藥。到底是女孩子,心思細膩,動作又輕柔,榮禮覺得受用極了。

換好了藥,因為極為小心而過分緊張的緣故,阮新梨的挺翹鼻尖上,滲出了點點汗珠,看的榮禮心底不由地起了些旖旎心思。

他一把握住阮新梨想離開的手,慢慢地伸到了自己襯衫掩蓋下的左胸膛。

“喜歡就多摸摸吧。”

他這是什麽語氣?一副任君采撷的意思,好似自己是個饑渴的小色女。

她正想掙紮着逃走,手指的觸感卻讓她心裏一驚。

阮新梨幹脆地将他左邊的襯衫也扒了下來,一朵妖嬈皎潔的花朵綻放在榮禮左胸的肌膚上。

她細細地摩挲着,疑惑地擡頭,與榮禮深如潭水的眼眸對上。

“這是?”

“梨花。”

正如她所猜測,榮禮輕飄飄的兩個字,仿佛一記重錘,擊打得她的靈魂都在激蕩。

“那這是什麽?”

阮新梨的眼睛瞬間就蒙上了一層水汽,她手指下錯落凸起的皮肉,絕不是紋身的傷口。

“新梨,我騙了你。”

榮禮哽咽着,短短一個句子,仿佛沉浸了萬千情緒與矛盾,阮新梨認識他四年了,從未見過他激動成這樣子。

“你說,究竟怎麽了?”

榮禮咽了咽口水,眼底情緒翻滾,猶如暗潮洶湧的湖水,只得盡量壓抑着噴薄而出的情緒。

“我是個先心兒,這疤痕是小時候做手術留下的。”

榮禮的這句話仿佛打開了阮新梨的記憶大門,以往的點滴突然尖嘯着在她頭腦裏形成了一波一波的風暴。

靳松曾經打趣:“榮九這個小身板是老榮家撿回來的。”

林溪曾經帶着憐惜之意,找阮新梨說和:“榮禮弟弟的身體不好,你以後要好好照顧他。”

她只有一面之緣的榮家大哥榮文,曾經跟李管家交待:“喜怒哀樂都傷身體,以後別讓他再半夜三更跟着那幫臭小子出去瘋了。”

所以,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那副波瀾不驚、清心寡欲的模樣。

所以,他煙酒不沾,每日早睡早起,飲食清淡,生活地猶如想長生不老的老頭子。

所以,她鼓勵他去追林溪的時候,他說不想耽誤人家。

所以,他在逼婚的時候,說身體不好,說她可能會守寡,說不想要孩子……

淚水慢慢模糊了雙眼,阮新梨忍着鼻子的酸澀,嗚咽着問:“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榮禮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萬般憐惜地揩去她的淚珠。

“若是你後悔了,我們的婚姻可以不作數。”

“你胡說什麽呢?你已經娶了我了。”

阮新梨依偎在榮禮懷裏,小心地撫弄着他胸前的那塊疤痕,嬌滴滴地說:“你不許反悔。”

“你一直喜歡孩子,可是,我真的怕再生出一個有問題的孩子,我媽媽就是先心,在生産的時候去了,還帶去了我的雙胞胎弟弟。”

榮禮的聲音清冷又遙遠,好似描述的是毫不相關的事情,阮新梨的心髒絞痛起來,她小心地繞過他腰部的傷口,緊緊摟住了他的身體。

“沒事的,我們收養一個好了,我雖然喜歡孩子,可我怕疼,聽說生孩子很疼的。”

她的鼻音很重,嗡嗡的好像一只小蜜蜂。

榮禮忍不住眼眶濕潤起來,他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內心深處長久以來,終于有了那種踏實的幸福。

“小梨,你不怨我自私嗎?明明給不了你完整的家,卻想方設法地綁住你。”

“不怨你,我心甘情願的,你若能活一年,我就當你一年的妻子,陪着你。”

“傻姑娘,我不會那麽早死的,起碼,能陪你到五六十歲。”

阮新梨倏地擡起頭,紅着眼睛:“那你還吓唬我,我身體本來就不好,說不好能走你前頭呢。”

榮禮輕輕捂住了她的嘴,輕聲責備道:“不許胡說。”

“是你先胡說的。”阮新梨嗚嗚咽咽地還着嘴。

“你真的選擇留下,不離開?”榮禮的手離開了她的嘴唇,神色凜然,語氣嚴肅,“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若是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他的話一字一頓,擲地有聲,聽着像是纏綿的情話,說起來仿佛在鬥狠拼命一般。

他這是在威脅嗎?阮新梨覺得又氣又笑。

“我不走了,若是我早知道你的心意,兩年前我就不走了。”她輕輕撫摸着那朵梨花,面頰上帶着甜蜜又調皮的笑意。

他已經把最動人的情話都紋在了心上,她還有什麽可猶疑的?

榮禮慨嘆道:“你走的這兩年,我每一天都在後悔。”

“後悔沒承認愛我嗎?”阮新梨嘴角噙笑,心裏甜的猶如剛吃了蜜。

“後悔沒當場要了你。”

呃?阮新梨滿臉黑線,她順手就掐了一下他的ru頭,惹得榮禮悶哼一聲。

“你!心裏就只有那檔子事情嗎?”

剛才那浪漫深情的氛圍多唯美啊,就這麽生生地被狗男人糟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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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榮九:将你紋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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