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添香
榮禮抓住阮新梨的手,強勢地控在掌中,低頭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自從認識了你,我夢裏那個女人就有了臉,當時,我還以為自己心裏喜歡的是林溪,卻夜夜在夢裏跟你親熱。”
他英俊的眉眼陷入到了苦惱之中,苦笑道:“因為我這個病,從小就習慣了清心寡欲的,我對林溪,始終敬重愛惜,從未有過逾距的想法,即使她喜歡的是楓哥,我也從未感到過傷心嫉妒。”
他緩了緩,手掌摩挲着阮新梨的柔夷,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這是我修身養性的成果,直到遇上了你。”
他另一只手摩挲着阮新梨花瓣一般柔軟嬌媚的唇。
“你就像山林間不解風情的小妖精,頃刻間就把我的修持破了個幹淨。有多少次,在你俯身練字的時候,我想将你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輕描淡寫的敘述,在提到那些個充滿了旖旎情思的瞬間,榮禮的咬字突然就暧昧了起來,聽得阮新梨的耳朵漸漸發了燒。
這個人居然壓抑了這麽久,還裝成一個正人君子,自己那時候絲毫沒有覺察。
“我可沒有勾引你。”阮新梨嗫喏着,申明自己的清白。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勾引。”榮禮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害的我以為自己是個三心二意的負心漢,以為自己只是個饞你身子的禽獸。”
說真的,那段時間他的三觀都要被欲望逼得崩潰了!
“後來,你離開了,音訊全無,連孫曉曼都不知道你的行蹤,校長也簽訂了保密協議,死都不肯透漏。”榮禮的聲音漸漸低沉,壓抑起來,“我直奔了你的家鄉,才知道你早就成了孤兒,為了得到你的消息,我不得不去找了沈文斌,才知道你早就被長輩許給了他。”
“我跟他打了兩架,彼此都挂了彩,他才肯透漏你是安全的,卻不肯再多說。”
“後來,我找到了三哥,纏的他說出了‘天平一號’若是成功發射,你才會回來。”
“我從未這麽瘋狂過,也永遠不會為林溪這麽做,那時候我就明白,我算是陷在你手上了。”
他引着她的手重重地按住了他心髒上的梨花。
“我去紋了一朵梨花,在我心口的傷疤上,之後我的心緒才逐漸平穩下來,那個時候,我想等着你,守着你,即使你最後選擇的那個人是沈文斌。”
阮新梨滿心滿眼都是榮禮此時的模樣,溫柔又動人。
他的感情隐藏的如此之深,只有在這迷人欲醉的深夜,面對着以心相許的愛人,才肯吐露心聲。
“後來,榮家出事了,幾乎一夜之間,一切都回不到從前。”榮禮的眸子逐漸深沉,滲出絲絲的寒光,讓阮新梨依偎的更緊了一些。
“我徹底釋放出了壓抑了許久的自己,”他喟嘆道,“那不僅僅是對愛的極致渴望,還有恨,還有各種壓抑在我體內的情緒,瘋狂地被釋放出來。”
他按着她的後腦,掌控的意味深重濃厚,語氣中也帶了些威嚴和霸道。
“我跟你認識的那個溫柔寬容的九哥不一樣了,”他将她用力地按在了懷中,仿佛想把她按到自己身體裏,“剛才你說了要留下,那你這輩子都無法離開我了。”
阮新梨不滿地掙紮起來,榮禮松開了禁锢,她試探性地親了一下他的脖子。
“九哥,我們做那件事吧。”她認認真真的請求只換來榮禮的舒心一笑。
“我傷在腰上,不方便動,你再忍幾天吧。”他愛戀地撫上了她的嘴唇,“若是實在忍不了,我有別的辦法讓你……”
“我才沒有那麽迫不及待呢,這不是聽你說,你都壓抑了那麽久了。”阮新梨連忙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不過是同情他而已。
榮禮無奈嘆氣,這場意外來的不是時候,要不然三天以前,他就成功吃了她了。
“你不能動,你就別動了呗。”阮新梨靈機一動,她依稀記得有這麽一種姿勢的。
看她雙眸閃閃發亮,猶如看見了一大堆橡子的小松鼠,榮禮也不忍拂了她的心意。
“那……,就試試?”榮禮猶豫不決,在兩人的關系中,從最開始,就是由他主導和掌控的,突然要變成被動的那個人,他稍微有些不适應和擔心。
“就試試吧,我一定不會讓九哥失望的。”
一個小時後,阮新梨裹着厚厚的棉被,滾到了大床的一側裝死,任榮禮怎麽哄,都不肯出來。
“好啦,”榮禮的聲音還帶着些喘息,“我又沒有怪你,第一次,本來就不會很順利,況且,你又是那種打個針都怕痛的……”
“啊——九哥!”阮新梨将頭也縮進了被子裏,“不要再說了,我覺得好羞恥啊!”
打臉來的太快,她果然讓九哥失望了。
阮新梨回想起榮禮的樣子,他緊繃着全身肌肉,額頭上都是汗水,鳳眸半眯半掙,雖然極力克制,鼻子裏卻時不時的悶哼出聲,看着難受極了!
到了最後,他不得不軟聲哄着她:“小梨,就到這裏吧,好嗎?再這樣子下去,我就要瘋了。”
哄了半天,阮新梨終于裹了個床單去洗澡了,只留下榮禮一人仰卧在床上。
他赤/裸着上身,腰間以下蓋着一層薄被,手背随意地擱在額頭上。
月光明朗,窗外黝黑的樹枝伴着清風搖曳,榮禮腦海裏的旖旎畫面總是揮之不去。
女孩子柔軟白嫩的軀體宛若美神維納斯,半遮半掩,猶如春日裏最後一朵嬌柔的花骨朵,含苞欲放。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尚易社區。
榮禮穿着一身棉質的練功服從練功房裏走了出來,正看見阮新梨端着一盤子黑黑紅紅的東西,放在了餐桌上。
“九哥,你先去洗澡,開飯啦。”她開心地猶如一只儲藏了一大倉庫胡蘿蔔的兔子,蹦蹦跳跳地向廚房行進。
榮禮皺着眉頭瞄了一眼盤中的物事,就去洗澡了。
這段時間由于要養傷,榮禮實打實地放了一個假。
孫朝陽每日早晨都會帶了一大摞子的文件資料,還要絮絮叨叨地彙報很多事情。最後,陪他一起開個視頻會議,一直待到中午才會離去。
工作結束後,阮新梨就陪着他練武、寫字和作畫。
若是他在倒弄一些她不感興趣的東西,例如品茶或者撫琴,她便安靜地陪在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興致勃勃地玩游戲或者編程。
白天倒是過得舒心,除了偶爾阮新梨突如其來的做飯欲望,他忍一忍,吃下去倒也罷了。
晚上實在太過難熬,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總是愛妖妖嬈嬈地纏着他,一起看些纏綿悱恻的愛情電影。
有的時候,她還會看哭了鼻子,依偎在他懷裏,嘤嘤地哭泣。
因着他的傷,她再未提過那件事,只是愈加黏他黏得不像話,恨不得變成了樹袋熊,時時刻刻挂在他身上,
血氣方剛的男人,哪個忍受的了這個?榮禮無奈到極致,他只得忍了一天又一天,忍了一夜又一夜。
吃過了午飯,阮新梨将一應碗筷都放進了洗碗機裏,簡單洗了洗手,就出來尋了榮禮。
“看電影吧,我新下載的,很感人。”
榮禮給她留了一個淡淡的背影,反對道:“不了,陪我寫字。”
阮新梨沖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還是聽話地跟着他去了書房。
她認命地接過榮禮手中的端硯,右手執着松煙墨,垂着頭坐在書案旁順時針研磨,看起來了無生氣。
榮禮鋪開了宣紙,從書案上拿起一瓶墨汁,倒了一些在瓷盤中,從筆架上取了潤好的筆,開始寫了起來。
阮新梨的眼睛倏地睜大,手下的動作卻未停止。
“你明明有墨汁用,為什麽還要讓我磨?”
榮禮的視線未曾離開紙面,一邊揮毫潑墨,一邊答道:“你是我的妻子,紅袖添香,是你的本分。”
阮新梨氣得胸口發堵,念到他是個傷員,才勉強把胸中郁結之氣壓了一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道:“有大病。”
榮禮嘴角噙笑,也不生氣,站着欣賞了一下剛才寫下的一幅字,輕蹙眉頭,将其折了幾折,扔到了一旁的小幾上。
“蠻好的,幹嘛扔掉?”
榮禮是當代最年輕的書法家,他的墨寶真跡哎,拿出去肯定能賣個千八百塊。
“在等卿卿磨的墨。”他突然叫了她的小名,這下子,阮新梨的手停了下來,有點不高興地問道:“好端端的,提這個名字幹嘛?”
榮禮放下筆,将一旁的阮新梨摟進了懷裏,溫柔地哄着她:“你父母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我并不想勸你些什麽,只是想你舒心罷了。”
短短幾句話,阮新梨卻紅了眼圈,她扣着手裏的硯臺和墨錠,小聲地說:“他們是為理想犧牲了,我算什麽,明明我說過不讓他們去的。還跟我保證,說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什麽啊?”
一大滴淚珠兒從眼角滑落,滴在了榮禮的手背上。
“小傻瓜,”榮禮心疼地吻住了她的發頂,“若是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為了你,多少年的文物多珍貴的國寶,他們也不會稀罕的。”
阮新梨将臉埋進了榮禮懷裏,低聲哭泣了起來。
“這是一個意外,沒有人該為它負責,你的父母折返回去,只是因為職責所在,沒有人能預料到突來的風暴會造成那麽嚴重的後果。”
他輕聲安慰着懷中人,任由她哭濕了自己的衣襟,她肯哭出來也是好的,肯怨恨也是好的,總比憋在心裏好。
才過了半晌,懷裏的人擡起頭,抽了抽鼻子,聲音悶悶地說:“好啦,我給你繼續添香吧。”
她轉身用紙巾清理了眼淚和鼻涕,開始一圈又一圈地認真磨墨,嬌豔的嘴唇撅起:“你說過的會陪我一輩子,不許再失約了,不然我要躲到天涯海角,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不敢,”榮禮滿眼都是笑,心口裏堆滿了幸福的感受。
正在兩個人視線相對,交換甜蜜的時刻,榮禮的手機鈴聲響了。
阮新梨放下手中的硯臺,小跑到客廳去,按照兩人之前的吩咐,放在書案上,按了外放。
“小九啊,我是林叔叔,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
--------------------
作者有話要說:
榮九:書中自有小酥梨,書中自有阮卿卿,書中自有阮新梨……
小梨:吃吧!(真的切了一碟子梨。)
搭配《天乩》的插曲《千年》,看這章節好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