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看的人不免會心虛的。一剎那猝不及防，四目相對。藍小雲的眼睛也不像原來一樣單純是黑豆子模樣了，現在是輪廓明顯，棱角分明，可以看出黑眼球和白眼球了。陸謹世驚奇的眨眨眼。

它有樣學樣眨巴眨巴眼睛，水靈靈的眼睛可愛極了。陸謹世呆愣片刻，轉身快步走了。邊走邊碎碎念“怎麽這麽可愛啊”他顯然是把藍小雲的罪行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過它為什麽會一夜之間長大，還有他手上的雲朵是怎麽回事還是有待考證的。

給藍小雲開好了幾個倉鼠罐頭，然後義正言辭的警告它，別把家裏弄的一團糟，他就走了。踩着絕對不會上班遲到的點離開的。新生活新工作還是要當一個守規則的好員工的。

然而光是不遲到這一點已經不能作為條框好員工的規則了。在他到研究所的時候，研究所已經濟濟一堂了。早到的人多的數不過來。  他直接去了陸徳仁的實驗室，他對工作沒有興趣，選擇來這裏工作也是為了能夠方便做實驗。現在他就已經急不可耐的想上手了。他涉及的領域是人類迄今都在專研的生物智能方面。

在大學期間學校的實驗室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求，所以畢業後他就來到了政府直轄的研究所。研究所包含的範圍也很廣從A到D分別依次是生物智能，生物基變，人工智能，非生物質，四個主要部門科室。像郭子健就是B科室，生物基變領域的。而他叔叔陸謹世則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在生物方面的兩個領域都涉獵很廣。他還未來得及見面的教授也是這樣。

在A科室的每個實驗室都逛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陸謹世的人，後來碰到了郭子健說陸教授在B科室的21。他才找到他。陸徳仁和幾個穿白卦的人在實驗室中忙活。等了半個小時，他們做完實驗陸謹世才喊了他。他喊了陸徳仁好幾聲才聽見。

見到陸謹世他先是忙不疊驚奇了一下，再推開衣袖看了看表才知覺。這點就連陸謹世習慣戴表的習慣也是和這個叔叔學的。

陸徳仁抱歉的說：“小謹來了啊，我忙過時間了，本想着做完這個實驗就去找你，沒想到做了這麽久。”陸謹世明白，也沒有煩惱在外面等了那麽久，在有關實驗的邊角上他都極具耐心。這大概就是他在生活為什麽這麽缺乏耐心的原因吧。

“沒事，你在做基因實驗嗎？”他指了指實驗室裏面說。陸徳仁回答：“恩，我發現了一個契機，還有現在關于生物基因的風頭也很緊，政府施壓呢。”他們随便聊了幾句生物基因的事，陸徳仁就要重新投入實驗中了。

他摟着陸謹世說話。在這裏周圍只有他的得力助手和好友，有這份交情在裏面，他們也不用避諱什麽。

“你今天就先去了解一下往年的生物智能做的假設實驗記錄卷宗，現在我也抽不開身”說着遞給他一張帶有身份證明的權限IP卡。

陸謹世也體諒，接過IP卡點了點頭就走了。

生物智能是為了在虛拟環境（“計算機模拟”）中對特征和醫療流程進行準确的建模、模拟和可視化。我們的世界包括宇宙都是遵守熵增定理來進行的也就是為了衡量熱力體系中不能利用的熱能，溫度除去熱。生物都要遵循亘古不變的自然定律，但分開來講其中一部分微不足道。而如果宇宙到達最大熵值，那麽整個地球宇宙将會是原始的死寂景象，甚至有可能連微生物都不存在。生物體系中有很多動物的腦容量比人類都要大得多，但人類卻很有幸的榮為智力的最高階梯。但要實現特定生物超越是有可能的。鹦鹉學舌就是一個很鮮明的例子。再者利用3D又或是4D都有可能衍生性能更高的生物智能體。3D可以修複，自然也有人想到可以直接創造。在這期間就有很多科學家前仆後繼投身其中。陸謹世在浏覽最近行駛過的文獻，再配上4D體現可以很直觀的了明。

俗話說走出去了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這些卷宗裏面他才是真正見識到了，很多他不敢想，更不敢做的，在實驗室的前輩手中都有了一串數據了。他有點羞愧，乃至在看到一些他專業上沒有觸及的他都萌生了想去繼續進修的想法。

一天的時間他都游蕩在文獻卷宗裏，中午匆忙喝了一劑營養液就又泡在電子屏維度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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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可是實實在在的和一衆人一起加班了。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了，圍觀家裏整體樣貌，沒什麽亂糟的。他松了一口氣。

藍小雲依舊在沙發窩着看電視。走進家門，一個機械女音傳進他耳中。眼前一個服務機器人遞來了一杯水。“主人歡迎回家，您幸苦了”

陸謹世膛目結舌。“這是？藍小雲搞的？”不過為什麽聽這設置音那麽像是乖乖巧巧的日式媳婦見到在外忙于生計的丈夫的感覺。

看着禍首，它扭過身來看了一眼陸謹世，然後繼續看電視。他有點納悶，如果是它弄的現在不應該像絕大部分寵物一樣跑到主人身邊撒嬌邀功。“哦，忘了，他家的萌寵不會撒嬌”但它也不會邀功嗎？

他想不通便丢棄一邊不想了。要打算洗澡的時候，有機器人來遞浴袍，出來的時候有機器人來遞拖鞋。後來打算去休息時，有機器人來送牛奶。連房門都是系統自己開的。他累極了，也沒有去管藍小雲。

在床上，他想這個家裏的智能系統莫不是都被那個基變倉鼠開啓了？但這種感覺并不好，冰冷機械音的響起讓他有點煩。那種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油然而生，只不過現在還多了一個藍小雲。

陸謹世早早就出了們，這可能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上班那麽積極。到所裏他就是直奔檔案室，用陸徳仁給的IP卡打開。又投身于材料中，他要了解現在的生物智能實驗發展情況。

另一實驗室，一只醜陋的蛇形生物被浸泡在某種淡綠色液體中，長驅的身體使它不得不蜷在一團，這是生物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這是陸謹世上次幫着搬運過的蛇怪。只不過有所不同的是它現在身上沒有了像綠色葉子一樣的東西。而像綠色葉子的東西俨然放在它旁邊的一個存放皿裏。其實這是蛇怪的鱗片，因為自然選擇長成了極具保護色的綠色葉子形狀。穿白卦的幾人圍着蛇怪所在的玻璃箱，一個年輕的教授用鑷子夾起了一片鱗片。在實驗室暖黃的燈光的照射下閃現粼粼波光。另一個助理把用強堿洗滌的一部分鱗片遞過來，培養皿中的鱗片有着好看的顏色，好似翠玉凝成。

突然箱子裏的蛇怪不知為何以一種古怪的姿勢扭動着，然後就要去撞玻璃箱“砰砰砰.......”。

玻璃箱發出響亮的聲音，幾個助理忙上去扶着箱子。縱是這蛇怪蠻力太大，水箱被撞的一角懸空。蛇怪撞得那一塊的玻璃也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痕。年輕教授見狀不妙，立馬在立櫃處取下了一個棒狀物。是高壓伏電棍。

只聞“啪”的一聲玻璃箱碎了。裏面的液體流了滿地，蛇怪似乎是力竭盡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扶箱子的助理也全都因為慣性摔在地上。年輕教授大驚：“快起來，快起來，小心感染。可見蛇怪身上在流出深褐色的液體，不僅如此吧它還掙紮着要攻擊人。

幾個助理手腳忙亂的爬起來，蛇怪用尾巴要去絆他們，一個助理一不留神被絆的直直摔了下去，臉上和手上沾到了綠色液體和褐色液體。他一下大驚失色的叫喊起來，蛇怪還要攻擊，其他人人心惶惶的，場面一度很亂。其中一個人喊着：“艾教授。”

被喊住的人低聲罵出一句“廢物”就拿着電棍沖了上去。也就是年輕教授。

電棍被開了最大伏，一觸上去，蛇怪就發出一聲古怪的嘶吼。撕心裂肺。最後它軟軟的倒在地上。外面穿着防護服的人闖進來，把蛇怪裝進一個新的箱子裏。領頭的人男人低頭對拿電棍的男人說：“抱歉，艾所長，是我們防護措施不夠嚴格。”

艾所長放了電棍把手套脫了下來，揮了揮手說：“算了，快把這群廢物帶出去，那東西教訓一下就夠了，別搞死了，還要實驗用。”

領頭男畢恭畢敬“是”

一場實驗事故使幾個實驗臺被搞翻了，綠色的重要樣本也跌落地上污染了一部分，沒有人有時間徹底清理這個實驗室，只草率清理了一下，但這個實驗室還是被棄用了。

每個科研人員都忙忙碌碌過掉了這一天，他們連休息的時候都見縫插針的閱讀資料。

陸謹世這半個科研人員以進食只快速喝一劑營養劑的光榮戰績成功把近三年來的生物智能全都浏覽完了，看完後他深有體會。感覺比小時候看人類進化論還要激憤。他大學的時候主營植物之間的系統智能化，探測天氣探測溫度種種已經很常見了。而他看的近期的都是動物方面的，其中還不乏一些變異動物。動物的自我意識和腦化商值是很多科研人員首先考慮的條件，很多猕猴，黑猩猩等猴類為人類的主選。現在每年國家動物館的猴類投身科研的就有幾十萬只。

說實話動物方面的實驗比較殘忍，所以他當初才沒有選擇基因異變學術。整理完需要的材料他便回了家。這幾天家裏，研究所兩處跑一個人都郁悶了不少。

在門口他又習慣性往家裏看完再進門。縱使這個習慣才形成沒一會，但他感覺他做起來多熟悉似的。或許現在每次靠近家裏，他先想到的都是養了沒幾天的藍小雲。

“動感光波.......”這就是他一開門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數十年之前的動畫片。

機器人給他遞來了水。“歡迎回家，唔唔唔唔唔唔”這是..........蠟筆小新式的電子音。

陸謹世“.....”

他向沙發上的常客看去。它也投之以木桃報之以木瓜，給了他一個目光，然後立馬轉過頭看向了電視。家裏這個小雲朵這是沉迷于電視了。

他饑渴的去冰箱拿了一瓶冰可樂，機械聲突如其來。“野原新之助，這個天氣不許喝可樂”小新媽媽的聲音貫徹腦海，他拿着冰可樂的手都頓了頓。這.....他第一反應看向藍小雲，它剛好也往他這裏看。四目相對，兩相無言，其實也就只有陸謹世一個可以說話的。收回目光，他往藍小雲那走去。智能冰箱管理系統檢測到了又繼續響起“新之助不可以喝冰可樂”

“新之助不可以喝冰可樂”

“新之助不可以喝冰可樂”

........

無語的陸先生一把關了這個系統，以他對這個系統的了解，要是它還運作着，那估計明天冰箱就見不到冰可樂的身影了。另外他在心裏吐槽藍小雲搞的能再不走心點嗎？連對話的名字也不知道改掉。不過他此時似乎高估了一只小小的基變倉鼠。某刻他發現自己有一瞬息是把藍小雲當人的存在的。但最後他把這歸咎于他家小萌寵太聰明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他徑直走向小萌寵所坐的沙發旁，坐在了它旁邊的沙發上。因為他發現他家的小萌寵似乎不喜歡靠近人，除了反抗他的某些時刻才喜歡在他的懷裏蹦蹦跳跳。所以養了三天不到的萌寵，他還沒有正式撸一把呢。

他坐在臨近的沙發上邊看着電視裏的蠟筆小新邊喝完了冰可樂。可樂外壁液化的水蒸汽成了小水滴從他的指尖一路滴落在手踝，外面的天氣還是冷的，他還在室內喝冷的。其實可以看出他指尖已經沒有血色泛白了。這時室內溫度悄無聲息高了兩度。不過他也無福消受，他一反往常的澡都沒洗就上樓了。他留在樓下面對一個寵物也沒什麽好說的，他不像有的孤單的人習慣把心理話說給寵物聽。即使他的寵物像是能聽懂人話一樣，但最重要的一點，他的寵物不喜歡他呀。

上樓期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便以為是太過于勞累了。畢竟一天大腦的高強度運作是挺讓人吃不消的。眼皮子很沉重就落了下來，他希望能結束一天的辛勞。

樓梯轉角的窗子透露出高挂的月色來，灑在樓梯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陸謹世踉跄着下樓，一只手捂着肚子。他心罵着，wc，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半夜睡覺的時候胃疼。這得歸功于那一杯冰可樂。

他強忍着痛，亦步亦趨到廚房。也沒有餘力自己動手了，他小聲吩咐廚用機器人煮一碗白粥來。然後讓那個給他端過兩次水的機器人去拿胃藥。

只是藍小雲還是聽見了，它一醒來就聽見了陸謹世吩咐機器人的話。“lili，去幫我煮一碗白粥，聲音小一點。”它轉身就起來了。

而後被陸謹世叫去拿藥的機器人被困在了樓梯口，他的藥在他房間，而他忘了他的機器人太久沒有升級了，爬不了樓梯。突然一個身影咻的蹦上了樓，是藍小雲。不一會兒它雲朵一樣的身體上頂着一個藥盒，它把藥丢到機器人面前。機器系統檢測到這就是藥就取走了。

叮咚一聲，他的粥煮好了，還自動降到了常溫，可以直接喝。他盡量放慢速度來喝粥，然後接過機器人遞的藥快速吞了。喝了粥吃過藥後使他的胃暖了一些。他摸索着上了樓，躺在床上他除了後悔就是後悔。幹嘛作死喝冰可樂，幹嘛這幾天不按時吃飯，他這幾天很多一餐都是用營養液代替的，營養液雖然速食，但喝多了對腸胃并不好。

他側着臉捂着胃部斜睡着，通過固體介質傳音，他可以隐約聽見屋內機器運作的聲音。這種時候思想就喜歡漫無邊際的漫溢着。從實驗想到家裏的藍小雲不讓撸，從小時候想到大學時和一群死黨商量着炸學校........

突然眼前突兀見一個小身影，是藍小雲？

陸謹世大膽的伸手過去摸了一把，軟軟的，是真的藍小雲！見它沒有反抗，他也就膽肥了，兩只手一把撈過來了它，把它揉在懷裏。他沉聲問：“你怎麽醒了啊”

懷裏的藍小雲回答似的動了動。陸謹世撲哧一笑，沒想到啊，原來的小萌寵不讓抱，現在在自己生病時倒是讓抱了。看來生這個病還不虧啊。他抱藍小雲的力氣大了些。把它抱在懷裏挺舒服的。“才怪郭子健的姑姑會買這種基變倉鼠呢，不過他到現在連它的具體品種都不知道，總不可能它就叫基變倉鼠吧........不過.........它是什麽也沒關系，反正現在它是他的萌寵了。”他心想着。

忽而他心中冒出一個想法，像吸貓的人一樣，把它靠近臉上，然後用鼻子狠狠吸一口。這種感覺被貓奴們說的□□，不過他現在吸鼠的感覺也不差嘛。它....有點香味，還軟極了。他忍不住捏了它一下。這種時候抱着一個小動物是真的很溫暖，它源源不斷的溫度好像慢慢溫暖了他的心和胃。

“真軟綿綿”

不知為何，此時陸謹世突然想到一個詞‘軟溫玉香’。他的小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