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讓

“叮咚——”阮新梨剛填飽肚子,妥當地在床上躺好,門鈴響了起來。

她艱難地支撐着努力不扯到某些部位,好不容易再一次從床上下來。

好奇怪哦,能是誰呢?

她走到房門旁,打開樓下監控,一對陌生的男女出現在畫面裏,他們衣着華貴,氣度不凡。

正在阮新梨疑惑的時候,另一個年輕女子的面龐出現在畫面中,她長發飄飄,精致的臉龐上帶着溫柔的笑意:“新梨,是林溪姐。”

阮新梨有點懵,連忙應道:“哦,好的。”

乖乖地開了門,阮新梨将林溪一家三口讓到了客廳,自己去冰箱拿飲料。

真是奇了怪了,林溪帶着父母來她家幹什麽?

等她将水果和飲料都端上了茶幾,林溪才表明了來意:“不好意思啊,這麽突然的就過來了。”她看起來精神狀态良好,一點也不像有問題的樣子,“這段時間麻煩榮禮一直幫我做治療,我很感激,所以親手炖了佛跳牆,他最愛吃這個了。”

說着,她指了指進門時候放在玄關處的那個碎花布袋,又對着父母有點調皮的笑笑:“我爸媽總把我當成個小孩子,擔心我一個人出門,所以陪我一起來了,實在是打擾你啦。”

林溪父母寵溺地看着女兒,眼睛裏滿滿的愛意。阮新梨忍不住羨慕起林溪來。她熱情地回答:“別見外,林溪姐,叔叔阿姨來了我也很開心,我這就給榮禮打電話,他應該也快回來了。”

林溪聽見榮禮的名字,眼睛一亮,從沙發上站直了身體,又撸了撸袖子,顯得躍躍欲試起來:“那我就去把佛跳牆熱熱吧,冰箱裏的東西再随便做幾個菜,新梨,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阮新梨愣愣地看着林溪興奮的表情,感覺莫名的詫異,總覺得今天的林溪有點怪怪的。

她瞥見林溪身後的林母跟她使了個眼色,才磕磕巴巴地回道:“哦,林溪姐,你去忙吧,我确實沒吃過你做的飯呢。”

林溪聽見她答應了,開心地取了佛跳牆,去了廚房。

阮新梨還在呆愣愣地搞不清楚狀況,林母低聲說:“新梨啊,坐下吧,和叔叔阿姨說說話。”

尚易這套公寓是大平層,廚房在另外一邊,距離非常遠,不用擔心林溪會聽見客廳這邊的聲音。

“你是不是覺得,她和平常不一樣?”林母問道。

阮新梨坐下,手放在腿上,認真的回道:“嗯,就是,林溪姐似乎并不是這麽活潑的性格,然後,我聽榮禮說,她不是得了抑郁症嗎?”

阮新梨的認知裏,抑郁症不該是抑郁不開心的樣子嗎?林溪姐這裏……

“準确的說,”林母長嘆了一口氣,眉頭深鎖,“她得的是躁郁症。”

林父補充道:“她的情緒時而高昂,時而低落,比只有抑郁症狀還要危險一些。”

林母保養得當的臉上,眉頭緊緊鎖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她咬了咬嘴唇,說道:“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

“求我?”阮新梨一臉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臉。

她跟林溪姐不過是幾面之緣,她能幫上什麽忙呢?

“是這樣子的,”林母不敢看阮新梨的眼睛,垂着頭說道:“她的治療師說,她情況非常嚴重,可能會有自/殺風險。”

阮新梨沒有搭腔,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林母繼續說:“這幾次榮禮配合一起做治療,林溪恢複的很好,只是還不穩定,治療師建議讓榮禮做移情對象,把林溪在青春期對季楓産生的感情轉移到榮禮身上,這樣子對林溪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

果然如此,阮新梨低頭不語,孫曉曼和沈青璇的話語回響在腦海裏,這件事情看來還真是她聖母過了頭。

林母見面前的女孩子不說話,繼續求道:“阿姨就這一個女兒,新梨啊,除了榮禮,你想嫁到誰家,阿姨和叔叔一定全力支持你,或者我們直接收你當養女,關心愛護你一輩子,好不好?”

阮新梨心裏百味陳雜,有心酸,有忿怒,有失望,有淡淡的羨慕。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林溪姐真的好幸福啊。

她擡起頭,一雙動人的眸子裏一片清明:“對不起,阿姨,婚姻不是兒戲,榮禮更不是可以讓來讓去的物品,我和他彼此早就心心相映,不可能用這種方式去幫助林溪姐,還是請您另請高明吧。”

阮新梨收起了初見時的和善,略顯稚嫩的五官,面色卻凜然不可侵犯,冷冷的态度,倒是有幾分榮禮的風骨。

林母還待說點什麽,被林父一把拉住了胳膊,他沉聲道:“我們能理解你,畢竟嫁入豪門,不會因為我們的三言兩語就輕易放棄。可是,你冷靜想一想,我們先找你說,就是為了給你主動退出的機會,不管是林家還是榮家,都不會虧待了你,若是我們先找了榮禮,他若是答應了,結局會怎麽樣,你應該比我們心裏清楚。”

阮新梨被氣笑了,她本來因為林溪姐而對林溪父母存的一點點好感和同情都消失殆盡。

她淡淡道:“您本該去找榮禮談。”

林父見阮新梨軟硬不吃,不再言語,林母卻忍不住說道:“阮姑娘,你畢竟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我們和榮家幾代交情,這期中盤根錯節,你想都想不清楚,不管是我們林溪也好,榮禮也好,即使是那個浪蕩子季楓,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過是仗着有幾分姿色,有着上一輩沈家的恩情才混到這個圈子裏,小門小戶長起來的女子,嫁到這富貴之家,有幾個能過上好日子的,你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阮新梨有一種剝離感,好似身在八點檔狗血倫理劇。

她也沒怎麽生氣,只是有點疲憊回答:“叔叔阿姨,我不會放棄榮禮的,我答應過他,一輩子陪着他。”

林母臉色已經不怎麽好看了,繼續陰陽怪氣道:“我告訴你,榮禮從小就是林溪後面的小尾巴,追了多少年都追不上,京都圈裏他們年輕人誰人不知,林溪勾勾手指頭,就沒你什麽事了,我們是心腸好,才會來補償你,要不然……”

阮新梨冷笑道:“感情好,那就讓林溪姐勾勾試試呗,我們拭目以待,名門千金怎麽主動破壞人家庭的?”

“你!?”林母被氣到了,她到底是有家教的,更髒的話也罵不出口,只指着阮新梨臉色慢慢發白。

正在這時候,阮新梨的手機鈴聲響了。她繃着臉,去了露臺接電話。

竟然不是榮禮,是沈文斌。

阮新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平靜了一下情緒,語氣輕快地接起了電話。

“哥,你好啊,知道打電話啦?”

“可不是嗎,問問妹妹婚後生活和諧不和諧,用不用我這個當哥哥的,去替你出出頭。”

剛剛跟林溪父母撕過,阮新梨本來只是忿怒,現在聽着沈文斌熟悉的嗓音,卻突如其來的覺得委屈。

她強忍着酸澀的感覺,眼圈漸漸紅了起來,只盡量将聲音揚的很高:“哪有啊?榮禮對我可好了。”

“我說呢,這麽長時間不打電話。”

“我不是怕學雅姐吃醋嗎?你們這也新婚燕爾的,怎麽樣?哥哥的婚後生活還幸福嗎?”

沈文斌低聲笑了幾下,跟她抱怨起來。

劉學雅婚後就繼續發新歌、參加音樂綜藝、演唱會連軸轉了起來。她的行程比沈文斌這個跨國集團總裁還要滿,結婚後還沒有談戀愛的時候見面多。

又聊到爺爺的病情穩定,又邀請阮新梨和榮禮兩個人聖誕節過來一起滑雪。

阮新梨靠着欄杆,屈腿坐在了露臺的地板上,捂着嘴,眼淚噼裏啪啦地向下掉,時不時“嗯”的一聲,回複那邊的沈文斌。

“新梨?你是在哭嗎?”即使相隔萬裏,僅僅憑着直覺,沈文斌也覺察出了不對勁。

一聽到“哭”這個字,阮新梨的眼淚更是奔湧而出。

一個委屈的人就怕有人問她是不是委屈,一個哭的人就怕有人問她是不是哭了。

阮新梨怕被聽出端倪來,只好抽出身邊的紙巾,拼命擦着眼淚,抹着鼻涕,不敢再回答一個字。

“喂?新梨?你回答啊?你若是不說話,我這就動身趕過去!”

沈文斌有點着急了,這時候,一只手将手機拿了過去,阮新梨哭的淚眼模糊,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

她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迷糊間聽見了榮禮的聲音。

“喂,文斌,是我,榮禮,放心吧,我來哄她。”

沈文斌各種威脅的話語從聽筒那邊傳來,阮新梨聽着不太清楚,只是聽着榮禮的聲音,感受到他胸膛的熱氣和振動,分外安心。

她昨晚被榮禮折騰了半夜,本來就疲乏不堪,剛才提着氣跟林溪父母辯駁,又在露臺哭了許久,此刻懶懶的昏昏欲睡。

榮禮按了電話,拿起身邊的紙巾給阮新梨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臉,心疼至極。

看她大大的貓眼半睜半閉,可憐巴巴地依偎在自己懷裏的樣子。榮禮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抱你去睡一會兒,一切都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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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女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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