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安順進屋就看到白團子仰躺着四腳朝天,吓得險些将主子的衣物扔在地上。

他趕忙跑上前,想把這位祖宗從地上抱起來。

宓葳蕤猛地蹿開,順勢抖了抖毛毛上的灰塵,與安順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顯然拒絕觸碰。

安順見狀倒是松了口氣。

真要是讓他上手,他怕是也不敢動。

瞅了眼躺在床榻上難得安睡的主子,安順輕聲放下衣物便退了出去。

因着被分了心思,平日裏警覺的他根本沒注意到。

——從浴桶到床榻幾十步的距離,地上只有零星的幾點水痕,至于鞋子,宓葳蕤抱着喻蘇路過時踢飛了一只,另一只孤零零地躺在浴桶邊。

橫七豎八,不過如此。

等人出了卧房。

宓葳蕤探着腦袋看了看,見安順出去時順手帶上了主屋的門,才放下心,毫無形象地鑽進木櫃與地面形成的縫隙。

片刻後,推出來一只軟鞋。

并着浴桶旁的,恰好是一雙。

等宓葳蕤從木櫃下鑽出來,不說四只爪爪,豎着的兩只尖耳朵已是一邊沾着一點灰,看着頗為對稱。

屋子裏茶壺空空,唯一的水源就是喻蘇用過的洗澡水。

想到白花花的一片和兩瓣粉嫩的桃子,宓葳蕤到底還是沒能突破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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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用布巾蹭了蹭沾了灰的爪子,見喻蘇的頭發還泛着潮氣,奢侈的用靈氣化作內力将發絲中的水汽烘幹。

屋外日頭漸漸升起。

這會兒少說已是辰時初。

喻蘇不回竹林海有替身遮掩,如今的他卻是不行。

将屋內引人生疑的痕跡全部抹去後,宓葳蕤估摸着時間還有餘,便從窗戶溜了出去,打算會白露山之前找找地牢的所在。

可惜這別院似乎和普通的宅院并無區別,而且喻蘇回來後,院內顯然已有人清掃過。

宓葳蕤本想順着血跡去尋,此時地面已經沖刷的幹幹淨淨,連氣息都嗅不到分毫。

他倒沒太失望。

若是能讓人輕輕松松尋到,如何還能稱作地牢。

宓葳蕤跳到屋頂,看了看來時的路。

正打算離開,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影衛走進了主屋旁的偏房。

宓葳蕤猶豫了下,終是跟了過去。

“要我說何必主子親自動手,都是些下賤的東西,多看一眼,我都怕髒了主子的眼。”安順的聲音比往日還要尖細幾分,顯然帶着怒氣。

許是別院絕對安全的緣故,說話的兩人并未刻意壓低聲音。

宓葳蕤只站在屋頂就能聽清。

“柔妃娘娘的死于主子來講,終歸是根紮在心裏是刺。”夜九聲音沉穩,“親自動手也好,邁過那道坎才能更冷心冷情。畢竟德妃如今依舊穩坐妃位,主子若是做不到不露聲色,就怕被看出端倪反而會被先下手為強。”

“況且宮中危機四伏,除去德妃,貴妃也絕不是省油的燈。主子若是不夠狠,回宮只會是死路一條。”

安順默然。

夜九說的不錯。

可一想起主子這三年間受的苦,安順只覺得那苦水一個勁地從心裏往外冒。

沒了娘娘護着,主子到底是失了倚仗。

屋內沉寂了許久。

聽兩人言語,宓葳蕤也明白了喻蘇近來應當是在親手整治害死他母妃的幫兇。

只是正主德妃依舊活着,且作為大皇子生母地位難以撼動,想要扳倒必然要徐徐圖之。

重要的是回宮後,即便不日日相見,也不可能完全避開。

面對仇人還要笑臉相對,對喻蘇來講絕不僅僅是一種煎熬。

宓葳蕤心中猝然一痛。

沉寂了月餘的蠱毒竟然就這麽毫無防備地發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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