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飛汽上。陸謹世已經和郭子健踏上了去某某某公大的路上。
郭子健吐槽着：“小陸啊，我們幹講演這次可真的不值啊。”陸謹世不解“？”
“艾老教授今天會去局裏開唯一一次講座。”
“那個艾書鳴老教授嗎？”
“對，前艾局長，也就是現在艾局長的兒子，想當初十五年前那一場疫病，老教授沖在前線，研發出惰性粒子，救了全球的人啊！”
又是一講到他的點，郭子健便滔滔不絕講到目的地。
到目的地，下午是實驗解說，下一天才是演講。實驗解說是兩個人合作的。
“小陸，把智能機卸下來。”
“為什麽？”
“艾所長說的，方便你更好的演講。”
“這是他的原話？”
“不是，他說這是你在實驗界立威的好時機，一點也不能馬虎，所以要你非常專心。這次可是很多有名的教授都會來呢。”
“哈？！”他縱是不解也還是把智能機卸了下來，郭子健自己也把智能機卸了下來。
下午的實驗解說主要針對一些新生和對這方面感興趣的學生。不過另一個娛樂性消息不胫而走。
【52界帥比學長返校講演】
【實驗解說大課堂的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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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狗盛宴陸學長講演】
.......
類此的消息一大波。
陸學長本人是絲毫不知的，實驗解說後他跟郭子健在休息的地方研究了講演稿，脫稿是不可能的，因為裏面還有其他的非專業語段，也就是俗話說煽動人心的藝術性語句。兩個理科生很是頭疼，這些是他們絞盡腦汁寫出來的簡稱催眠曲。
研究所。午間11：45。
一個黑影閃過，當然這不是光線太暗的原因，而是來人速度太快的原因。畢竟現在青天白日。
實驗室裏。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的想法太滑稽了”滿頭白發的老者說。
“呵，你很了不起麽，你就知道否定我，你倒不說你當初就真的很光彩嗎 ？”
“這和原來有什麽關系，我有錯，但我想過彌補的......”
“你先嗜血的，還不允許我食肉嗎。”
“別害人了......”
“噓，最後一只獵物上鈎了。”
“你.......”
“啪”
白昀終于到了這個無比熟悉的實驗室。但實驗室裏全都是遍體殘骸，而裝實驗樣本的玻璃箱裏空空如也。樣本皿中卻裝着各種各樣的細胞離子。一些實驗刀具上的血液還沒有被擦去。鮮紅不已，血腥味傳入他的鼻中，蔓延到滾燙的血液裏，牽動着腦神經。
他眉間瞬間戾氣橫生。那些人殺了他的同伴。
次日。
講演正在布景中，陸謹世悠閑的在旁邊哼歌，經過晚上的磨合，他對演講已經沒問題了。現在就是有點無聊，一無聊就想起了白昀，他發現和白昀一起看電視也挺有趣的的，特別是看五十年之前的愛情連續劇，一些雷劇他們也看的下去，陸謹世邊看邊憋笑。
他想去找智能機，看監控監察一下白昀現在在幹嘛。郭子健顯然很不走心的把兩個智能機丢在了随行的包裹裏。他一下子就找到了，打開智能機有很多條娛樂廣告彈了出來。他沒顧及，而是直接去看監控。
哈！家裏的監控沒人！而家裏的監控智能管家顯示白昀于24號8：35分離開家裏。
那不是昨天他離開之後一會嗎，他去幹嘛？【24 號8﹕35分離開--未歸】
後面兩個字重重的敲擊進他的心中。而消息欄的第一條和最後一條俨然都是【最後一只一級異變物落網----發狂釋放病毒】
陸謹世心髒猛的一沉，一直到湖底。他手止不住顫抖的點進去，其中是一個大型藍色棉絮狀物體的圖片，它張着獠牙，像是在嘶吼着。第二張是籠子裏人形的白昀，下面還配上了很多一張街拍的圖片，有白昀抱着花往旁邊人看的，有他跟着前面的人的，那個只入了一點點鏡頭的顯然是自己。下面網友紛紛留言。
【我和異變物走過同一條街怎麽辦】
【異變物好像和我進過同一個電影院啊啊啊】
【我也看到了他，那個時候覺得好帥，但是太冷酷了，而且他旁邊好像有cp了，所以沒去要通訊，萬歲萬歲，冷酷救了我】
【有cp？也是異變物吧】
【不确定啊，可是不是說它是最後一只異變物嗎】
【啊啊luanlun啊】
【人和獸還可以嗎】
【注意，人家獸是可以變成人的】
【別講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想知道會不會空氣傳播】
【對對對】
【同上】
........
空氣傳播nm，草，陸謹世徹底看不下去了。他按滅了屏幕，往外沖出去。
郭子健見了，莫名其妙，喊住他：“小陸你去幹嘛，講演馬上開始了。”
他跑着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像是無力的向前走了幾步，停了幾秒，他又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往回跑。捏過郭子健的肩膀就說：“你幫我演講，別告訴艾期澤我走了，不然....你等着。”
說完他像是發了瘋似的往外面跑去。
一路上的風拂過他的臉頰，他只想着能不能再快一點。
奔到校門口，他什麽也不管了，攔了一輛飛汽。飛汽的主人猛的打了一個轉，嘴裏罵了幾句髒話。他走下飛汽正要罵人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認識的人。
“謹哥，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
陸謹世一看是熊司馬上就上了飛汽對他說：“快，帶我去研究所”熊司不明所以，但還是上了飛汽。
直到聽到了飛汽行駛的聲音他的神經才放松了絲毫，剛才高強度的奔跑讓他現在一停下來就有一點腿軟。熊司一邊駕駛着飛汽一邊問：“謹哥，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不知道...”陸謹世聲音沙啞道。
精神的高度緊張讓他有點頭暈。
熊司說着“我來這裏聽演講，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你，謹哥你怎麽在這，也來聽演講嗎？”
陸謹世呼了幾口氣，平複說：“我來這裏演講，但是發生了緊急的事.....我必須回去...”
熊司驚訝：“演講？！哈，看來大家是都聽不成演講了。”他有點笑嘻嘻。
陸謹世随口答道：“還有郭子健在那演講。”
“......”
“謹哥，你這人真的很不會說話哎！”熊司吐槽。
陸謹世不做聲。
“對了，謹哥你說的出事了是研究所捕獲的一級異變物釋放病毒的事嗎？”
“恩”他沉聲答。
“這件事還好，聽說研究所控制的很好，只有幾個內部人員感染了，因為他們還沒讓異變物出去研究所就控制了，看你那麽急，那幾個被感染了的研究人員不會有你對象吧。”
陸謹世條件反射搖搖頭，然後默不作聲。
後來唯一說過的一句話還是讓熊司快一點。
白昀現在在他最讨厭的實驗箱中呆着嗎？他會不會受不了去撞玻璃箱？還有，他真的沒有傷害其他人.......
到了研究所他卻不知道該怎麽上去，上去質問他們為什麽要把白昀抓起來嗎，而他們卻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來逮捕白昀，而他又有什麽理由來要求他們釋放白昀呢，用可憐的人道主義嗎
他頓在了研究所外，前不能進，後不能退的那種。額頭上的汗水代替淚水流了下來。
艾期澤看見了他，他也看見了艾期澤。他好想沖上前去質問他，為什麽要拿白昀做實驗，為什麽要做那些流逝血液的實驗，但是他不能，他腿腳甚至沒多少力氣了。
最後艾期澤把他帶上了樓。
樓上的實驗室。艾期澤湊到他耳邊，輕聲對他說着：“小謹，我答應你的，抓到那只異變物就帶你去看它。”
很大的一個高壓玻璃箱，裏面盛着白色的液體，藍色的物體漂浮在其中。
艾期澤指着它說：“看，異變物。像不像雲？”
那是....白昀？
箱子裏的東西顯然也看到了他，他撲騰着沖上前。一碰到高壓箱的玻壁就被彈開了，而藍色的雲狀皮膚上俨然滲出了血。他還不死心，還要碰玻璃壁，運來越多的血液在裏面暈染開來。一片一片的。
艾期澤笑着說：小謹，美嗎，像不像旁晚的晚霞啊？！”
陸謹世臉上不知何時已經跟着暈染開了淚痕，他推開艾期澤罵道：“mmp的，你這幹的是人事嗎！”說着要去控制臺關開關，紅黃藍綠的各色開關他不認識，只好一心橫一個一個試。一個不知道按到什麽開關，箱子的壓伏竟然增大了，箱子中的生物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陸謹世心慌意亂，顫抖着手又按了幾個，可都無濟于事，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時身後一只手抓住了他按着開關的手，身後人說：“別按了，你現在心理有點問題，受不了驚吓，我幫你關了它，你和我乖乖去見醫生好嗎。
陸謹世驚訝，不确定問：“你真的幫我關了它？”
艾期澤信誓旦旦說：“是的，我幫你關了它，你要和我去見醫生。說罷就拉下了旁邊一個開關，陸謹世看向玻璃箱中好像也沒有壓伏了。他松了一口氣，順着艾期澤的意走了。
他有病嗎？艾期澤說他有了心理疾病？是嗎，所以他的心才會那麽痛嗎，他才會一時間虛脫無力嗎，他這樣想着。
半響他醒來後，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陸先生你有不舒服嗎？”心理醫生問道。
陸謹世松暇極了。他剛剛是暈了嗎？
數秒過後他才去回答對面人的話：“沒有。”心理醫生上前來檢查了他的瞳孔，對旁邊的人點了點頭。然後便退了出去。面前的人又成了艾期澤。他坐到陸謹世對面，看着他許久。
“小謹你放心，你會沒事的。”艾期澤說着。
他真的生病了嗎？陸謹世腦袋有點渾噩。
艾期澤繼續“小謹，你真的太心軟了，你的心軟會讓很多人鑽空子的。”
“你見那異變物可憐把他救了回來，他卻不知恩圖報要來殺你的同事，你的朋友。”
“還有從小把那異變物養大的艾教授，我的父親，他差點遇險。”
艾教授？艾書鳴？白昀說的教授？
“我父親難得一次出關要辦講座，他就趁你去講演的時候出來殺人。”
“釋放--病毒”
“因為他還要利用你，所以得瞞着你，他還要利用你報人類的仇”
“他抓住了你最大的軟肋，同情心”
“你為什麽要救他”
“難道你以為你對他動了別的感情嗎”
“不，其實是你的側影同情心在作祟。”艾期澤的聲音時而輕柔似水，時而铿锵有力，一股勁的湧進陸謹世腦海中。他的同情心作祟是嗎？他真的患病了嗎？
“你不要再被騙了，你要鑽出眼前的絮亂迷霧，你要認清自己的內心，別忘了從小到大學的科學。”
鑽出絮亂的往事，迷霧之間你還要堅持做你原來的信仰。
一切感情不過雲裏霧裏，你的同情心要好好藏着。
上帝祝願你還是原來那個信仰的你。
......
“啪””房間門被打了開來。一個助手慌亂道：“教授...那個異變物....逃了。”
艾期澤暴怒，然後和助手跑了出去。
沒有艾期澤的聲音，陸謹世感覺頭沒那麽疼了，剛才是...白昀逃出去了嗎？他暗啞一笑。
同情心嗎？他同情白昀？可他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了。
心理醫生推開門進來遞給了他一顆藥和一杯水，“陸先生吃點維生素吧，這樣會舒服一點。”
陸謹世點點頭，接過醫生遞的東西，很快吞了下去。然後他便一個人在休息室呆着。休息室有一臺大TV電，陸謹世打開來想要看看最近的新聞。
可之前播放過的直播臺沒有遙控怎麽也退不出，而且語音控制也沒打開，陸謹世無語。
直播電臺沙沙的卡着，而後跳出清晰的圖像。緊急播報，現在插播一條通告，就于剛才10：05，108研究所一級異變物逃脫，而在五分鐘後在新街林桐區釋放病毒，現已有數百名居民感染，而異變物下落還不明，請廣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 .....據有關人員猜測這是否是上一個十五年類型的大型病毒，還有網友猜測艾書鳴老教授是否會出關......現在年輕的艾所長來到現場，讓我們采訪一下。
女記者“請問艾所長，這只異變物是怎麽回事，是研究所有意飼養的嗎？”
艾期澤“我們正在抓捕，請廣大市民放心，還有，異變物這個問題得問我的父親，這是他當年飼養的，後來一直關在研究所裏罷，請大家放心，病毒的疫苗正在研發制造中，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好了，我要去處理事故了......”采訪單方面就此作罷。
下面的網友議論紛紛。
而陸謹世的一顆心都落地了，白昀他真的恨人類，恨死了，也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他失魂落魄，走出了休息室的門。心理醫生喊住他“陸先生你幹嘛去”
陸謹世置之不理，雙眼無神的向前走着。心理醫生喊不住，也便由他去了。
而身後的人拿出通訊發了條短訊“OK，今天之內一定發作，現在已經有點精神不穩了。”
“好”
拿手機回複的人聽見手下人向他彙報消息，一時欺詐了。“什麽，還沒抓到？！廢物！”
“那個異變物自爆了自己半個原形，才不注意讓他逃走的...”
“算了，逃不到哪去，去發一條新聞，說異變物力竭，無力釋放病毒，請廣大群衆配合追捕。讓他看看人類本性也挺好，不過注意找人看着最後只要不死就行了，留一口氣，還要他的活體呢！”
“是”
陸謹世走在路上心都是涼的，配合着迎面而來的涼風，更加了。他想哭，眼淚卻死死的不肯留出來，而是憋在心裏，像滴血一樣。他只好用力的奔跑，快點到家裏，到家裏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他睡一覺起來胃病都會好，這次也一定可以的。
他發了瘋的奔跑，到門口的時候腿已經軟的不行了。門一開他就要摔下去，他早就做好準備了，一摔可能可以把他摔醒。可是沒有如願，他摔進了一個溫暖的地方，他這是被摔醒了嗎？
可是沒有，他一擡頭就看見了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白昀，他現在正躺在他溫熱的臂膀中。陸謹世猛的一驚，數秒之後才想着要去推白昀“你滾開！”
白昀也沒反抗，往後踉跄了幾步，才沙啞着聲音說：“對不起...”
陸謹世站穩，擡頭像是不可思議的看着白昀：“哈，對不起，別和我說，去和那些...那些感染的人說，說你的恨 。”
白昀瞳孔劇烈收縮抖着聲音說：“我沒有...沒有...你信我...是他...”
“是他們嗎，是他們給你注射藥物嗎，他們沒有啊...”
陸謹世擡頭死死盯着白昀，白昀一身的血跡就像剛剛從殺人場回來一樣。讓他看的惡心不已。
“我...”
“別說了...你還回來我這幹嘛啊，我當初幹嘛撿你回來，滿足我的同情心嗎？呵...我現在對你沒有同情心了，你不可能再留在這裏了...”
“對不起...我真的...”
陸謹世抓狂“對不起什麽啊，對不起我從來都是局外人嗎，也是只是我一個人喬裝打扮演着獨角戲，我做什麽都沒用，我只是一個局外人，我以為讓你看見了人類善良的那一面就可以讓你不那麽記恨，哪怕就一點點，我是不是很自以為是，哈哈，我就是一個小醜，什麽同情心，都見鬼去吧。”
“不是恨他們嗎，還不如恨我們吧，恨我，我就在你面前，殺了我啊，喝了我的血啊.....”
白昀無可作為，心一橫，沖到已經歇斯底裏的人面前，咬住他的嘴唇。
陸謹世睜大眼，要推開他。
白昀卻死死抓着不放，他撬開他的唇關，咬破了嘴唇。不知不覺中，陸謹世把憋在心裏的淚水一瀉而下，淚水暈染了他整個臉頰。
一股血腥味在陸謹世嘴間翻雲覆雨，又猛的湧向鼻尖，他忍無可忍，拼命推開了白昀。然後跌跌撞撞向衛生間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