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栗爍把蔣正陽拎到一個無人的房間裏：“解釋一下。”
蔣正陽愁眉苦臉：“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你什麽時候又收了封情書？！”當年她怎麽就沒發現他是個萬人迷呢？
“只有那一封啊。”蔣正陽解釋, “我當時不是沒地方扔，随手收了嗎……”
“哦, 你果然是收了。”
“可是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收的，只是因為沒地方扔！”蔣正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了, 真是越描越黑的節奏。
“呵呵噠。”栗爍兩手環胸，“很棒啊。”
“當時我正忙着準備退學去當兵的事情, 哪有心情去搞這些有的沒的。”蔣正陽郁悶, “我連找你的心情都沒有了。”
“所以, 你就收了封情書。”
“都說了，不是故意收的！”蔣正陽快崩潰了，“當時收完沒兩天我就走了, 哪兒還想過這種事情。”
“但是人家卻惦記了這麽多年。想當年，人家姑娘默默注視你很久，結果你收了情書卻不告而別, 一顆芳心暗許只盼哪天能夠重逢。”栗爍的聲音抑揚頓挫，“好不容易數年過去，孤苦無依的姑娘終于在警隊裏發現了你，只覺得欣喜若狂, 每天圍着你看着你, 偶爾再有一些身體接觸，美夢就要成真，就等着你表白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 你以為在寫劇本呢？”蔣正陽投降, “能不能別刺激我了？”
栗爍不理他, 繼續說道：“不曾想，這個收了情書的負心漢竟然把姑娘忘了。不但忘了，還大搖大擺地把前女友帶到了工作單位。”
“等等！”蔣正陽截住她的話頭，“誰說是前女友了，不是現女友試用期嗎？”
“但是你收了別人的情書啊。”
“都說了沒收……”蔣正陽扶額，感覺這個話題又繞回了原點，“我去跟她說清楚。”
“說什麽？”栗爍攔住她，“說你根本就不記得她，說你其實準備把情書直接撕了扔掉？”
“對，就這麽說。”他打定主意，準備拉開門出去。
栗爍往前一步，擋在他面前。
“怎麽了？”蔣正陽的手都已經放在了門把上。
“你可真是個地地道道的直男，”栗爍有些無奈，“她現在可是你的女同事，你要真這麽跟她說了，以後還怎麽共事？”
蔣正陽還真沒想那麽多，犯難道：“那也總不能讓她繼續這麽誤會下去吧。”
剛才胡玲玉對着他突然哭起來，蔣正陽簡直手足無措。
他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女孩子哭泣，栗爍很少哭，偶爾一兩次都讓他緊張得不行。
平時胡玲玉是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子，訓練的時候毫不含糊，執行任務也是無所畏懼，是警隊裏面一只帥氣的霸王花，也是幾個警花裏面的核心人物，更是蔣正陽的得力助手。
隊裏其他年輕小警官似乎也有偷偷喜歡她的，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他可從來沒想過，這姑娘對他存有這樣的心思……
“這種情況下，你要真這麽把人家姑娘傷了，可能就變成全隊公敵了。”栗爍繼續吓唬他。
她料定蔣正陽這種直腸子，肯定不會應對這種人際關系。
果然，男人扶在門把上的手慢慢放了下來。
“怎麽辦？”他為難起來。
“現在知道招蜂引蝶的後果了吧？”
“我沒有！”蔣正陽冤枉得像個一米八的窦娥，“我是個老實本分的男人，一直以來就只喜歡一個姑娘，哪來的招蜂引蝶？”
“哦，但是你收情書了啊。”
“啊！”蔣正陽用腦袋撞了一下牆。
栗爍真是太可怕了。
“你是不是傻？”栗爍連忙拉住他，但是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一片紅紅的痕跡，“還這麽用力。”
她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輕輕按了按：“白癡。”
蔣正陽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住按在胸口上：“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栗爍想把手拿開，然而男人的力氣很大，她掙不脫。
“放……”
她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對方溫熱的氣息已經撲面而來。
一個推遲了數年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卻讓她震撼得無以複加。
“隊長！”門口開始砰砰砰地敲起來，“我們來看未來嫂子了！”
門內的兩個人慌慌張張地分開，蔣正陽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輕輕碰碰栗爍的臉：“有點燙。”
栗爍轉過身去：“開門啊！”
幾個年輕警官從外面一擁而入，嘻嘻哈哈地說着話：“嫂子！”
“拜見嫂子！”
“隊長總算是脫單了，真是不容易啊，隊裏的人都操碎了心！”
“說得好像你有對象似的。”
“哎，怎麽了？我沒有，難道你有嗎？”
栗爍轉過身來，臉上也有點紅：“你們好。”
她開始後悔讓蔣正陽帶她來警隊了。
“喲，這不是在醫院裏面遇見的醫生嗎？”
“對對對，至少見過兩次面了，還有一次怼過隊長。”
“好像是前女友？”一個人嘀咕了一句。
“閉嘴，小聲點……”另一個捂着嘴把他拖走了。
栗爍權當沒聽見：“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們也是！”一個年輕人已經伸出手來，“給嫂子敬禮！”
“小陶你可真是個狗腿子。”
“馬屁精，孤立你！”
幾個年輕人你一言我一語，整個屋子裏都是歡樂的氛圍。
栗爍有點喜歡這種感覺，她沖着幾個人微笑：“都有誰是單身啊？我給他介紹漂亮女護士！”
立刻一屋子的人都舉起了手。
栗爍看了一眼蔣正陽：“你們隊有點慘啊，全都是單身。”
蔣正陽面不改色：“他們怎麽能比隊長優秀呢？”
“……”
次日上班，栗爍瞧見黃瑩瑩一手打着石膏一手拿着病歷本，站在門口守着。
這會兒沒有病人排隊，栗爍走到黃瑩瑩旁邊。
“瑩瑩啊，你還是單身對不對？”
“對啊。”黃瑩瑩笑，“這個問題之前不是問過了嗎？”
“行啊。”黃瑩瑩覺得栗爍說什麽都好。
昨天那群年輕人裏面有個叫陶鑄的，長相很清秀，性格活潑愛笑，栗爍印象對他特別深刻。
“那人也是個警察，還是你哥的隊友。”
“啊……”黃瑩瑩有些猶豫，“我哥整天不着家，忙起來沒日沒夜。我要是再找個警察，沒人陪我玩。”
她才剛畢業，對組建家庭毫無概念，更多的是想找個能陪自己玩的男朋友。
栗爍理解她的心情，就說道：“這種事情還是看你啦，要是不願意就不安排你們見面了。”
黃瑩瑩卻很在意栗爍的看法：“沒事沒事，見面認識一下，多個朋友也沒什麽嘛。栗醫生你就安排吧，反正我現在下了班就只能回家被我媽念叨，她很嫌棄我沒有男朋友。我要是談了戀愛，她估計就能消停了。”
“行。”栗爍微笑，“以後你就不要叫我栗醫生了，叫我姐吧。”
“嗷！”黃瑩瑩興奮起來，“好的，爍爍姐！”
看這樣子，八成是蔣正陽跟栗爍的關系有進展，黃瑩瑩滿心高興，她非常樂意讓栗爍給她當嫂子。
結果，一整天黃瑩瑩都樂呵呵的，前前後後圍着栗爍轉，一口一個姐。
來接班的陳醫生看見了，搖了搖頭：“小黃啊，你要是個男孩子，我肯定會認定你愛上栗醫生了。”
黃瑩瑩撇了撇嘴：“我是女孩子，就不能愛栗醫生了？你的想法可真狹隘。”
她沖着陳醫生做了個鬼臉，哼着歌兒出門去送報告了。
黃瑩瑩要去的地方是隔壁大樓，她走到樓下，剛好看見電梯門快要合上了，立刻一邊往前狂奔一邊喊：“等一下等一下！”
醫院電梯裏面都有專門的電梯人員，聽見聲音就幫她按了一下戶開延。
然而旁邊伸出一只手來，按在了關門鍵上。
電梯員愣了一下，擡起頭：“崔醫生？那邊還有人要進來。”
崔梓旭的手一直按在上面：“人滿了。”
“……”電梯員囧了一下，“崔醫生，這種話在醫院裏面可不敢随便說……”
電梯裏面明明只有兩個人，怎麽可能坐滿了？除非剩下的那些都是看不見的阿飄！
黃瑩瑩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電梯門前，正好看見門合上。最後一秒，她看見崔梓旭在裏面冷冷地看着她，甚至好像還笑了笑。
靠，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小心眼兒啊？
她只好等另一個電梯，才算是及時把報告送了過去。
一出門，她就瞧見前面走着一個眼熟的背影。
“崔梓旭！”黃瑩瑩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你給我站住！”
崔梓旭轉過身來：“有事嗎？”
“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黃瑩瑩氣得要吐血，“電梯裏面還有那麽多空，你居然不讓我上去？”
“你怎麽知道是我？也可能是電梯員幹的。”他的眼睛從她頭頂上看過去。
真矮，小短腿，崔梓旭在心裏面默念。
“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是你啊！一個大男人整天就知道跟我過不去，給我小心點兒。”
呵，毫無意義的威脅。
崔梓旭聳了聳肩膀，轉身走了。
黃瑩瑩追在他身後，兀自在絮絮叨叨。
崔梓旭心煩地看着窗外，醫院前面的空地上，栗爍拎着包正在走，估計是剛下班。
上班的時候她習慣把長發盤成發髻，下班之後就順手散開。
此刻那飄逸的長發，合體的衣裙，窈窕的背影，都讓他看得目不轉睛。直到一個男人走上前來，和栗爍相視一笑。
崔梓旭惱怒地錘了一下牆，吓得他身後的黃瑩瑩退開兩步。
這個人真的是不太正常吧。
“神經病。”黃瑩瑩搖着頭走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