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事

這秋日裏菊花開得正好,元墨蘭讓下人收了點菊花做了菊花酪,知道阿脔走不開身,就讓清秋去取了。

秋風一起,比平日裏倒是更涼了點,卻讓人覺得爽快,好一個秋高氣爽。正是午間,主子們都午睡了,清秋提這個檀木做的食盒,盒子裏隔着碗菊花酪,穿過花園,走過游廊,遠遠只見院外那秋千邊站了個人,清秋眉頭一皺,放輕腳步,過去一看,乃是江橫琴屋裏的丫鬟朱紅。清秋平日裏也是認得朱紅,便笑了一聲,“怎麽?聽說這兒有了個秋千,也過來玩?”

主公吓得跳了起,面色驚恐,轉過頭見是清秋,眼睛瞪得滾圓。

清秋抿唇,“我就這麽可怕?吓得你話都說不出。”

朱紅壓住臉色,讪笑道,“你這突地出現,可不是吓我一跳!走路也沒個聲音……時候不早了,夫人也該醒了,我回了。”說完急匆匆走了。

清秋挑挑眉,也未多想,提着食盒回了院子。

請日立的太陽也不熱辣,帶着點微溫,透過珠簾曬到屋子裏,透着股子暖意。

凝弦抱着秦候在屋外。

清秋向着凝弦福了身子,見了個禮,挑起簾子,進了屋內。

阿脔也起了身子,浮翠在伺候着穿衣。阿脔雖然醒了,可還是睡眼蓬松,蓋着被子捂了半日,臉紅彤彤一片,就像那年畫上的娃娃,膚白頰紅,惹人喜愛。

清秋笑道,“公子,這是王妃院裏做的菊花酪,還正熱着,您嘗嘗?”

阿脔一聽,眸光一閃,笑嘻嘻道,“快拿過來!”

清秋見阿脔一副小孩子見到吃食的歡喜勁,抿嘴一笑,把那青花盞菊花酪從食盒裏端了出來,端到阿脔手中,這食盒乃是兩層檀木做成,每層之間放着熱水,用來保溫,因為保溫效果極好。清秋隔着青花盞都感受到了層熱意,便道,“您可仔細點,小心燙着。”

阿脔不在意的晃晃頭,接過菊花酪,立馬就舀了一勺放到嘴裏,忽地叫了一聲,眼底都泛着淚花,趕忙把舌頭伸了出來,“燙死我了!”

清秋又好笑又擔心,趕忙倒了盞涼茶送到阿脔嘴邊,“喝口涼茶壓壓。”

阿脔連忙接過涼茶喝了一大口,方才好過一點,但那舌頭還是辣乎乎的難受。

浮翠忍不住脆笑起來,“公子,您剛剛那樣子,真像只小狗似的。”

相處久了,清秋和浮翠都知曉了阿脔的脾性,也敢和阿脔開起了玩笑。

阿脔哼了一聲,“我怎麽會像狗?要像,也是像,像……”說着皺着眉頭,好像在思索。

清秋忍着笑,打趣道,“像什麽?”

“像老虎!不要以為我不發威,你們就當我是病貓!”阿脔故意鼓着臉,熊着嗓子喊道。

清秋笑道,“是,是,虎公子,您這菊花酪現下肯定不熱了,再不吃,可就涼了。”

阿脔這次又想起菊花酪,連忙端起來舀了一勺,這次還知道吹了吹,方才放到嘴裏,方才被燙了,也沒嘗出個味道,這會子一嘗,滿嘴的奶香和菊花的清香混在一塊,味道醇厚,很是好吃,阿脔吃的眉開眼笑。

浮翠和清秋相視一笑,這哪裏是什麽老虎?就算是,也是只逗人喜愛的小老虎。

阿脔吃着吃着,就想到了元墨蘭,問清秋道,“王妃這幾天還好麽?”

清秋點頭,“都好,王妃也問起公子,奴婢也答了。王妃聽說公子做了個秋千,還笑着說過幾天來看看。”

阿脔還幾天未曾去看元墨蘭,可是元墨蘭還想着阿脔,阿脔心裏一動,要跳下榻來,“下午不學琴了,我去看看王妃。”

清秋連忙拉住阿脔,“我的好公子,這可使不得,王爺讓您學琴,您要是不學,這可是違背了王爺的旨意,王爺要是知道,怕是要惱的。”

浮翠也勸着道,“王爺生起氣來可是怕人的緊!公子還是別去了。”

阿脔聽這麽一說,想到謝拂身生氣起來是那雙冷冰冰的眼睛,不自主抖了一下,猶豫道,“可是……”

“公子要是想去,等王爺回來了,和王爺商量一番,王爺同意,公子不就可以去了麽?”清秋道。

阿脔覺得這法子靠譜的很,又坐回了榻上。

榻上放着床金絲芙蓉薄被,清秋怕阿脔受凍,被掀了被子,蓋在阿脔腿上,“凝弦在屋外候着了,可要喚他進來?”

阿脔點頭。

浮翠便到外間把凝弦喚了進來。

阿脔今日應吃了菊花酪,心裏一直想着元墨蘭,也就恹恹的,不大想出去玩了,老老實的跟着凝弦學琴。

阿脔腦子靈光,學東西快得很,前幾日都學了基本指法,滑音和顫音都學了,凝弦今日便挑了個簡單的曲目《鳳翔歌》的前半部分,讓阿脔練習。

阿脔仔細的練着,浮翠不時地送點茶水上來,一時間整個屋內只剩下清幽的琴聲,倒也典雅。

屋內開着窗戶透氣,稍稍吹進幾許秋風,揚起了阿脔額前的碎發,發絲柔微,看的凝弦的心也跟着飛了起來。

阿脔有幾個地方總是彈不好,擰着眉,“怎麽都不對?”

凝弦示範了一番,阿脔還是沒彈對。

阿脔一臉的不高興。

凝弦鬼使神差般的便起了身,站到阿脔身邊,伸手握住阿脔的的手,放到琴上一彈。

凝弦一握住阿脔的手,渾身就像被雷打到一番,心都麻了,阿脔膚若凝脂,白皙無暇,那手更是軟的不成樣子,盈盈一握,把阿脔整個手都握在手中。兩人挨得極近,秋風一過,帶起點點阿脔身上的細微的香味,凝弦魔障了一般,握着阿脔的手不願松開。

阿脔毫不知情,只覺得凝弦是在教授自己。

“公子,不好了!”浮翠臉色驚慌,闖進屋裏,大聲喊道。

凝弦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松開阿脔的手。

“怎麽了?”

浮翠站定,咽了口口水,“院子口那秋千摔死了個小厮!”

阿脔驚得從榻上跳了下來,一雙雪白的玉足站在厚厚的毛毯上,凝弦低着頭,正好見到阿脔的腳,臉都紅了。

浮翠接着道,“那是東苑負責打掃花園的小厮,大概才有十二,聽說我們這兒有秋千,下午那會見到沒人,就自個跑去玩,結果秋千上那麻繩斷了,把他活生生摔死了!”

阿脔聽得院子外亂哄哄一團,吵鬧得緊,心裏一急,提腳就要出門。凝弦見那雙腳一動,頭還是低着,出聲道,“公子,您還沒穿鞋……”

阿脔這才發覺自己腳上什麽都沒穿,便坐到了榻上低頭找鞋,浮翠正要過來伺候阿脔,凝弦彎□子,拿起阿脔的鞋,小聲道,“奴才伺候您……”說完拿起那白底起麒麟的鞋給阿脔套到了腳上,這才放開阿脔。

阿脔腳一着地,飛奔了去。

凝弦呆呆的站在屋內,手裏仿佛還有阿脔那溫熱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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