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有死結
撐傘回到廳堂裏，屋子裏沒有一個人。合上傘放到門後，還來不及喝一口茶水。
“大少爺！二少爺他上午淋了雨，這會兒已經發燒了！”
“怎麽回事？你們都沒看着他，讓他注意點兒嗎！”
“大少爺--奴婢是勸過二少爺，可他非要出門，奴婢擋住門口，他才回房間。”
生氣地推開丫鬟出門，“還不去準備退燒藥！”直奔向蘇滄苑的房間，半路卻撞上沈念。擔心地扶住肩膀，“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事？你說。”蘇滄政耐心地等待沈念開口，剛才的事抛之腦後。
“那我就問了。”直直看進蘇滄政眼底，“蒼旭是誰？”
“滄胥--”
見他猶豫，沈念急忙開口解釋道：“我只是随口問問！今天偶然間聽二表哥提起這個名字，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方便告訴我，不說也沒關系！”
扶在沈念肩上的手微微使力，“知道我的名字嗎？”
沈念覺得語氣好平淡，“蘇--滄政。”
“那你再念一遍剛才的名字，仔細聽聽看有什麽不同。”
聽話的再說一遍，“蒼旭。這又有什麽關系？”
笑得溫潤，揉揉沈念柔軟的頭發直起身體。“名字裏都有一個滄字，這代表滄胥和我是同一輩的親人關系。”
“那他--”睜大眼沈念等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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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胥，是我的三弟也就是你的三表哥。他人不在家裏，所以你沒看到。”
“那他在哪兒？該不會是--也走了？”
“不是。他活得好好的，就在這個鎮上生活着。現在，你聽到答案了，還有什麽疑問沒有？我都可以回答。”
“我都忘記了--”
“沒什麽。我之前不也忘了你嗎，互不相欠了。”
沈念搖搖頭。這麽簡單的事情，為什麽二表哥不告訴自己？害得自己擔心了一個上午！他們是兄弟。
“你在笑什麽？我說了笑話不成，開心成這個樣子。”
對着蘇滄政眼睛笑彎成兩個月勾。
“怎麽不說話？”
“沒什麽。”只是，安心了。“這幾天的雨下得很大。”
“是挺大，你更要注意身體。多穿些衣服，別受涼了。還記得你喝藥的模樣嗎？就像是吃□□一樣。”
“你笑話我！而且還咒我喝藥！”
對于沈念此時的樣子同樣的忍俊不禁，蘇滄政腦海裏只映着他這副模樣。“我怎麽會咒你，只是想吓吓你。你怕吃藥的話，就乖乖地添衣服。”
咕--
“還是先填填你的肚子。走吧。”
“你別笑我！你自己一定也餓了，才拿我當借口！”
沉默着默認了沈念的話，到了飯廳，侍女正擺好碗盤。按住沈念的肩膀讓他坐下，“肚子餓了就趕緊吃飯。”
碗裏迅速堆起了一座菜山，沈念拿着筷子無從下口。
蘇滄政在小山上堆上最後一夾青菜，“怎麽不吃？”
啪地一聲筷子按在桌上，“這讓我怎麽吃啊！”不知道為什麽，他越對自己好，就越發脾氣。沈念也害怕他因此不理會自己，又忍不住說着事與願違的話…
“那我喂你。”夾起山頂上的菜放在沈念嘴邊，“吃吧。”
聽話地張嘴吃下青菜，慢慢咀嚼。見蘇滄政又夾了菜放到嘴邊，連忙吞下。“你不吃嗎？別光喂我，我自己有手。”
“剛才不還說自己沒法兒吃飯嗎。這會兒就變卦了。”
“我是說你別再夾菜給我了!”沈念賭氣地拿起筷子端着碗大口大口吃菜，“我自己可以吃，你不用再喂我。”
“那好，我也吃飯。”
見他用剛才自己碰過的筷子夾菜吃飯沈念，臉刷地一下紅透。頭深深埋進碗裏，不停地扒着飯菜。心跳得好快--自己是不是身體也出了什麽毛病？
“你吃慢點兒，又沒人和你搶。”
漫不經心地看看對面，“怎麽二表哥還沒來吃飯？”
經沈念這一說，才想起之前丫鬟對自己說過的事情。蘇滄政放下碗筷，“小念，你先吃着。我有事離開一會兒！”
大步走到蘇滄苑所在的院落，一眼就看見出門的侍女。“滄苑他怎麽樣了？”
“大少爺。”
“你攔着我做什麽？我要去看看他，你讓開。”
“大少爺--二少爺他已經休息下了。而且，他說不想被打擾。所以才讓奴婢攔你的，還請大少爺不要見怪！”
蘇滄政看看緊閉的房門，問：“好，我不去就是。那你告訴我，滄苑他的情況怎麽樣？燒退了沒有？喝藥了嗎？”
“藥奴婢剛才就送給二少爺了，他喝下藥才睡的。”
睡了，稍微放下心。“那他吃飯沒有。退燒藥的藥性烈了些，應該先讓他吃飯後再喝藥的。”
“這--二少爺說他吃不下，就直接喝藥休息了。”
“你是怎麽伺候病人的！之前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任由他的性子。你是記不住還是不想說！”
“大少爺，奴婢記得！這是二少爺他自己不想吃。”
再生氣也沒用，她說的話也不是不信。“那就這樣吧。他不想讓人打擾，我就走了。你好生照顧他，記得晚飯一定要讓他吃了再喝藥！”
“奴婢明白。一定讓二少爺吃飯。”
“我走了。”
丫鬟對着蘇滄政的背影一福身子，“大少爺慢走。”
蒼白的臉扯出一抹笑，蘇滄苑無奈的笑。“然後呢，他就這麽離開了？”
“是的，二少爺。”接過蘇滄苑遞來的空碗，又把藥碗給他。有些不明白，“二少爺，為什麽你明明有聽大少爺的話，卻要讓奴婢說反話騙他呢？”
“沒什麽。”凄苦的藥下肚，“想讓他多擔心我一些罷了。不過好像适得其反，大哥他倒是一點也不在乎。”
“怎麽會呢？二少爺你是沒有親眼看到，大少爺對奴婢發脾氣的樣子，真的很吓人！他很擔心二少爺，只不過是二少爺你沒有見到當時的場景而已，你誤會大少爺了。”
蘇滄苑舔舔尚是苦味的唇，臉上平靜。“我也聽到了些動靜。我想，他只不過是氣我沒有聽他的話而已。”
收拾好碗筷，端着托盤。“二少爺，你休息吧。奴婢先出去，就不打擾二少爺了。”
“嗯。”慢慢躺回床上，蓋好被子。“還有一件事！”
“二少爺請吩咐。”
沉沉地閉上眼，蘇滄苑動起嘴唇。“告訴大哥，我高燒不退--很不舒服。他要是說來看我，讓他不要來。”
“可剛才二少爺就讓奴婢說過一次不讓大少爺來的。”
“你再和他說一次，一次就好，不用多說。我不想讓誰打攪，就這麽和他說上一遍，之後就沒你的事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
走到房門前，蘇滄政輕輕推開一扇。進屋向床邊靠近，床上的人睡得熟。房間裏安靜地刻意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聲，伸手觸碰額頭。是正常的溫度--高懸的心落下，握住蘇滄苑的手放回被子裏。轉身準備出門，反被拉住。“我吵醒你了嗎？”
不松手，蘇滄苑坐起來。黑夜裏凝視蘇滄政的面容，窗外的雨聲滴答不停。“我睡得淺，你沒有吵醒我。”
“睡吧，我先出去了。”
“這麽晚，你來做什麽？我現在已經醒了，沒那麽容易再睡着。”
坐到床邊，扶住蘇滄苑的肩膀。“白天的時候，你不是說不想被打擾。所以我才挑了這個時間來，本以為你睡得很沉才對。現在時間還早，你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睡着了。”
“你當我是孩子嗎？說睡就能睡着，沒那麽容易。”
抓起被子披在蘇滄苑身後，“你白天可能睡多了，這會兒精神這麽好。”
“我是家裏的累贅，連滄胥都不如。什麽都做不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誰說你是累贅了？”
“沒有誰說我--我可不就是累贅嗎。整日的在家裏待着，你卻在外面辛苦着。如果這個家裏沒有我這個病秧子，大哥你怕是早就成婚生子了。你如今還孑然一人，不就是讓人嫌棄了有我這個拖累嗎？”
“誰告訴你的！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讓別人來指手畫腳了？你不要聽別人胡說八道，我從沒當你是累贅！”
看他這麽生氣，蘇滄苑仿若與自己無關的笑笑。“今天，小念他和我說了會兒話。”
“他對你說什麽了？”
“他說，我整天什麽也不做，家裏的重擔丢給你一人。還替我想了幾個糊口的營生，要聽聽嗎？”
蘇滄政在心裏暗暗嘆氣，“什麽營生，我聽聽看。”
蘇滄苑覺得有趣，想起來就惹人笑。一邊說着，一邊看蘇滄政與剛才不同的表情。只要提到沈念的名字，“街上有些靠寫書信賣字為生，或是管賬的下人。種種之類的事情，雖然都很實在。可是我一樣也做不了，我不能出那扇大門。”
“滄苑，小念他說的話都是無心的，你不要在意。”
“我知道，一個孩子的無心之語我是不會當真。”
沉默不語，反蘇滄政複咀嚼孩子這兩個字。“說了會兒話，困了沒有？困了，就睡。你一向早起的。”
“大哥--”抓緊蘇滄政的手腕，向他靠近。
還以為他要說什麽，蘇滄政坐回床邊。“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尾字被突如其來的吻堵在嘴裏，生生又咽回肚子。
蘇滄苑閉上眼，身體的重量靠在蘇滄政胸前。他沒有拒絕，伸出舌頭鑽進嘴裏，繞上他的舌輕輕地吸允。身後的被子滑落，背上轉而是手掌溫暖的揉撫。面前的人氣息開始紊亂，嘴裏也得到他的回吻。始終是溫柔的…
忘我地侵占掠奪蘇滄苑嘴裏的蜜津，蘇滄政撫上變得火熱的臉頰，傾身将他壓倒在床上。沿着下颚一路留下吻跡，在滿是藥香的脖頸處徘徊。手指撫弄着胸前的一點，很快就開出了花蕊。濕潤的舌在柔弱無骨的肩膀打轉…
胸口猛烈地起伏，眼神迷離。身上像是被點燃了無數的火焰，即使不着片縷，也熱得讓人難耐。“大哥--”
停下動作，在蘇滄苑的小腹處擡起頭。自己這是--
“大哥，怎麽了？”
“滄苑--”慌亂地離開床，蘇滄政滿臉驚詫。自己竟然對親弟弟做出這樣的事情！“滄苑，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
“大哥？可是你剛才對我--”
“我們是親兄弟！滄苑，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做這麽渾的事情--你忘了吧！”
從床上坐起來，“你說忘了？你明明就對我--”
“滄苑！不要再說了，拜托你！我真的不是有意這樣對你，我們是兄弟。今天的事你就忘了，當它沒有發生過！你怪我或是恨我也好--但是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大哥，你這麽說--是當真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了？”
蘇滄政狂亂的心跳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平靜心氣。“我對不起你。滄苑，可我們是親兄弟，你知道！”
從懸崖掉下深溝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你走！走！！”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