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了容華的話以後,就将襪子放在了床邊,見她沒有自己穿襪子的意思,便伸出雙手将站在床上的她攬到了懷中,然後将她放在了床邊,自己則蹲下身體為她套上襪子。
“二哥,我自己穿。”容華這才反應過來,忙彎腰想自己去穿襪子,而袁毅也正好擡起頭來,兩人的唇就這樣碰在了一起。
“你們在幹什麽?”一道依然華麗卻隐隐帶着些許怒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屋內的兩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襯衫,額上有些汗水的男人正站在門邊,臉色微冷地看着他們。
袁紹五點鐘就起床去跑步了,現在已經七點鐘,他就跑了回來。他想去看看他的寶貝女孩睡得好不好,結果卻讓他撞見了這樣刺眼的一幕。
“不,不是!”容華手足無措,她慌忙離開了袁毅的雙唇,看着袁紹陰沉無比的臉,又是害怕又是心虛,她想解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急得團團轉,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袁紹見女孩這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頭升起的怒火就驟然滅掉了,他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把,罵自己太過心軟,只要女孩一掉眼淚,自己就完全沒轍!
“大哥。”袁毅自然也舍不得女孩着急流淚,他心微沉,因為女孩的表現而有些失落,他以為,女孩現在喜歡的,恐怕是大哥。他站起身,正想對袁紹解釋,卻見袁紹已經走了過來。
“今天怎麽這麽早起床了?”袁紹的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好像剛才那個冷面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這樣突然的變化,讓容華心裏更是沒底,她吱吱唔唔地點了點頭,咬着下唇,又道:“大哥,剛才我……”
“小毅,去洗個澡吧,我們吃完早餐就該出發去軍部了。”袁紹卻沒有聽容華的解釋,只是轉過頭,對袁毅這樣說道。
袁毅看了容華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忍不住用手指抵住了自己的雙唇,那裏,曾被心愛的女孩觸碰過,那樣柔軟的觸感,讓自己幾欲着魔。什麽時候,女孩才會是他的呢?自己再這樣坐以待斃可以嗎?等到自己強大起來後,女孩會不會已經是大哥的……妻子了?
想到這一種可能性,袁毅的雙眸就黯淡了幾分,隐隐還有些戾氣。
“嘭”一聲,他煩躁地将拳頭砸牆了雪白的牆壁,留下了淺淡的血痕。
而容華的房間裏,女孩看着臉色并不怎麽好的男人,只覺得心也疼,胃也疼,全身都疼。要是袁紹罵自己一頓,她恐怕還會好受一點,可現在,袁紹非但沒有罵自己,還用一種特別受傷的表情看着自己,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背着丈夫出軌了似的。
“大哥……”容華實在受不了房間裏詭異的氣氛,有些不安地挪了挪小屁屁,她嘟着小嘴,快速地看了袁紹一眼就底下了頭。
袁紹還是沒有說話,他轉身将房門反鎖上,然後走到了女孩的跟前,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直到女孩又不安地往後退了退,他才伸出手将她抓到了自己的懷裏。他将女孩橫抱起來,然後坐在床上,同時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大,大哥,你……”袁紹抓住的是容華的腰部,所以她的上半身有些不穩,她本能地抓住了袁紹的衣襟,然後唯唯諾諾地喊了一聲。
“解釋給我聽。”袁紹将一只手擡到了女孩的肩膀上,幫助固定了她的身形,然後幾乎咬着字句說出了這幾個字。
容華微微一哆嗦,然後吶吶地低聲說道:“我和二哥,是不小心……不小心的……他、他在幫我穿襪子。我們碰巧……”
“他為什麽要幫你穿,你自己不會?”袁紹心裏有氣,輕輕地掐了女孩的細腰一把。
“嗯……”容華低叫一聲,她有些怕癢,本能地縮了縮腰,卻更加緊貼住了男人的胸膛,她繼續解釋道:“因為我的襪子不小心留在了健身室,二哥幫我拿過來,我……我……”她覺得自己這樣解釋,根本就是越描越黑,她看着一言不發的袁紹,心中忐忑萬分。
“為什麽你的襪子會留在健身室?”袁紹也覺得容華越說,自己心裏就越不舒服,但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因為我不小心從跑步機上摔了下來,二哥幫我看看有沒有扭傷腳踝,就把襪子脫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容華突然順了口氣,一股腦兒地全部講了下來,最後,她還大聲道:“我不是故意和二哥親到的!那是湊巧!你不要總是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我也沒有想到會……會……”她說着說着,竟然掉下了眼淚來,心裏盈滿了委屈。她的确覺得有些心虛,可袁紹這樣逼問自己,她就覺得難受極了。
明明是自己做錯事,為什麽她還委屈上了呢?袁紹有些無奈,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低頭吻住了那嘤嘤哭泣的小嘴,在那上面厮磨了很久,似乎是想擦去袁毅的氣息。吻了很久,他才略微滿意地松開了嘴,說道:“下不為例,就算不是故意的。”
“哼!”這回,輪到容華生氣了,她扭過頭,又覺得自己挺委屈,眼眶裏就又積蓄了眼淚。
“好了,別哭了,都成小花貓了。”袁紹輕笑出聲,然後拍了拍小花貓的後腦勺,他拖着寶貝女孩的腦袋,又加了幾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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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跑過步,雖然沒有出汗,但容華還是進了浴室洗了澡,等她下樓的時候,袁烨三人已經去軍部了。看着空蕩蕩的大廳,容華微微松了口氣,剛剛才和二哥不小心親吻過,她還真是不怎麽想面對他……
“怎麽不多睡會兒?”柳芸正在廚房裏看着張嫂和一個廚師一同做湯,聽見外邊的動靜,就探出了頭來,見是自家女兒,便問了一句。
“不是說要給袁林送湯嘛,我就下來了。”容華說的這個原因,倒是真的,她本來還應該再去跑會兒步的,但想到要給小弟送湯,就算了。
“呵呵,我的女兒最懂事了。”柳芸聽了,開心地點點頭,然後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說道:“咱們昨天選的那碗湯藥,正在煮呢。你聞聞,味道是不是特奇怪?”
容華額上突然滴下了一滴冷汗,心道,這又是人參,又是當歸,又是茯苓,還白術的,這味道能好聞就怪了。不過想到袁林可能會出現的黑臉,她又不厚道地呵呵笑了起來,她抓住柳芸的手,說道:“這麽難喝的東西,咱們天天都送過去,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熬夜!”
“沒錯!”柳芸優雅地點了點頭,然後和容華相視一笑,怎麽看都有那麽些陰險……
遠在公司的袁林,熬了一個通宵看股票,調整TTE年度計劃的可憐娃子突然打了個噴嚏。
湯藥煮好後,就放進了保溫瓶裏,柳芸剛剛将保溫瓶放在了桌子上,卻突然愣住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動作依然那麽自然流暢,帶着不可名狀的高貴,她對容華說道:“瞧媽媽竟然糊塗了,這些天外邊不安全,你還是別出門了,媽媽自己送過去就行了。”
“沒事的媽媽,袁林已經讓人在外面守着了,我就坐那人的車子去公司。”容華拉住柳芸的手,安慰道:“再說了,你女兒我身手這麽好,難道還會怕這些?更何況,大白天的,也沒人敢上來害我啊。上兩次的事情,都是我單獨出門發生的,這一回我會一直待到晚上和袁林一起回來。我不可能總是窩在家裏不出門的,對不對?”
“可是……”女兒說得頭頭是道,柳芸也反駁不了,她也覺得大白天的,軍部那些要面子的人應該不會蠢到在這時候出手,因為這樣很容易暴露他們的行蹤,繼而被查到他們的身份。那些人絕不會想要嘗一嘗袁大将軍的厲害。
“好了親愛的媽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要相信我的能力,只要不玩陰的,我絕不會吃虧!”容華笑得特別燦爛,那自信的模樣,不禁讓柳芸想起了楚楚的親身父親,那也是個充滿自信的男人。
最終,柳芸還是點了頭,一直将女兒送到了路邊,看着她上了傑克的車以後,才轉身回家。已經上了車的容華沒有看到,柳芸在轉身的一瞬間,捂着嘴,又是欣慰又是酸楚地落下了淚。
柳芸哭了,交織了喜與悲的感情萦繞在心頭。今天的楚楚,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呢……女兒一直都像是一朵小百合,被自己好好地護在手心裏,可如今,她卻突然變成了一只破繭而出的蝴蝶,掙脫了自己的雙手,飛向了遙遠的天空。這種複雜的感覺,柳芸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但最終,女兒變得更加懂事,更加明智,更加獨立的成就感壓倒了她的不舍得,她迎着朝陽,微微笑了起來。
“Pansy,我是一個稱職的媽媽,對嗎?”柳芸輕輕地喊出了容華母親的名字,然後微微搖了搖頭,走回了家中。
容華坐在車後座,她拿出了包包裏的手槍,那是母親臨走前交給自己防身用的,很精致的一把槍,金屬質地的槍身上帶着繁複的花紋,形狀小巧,很适合優雅的女性。容華想,這應該是母親自己的手槍。
她從沒有長時間觸碰過真槍,一想到這把槍至少會跟着自己一整天,她就興奮地笑開了,見牙不見眼。
傑克從後視鏡中看到女孩愛不釋手地摸着手槍,不禁有些好笑,說道:“小姐,手槍可不是拿來觀賞的。”
容華聽出了他話裏的揶揄,不禁撇撇嘴,說道:“你整天都有槍摸,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一回的,當然稀奇極了。”
“呵呵。”傑克笑了笑,沒再說話,他覺得這女孩子似乎和一般的美人有些區別,她滿身的靈秀,可愛純真,卻也不失心計謀算還有一定的狠辣。他可沒忘記,容華的身上還有一根鋒利的木簪,只要有情況,她會毫不猶豫地将那木簪刺進對方的胸膛。
盛林公司就在京城的市中心,繁華路段,而這時候也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容華看着蝸牛一般移動着的車輛,不禁抽了抽嘴角。
一個小時後,他們才趕到了公司,這時候已經快九點了,一向以守時守紀著稱的盛林公司當然不會像其他公司一樣,員工們還在往裏趕。盛林的所有員工都已經到位,前臺的三個女人更是早已梳妝打扮好,微笑迎人了。
等傑克将車子停好,容華和他一起進了自動玻璃門。她掃了一眼前臺的三個女人,見果然沒有了先前那個女人的身影,不禁輕輕笑了笑,發現自家小弟果然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小姐請留步。”一個穿着白色小西裝,有着一頭長卷發的前臺美女走了過來,她微笑着說道:“這位小姐,這邊是我們總裁的專用電梯,您可以走另一邊的電梯。”她面上在笑,心底卻有些諷刺,覺得容華是那種以為自己有點姿色就能随便亂闖的女人。
前臺笑得很得體,容華沒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朝着普通的電梯走去,她更喜歡低調行事,所以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只是,前臺見她這麽聽話,竟然覺得容華是好欺負,再次攔住了她的去路,口氣也不如之前的好,她說道:“請問小姐,您找誰,有預約嗎?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不能随意進入我們公司,需要預約。”
這個規定并無不妥,容華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來找你們總裁的,我來送湯,我沒有預約。”說着,她甩了甩手中的一個保溫瓶。
前臺一聽,不禁朝着容華上上下下看了幾眼,心裏有點鄙視,就算你很年輕,可能連十八歲都沒有到,可她們總裁卻只有十五歲啊,就這樣還想勾引總裁?送湯?這麽老套的把戲?
一看前臺這眼前,容華就有些不舒服,不過她沒猜到女人的意思,只是覺得她可能是看不起自己。容華喜低調,但不代表會悶聲不吭地任人欺負,她微微皺眉,說道:“請讓開,我現在要上去了。”
“不行!沒有預約就不能上去!”前臺跑到了容華的前面,徹底擋住了她的去路。
容華皺眉,覺得這人有些給臉不要臉,傑克不喜歡和尋常人打交道,只是現在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沉聲道:“讓開。”
前臺好像才看見傑克似的,她瞪了瞪一雙漂亮的眼睛,心裏雖然有些害怕傑克的氣勢,但還是神色高傲地說道:“不讓!沒有預約就別想進去!你們也不看看你們的樣子,這裏是你們能來的嗎?以為穿一件禮服就是公主殿下了?想怎麽來就怎麽來?”她說着說着,漸漸有些口無遮攔了。
容華從沒碰到過這種人,但她想起來,老周說過,很多人都有仇富心理,看到比自己有錢的人,他們會本能地去讨厭和挖苦。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今年PRADA早春款的黑色連衣裙,她想,或許面前這人就是老周口中那種仇富的人。
正想不理睬這人往裏走,卻聽後面傳來了一個斯斯文文的聲音。
“你說的沒錯,這位的确是我們的公主殿下。”岳成正好從另一側走出來,聽到了前臺的話。他和袁林一起在公司通宵達旦地工作,早上睡了兩個小時,他就下樓去了公司餐廳給自己和袁林買了一人一份早餐。
“岳特助!”前臺驚訝地擡起頭,見到竟然是岳成,這位總裁身邊的紅人,據說也是身價不菲的黃金單身漢,她臉一紅,腦子一熱,完全沒有聽清楚岳成剛才說的話,正想欣喜地上前打招呼,卻見岳成直接無視了自己,站在了女孩的身邊。
容華這時候已經有些不高興了,倒不是因為被三番五次攔住,而是因為保溫瓶中的湯藥可能有些涼了。保溫瓶可不是萬能的,它只是比一般的瓶子多了一點保溫功能,時間長了還是會涼掉的。
“我們上去吧。”容華清淡地說了一聲,轉身走回了總裁專用電梯,然後對着還站在門外的岳成說道:“還不走?”
“哦,來了!”岳成見容華面色不佳,就以為是前臺惹了她不高興,便對身前的女人說道:“你明天不用來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說完,他拎着手裏的早餐,踏進了總裁電梯。
被留下來的前臺慘白了一張臉,她突然想起來,前天被開除的那個前臺,似乎就是因為沒有認出總裁的臉,那麽今天這個女孩,又是什麽身份?只是她再想這種問題也是無濟于事了,因為她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上班了,她被炒鱿魚了!
容華當然聽到了岳成的話,不禁抽了抽嘴角,心道,自己是這些前臺的災星不成,她來一回,就要走一個前臺?
“容華,你怎麽來了?”岳成看了傑克一眼,他當然認識這男人,是這一期被雇來保護袁林的人,現在又被袁林派來保護容華了。
“來給袁林送湯。”容華擡起了手中的保溫瓶,說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岳成見容華真的給袁林送湯來了,不禁嘿嘿笑了起來,他心思一轉,說道:“這一份是老板的早餐,你不介意幫我送上去吧,我工作了一晚上累壞了,想先去自己的辦公室睡一會呢。”
“好。”岳成是袁林的朋友,容華當然不介意幫他做點事情,更何況這事還就是給自家小弟送早餐。
李娜就坐在電梯前左側的辦公桌後面,她聽到電梯的聲音,就看了過去,見來人竟然是容華和傑克,不禁愣了愣,然後忙起身迎了上去,這位可是小祖宗,她得照顧好。
“大小姐早上好。”李娜彎了彎腰,并不熱情,但很恭謹地說道。這樣不讨好,也夠尊重的态度令容華很喜歡。
傑克已經将容華送到,所以就找了個角落站了進去。
“你好。”容華笑着應了一聲,然後問道:“袁林在嗎?”
“總裁就在辦公室裏,只是他現在在休息,不讓人打擾……您看?”李娜有些為難地消了音,這種欲言又止的語氣,還有最後兩個代表征求意見的字,讓容華心裏更加舒坦。她不禁想到,這就是秘書必修的說話藝術嗎?
“有微波爐嗎?”容華問道,她想,如果袁林還在睡覺,那就等他睡醒了,再用微波爐熱一熱湯就好了。
李娜神色微微有些尴尬,說道:“大小姐,微波爐昨天剛剛壞了,新的微波爐還沒有送來。”
“這樣啊……”容華有些拿不準注意,她看了看手中的保溫瓶,這湯要是冷掉了,功效就不好了,要不,還是将袁林叫起來喝完再睡吧?他早飯都還沒吃,直接補眠也對胃不好。
“我還是進去看看吧。”容華決定下來,她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朝着辦公室大門走去。
李娜見了她的動作,忙跟了上去,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小姐,總裁他,他要是被人叫醒,脾氣會不太好……您要不還是等等吧?”公司剛剛成立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公司了,半年後晉升為總裁秘書的時候,她從岳成那裏知道了一些總裁的喜惡,知道總裁有起床氣,不禁提醒了容華一下。
“啊?”容華倒是不知道,小弟還有這麽可愛的性子,她呵呵笑了笑,說道:“那正好,我去見識見識。”說着,她走進了辦公室。
李娜嘴巴一抽,不知道該不該跟着容華一起過去。她可記得,上次一個部門經理吵醒了總裁的補眠,就直接被調任去了車間做一線工人!那部門經理心有不忿立馬就辭職不幹了,可是別的公司也不敢聘用他做高位,以至于到今天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以此,她不僅知道老板有起床氣,還是特別記仇的小人……
正猶豫之間,容華已經輕輕打開了房門,同時,李娜也聽到了一句“滾出去!”她全身一抖,卻不敢就此逃離,但也不敢靠近一步,她想,等下是不是應該拿些面紙給這位大小姐擦擦眼淚,畢竟,老板有時候的确是很可怕的存在。
容華剛剛打開門,她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夠輕巧了,卻不想,還是驚動了床上的少年,只聽得一句粗暴的“滾出去”,她就徹底愣住了,誰也不曾這樣粗暴地對待過自己,更不曾吼過自己。這要是換做別人,容華肯定會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誰都能吼叫的,可現在這人卻是自己的小弟,前兩天還下定決心要好好呵護的孩子。一時間,容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袁林累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想休息幾小時,剛剛進入睡眠沒多久,就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即使這聲音已經很小,他本能地就很不高興,想也不想就吼了過去。他翻了個身正準備繼續睡,卻發現門口那人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走,不禁火大。
他翻身下床,走過了床側的屏風,正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擾人清夢,卻見到了呆立在門口的容華。
女孩的表情有些傻,她微微張着嫣紅的小口,美眸中含着水光,一只手還拿着一個保溫瓶與一袋子什麽東西。這一副無措加愕然的模樣,讓袁林心裏一陣煩躁,不是那種純粹負面的心煩,而是對着自己的一種懊惱和後悔的情緒,自己剛才是不是吼得太兇了,所以吓到她了?
他腦子裏想着這些,一邊又皺着眉将自己的袖扣扣好,然後邁開步子走到了容華身邊,問道:“你怎麽來了。”
愣了一小會兒,容華嘟着小嘴,将手中的保溫瓶遞給袁林看,吶吶地道:“我來給你送湯,還有岳成讓我把早餐給你拎上來。”
口氣裏再明顯不過的委屈,讓袁林的起床氣一下子消散無蹤,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你可真是閑,一大早上來做這種事情。”袁林哼了一聲,明明有點心軟,嘴巴卻還是那麽尖刻。
容華也哼了一聲,然後将保溫瓶和早餐一股腦兒塞到了袁林的懷裏,說道:“是啊,我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給你送東西來,你還罵人!”說完,她就轉身要走。
袁林見此,心裏一急,忙将手裏的東西放在一旁,然後大步邁出,拉住了已經走了兩步的女孩,焦急道:“你生什麽氣,我哪裏有罵人,我不知道是你進來!”
雖然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好聽,但總算是個解釋,對變扭的小少爺來說,已經很是不容易了。容華達到了預想的目的,便背着少年無聲地嘿嘿笑了。她整了整表情,故意嘟起小嘴,轉過了身,說道:“原諒你一次,現在把我送來的湯都喝完吧。”
一直站在外面,已經準備好了面紙的李娜見情況竟然反了反,示弱的人成了他們總裁時,不禁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她嘴角微微也抽,然後默默地轉過身,走出了辦公室大門,她什麽都不管了……
袁林回過神發現自己做了什麽,說了什麽的時候,一時氣結,臉上卻不禁微微泛了紅,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對女孩的不滿,然後看向了被自己放在一邊的東西,問道:“什麽湯?”他其實更想說,無緣無故送什麽湯。但想到自己說出這句話後,女孩可能出現的諸如皺眉,嘟嘴等一系列表露委屈的神情,他就覺得自己有點胃疼,于是,他忍了下來。
“人參湯,裏面放了很多藥材,很滋補的,你熬了夜,喝這個最好了。”容華笑眯眯地說道:“這雖然不是我和媽媽做的,但是食材可是我們選的呢,花了很多時間。而且,我一大早上就起床給你送給來,又被你罵了一頓,你可一定要喝完!”
什麽人參湯,還加了藥材?袁林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然後打開了保溫瓶,聞着那飄出來的,古古怪怪的玩意兒,本能地想就拒絕,這種詭異的氣味,肯定也擁有詭異的味道!
只是聽到後面一句“被你罵了一頓”時,他的身體都不禁僵硬了一下,最後,他看着賣相極差,色香味全無的,據說很滋補的湯藥,沉痛地點了點頭。
他坐下來,扭頭看着殷勤地為自己遞湯匙的女孩,看着她的笑顏,突然覺得,這女人一定有預謀!他後悔了,不想喝湯了!
當然,這些都是他心底無謂的嘶吼,面上,他還是硬着頭皮拿過了湯匙,然後取了一口。
“不燙的,你快喝吧。”容華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彎着腰,手肘放在膝蓋上,用雙手托着自己的臉頰,她笑眯眯地這樣說道。
袁林臉上一頭黑線,你不用表現得這麽高興吧?他有些咬牙切齒,瞪了女孩一眼,然後憤憤地警告自己,以後對這女人,再也不許心軟了!
“知道了。”袁林哼了一聲,作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他吸氣,然後低頭喝了一口。
看着袁林喝進去後,那一陣青一陣紫的正太臉,容華被逗樂了,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一點也不給面子。
袁林嘴巴裏這個難受,真是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吞下了這口湯,聽見身邊的女孩竟然發出了笑聲,不禁生氣地扭過了頭,下一秒,他卻愣住了。女孩笑靥如花,咯咯的笑聲比銀鈴還要好聽幾分,那雙美目輕輕地眯起,有着非同一般的誘人感覺。
“笑什麽笑!”袁林回過神,惱羞成怒地說道:“不喝了,這麽難喝!”他快速地放下了湯匙,堅決不想再受罪。
一聽袁林說不喝了,容華馬上止住了笑聲,說道:“苦口良藥嘛,好喝的就是小兒沖劑了,我記得,小時候你有喝過草莓味的沖劑!”
“才沒有!”袁林俊臉通紅,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喝過那種幼稚又不華麗的東西!他氣哼哼地說道:“喜歡草莓味的東西的人,應該是你吧,姐姐!”
“女孩子喜歡草莓味的很正常啊。而且,真的,你真的有喝過草莓味的小兒沖劑,我記得那次你是得到了急性胃炎!”
容華說的有憑有據,容不得袁林不相信,可是這麽丢臉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承認的,他站起身,說道:“我不喝這種東西,你拿走,我要工作了。”
“不行!你必須喝掉!”容華哪裏肯依,忙站了起來,踮起腳尖按住了小弟的肩膀,然後将他摁坐在沙發上,她皺皺柳眉,學着以前母親哄自己喝藥時的樣子,用勺子取了一口湯水,彎下腰哄勸道:“袁林要乖乖的,你還小,熬夜對身體不好,現在喝了湯,然後去睡一覺,好不好?”
袁林有點不高興,他不喜歡做的事情,從來不會逼着自己幹,剛想擡頭拒絕,視線卻撞上了對方不小心露出來的……胸部。
今天容華穿的這件黑色連衣裙,它的領口有些大,現在容華這樣彎下腰來,胸前就裸露了一片,那黑色蕾絲的文胸幾乎完全展現在了自己面前。
袁林捂住有些發燙的鼻子,慌忙移開了眼神,只是腦海中,那美麗的風景卻怎樣都揮之不去……這種穿了內衣的胸部,他不是沒有見到過,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沙灘上只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到處都是,他看着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怎麽看見自家姐姐的,反應就這麽大,鼻子都熱得快要流血了!
“很臭嗎?”容華見袁林捂住鼻子,還以為是他厭惡極了這湯的味道,見小弟真的不想喝,加上湯也涼了,容華也就不再逼迫。
“沒、沒有。”袁林有些心虛,因為他的眼神竟然不受自己控制,滑入了某人的胸前。
“袁林,你怎麽了?”容華覺得袁林有些怪怪的,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發燙:“是不是發燒了?有沒有體溫計,我幫你量量看。”
袁林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他咽了咽口水,覺得當女孩微涼的小手摸上自己額頭的時候,他的後背上那根脊骨似乎一下子變得酥麻起來。
“好、好像是有點不舒服,我、我喝湯。”袁林講話很少會這樣結結巴巴的,他慌亂地低下頭,然後抓過了茶幾上一整瓶的湯藥,捧起來,仰頭就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容華見他喝得這麽豪爽,不禁瞪大了雙眼,這人前一刻不是還說,湯不好喝,不要喝嗎?怎麽這麽快就改變主意了?難道天才都是這樣無法令人搞懂的嗎?
“你慢慢喝,沒人跟你搶,小心嗆着了。”容華提醒了一句,她看了看袁林的床,然後走了過去。
袁林的睡相看來是不怎麽好的,他的被子和枕頭亂成了一團,容華見此,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将他的枕頭一個個撿起來,放在了床頭,又将他的被子在床上鋪好。容華是住校生,所以被子都是自己疊的,其他家務可能不會幹,但整理床鋪她還是在行的。
袁林等容華走開後,就不再喝了,他覺得這玩意兒簡直不是一般的難喝!他偏頭看着不遠處為自己鋪床的女人,看着屏風後苗條的身影,心就突然漏了半拍,他不知道,着漏掉的半拍,到底說明了什麽。
“喝完了嗎?”容華整理好床,直起身子走了過來,她問道。
“啊?沒有。”袁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狠狠地,疼得自己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他的腦子才總算是清醒了一些。他恢複了平常的語調,緩慢而優雅,“不想喝了,涼了。”
“好,明天你這裏的微波爐應該會送來了吧,明天我拿湯來的時候,熱一熱再喝。”容華笑得很溫柔,可袁林聽着她嘴裏的話,不禁抽搐了。
“我不喝。”袁林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你總是熬夜,不喝的話,身體會變差的。”容華撅嘴,半是撒嬌,半是教育地說道。
袁林看着容華這表情,心就該死的,不争氣地軟了下來,他權衡了一下,說道:“我今晚不熬夜,我回家。”
“嗯嗯!”容華要的,其實就是不讓袁林熬夜,但她也知道,美國時間和華夏國的時間差很大,有時候不熬夜還真是不行,現在聽袁林說不會熬夜了,心裏就高興極了。
傻女人,我不熬夜,你這麽高興幹什麽?袁林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然後靠在了沙發上,他這樣不屑地想着,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勾了起來,他不想承認,被她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對了,你中飯怎麽解決的?”容華收拾好了保溫瓶,然後坐到了袁林身邊。
“公司有餐廳。”袁林頓了一下,似乎是聽出了那麽點意思來,他扭頭說道:“你準備在這裏吃午餐?”
“不行嗎?”容華嘟了嘟小嘴,哼哼道。
“行。”袁林勾起一抹假笑,輕飄飄地說道:“袁大小姐想與我共進午餐,我自然是榮幸之至。”
“貧嘴。”容華嚴肅着一張臉,說完這兩個字卻呵呵笑了起來。
袁林看着看着,不知不覺也跟着笑了起來,他想了想,又道:“晚上和我一起回家,要是無聊,你就玩會兒電腦。”
“我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容華笑嘻嘻地說道,“對了,你不去睡一會兒嗎?”
“不用了,我去工作。”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