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用力地吸住她的舌頭。
突如其來的霸道親吻令她窒息,在他步步侵虐下嬌喘連連。
直到她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才離開她已經紅腫的唇。
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他火熱的大手便貼了上來。
她不敢驚叫出聲,怕吵醒外頭睡夢中的皇帝。
從上到下,略微粗糙的手心撫過她身體的每一處,酥麻微癢的感覺讓她再一次感到羞憤。
他低頭在她耳邊,灼熱的氣息焚燒着她耳根肌膚,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只有我可以碰你的身體,記住了麽?”
交~歡那晚的畫面在腦中迅速閃過,葉姿神思有點恍惚,不願那樣的場景重演,僵着脖頸點頭,再一次妥協。
男人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楚戈。”
“什麽?”問完反應過來,他是在告知他的名字。
葉姿正想說“沒必要告訴我”,仰頭發現魔鬼般讓人畏懼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拖着長長的裙擺來到正殿的卧室,皇帝已經被搬到床上,葉姿知道是那個男人做的。
手裏緊緊的握住男人留下的藥瓶,這是可以讓人昏厥的迷藥。
撕掉瓶子表面的标注将它藏好。
她很快将桌上的酒水換掉,然後咬破自己的食指,鮮紅的血滴在床單上,綻放成一朵豔麗的紅花。
一切都處理妥當,她才側身躺到床上,閉上雙眼克制自己什麽也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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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姿一夜無眠,一直到皇帝清醒的時候才故作乏倦地翻身下榻。
皇帝醒後,見到那抹嫣紅并未起疑心,滿意地離開,派人賜給葉姿不少珠寶首飾。
消息在後宮傳開,嫔妃皆知這又是皇帝的新寵,十餘日的新鮮期未過,沒人敢去騷擾。
***
靜谧的院落,木桌前端坐一名男子,剪裁合體的黑衣包裹着精壯結實的身軀,兩根修長的手指握住一只上等碧綠茶盞,襯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更為瑩白好看。
“廖軍始終不明,主子為何不趕在昏君之前,将天命帝後娶過來。”主子公然挑釁已經不是第一次,昏君一直不敢動他們,這樣一來暫時沒有起兵的理由,另一方面時機還未成熟。
這幾年,主上南征北戰,完成先帝生前所願,一舉擊敗了東部嚣張的南蠻,南部三番幾次挑釁帝國的荊國,功高蓋主,在民間的威信甚至比皇帝更高。待解決西北兩支軍隊,已有足夠兵力與昏君抗衡。
“放她在昏君身邊,主子您就不怕……”
“後宮,并非你想象中那麽簡單。不要抱僥幸去做沒有把握的事。”
廖軍頓悟,俯身:“屬下失誤!還是主子想得周到。”他忘了後宮險惡,主子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輕易有所舉動,眼下後宮之事不能明着插手,讓後妃誤以為葉貴妃受寵,才能保她安全。
“這是其一。西北兵馬沒有談攏之前,兵變只會讓敵軍趁虛而入。”
地處帝國西北塞外的民族,是帝國附屬的小國,那裏住着一群善養良駒寶馬的人,憑借獨門馴馬手藝自給自足,每年定期向帝國進貢馬匹,擁有他們最大的利益不是那支骁勇善戰的軍隊,而是取之不盡的神兵寶馬。
但是這群人奉承天命,世代國師正是出自那裏。
他們上任之前就會立下絕不打诳語的毒誓,否則會被遭到天神降難而亡,世世代代為奴為婢。
每任國師未必都能預測出新君與帝後,但是只要發現,帝國歷朝君王都會為了國運昌盛,為了贏得西北民族的忠心而迎娶那女子。
這種時候還在關心國之大運,廖軍不禁更加敬佩主子,“主子相信天命帝後這一說嗎?”
“我更相信,她會為我帶來萬千寶馬良駒。”
“那……主子将她送進宮去,她會不會誤解主子是為無情之人,将來……”再想贏得美人心,豈不難上加難。
男子手腕翻轉,手中茶盞閃電般飛出,直擊遠處的草叢,鮮血濺出,一名偷聽着當場倒地。
他若無其事地拿起另一只茶盞,“加派守衛,發現可疑之人立斬不赦。”回頭補充未說完的話:“她是葉世仁的女兒。”面色冰冷如霜。
廖軍聞言大吃一驚。
吏部尚書葉世仁,病愈後任兵部尚書,五年前與婁貴妃合謀,參與兵變、合謀暗殺三皇子,逼死三皇子的生母蕭貴妃。
沒想到天命帝後會是他的女兒。
“皇帝新冊封的妃子并非天命帝後,這個消息傳到西部大營了麽。”男子低頭,優雅地在茶盞邊沿抿了一口。
“已經傳到将領們耳裏,手下回報,将領們深信不疑,”廖軍笑道:“這多虧昏君平日胡作非為失信衆将,如今作繭自縛,正正助主子一臂之力。”
“很好。”男子的嘴角勾起一個幅度,完美而殘忍。
***
葉姿自稱月事已到,皇帝便沒有再在她的行宮過夜,只是每日都會過來看她,趁機想吃上幾口豆腐,好在有天命帝後這一身份,皇帝不敢對她無禮。
盡管如此,葉姿還是沒辦法放心,因為那個男人每晚都會來,不定時,不分場景,甚至在她沐浴的時候也會突然出現。
葉姿猛然回頭。
發現身後并沒有其他人,撫胸大口喘氣,這幾日被那個男人吓到她精神衰弱,時常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監視着她。
池子裏的水漸漸變涼。
“主子,您已經泡了一個時辰,當心着涼。”
說話的宮人名叫花妍,取了衣袍站在池邊等候葉姿起來。
葉姿看了看她,點點頭。
皇帝每來一次,她就要在池子裏泡好久,這樣才不會留下幾不可聞的氣味,避免那個陰冷的男人強制擦拭她的身體。
花妍不像其他宮人那樣奉承畏懼她,做事從容不迫,第一次伺候她沐浴的就是她,所以印象深刻,也因此對她生出幾分好感。
葉姿問過她為何不像其他人那樣喚她貴妃娘娘,而是用主子代替,花妍說她知道目前為止,主子并不喜歡這個稱呼。
這讓她很吃驚。
嬌嫩的肌膚被灑滿花瓣的池水中侵泡過後,白裏透紅仿佛一觸就破,全身上下散發陣陣甜香,開始渾濁的大腦舒适不少。
“皇上今晚去了未央宮,主子早點歇息。”
“你的消息好像特別靈通。”葉姿道。
“奴婢為主子打點一切是應該的,這些事情必須打探清楚,以免讓主子措手不及。”
葉姿點頭對她笑了一下,“謝謝。”
花妍擡頭,臉上一閃而過驚愕之色。
也許是因為驚訝她出生官家,是為嫡女,能這般謙和地對待下人實屬少見,可她有所不知,她其實是妾室所生,從小自力更生,甚至被非議并非父親親生,是在嫡姐欺壓j□j的反抗中存活,怎會擺什麽架子?
“奴婢佩服主子的樂觀心态,希望主子一直保持下去,奴婢便安心了。”
她能看出她并不想被皇帝寵幸,看出她努力抛開煩惱自娛自樂,這麽不簡單的女子,怎會甘心做個小宮人呢?
“主子不必猜忌,奴婢真心為主,心中早有所屬,只等到了出宮年齡主子特赦放奴婢出宮,其他別無所求。”
原來如此。
“你放心,到了出宮的年齡,我會放你離開的。”如果她還活着。
入夜
葉姿将皇帝這幾天不斷賜給她的珠寶偷偷藏好,這筆錢一有機會就會被送出宮去交給她母親。
入宮前,她已經委托可靠之人,待錢一到位就買下那片依山傍水的莊園,帶娘親離開那座冰冷的大宅安度晚年。
包好珠寶回到寝殿,體內的毒性發作,葉姿開始心蠕胸悶。
看了看時辰,那個男人為什麽還沒來?
然後覺得十分的可笑,藥物促使下,她竟會盼望那個大魔頭快些到來。
葉姿半倚在床頭,感到呼吸不暢,難受地開始喘氣。
珠簾微微晃動,一雙熟悉的黑色長靴出現在視線。
她忘了拉好輕紗蓋住肩頭,以致他一來便将視線定在她裸~露在外的嬌嫩肌膚上。
喂她吃下藥丸,灼熱的視線再次落在她挺拔的豐盈上。
他伸手,為她拉好低胸衣領,看了看,似乎覺得還不夠好,冷峻的眉頭皺起,又往上提了一些。
葉姿恢複了精神,閃身避開他的注視,“你放心,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一樣,皇上十分尊重我的意願。”
他冷聲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
經過這幾日的較量,葉姿知道她還有利用價值,他暫時不會讓她死,不然也不會冒着危險來給她送藥。
“那你為什麽要把我送給其他男人?既然這麽做,就該做好我有朝一日被人占有的準備!”
手腕被抓得生疼,她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倔強的下巴卻不動分毫,仰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碰過你?”聲音變得更冷。
葉姿含淚輕笑,“是啊,怎麽了?你嫌我髒?”
從他每一次過來都會把她重新清洗一遍的舉動中,不難看出他雖然并不愛她,但有着非常嚴重的強迫和潔癖,他的占有欲很強,在他的意識裏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她并非有意激怒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讓他惡心,不再冒犯她的身體。
“你知道,任務失敗的下場是什麽嗎?”
葉姿別開臉,避開他淩厲冰冷的視線。他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就是不讓其他男人碰她,為他守身如玉。
為什麽她會忘記這個……
不對,憑什麽她要遵從?
懊惱的同時并未妥協,只是臉上那抹無懼的堅定,早在他危險的氣息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上的衣物被他粗暴地撕開,飽滿彈性十足的豐盈一躍而出,葉姿不敢大叫,驚慌地想要推開他。
他面色陰冷,緊鎖的眉頭一刻也不曾舒展,修長的手指猛地刺入她幹澀的緊窄。
她忍着眼淚,承受他報複般的肆意抽~動。
作者有話要說:
☆、昏君荒~淫
感到屈辱又無法抑制的快意在身體裏蔓延,葉姿重重咬住他靠在她肩上的脖子,悶聲嗚咽:“出去……你出去……他沒有碰我,真的……沒有……”
她開始為自己沖動逞強的決定感到後悔。
在她身體裏叫嚣的手指終于抽了出去。
他俯身,薄唇離她的很近,可以感覺到鼻尖噴灑出來的濃重氣息,“我不喜歡你說謊的樣子。”絲毫未覺脖子上溢出鮮血般,沉聲威脅。
他指的是一開始就知道她在騙他,這只是小懲大誡?
謊言很容易就被看穿,這讓葉姿覺得更恐怖。
為什麽他會這般了解宮中的情況,連皇帝是否在此過夜,是否碰過她都能了如指掌,他到底是什麽人?
豐盈在他修長手指的收攏下傳來脹痛感,葉姿皺眉,喘着粗氣道:“知道了。”她低頭,瑩白的肌膚上是他無心之失留下的痕跡,“要是被皇上看到……”
“你希望他看到,”指腹反複摩擦着她高挺的豐盈:“你這裏?”他打斷她,冰冷的語氣,灼熱的眸光。
和一個陌生男人這樣近距離的暧昧下,葉姿不想讓悲劇再發生,小心翼翼觀察着他的表情,保證:“不會,我不會讓他看到。”
“你很聰明。”說完放開她,居高臨下:“如果你能一直保持下去的話,我會給你真正的解藥。”
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閃身離開。
葉姿驚魂未定。
她從未與人結怨,為什麽這個男人看她時的眼神,更像是對待敵人。難道和父親有關?
她開始懷疑,三年前父親突然重病,而後一身武藝盡失,如今任個戶部侍郎也只是挂名的閑差,是因為他得罪了什麽大人物,那些意外遭遇,實為人為。
葉姿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事情演變成這樣,她有些茫然。
雖然得不到父愛,受娘親影響,她活得比嫡姐們輕松得多,娘親時常說她沒心沒肺,身處惡劣環境,竟然心性開朗,還有副倔脾氣,說她和她爹一個樣。
每每說到此處,母親的眼神都會變得特別溫柔,格外明亮。
葉姿一點也沒發現自己和父親有什麽相似之處,而他的個性特點她也并不了解,不過父親迂腐,貪生怕死這點她倒是看得清楚。
大娘的娘家是城中富商,父親雖納妾三房,卻很怕得罪大娘的娘家人,從小偏愛兩個姐姐,對她莫不關心,除了指責攀比,從未鼓勵、贊過她一句。
她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是親生的麽?
如果不是,卻要為他償還人頭債,她死了無所謂,只是為娘親感到不值。
她起身整理好衣裙,如果遇到這個厲害的男人是父親的仇家,那她如何求饒逃避也沒有用。
葉姿決定不再與這個男人正面起沖突,先順着他,再想辦法打通宮中關系,一有機會就去關山口找大樹哥哥,他也許知道內情。
計劃容易,但是孤身一人在深宮中,要做到順風順水還要設法存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葉姿接連消沉了好幾日。
宮人春景是個愛說話的姑娘,看新主子悶悶不樂,笑話講了一上午。
她和其他兩名宮人都很喜歡這位葉貴妃,因為她實在是太好伺候了,從不亂發脾氣,從不與其他宮攀比,送什麽吃什麽,夜裏也不用她們伺候。
和前任主子皇上過去的寵妃劉貴妃,簡直天壤之別!
葉姿沒進宮的時候可是‘笑話大全’,連不茍言笑的大樹哥哥都會被她講的冷笑話逗樂,看着春景不知疲倦地極力取悅,不忍她白費功夫。
“繼續說你前一位主子劉貴妃吧,她的故事比你講的笑話有意思多了。”
“娘娘……您不喜歡我講的笑話呀?”春景一臉失望道,“那奴婢就不說了,可是……可是您也別老讓奴婢講劉貴妃呀,怪吓人的……”
想起劉貴妃懲罰下人的手段,春景至今心有餘悸。
“我很想知道,她本是皇上的寵妃,怎地突然就被處死了呢?”
“娘娘,其實劉貴妃罪不至死,只是因為她在皇上寵幸其他嫔妃的時候突然沖了進去,皇上正在興頭上,被這麽一驚擾,自然就龍顏大怒将她治罪。”
原來是個恃寵生嬌醋意大發,失去理智反因此喪命的可憐女人。
“劉貴妃雖然對下人刻薄,但她的父親大小也是個丞相,皇上事後也非常後悔,只是當時病發失去控制……”
“病發?”
“娘娘不知道嗎?”春景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問。
“皇上精神失常,經常亂發脾氣,事後又悔不當初。一年前太後駕崩,朝政荒廢,處理國事最多的攝政王在丞相和另一位大員推舉,在百官的附議聲中成為攝政王。”花妍接話道。
“之前一直是太後幫皇上處理國事?”
“對呀!皇上指不定什麽時候精神失常,大事一直是太後做主,可惜太後去得早。”春景不甘示弱地搶話。
葉姿看着她:“春景,花妍,你們在宮裏待了這麽久,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才對,告訴我這麽多,就不怕禍從口出?”
春景慌亂跪地,“娘娘,從伺候您的第一天開始,奴婢就将娘娘當成一輩子的主子,像娘娘這種謙和的主子少之又少,對娘娘,奴婢絕不敢有所隐瞞!”
“奴婢也一樣。”
“起來。”葉姿感到好笑。她見到楚戈就像見到閻羅王,如今看到春景這樣,就像看到每晚的自己。
別說擺架子訓下人,她自己就每晚都在被陌生男人訓。
“娘娘,奴婢給您說個好玩的吧!”春景的情緒恢複得非常快。
突然開口讓葉姿忍不住被吓了一跳,撫着胸脯:“……好,說來聽聽。”
宮中耳目衆多,更何況皇上的新寵,花妍自發到外頭守着不讓陌生人靠近大殿。
春景手舞足蹈地開始講訴朝堂之外的趣事。
“攝政王那臉色,啧啧,黑得跟包黑炭有得一拼!~哈哈。”
葉姿也忍不住笑了:“然後呢?”
“然後呀,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帝國從來不近女色的攝政王,第一次找女人就在脖子上留下那麽深的牙印,大臣們又憋着不敢提,那模樣,別提有多滑稽呢!”
“哦?攝政王還未娶妻?”
葉姿一直認為攝政王年事已高,是先皇那一輩的老王爺。
“娘娘是葉大人家的嫡女,沒理由不知道呀,攝政王沒有立王妃,連個側妃妾室都沒有呢。”
父親從來不讓她上正廳,皇室複雜的關系與朝堂之事她一無所知。
要不是大樹哥哥提及,連攝政王的事跡她都不曾知道。
“娘娘一定是前一陣侍奉皇上太累,給忘了吧?呵呵~”春景繼續道:“然後您猜怎麽着?然後呀,禦醫李大人突然誠惶誠恐地上去認罪。”
粗聲粗氣的模仿:“下官有罪,攝政王恕罪!下官昨夜老眼昏花,誤将消炎膏當成消疤痕的藥拿給王爺,只是沒想到……會這麽明顯……”
葉姿還沒笑,春景就先大笑起來:“攝政王行事一向嚴謹,第一次這般粗心,最後拉起領子一臉嚴肅,這才震住文武百官。”
葉姿不禁想起昨夜,看到他脖子上漸漸消褪的牙印。
身子忍不住抖了幾下。
“娘娘,娘娘?”
“噢,我在屋裏悶得慌,想出去走走,可以嗎?”葉姿膽兒不小,這麽怕他,大概是第一次留下的記憶太深刻太痛苦,一想到這個男人,她就又驚又怕。
“當然可以!”春景上前攙她,娘娘總是這般謙和有禮。
天門殿
金碧輝煌,寬敞的大殿裏人員滿座。
攝政王施計,不費一兵一卒收服南齊,皇帝宴請朝臣,例行犒賞攝政王。
皇帝本不高興攝政王在民間的威信,加上他如今在朝堂上人心所向的威嚴,皇帝就越發的暴躁無可奈何。
但他游手好閑,安逸慣了,實在不願拿起沉重的兵書翻閱,更別說征戰沙場,面臨那種血雨腥風。只能極力讨好拉攏,讓攝政王為他賣命,憋屈也只是一時。
幾杯美酒下肚,皇帝終于又有了興致,一時興起便召來能歌善舞的寵妃,命她跳舞解悶。
“皇上~臣妾的舞只跳給您一個人看,百官要看,不是還有舞姬嘛~”她是身份尊貴的皇貴妃,像個舞姬一樣為百官助興,也太失身份了!
寵妃心有不甘,但皇帝的命令不敢違抗,撒嬌無用,只好走到大殿中央。
起舞之時,寵妃一時走神,揮出的長袖不慎碰倒攝政王的杯盞。
酒水灑在地毯上時,皇帝憤怒的聲音也随之猛地響起:“大膽賤婢!你是故意讓朕難堪嗎!啊?!”
“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臣妾只是……”發現皇帝面容扭曲,這位妃子知道一定是皇帝的病情又發作了,吓得臉色蒼白,“快請禦醫!皇上病發了!”
“站住!都給朕滾一邊去!”皇帝制止住驚慌失措的宦官侍衛,掀桌咆哮:“将這賤人送到官妓窯去!”
寵妃面無血色,已經吓得虛脫。
“只是一件小事,皇上不必如此震怒。”不卑不亢,平靜含威的聲音出自攝政王口中。
皇帝眼中的火焰壓下幾分,看攝政王時,狠絕的眼神轉為一貫下意識的讨好:“攝政王一心為國,幫朕處理好邊關戰事勞苦功高,這賤婢這般不識趣,攝政王竟不生氣,莫非看上了她?”
衆臣倒吸一口涼氣,知道皇帝又開始說胡話濫殺無辜了。
皇帝自顧自說道:“攝政王一直沒有立妃,看得起這賤婢實乃難得,也罷,朕就将她賜給你!”說完就要差人将那位妃子送去攝政王府。
“且慢。”
“攝政王不喜歡?”皇帝問,“那好!你要什麽樣的女人,後宮佳麗三千,朕今日特令,任你挑選!”
看着近乎瘋癫的皇帝,冷峻的面龐似笑非笑:“臣弟想要葉貴妃,皇上送麽?”
衆人又是一驚。
今日這酒喝得真是驚心動魄!
皇帝面色一僵,扭曲的臉漸漸恢複如常,像是突然清明。
“葉貴妃深得朕心,攝政王還是換一個吧?”
丞相适時出來緩和氣氛,大笑:“哈哈哈哈,攝政王只是開個玩笑,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皇上不必放在心上,臣弟告退。”
攝政王走後,一位剛剛進來服侍的宮女不明因果,見那位起舞的妃子跌坐在地滿臉驚恐,臉色蒼白雙目含淚,忙上前扶了一把。
攝政王說走就走,毫不給他這個帝王面子,皇帝自覺受辱。
擡眼看到礙事的宮女,“賤婢,誰讓你去扶她的?!”當即命人将宮女的衣服扒光,又喚來侍衛将其輪~奸。
“——啊……”慘痛的呼叫聲驚天動地。
宮女不堪受辱,一頭撞在柱子上,當場氣絕身亡。
對這位皇帝來說,這種毫無理由草菅人命的事情不足為奇,這幾年來數不勝數。
丞相等重臣無法再待下去,紛紛告退離席。
大臣們人心惶惶,也許下一個無辜喪命的人,就在他們中間。
如果皇上要殺的人是攝政王,事情就大不相同了!為今唯一的出路是向攝政王靠攏。
禦花園
葉姿正四下走動,努力記住周圍前往的是哪宮哪殿,還有皇城後門的路線。
“娘娘,這邊是前往天門殿的路,天門殿是皇上宴請朝臣的地方。”春景一路解說。
葉姿淡笑,行至一個拐角處,“嗯,那這邊呢?”忽見熟悉的身影從前方三岔路口穿過。
當她的視線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娘娘,您怎麽啦?”
春景的聲音同時也驚動了那對黑眸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要麽死,要麽嫁
葉姿臉色驟變,在那人還未擡腳之時提起裙擺,飛也似地跑走。
“娘娘,那邊是朝臣歇腳的地方,娘娘……”
春景沒想到葉姿腳步這麽快,追了了一會兒就跟丢了,懊惱地坐在原地等她。
葉姿喘氣呼呼地靠在梨花樹下,回頭發現那個男人并沒有追上來,這才松了口氣。
猛地反應過來,她為什麽要跑?
一時間,葉姿為自己下意識躲開的舉動感到潰敗,自罵無用。
她記憶力特別好,即便是宮中複雜的路線,只要走過一遍她都能記住。
沿路往回走了一會兒就見苦惱的快要哭的春景。
發現葉姿的時候,春景喜極而泣:“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見春景這般傷心:“哭什麽呀?那是宮中禁地?”
“不是,但那裏對後妃來說,跟禁地也差不多。”春景止住抽泣聲,解釋道:“宮宴剛散,所有的大臣都在那邊歇腳,攝政王也在。”壓低聲音:“皇上為了讓攝政王繼續效忠,竭力讨他歡心,對他幾乎百依百順,如果讓攝政王見着娘娘,萬一被他看上,皇上一定會把您送給他的!”
葉姿聽得膛目結舌。
“皇上真會這麽做?”
春景點頭:“只要攝政王多看後宮哪位娘娘一眼,皇上就會詢問是否要送給他。”
葉姿思索着,莫非攝政王是個好色之徒,不立妃就是為了行事方便不拖泥帶水?
這個解釋似乎不通……
看了看周圍沒人,“那皇上的嫔妃這麽多,攝政王為何一個也沒看上?還有,你就這般篤定他會看上我?”
“那是自然。娘娘您和其他妃子不一樣。”春景在葉姿耳邊輕聲道:“娘娘說話的神态,與蕭貴妃有幾分相似……”
“蕭貴妃?”
“她是攝政王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葉姿恍然了悟。只是,這有什麽關系嗎?娶個和已故娘親相似的女人為妃,顯得親切?
“回去吧。”葉姿道,邊走邊問:“春景,剛才路過的那個男人,你認識嗎?”
春景一臉茫然:“哪兒來的男人?奴婢沒有看到啊?不過從此路過的,都是帝國重臣。”
葉姿笑了笑,“那他應該是帝國的臣子。”
春景偏頭望着葉姿,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娘娘心性開朗,為何每日早晨起來都一副驚恐之色。”她擔心娘娘是水土不服,着了夢靥,“可要奴婢請太醫過來瞧瞧……不然,奴婢試試能否将國師請來為娘娘驅驅邪!”
葉姿忙擺手:“不用不用。”每晚有那樣一個神出鬼沒的陌生男人鑽到她床上,第二天早上還能坦然面對才怪。
不過經過這幾日,葉姿的心态已經調整好。
初夜之事沒有被捅破,算是逃過一劫。
當今皇帝荒淫殘暴,葉姿一點也沒有覺得對不起他。
相反,如果不設下圈套,她也許早就被淩遲處死,葉家上下滿門抄斬了。
唯今,設法自保是她的首要問題,再則就是——她要去找三個人。
第一個是國師。
“國師夜觀星象,看出什麽來了嗎?”廖軍走向天臺。
激動不已的國師對他的聲音全然未聞,“——出現了!出現了出現了!新一代……”發現靠近他的少年,國師微微一愣,順了順花白的胡須,蒼勁有力的手臂撩高袖口,放下羅盤,端起茶杯猛灌了幾口,這才緩緩道:“何人敢闖我聖壇?不怕老夫一怒之下,将你壓入大牢嗎?”
“卑職廖軍,是攝政王的随從侍衛。”廖軍微微一笑,道:“看國師心情大好,不知國師今夜所觀的,是文曲星,還是……紫微星?”
“大膽!紫微星是新君繼位才會出現,你這般胡亂猜測,可知這是冒犯皇上的殺頭大罪!”
“國師何苦掩飾,卑職見您剛才十分的高興,新科狀元剛剛出現,國師這般興奮,定是看到新的紫微星橫空出世吧?”
國師沉默不語,握住羅盤的雙手顫抖,望天仍處在興奮狀态。
廖軍自顧自地說道:“當今皇上昏庸無能,埋沒國師才華,讓天下人認為國師是讒言迷君的旁門歪邪,國師不覺得不值麽?”
國師閉了閉眼,并沒有反駁廖軍的話。
如果其他人這麽說,他會以大逆不道之罪将他關押,但他是攝政王的親信,就算将他定罪斬首也是徒勞。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天命所歸,一切都是天意!
國師終于恢複平靜,看着廖軍:“老夫對天起過誓,一生只為國君效力,就算是死,也不會将通天秘密告知他人!”
廖軍拍手:“好,有國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待我家主子鏟除昏君背後的勢力,奪回本該屬于他的皇位,順利登基之後,看看國師是否也會這般忠誠。”
葉姿找到歷代帝王為國師設立在宮中的做法天壇時,一身勁裝的廖軍正好要離開。
看到匆匆走來的葉姿,廖軍怔了怔神。
“這位侍衛大哥,請問國師是在這上頭做法嗎?”葉姿問,見他目光聚集在她臉上,忙垂下頭。
“正是。姑娘是國師府上的?”雖然是婢女打扮,但她神韻秀雅貴氣,與已故的蕭貴妃還有幾分相似,廖軍不由猜疑起她的身份。
葉姿換了春景的衣裳扮作宮人前來,本就不想引人注意,被侍衛打扮的廖軍一問,內心還是虛得很。
握住微顫的手,微笑着強裝鎮定:“不是,我是昭陽殿的宮人。”說完福了福身,“麻煩侍衛大哥讓讓。”
廖軍略一思索,未作多言,見她走上天臺後快步離去。
葉姿的前腳剛剛榻上天臺的樓板,國師出其不意突然回頭,看清她的臉後,顫抖半響,好不容易停下來的雙手又抖了起來。
“國師……”
葉姿才剛開口就被他擡手打斷,“不必說了,老夫已經知道你的來意!”國師聲音顫抖,“回去吧,回到屬于你的地方。”
葉姿追問:“小女子……”
“不……不不不,你不是小女子,你是未來的皇後娘娘,可保帝國繁榮昌盛的福星!”
葉姿失笑,帶有一絲譏諷,不滿道:“正因為國師一句荒誕之言,我将成為衆矢之的,還……”還要被那個男人施暴、威脅利用,“國師如果真能預測未來,又怎會甘心屈居人下?我知道身為國師,若是一輩子都沒有發現福星,就算死也不會瞑目。小女子冒死前來,就是希望國師重新找個人選,您一句話皇上就信了,何苦強迫我一個小女子?”
預測被指‘荒誕之言’,國師竟一點也不生氣,完全不似在葉府那次,被懷疑誤算後暴跳如雷。
“你就不怕,失去天命帝後這個身份,就再也沒有價值,皇上會将你打入冷宮?”
“我既然過來找國師,就是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不勞國師費心。”
她原以為入宮為妃後能逃離那個男人的魔抓,沒想到這場陰謀擴散得更大,她不想成為政治陰謀中的棋子。
“你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能想出什麽萬全之策?不妨說來聽聽!”
“你少套我話。”葉姿不悅道,既然他不要臉的坑蒙拐騙,她也沒好氣。
國師淡定地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老夫沒有看錯,你就是我帝國的福星,只有福星才敢在天壇如此肆無忌憚而不被天罰!哈哈哈哈!”
“你……瘋子!”葉姿只能想到這兩個字。
帝國皇帝是個瘋子,國師也是個瘋子,跟這群瘋子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