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一起,她真擔心自己也會瘋掉。

攝政王府

廖軍如實禀報完與國師的對話,頓了頓突然道:“主子,屬下方才在宮中遇到一名女子,神韻與蕭娘娘有些相似,她自稱是昭陽殿的宮人,但回答屬下問題的時候用的是‘我’,莫非她就是葉貴妃?”

楚戈看他一眼,放下茶盞優雅起身,一手負在身後,“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是,屬下知錯。”

斑史郝在聖壇入口處左右張望,見葉姿還沒出去,抓耳撓腮,簡直心急如焚。

葉姿出來的時候見他那般,皺了皺眉:“幹什麽呢?內急自個兒去茅房。”

斑史郝吃驚地捂着嘴,看着葉姿的眼神別提有多震驚。

“娘娘一點也不像其他主子,嘿嘿,娘娘真性情,真性情。”說完想起什麽似的,羞澀地補充道:“娘娘,奴才不用去茅房~”

“……”

将油鹽不進的國師臭罵一頓,葉姿一下子感覺舒坦了不少。這些天壓抑的憤怒頃刻間被釋放一般。

此路不通,只好改道,她決定去找第二個人。

回到昭陽殿,沐浴的時候,葉姿忍不住哼唱了幾句。

猜到他應該快到了,遣退了宮人,整理好衣裳坐在軟椅上等着。

“你心情不錯?”

葉姿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到,她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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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規定說,棋子就不能開心吧?”

他低頭,深不見底的冷眸落在她臉上,一直畏懼他的女人居然會頂嘴,這在他意料之外。

“你去找國師作什麽?”

葉姿站了起來,如實彙報:“去确認,此後,你是否只能拿我娘親威脅我。”勾唇淺笑,淡然地看着他:“事實是,除了娘親,你找不到任何威脅我的辦法。”

“你不怕死?”

“怕,怕得要死。不過你更怕我死。”見對面的男人用一種陌生的眼神将她看着,葉姿的笑容變得更加自信:“清白已經被你玷污,一次和十次沒有分別,我已經不在乎那個了。不敢讓我死,不拿我娘親威脅,你還剩什麽?”

他靜靜聽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開口:“我可以不拿你娘來威脅你。”

葉姿楞了一下。

他沒有必要在她面前裝紳士,難道是激将法對這個男人特別見效?

面前的男人仍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是想跟我談條件。”

他這麽說,是代表默認了她的話?也或者是,遇到個不怕死的,他沒轍了?

葉姿一顆高高提起的心一下子踏實了。

為他斟了杯酒,“你是帝國的重臣吧?”她猜測:“掌管兵部?”

他沒有回答,看着她那雙細長的黑眸之中盡是複雜難懂。

“是什麽讓你突然改變。”他問。

“我沒有改變。從我懂事的那天起,就不是在為自己活。”為了娘親,她每天都會想辦法讓自己快快樂樂,讓她安心。

“而你的出現和陰險手段,只讓我沉淪了幾天,幾天而已,我還是我。”秀眉之間是無比的堅定無懼與勢在必得。

她一定要拿到主動權,不再像個奴隸般的活着,她要跟他談條件。

葉姿知道他為何這般看着她。

帝國的女子一向柔弱傳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一生忠于一個男人才是美德,失身後要麽死,要麽嫁給奪走貞操之人。寡婦不改嫁的,死後還有塊貞潔牌坊立在祖屋外頭。

她或許是他見過最‘厚顏無恥’,最死皮賴臉的女人了吧。

“好,我答應你。”他爽快應下。

不問條件,不問何事,就這樣答應了?

葉姿雖心有疑問,但沒有多說,她擔心他會變卦,需把握時機才行。

“你占有我,無非是認定了我特殊的身份。我答應你,在你沒死之前,竭盡所能幫你,但是如果你奪位不成反而死了,死前要先把解藥給我。”

“有意思。繼續。”

不該是認為她心狠麽?“如果國師的預測準确,那麽,在你登上皇位之後,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要将我放出宮去,從此不再幹涉我的生活。”

他平靜地聽完,“說完了?”

葉姿點頭。

“你不想做皇後,為什麽?”

“因為……”葉姿端詳着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然後一字一頓:“我不會愛上一個強~暴過我的男人!”沒有愛的婚姻,不是她要的。

寝殿陷入一片寧靜。

良久,他性感的薄唇吐出兩個字:“可以。”突然拉近與她的距離,清冷剛毅的面龐透出危險的氣息。

“唔……”葉姿悶哼一聲,猛地被他壓在他身下。

她已經熟悉了他的味道,他身體上惑人幽香她不排斥,所以被他壓着,除了第一次留下的陰影,葉姿并沒有其他反感的反應。

大概了解他的心性,知道這個男人喜歡征服,葉姿學會不掙紮不反抗。

她知道相反只會激起他更猛烈的占有欲~望,初夜那次就是最鐵的事實。

任由他解開她的衣帶,用力親吻她的雙唇。

衣衫褪盡,兩人喘氣呼呼之時,他放開她的唇,“你真的不怕?”

“怕。你會放過我嗎?”

楚戈凝視着身下女人,看着她那雙從清明到逐漸迷離的眼睛,回道:“不會。”靈活的手指滑向她挺翹飽滿的雪臀……

作者有話要說: 這才是我家小葉子的真實個性,之前那是被楚戈突然鑽被窩吓懵了幾天。

封建社會的女人都有這種思想,清白沒了對方是個渣也得嫁。

但是我家小葉子很牛逼,她是這麽想的:我的心,我做主,身體随你虐!本小妞是不會愛上你的。

然後掌控欲特強的楚戈難受了:你的身體都是我的了,還談什麽心?身心一手抓才是爺的目标。

☆、暧昧

意料之中的回答,習以為常的侵犯。

近距離接觸過很多次,這是第一次用平常心看他。

想着那兩片流光潋滟的性感嘴唇剛剛吻過她,唇瓣上還沾染着她的味道,他的手正揉捏着她渾圓的臀部,葉姿頓覺一陣口幹舌燥。

晃了晃腦袋,她怎麽可以這樣,對一個強迫過她的男人動那樣的心思……還是,所有的女人都逃不過他靜靜注視的灼熱視線,自然而然的産生那種邪念?

葉姿閉眼做好準備,但是過了許久也不見身上的男人有進一步動作。

睜開眼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她看到裏面滿滿的譏諷。

看着身下女人緊繃着看似已經妥協的嬌嫩軀體,冷清的臉呈現一抹譏諷之色,“欲擒故縱?”

冷冷的聲音足以讓葉姿失去自控的大腦被澆醒。

她睜開眼睛,望進他深沉帶諷刺的眸子,有一瞬間的茫然。

“很可惜,我對你毫無興趣。”說完,看着身下女人仿若松了口氣,這種細微的表情變化并沒有逃過他的眼。

只有女人想方設法的靠近他,往他床上爬,而葉姿明顯的妥協與排斥無疑挑動了他內心征服的欲望。

“我……”葉姿本想反駁,想到自己目前處于劣勢,只好忍住不語。

楚戈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覆上她小巧的耳垂,略微沙啞的聲音含譏帶諷:“你也不過如此。”

珠簾碰撞的清脆聲響終于安靜下來。

楚戈已經離開許久,葉姿仍呆坐在床上,雙手抱膝,發洩似地猛地鑽進被褥中,将自己捂得死死的。

“混蛋,變态!我葉姿從未求你碰我,什麽叫‘不過如此’?楚戈你敢不玩陰的、不威脅我嗎!我葉姿保證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讓你看到!!”

“娘娘……娘娘?”

葉姿從被窩裏鑽出來,春景和花妍站在床邊,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臉上帶着幾分擔憂之色。

“娘娘,您又被夢靥了?”

葉姿敲了敲有些昏沉的腦袋,原來是做夢。看來她也就在夢中有這膽子痛罵他。

胡亂點頭,“是啊,醒了就沒事了。”

“主子,內務部的人來過了。”花妍道。

葉姿知道內務部的敬事房是掌管妃嫔月事的地方,距她謊稱月事來時已有七日。

外頭傳來小太監的聲音:“皇上口谕,傳葉貴妃禦花園陪皇上賞花!~”

“來得真快。”葉姿下床,幾個丫鬟恭恭敬敬地圍上去為她梳洗打扮。

春景拿出葉姿平時喜歡的幾套長裙撲好,供葉姿挑選。

花妍拿起木梳為主子梳頭。

葉姿喜歡花妍幫她梳頭,她盤的發鬓簡單清爽又不是單調,沒有繁雜的金釵飾物,整個人看上去活潑純貴,即便站在衆多佳麗中間也非常引人注目。

“娘娘玉靜花明,貌若天仙,皇上見了一定移不開眼!”

“哪兒來那麽多廢話。”花妍看了春景一眼:“皇上喜歡劉貴妃那種性感豔麗的女人。”

春景立刻閉嘴。

葉姿轉頭,從花妍的臉上看不出端倪。她明知皇帝的喜好,卻要将她打扮成另外的模樣,花妍這麽做,是為了讨誰歡心?

葉姿來到的時候,禦花園中已經聚集了不少嫔妃,純情的、性感的、安靜的、善言的,綠肥紅瘦百花争豔。

“臣妾拜見皇上,吾皇萬歲。”

葉姿的到來讓嫔妃們多多少少有些不悅,新人總是備受關注,喜新厭舊的皇帝如今正在興頭上。大家心照不宣,妒忌之意深藏心中,看來今日的賞花大會風頭都會被這個女人搶走。

“葉貴妃來啦,哈哈哈哈,快快到朕身邊來!”皇帝心情愉悅,案幾上的酒壺已經反複添了好幾次酒水。

皇帝身邊一名雲鬓金釵,打扮貴氣的袒胸女人看了葉姿一眼,笑道:“這位就是葉貴妃?果然是出生高貴容貌無雙,就是不知才藝如何?”

進宮數日,葉姿知道這位是內閣大臣其中一員重臣的愛女,剛剛被封皇貴妃,執掌鳳印。皇後被打入冷宮之後,這位是如今的後宮半個主子。

“喲~葉貴妃見了馮妃娘娘居然不用請安呀?”

葉姿是貴妃,按照禮數,應該向高她一等的皇貴妃磕頭請安。

“瞧你,可別吓壞了葉妹妹。”馮貴妃做足了表面功夫,笑得好不和善,上前扶起葉姿:“妹妹別怕,咱們都是伺候皇上的,只要皇上開心,磕不磕頭倒是其次,你還年輕,宮裏的規矩沒學會也是情有可原的~”

“馮貴妃真不愧是朕的愛妃,哈哈哈哈!”皇帝見自己的女人們其樂融融,好不歡喜,大贊馮貴妃打理後宮有功,立刻賜了好幾件珠寶首飾給她。

既能給新來的下馬威,又能在皇帝面前表現表現,一箭雙雕兩贏的馮貴妃笑得萬般得意。

這個隐晦的笑容逃過了所有人,唯獨沒有逃過葉姿的眼睛。

嫡姐們經常如此,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大樹哥哥曾說:“在沒有足夠能力與惡勢力抗衡的時候,我們要選種沉默”。

葉姿低頭,靜靜的看着百花争豔。

嫔妃們難得見到皇帝,為了引起注意都會使出渾身解數,将所有拿得出手的技藝都用在這一天。

看着既要維持形象,又要忙碌取悅皇帝的妃嫔們,葉姿的心冷到了極點。

她可以做到能屈能伸,但她做不到和衆多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不會用踐踏自己尊嚴的舉動來換取他的歡心。

葉姿的思想在母親眼中是另類的,當初葉姿表明一生只嫁一心人,絕對不能容許夫君納妾,否則她寧可一生不愛,一世不嫁。

娘親沒有明确不支持她,只無奈嘆道:“可惜我兒并非男兒身,否則和你爹一樣,定有一番作為”。

“葉貴妃為何悶悶不樂?是不喜歡聽臣妾所奏的琴聲嗎?”

葉姿擡頭,剛才彈琴那嫔妃正楚楚可憐地望着皇帝。

借機在皇帝面前裝可憐,好等皇帝責備葉姿不合群,看不起品級比她低的妃子。帝國的嫔妃們都知道,對左擁右抱的皇帝來說“善妒”是大忌,就連當初備受寵愛的丞相之女劉貴妃也一樣被賜死。

葉姿面色如常,心中已經諷刺了這妃子幾十遍。

看來這群官家嫡女沒吃過什麽苦頭,沒有經歷過從小被嫡姐欺負的‘課程’,這點小伎倆,她一眼就能看穿。

小小嫔妃自然不敢,葉姿斷定,她是受馮貴妃指使。

走到那名妃子身邊,葉姿朝上方的皇帝行了個禮,“皇上,臣妾失神,是因為想到這首曲子另一奏法,皇上可要聽聽?”

“這首曲子是先皇青睐的名樂師所譜,乃是經典之作,愛妃竟有其他奏法?”

“嗯。”葉姿點頭,在琴前坐下。

活動了一下十指,已經保養得白皙嬌嫩,如青蔥般好看的手指放在琴弦上,有節奏的優美旋律從她那雙輕輕跳動的指尖流出。

連馮貴妃也是一驚,同樣的曲子,同一把古琴,彈奏出來的效果卻是天壤之別。

“好!好!”皇帝拍手,起身走到葉姿面前:“愛妃好功夫!朕甚是迷惑,同樣的曲子,愛妃所奏卻更讓人入境三分,意境全然不同,這是為何,快與朕說說!”

葉姿本意是用曲子來轉移皇帝的注意力,讓剛才的事情就這麽過去。

皇帝窮追不舍萬分好奇,一不小心就讓馮貴妃大失風頭,面容僵硬地坐在那裏,豔麗的雙眼看過來,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剝。

葉姿不免有點冤枉!

“回皇上。”葉姿沒有告訴皇帝,是因為這首曲子難度太高,剛才那位妃子所彈的旋律不對音色失準,只道:“臣妾不才,一時興起想到一曲新的彈奏方法,便就試了一試,皇上喜歡,臣妾再彈一曲類似的如何?”

“好!”皇帝大悅,回到位置上繼續聽琴,又喚來舞姬随葉姿的琴聲起舞。

花香美酒,美人如玉,完美動聽的琴音在男女歡愉的嬉笑聲沾染下,顯得淫靡不堪。

看着面前瘋狂的男人和那群不顧一切粘上去的女人,葉姿就一陣惡心。

琴聲猛地停下。

注意到突然停下來,起身站在原地的葉姿,皇帝偏頭看着她,推開坐在大腿上的性感豔妃,“愛妃呀,怎麽,怎麽停了?”

葉姿正想回身體不适,身旁一個小太監匆匆而過,直奔皇帝跟前,“皇上……”

小太監在皇帝旁邊說了句什麽,葉姿離得遠,沒聽到。

“哦?那還不快傳!”

皇帝話音剛落,葉姿感到一股壓迫感在她周圍升起,就像那天晚上……

讓人窒息的幽香慢慢地聚攏,最後集中在她身側。

葉姿正低頭苦思。

“參見皇上。”

忽聞耳熟的男聲。

這……

這不正是奪她貞操之人!?

葉姿驚恐仰頭。

“來人呀,賜座!”皇帝興高采烈地走了過來,“攝政王今日得空前來,是為何事呀?”

葉姿瞪大雙眼,看着不卑不亢,抿着唇、面容依舊清冷的男人……楚戈——他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作者有話要說: 右邊→ →我的專欄→ →

☆、侍妾

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每晚都會到她房中的男人,葉姿腦中甚至閃過“這不是他,這是他胞弟”的幼稚想法。

“見過攝政王~”

嫔妃們行禮的聲音驚醒了葉姿。

原來……原來攝政王這般年輕。

不不不,這不是她應該關注的重點。

葉姿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她要找的第二個人,就是攝政王!

她一心想要投靠的人,竟然就是強占她身體的男人!

“邊關蠻夷犯我帝國,戰事告急,皇上還有閑情雅致賞花品酒?”

皇帝面色尴尬,又找不到反駁楚戈的理由,大失顏面之餘将怒火轉到身後那群妃嫔身上,沖她們吼道:“邊關戰事告急沒聽到嗎?還不快給朕滾!”

剛剛還樂在其中的皇帝突然大變臉,許多妃嫔都還沒反應過來。

皇帝盯着仍然坐在旁邊的馮貴妃,惡狠狠道:“你怎麽還沒走?”招來侍衛:“将這個惡進讒言的賤人打入冷宮!削去皇貴妃品級!”

馮貴妃反應過來臉上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皇上……求皇上饒恕臣妾,臣妾知錯了……皇上……皇上!”

被拖出老遠,淩亂的發鬓散落在花容失色的面容上,一時的風光已成塵埃。

從天堂到地獄的轉變,情緒上的刺激讓她止住哭聲突然哈哈大笑:“昏君!你這個昏君,你不得好死!不學無術只會貪圖享樂的昏君,你的死期就快到了……你會和婁太後一樣,婁太後是自缢的……是自缢的……”

話未說完,陷入瘋狂狀态的女人忽然止住喊叫,不可置信地低頭。

她的身上,一把利劍正中心髒,劍柄上方,是皇帝狠絕扭曲的臉和那雙滿是嫌惡的眼睛。

“傳朕旨意,馮氏皇貴妃,迷惑聖君,出言不遜大逆不道,将其家族收押,男的流放,女的送作官妓!”說完這句話,皇帝腳步踉跄,前行走幾步便撲倒在寬椅上,神情怪異。

“皇上病發啦!”太監手忙腳亂地拿出随身藥丸喂給皇帝吃。

侍衛們正要奉命動手,“且慢!”楚戈擡手,銳利含霜的視線掃視一圈,衆侍衛立刻退出五步開外。

“皇上舊疾複發,現在所說并非本意之言,不必奉命行事。”低頭皺眉看了看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女人:“傳太醫,全力救治馮貴妃。救活了送回馮大人府上,皇上清醒後問起,就說馮貴妃已經下葬。”

雙手負在身後,原本挺拔的身軀更顯高大,“若是沒有救活。”他頓了頓:“就按皇貴妃禮葬,其宮中侍女宮人不必殉葬。”

一直以來,皇帝病發之後的國事大事都由攝政王處理,侍衛們本就更是心向楚戈,領命便退了下去。

葉姿慶幸楚戈的出現讓她震驚,腳下一軟便跌坐在花叢中,幸免被皇帝看見轉怒在她身上。

顫抖着身子看着面前這一切,覺得不可思議,又默默地接受了事實。

恐懼驚異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她恨自己內心不夠強大。

同時又對那抹高大的身軀産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他可以寬恕濫殺無辜的皇帝,不逼宮奪位,他可以對一位幾乎沒有交集的後妃起憐憫之心,卻唯獨對她心狠語毒……

陷入瘋癫的皇帝被十幾個護衛架走。

葉姿慢慢地從花叢中爬出去。

一雙眼熟的黑色鞋面出現在面前,葉姿猛地仰頭。

楚戈居高臨下,沒有溫度的眼眸看着地上臉色蒼白的女人。

在昭陽宮時無懼無畏與他談條件,現在跪地滿眼驚慌失措的女人,不禁好奇,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的真面目。

看着他緊蹙眉頭,嫌棄的眸光落在她滿是泥土的手背上,葉姿知道有潔癖的人最受不了看到這個,壞心眼地舉高手臂行了個大禮。

“拜見攝政王!”

楚戈眉頭鎖得更緊:“你現在是皇上的貴妃,不必行此大禮。”轉頭看向別處,“幼稚之舉。”

葉姿無言以對,正準備離開,豈料剛剛離去的皇帝突然折回來,正巧看到空曠殘局的禦花園中獨處的他們。

“吾皇萬歲!”葉姿忙又跪了回去。

“皇上……皇上您別……咦,攝政王,奴才參見攝政王!”太監見到楚戈時明顯松了口氣,“還好攝政王在,皇上舊疾複發誰的話都不聽,唯獨聽您的,請攝政王勸勸皇上服藥吧!”

“愛妃,你怎麽一身是泥?”皇帝大笑看着葉姿,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楚戈:“攝政王也在?”恍然大悟一般:“哦,朕知道了!你們兩……哈哈哈哈,攝政王多年未娶,原來是看上了朕的天命帝後,好!難得攝政王喜歡,朕今日就将她賜給你!”

“皇上所言屬實?”

本以為他會将皇帝的話當做瘋言瘋語,未料到他竟一臉認真的向他确認。

葉姿驚訝地望着楚戈。

“君無戲言!”

“好。”

葉姿難以置信。

三言兩語,自己就被送人了?

楚戈回頭對同樣吃驚的太監道:“皇上現在可是神志不清?”

太監正要答“是”,但見楚戈眯了眯眼,立刻改口道:“回攝政王,皇上龍體安康,并非病發胡亂言語。”

“很好。你叫什麽名字,跟随皇上身邊多久?”

“奴才安祿使!伺候皇上已有八年,從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陪伴皇上身邊~”太監樂颠颠地道。

楚戈低頭,葉姿從他眼底看到了殺意。

從楚戈發問之時,葉姿早已料到這個結果。

他是皇帝的随從,做到今日的地位,必定也跟随皇帝有些日子了,失去理智的皇帝殺了很多人,他能活着說明皇帝還是念及舊情的,能讓這個暴君念舊情的人恐怕不多。

他在楚戈的一個威脅眼神下就将皇帝出賣,這樣的人誰敢重用。

第二日,帝國民間人聲沸鼎的街道上均張貼了這樣一張皇榜告示:

皇上舊疾複發,失手誤将吏部尚書葉世仁之嫡女葉芸賜死,為撫恤葉家,特将葉家三女兒葉姿賜予攝政王。葉家四夫人楊氏養女有功,特賜黃金一百兩,封一等夫人,另賜免死金牌一枚。

葉姿看到花妍複寫給她的告示,差點沒将嘴裏的飯噴出來。

一是難以相信楚戈會賞賜她娘,高興得噴飯,二是看到這份避重就輕的皇榜告示,總覺得笑料百出,諷笑着忍不住噴飯。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葉姿是這樣理解這件事的:

葉家“死”一個,為表皇恩浩蕩,又再送走一個,“死”在皇帝手裏的葉家嫡女什麽好處沒有,撫恤金都擱四夫人她娘親身上了,還拿到禦賜免死金牌,這簡直是史無前例的……好事。

這種事情民間本該是議論紛紛,但是但凡标有“攝政王”的皇榜事件,大家從來不會胡亂抹黑,所以民衆的表情很淡然。

就連住在山腳下的狗娃子都知道,吃水不忘打井人,要不是攝政王鎮守邊關,又為他們申請免稅,就憑龍椅上那個昏庸暴君,他們早就被蠻夷人殺死,或者喝西北風去了!

所以,民衆一致認定,攝政王請旨封賞的葉家四夫人,她的女兒葉姿一定是立了不能昭告天下的秘密大功,才會得到如此待遇!

左鄰右坊的親朋老友,素未謀面的遠方表親,前來認親的人将葉家最不起眼那間後院塞得滿滿的。

楊氏一邊手忙腳亂地招呼客人,一邊納悶葉姿到底做了什麽,能讓攝政王為她證身迎入府中?

葉姿也納悶了許久。

他對娘親又是封诰命夫人又是賜免死金牌,相反,對她只冷冰冰的留下一句“且先将她收房,做個侍妾罷”便就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寂寞~咬手絹,蹲!

☆、強行占有

王府後花園中,廖軍恭恭敬敬地站在主子身後。

憋了很久,實在茫然好奇萬分,忍不住小心翼翼開口問:“主子為何突然改變心意将葉貴妃……”看到那雙冷冽的眸子,忙改口:“将葉夫人收房?”

楚戈垂眸,揭開茶碗輕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

見主子一直沒有說話,廖軍本不抱希望,他卻突然開口,“本王的女人,豈能放在他人身邊取悅之?”

廖軍聞言立即悟了。

他對主子的性情甚是了解。

主子不能忍受葉夫人成日取悅皇帝,改變心意,定是前幾日入宮時看到不能忍受的場面。

既然葉夫人已經出宮。廖軍覺得有必要提及這件大事,“主子,屬下還有一事。”廖軍道:“邊關戰事告急,昏君不作為,百姓已經議論紛紛,主子要不要趁機逼宮,也算順應民意?”

楚戈沉默。

“主子何須再對一個死去的女人守信,當年若非她不仁,蕭貴妃就不會枉死,就算沒有服毒自盡,以主子的實力也照樣……”

他擡手打斷廖軍,“還有半年。”薄唇輕啓:“等。”

葉姿來府上已經五日,值得慶幸的是她拿到了這半個月的藥丸,不用再擔心楚戈某天忘記,她會一命嗚呼。

但是楚戈一次也沒有來過她房裏。這不禁讓她想起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沒有野花香。

往日她在宮中,他每晚必來。

轉念一想,或者還有另一個原因,除了他,沒有人能安全進入後宮,送藥方便。在她身上搜尋,只是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如今她身居王府,他自然是安了心。

那些下意識的冒犯,僅僅是變态的占有欲而已。

從楚戈是攝政王和皇帝濫殺無辜的場景中跳出來,葉姿覺得她的承受力變得驚人。

花妍告訴她,她是楚戈安排入宮,在她身邊伺候實為監視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笑了笑說:“謝謝你親口告訴我實情”。

房門響了一聲,是花妍。

“主子,用膳時辰到了。”

葉姿正好餓了,接過飯菜自己盛了一碗,邊吃邊道:“我現在只是你們家王爺的侍妾,随便來個側妃都比我大,不用再喚我主子。”

“在奴婢心中,主子永遠都是主子。”

葉姿咬住筷子,笑了笑,定定瞧着一本正經的花妍:“那,如果你家正主欺負我,你幫誰?”

花妍一愣。

“呵~逗你玩的,早點歇着吧,碗筷我自己拿去廚房。”

“不用,還是奴婢一會兒來取吧。”

看着花妍內疚的身影,葉姿只是搖頭笑了笑。

自從離開皇宮,她能吃能睡,精神反而比做貴妃時更好,着實令人費解。

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什麽。

她是葉姿,不再是貴妃葉芸,不用擔心昏君讓她侍寝,不用擔心和楚戈的事情穿幫。

殘酷陰冷的攝政王意外的很守信,原來他封賞娘親是為了兌現承諾。

他不為難娘親,還額外送她免死金牌,既然他守信,她也會以他女人的身份住在王府,直到他順利取得利益,登基稱帝。

葉姿是個倔脾氣,但她講義氣很守信,楚戈這麽做,她反而沒有抗拒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和手上的權利之後,她就明白,反抗是沒有用的,激怒他的後果她可以想象得到。

雖然整件事情,她至今覺得某個環節有問題……

苦思不得其解,她只能評價:這個男人太有心機,并非虛有其表,他知道如何收買人心。

連帶她這顆棋子也被收買得稀裏糊塗。

宮中,酒池。

沉香青煙,半裸的女子在池中嬉笑,圍着同一個男人獻媚,淫靡之色不堪入目。

“人都叫過來了嗎?”

“回皇上,都在這裏了!”

“嗯,你們幾個,過來讓朕看看。”皇帝認真打量了幾眼剛剛被送來的美人,滿意點頭道:“嗯,不錯,是有幾分相似。”

皇帝清醒後,後悔将葉姿送給楚戈。聽随從太監描述,的确是他親口把人送出去的。身為國君又不能言而無信,更何況對象是脾氣古怪的攝政王。

皇帝絞盡腦汁,想出個辦法,開始在酒池挑選美人。

最後,幾名容貌與葉姿差不多的清白女子被留下。

皇帝命人為她們換上葉姿常用服飾,梳同樣發鬓。

“把這幾個女人送去給攝政王,如果他敢拒絕,朕正好收回成命,把葉姿給朕帶回來!”

“是。”

攝政王府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攝政王忠心護國,勞苦功高,無閑暇談及自身婚事,朕惶恐,憂心攝政王無後孤獨,特賜側妃四名為愛卿開枝散葉!”宦官激昂尖細的聲音拖得長長的,清了清嗓門兒繼續:“如若抗旨,朕痛心,将連同葉貴妃一并帶走,欽此!~”

太監讀完聖旨,谄笑望着楚戈,像是料到他會抗旨,一臉為難正要開口。

“臣,接旨。”

出人意料的,楚戈這次并沒有抗旨。當即吩咐手下将那幾名側妃安頓好。

看着立在原地不動的太監:“怎麽,公公還有事?”

“沒……沒事,奴才告退!”

深不見底的墨瞳比夜更黑,完美的側面輪廓散發出懾人的危險氣息。

“主子,看樣子昏君是想帶走夫人,只是沒想到您會接受。那,那幾名側妃……?”

“本王已經一一寵幸。”偏頭看了廖軍一眼:“明白?”

廖軍嘿嘿一笑,“屬下明白!”

當夜,楚戈去了葉姿房間。

這是葉姿進王府成為他侍妾之後,他第一次到她房裏。

卸下妝容珠釵,那張素顏絕美。

閉眼睡得香甜的葉姿全然不知有人推門而入。

睡夢中,葉姿夢見一只小黑狗在她臉上亂舔,濕濕黏黏,癢癢的感覺,咯咯笑了幾聲,然後被自己的聲音驚醒了。

第一次做夢笑醒,葉姿覺得自己很傻。

但是下一刻,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葉姿冷靜了幾拍,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敢半夜爬上她床的人是誰。

第一感覺是窘迫,她居然當着這個男人的面笑醒了……

第二感覺是驚慌,為什麽她第一反應不是把他踹下床去,而是尴尬?難道潛意識裏,已經習慣并接受了他的侵犯?

發現腰間多了一只手臂,葉姿先是一愣,然後若無其事地動了動身子,伸手想推開他的手,手指觸及身體,發現她竟身無寸縷。

肩頭傳來熟悉的濕癢感,她羞憤難當,原來剛才不是在做夢,是他一直在親吻她的身體……

“等……等一下。”葉姿不敢轉身面朝他的方向,保持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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