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慢着!”陸清曜往狼王身後看了看,并未看到什麽人影,“跟你們?”

“不然你以為你剛剛那幾個石頭打中了誰?”狼王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

“我不放心,素醫仙必須跟我們一道。”陸清曜斷然道。

狼王瞥了她一眼:“小丫頭,這不是你所能決定的。”

“哦?此話怎講?”陸清曜攀着素問卿的手臂,慢慢地坐了起來。

“這山裏面,不太平。”狼王意有所指地看向東南方向。

“屁!”陸清曜罵道,“我在山裏轉了三天,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狼王無語半晌:“那是你找錯方向了!”

“別的不說,就算我找錯方向了,不過幾個山匪而已,值得我去大動幹戈嗎?”陸清曜回怼。

“誰跟你說是幾個山匪?”狼王覺得這個小丫頭別的不太行,氣人的本事倒是不小,這點倒是同她哥哥一般。

“那也跟我沒什麽關系,戳破這事對我又沒什麽好處。”陸清曜意有所指地說道。

“小丫頭,你年紀不大,知道的倒多。”狼王重新打量了一番陸清曜,心想這小丫頭身上的秘密倒也不少,清河陸家果然沒有廢物。

“既然你選了這條路,我身為長輩,自然是要送你一份見面禮的。”

“你算是哪門子的長輩?”陸清曜翻了一個白眼,在素問卿懷裏找個一個舒服的地方,靠了上去,“再說了,這又算哪門子的見面禮?”

“哦?真的嗎?”狼王似笑非笑地看着陸清曜。

“我受傷了。”陸清曜扭過頭去,看着自己的肩膀,“被你打的!長輩就這樣讓晚輩去送死?”

Advertisement

“你身邊跟着影龍衛的小孩,還怕這點事?”狼王也不去戳破她的那點小心思,只揶揄道。

“我不是什麽影龍衛的小孩!”謝影川像是被按開了什麽機關,面無表情地說道,“叫我謝三……唔唔唔!”

陸清曜一個鯉魚打挺,及時捂住了謝影川的嘴,接着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吓得素問卿急忙去接。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陸清曜安安分分地盤膝坐在地上。而謝影川則是遠遠地站在另一邊,扭過了頭,雙頰鼓起,像是一條小河豚。

“你看,你這見面禮也忒沒誠意了。”本想将對方一同拉下水的陸清曜摸了摸鼻子,假裝自己沒聽懂狼王的暗示,厚臉皮道,“不如打個賭?”

狼王笑了起來:“小丫頭,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們清河陸家可都是逢賭必輸。”

“一句話,賭不賭!”

狼王抱臂站在那裏,眼裏充滿了趣味,好似看見什麽好玩的東西:“賭什麽?”

“賭我能不能收拾了山裏的那群人。”

“賭注?”

“若我贏了,你得做我的師父。”

狼王倒是有些驚訝了,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會提出這樣的一個條件:“小丫頭,你确定?”

“我确定。”陸清曜挑釁道,“怎麽?你不敢?”

狼王嗤笑一聲:“若是輸了呢?”

“你要如何?”陸清曜問。

“啊——”狼王摸着下巴,露出一個帶着惡意的笑來,“那你此生不得踏入京口一步,如何?”

陸清曜伸出了右手:“君子一言。”

狼王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陸清曜的手掌:“驷馬難追。”

“問卿,你先跟着狼王先去京口吧。”陸清曜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起身的那一瞬間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你這個樣子叫我如何放心的下!”素問卿低聲喝道。

“我?我可沒那麽容易死!”陸清曜大笑一聲,然後她就被自己給嗆着了,“咳咳……你放心吧!”

素問卿:“……”

“再說了,京口還有數萬百姓在等着你去救命呢!”陸清曜從狼王手中接過摧龍槍,“一人與一城,孰輕孰重,你當知曉。”

“可……”

“當年,廣陵大疫,你與我阿姐深入疫區,活人無數。”陸清曜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與你們相比,我身上不過是些皮肉傷,而且也上了藥,沒事的。”

素問卿嘆了一聲:“哎……好吧!”

“我說,你可得照顧好她。”陸清曜陰森森地看着狼王,“到時候,她要是出了什麽閃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小丫頭,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狼王屈起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嘹亮的哨聲響起,同時,遠遠地響起一聲駿馬嘶鳴。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褐色的羊皮紙,扔向陸清曜:“這份堪輿圖就送你了,望你好好利用。”

素問卿則直接把藥箱塞在了陸清曜手裏:“這裏頭的藥我都貼了标簽,你記得每天換藥,還有這個……”她從藥箱裏取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子,“每天吃一個,可以讓你傷口好得快些。”

接着她壓低了聲音:“藥箱裏的銀針我帶走了,你放心,我也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

陸清曜點了點頭。

一匹高頭大馬從林中鑽了出來,毛色黑亮,四蹄踏雪。

“好馬!”陸清曜看着眼前這頭毛色油亮、四肢修長的馬兒,雙眼放光,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樣,“若我沒看錯,這可是大宛馬?”

馬兒邁着小碎步,悠哉悠哉地跑到狼王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

“踏雪,別鬧!”狼王伸出手,溫柔地拍了拍踏雪的頭。

陸清曜萬分羨慕:“诶,我家從前也有一匹這樣的好馬,只可惜我二哥太小氣,從來不讓我摸。”

她巴巴地看着狼王:“狼王,能讓我摸一摸嗎?”

狼王有一瞬間的恍神,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果斷拒絕:“不行!”

踏雪打了一個響鼻,像是在嘲笑陸清曜的不自量力。

“切,小氣!”陸清曜嘟囔了一聲。

素問卿看着踏雪,臉色一白,急忙掏出草藥來塞進嘴裏。

她一邊嚼着草藥一邊囑咐道:“對了,箱子裏黑瓶子裏裝的藥有毒,慎用。”

“好,我記住了。”陸清曜的手撫過藥箱,鄭重地點點頭,“你路上小心些。”

“嗯,你一定要小心!”素問卿在狼王的幫助下騎上了踏雪,再次囑咐了一句。

“知道了。”陸清曜抱緊了手裏的藥箱和羊皮卷。

“小丫頭,我在京口等你。”狼王丢下一句,接着調轉馬頭,一夾馬腹,“我還是很期待能收下你這個弟子的。”

陸清曜翻了一個白眼,目送兩人消失在密林裏。

她扭頭看向謝影川:“小龍首,還生氣吶?”

“我就是叫謝三刀!”謝影川抱着刀站在一旁,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看起來異常冷酷。

但陸清曜就是能聽出來他在鬧脾氣。

陸清曜扶額:“你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名字?”

“因為這是三哥給我起的第一個名字!”謝影川答道。

陸清曜看着他純淨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建安城裏那些個小姐們養的兔子。

那些個兔子總是一副呆呆蠢蠢的樣子,跟此刻的謝影川微妙地重合了。

所以,謝璧采把人交給她,是讓她來奶孩子的吧?!

“謝璧采那家夥……什麽時候起名字那麽沒品味了?”

……

聽濤院中,正在跟自己下棋的謝璧采打了一個噴嚏。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又低頭看了一眼棋盤,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他将手中的黑子扔進了棋盒,緩緩起身。

“公子。”侍立在一旁的小書童拂羽見狀上前,“可是要将棋盤收起來?”

“嗯。”謝璧采拿起放在一邊的羽扇,“院中的菊花開得萎靡不振,換了吧。”

拂羽急忙低頭道:“諾。”

謝璧采披了鶴氅走出小院,就看見一位黑衣影龍衛按刀半跪在門口。

謝璧采見狀冷笑一聲:“我那小叔還不肯走?”

“家主的意思,讓公子過去勸勸。”暗衛低聲說道。

“行了,知道了。”謝璧采冷哂一聲,“退下吧。”

暗衛松了一口氣,向他行禮,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拿着羽扇輕拍自己的手心:“真是多事之秋啊!”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說的便是建安城中最大的銷金窟——“鹧鸪天”。這鹧鸪天中的歌舞乃是天下一絕,其歌可繞梁三日,其舞如仙子入凡。

不過,這鹧鸪天中雖是美女如雲,卻從不屑做那皮肉生意,其中的姑娘也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但即使如此,這裏也是那些豪門權貴、文人墨客首選的往來之處。

“這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來鹧鸪天?”鹧鸪天門前,一位穿着素色齊腰襦裙、罩着繡雲紋的大袖衫的少女款款而來。

她的發間綴着一支素色絹花,不施粉黛,看起來清麗又妩媚。

謝璧采拿羽扇擋了擋這位貼上了的少女:“诶——這位姑娘,在下已有中饋,還望姑娘離在下保持些距離。”

少女擡起衣袖捂着嘴,吃吃笑了起來:“這位公子可真是有趣!那麽,這位有着中饋的公子,您來鹧鸪天又是來做什麽的呢?”

謝璧采解下腰間玉佩,遞了上去:“尋人。”

少女看了一眼玉佩,臉色一變,身上的輕浮都收斂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向謝璧采行了一禮:“不知公子是要找哪一位?”

“自然是與你們掌櫃最相熟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  謝璧采:有媳婦,不約

陸清曜:謝三刀這個名字真的好敷衍啊……

注:中饋就是老婆的意思……嗯……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