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更) 哭多大聲?……
二月中旬, 溫令瑤拿到了短視頻平臺的第一筆打款,經濟水平從一貧如洗成功上升到萬元戶。
第二天一大早,她特地去銀行取了現金, 用一個精致的牛皮紙信封裝起來,中午休息的時候,大搖大擺地走進沈司衡辦公室。
這會兒他難得在, 還有閑, 溫令瑤把信封擺在他桌上, 一臉揚眉吐氣。
男人擡眸看了一眼,唇角噙着淡笑:“這什麽?”
溫令瑤彎起唇, 眼睛裏閃着無比自豪的光, 一字一頓:“房、租。”
江曠回來了, 等他隔離完自己就得搬,雖然他嘴上說不着急,也不會催她, 可她知道江曠和父母關系不太好,不喜歡住在家裏。
這筆款項真就是及時雨,一下解了她燃眉之急。
溫令瑤長這麽大,除了大學拿獎學金時,從來沒摸過這麽厚的錢, 當她甩在沈司衡面前的時候,油然而生出一種富婆包.養小帥哥的錯覺。
沈司衡從信封口看了眼, 大致估算出數目,眉心微蹙,走到她面前勾住人的腰:“給這麽多?剩下的當嫖.資?”
“……”什麽?
他們之間的話題終究是上升到如此高度了嗎?
想起第一次見面的烏龍,溫令瑤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地捶了他胸口一下。
“那我還挺貴的。”沈司衡用手指挑着她下巴, “按次數算,一晚上都不夠。”
“那您收費多少錢一次呀?”溫令瑤故意問他。
“不一定。”男人輕輕摩挲她嘴唇,“具體參考服務質量。”
溫令瑤:“服務質量怎麽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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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衡湊到她耳朵邊,滿臉正經地說着葷話:“看你……哭多大聲?”
“……”溫令瑤又羞又惱地擡腳一踹。
男人輕松躲過,愉悅地笑出聲來,剛低下頭想親她,門突然被敲響了。
“老板,在嗎?”是喬蕭的聲音。
溫令瑤立馬從他懷裏跳出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
進來的是喬蕭和沈嘉馳,先笑嘻嘻叫了一聲溫老師,才把手裏的東西交給沈司衡:“老板,嘉馳的手術報告,我已經檢查過一遍了。”
溫令瑤見他們有正事要說,就先走了。
喬蕭回頭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走廊裏,有些欲言又止。
直到沈司衡看完手術報告後才忍不住開口問:“老板,最近有件事我們很困惑。”
沈司衡淡淡地瞥他一眼:“說。”
“您有沒有發現,您的戒指和瑤姐一模一樣?”喬蕭問。
沈司衡嘴角一抽:“嗯。”
沈嘉馳一臉好奇寶寶的求知欲:“為什麽啊?”
沈司衡朝他看過去,目光漸涼:“你說為什麽呢?”
“喬師兄說,因為你們是在同一家店買的。”
“你覺得你喬師兄的腦子好使嗎?”沈司衡一本正經地問。
沈嘉馳小心翼翼地看了喬蕭一眼,不敢得罪人:“當然……好使。”
“嗯。”沈司衡淡淡地點了下頭,“今年資格考試你不用參加了。”
沈嘉馳頓時滿臉困惑:“為什麽?”
“想考過也不是沒辦法。多吃點核桃,補補腦。”沈司衡無比真誠地給他建議,看了眼喬蕭,“或者,離腦子不好的人遠一點。”
“……”
**
溫令瑤搬家搬得很快,她東西也不多,自己請了搬家公司,只用半天休假就全部搞定,沒讓沈司衡幫忙。
為了感謝江曠這半年來把房子便宜租給她住,晚上她在家攢了個局,請向薇和江曠一起來吃火鍋。
江曠收到地址的時候驚呆了:【?】
【你這半年到底做什麽了?發達了?】
【你他媽居然住曜園?】
【我聽說沈哥有個房子在曜園,三千萬啊……你一個月房租多少?】
溫令瑤懶得跟他解釋:【別廢話了,速度滾來,我跟薇薇等你開吃呢。】
幹了一下午體力活,就只靠氣泡水續命,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事實上在江曠到達之前,她和向薇終究扛不住餓,已經先涮了一盤肉。
江曠顯然是沒來過沈司衡的房子,進屋後沒感覺到任何異常,只表達了滔滔不絕的贊嘆,然後開始欣賞豪宅。
向薇小聲對她咬耳朵:“□□還不知道呢?”
溫令瑤:“嗯哼。”
向薇:“你打算瞞多久?”
“應該瞞不了多久吧。”溫令瑤看着江曠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四處溜達東張西望的樣子,“讓他晚點受刺激,是我對他的善良和慈悲。”
向薇:“噗呲——”
溫令瑤叫了江曠一聲:“喂,你快過來吃吧,一會兒青菜都沒了。”
“你倆沒給我留點兒肉?”江曠終于結束參觀,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
“就你還想吃肉?”向薇嫌棄地瞥他一眼,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麽,覺得他有點可憐,又從鍋裏撈了一塊已經煮老了她們誰都不想要的牛肉,施舍似的放到他盤子裏,“吃吧,姐賞你的。”
江曠:“……”
房子每天會請鐘點工打掃,但火鍋放在屋裏味兒太大,他們吃完就趕緊收拾掉了,也把門開着通風換氣。
正在看□□點檔言情劇的時候,江曠關心起溫令瑤的終身大事:“你怎麽還不找個男朋友啊?都二十七了,我告訴你男的越往後等越垃圾,都是別人挑剩下的,你到時候就虧了。”
向薇“喲”了一聲:“□□你還有這覺悟?男性之光啊。”
“我當瑤瑤是兄弟我才說,如假包換,真實男人的想法。”江曠豪爽地勾住溫令瑤肩膀,“甭管你多優秀多漂亮,過了二十七八,男人在你身上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而且我們年紀越大,還越物質,越喜歡年輕小姑娘,成本低,好騙。”
“別以為全天下男人都是你。”門口傳來一道涼飕飕的嗓音。
江曠目瞪口呆地轉過頭,過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沈哥?你怎麽來了?”
沈司衡在門口換了鞋,然後脫掉風衣挂在衣架上,白衣黑褲,邁着大長腿走過去。
江曠看他一連串行雲流水,自然得像在自己家的動作,心底有個念頭在蠢蠢欲動,他抱着一絲希望問溫令瑤:“是你叫他來的?”
“我沒有啊。”溫令瑤轉頭問他,“你不是說今晚回家嗎?”
“嗯。”沈司衡坐到她旁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過來看看你搬得怎麽樣,還挺熱鬧。”
溫令瑤笑了笑:“我前兩天就說要請他們來吃飯啦,是你今天上班沒空。”
“就你?”男人微微挑眉,“請客?”
溫令瑤有被內涵到,嬌嗔地瞪他一眼:“別瞧不起我!做火鍋我還是可以的!”
沈司衡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我是怕你累着。”
兩人親密熟稔的樣子毫不遮掩,某些關系已經昭然若揭,江曠還是不敢相信,壓着嗓子問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司衡這才給他一個敷衍的眼神,牽住溫令瑤的手,淡淡地看過去:“就這麽回事。”
江曠的臉色頓時白裏透黑,黑裏透白,倏而又漲得通紅。
過了很久才接受這個事實,艱澀地問出一句:“你們倆就……同居了嗎?”
“還沒有啊。”溫令瑤回答他,“我租他的房子而已。”
江曠環視一眼四周,咽了口唾沫:“冒昧問一句,房租多少?”
沈司衡摟住身旁女人的腰,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你覺得這是你該問的嗎?”
“……”
向薇看着後知後覺當紅娘,這會兒卻只能啞口無言的江曠,眼裏不自覺充滿同情。
**
“瑤瑤,你上車了沒?”
“媽您又忘了,我要先坐飛機去省城,然後再換大巴車呀。”
“哦對,我忘了,瞧我這記性。那你坐飛機注意安全,把那個航班號發我。”
溫令瑤笑了笑:“沒必要吧,您還能去接機不成?”
“那我得實時關注呀,萬一你們那個航班……”宋曼青說到一半住了嘴,“呸呸呸,烏鴉嘴,你一定要好好地回家。”
“知道啦。”溫令瑤滿臉無奈,“一會兒拍機票給您。”
“好嘞。”
挂了電話,溫令瑤把機票拍了張照片,給宋曼青微信發過去。
2月28日外婆做七十大壽,溫令瑤請了幾天假。本來沈司衡也想跟她一起回去見外婆,但最近事忙,那天還排了幾場手術,只好作罷。
她把機票也給沈司衡發了一張,廣播提示登機,她便去前面排隊了。
一直到省城下飛機,才收到沈司衡回信:【注意安全,落地給我電話。】
然而當她打過去時,并沒有人接聽。
溫令瑤早就習慣了,知道他要麽是在手術室,要麽是有別的事脫不開身,微信發消息報了個平安,自己淡定地打車去汽車站。
省城是個旅游城市,機票緊俏,高鐵時間又太長,她訂的時候只剩這一班。這時天已經快黑了,只好等到時候下了大巴,讓舅舅去村口接她。
溫令瑤運氣不錯,一到汽車站就趕上了一輛剛好要走的車,然後給宋曼青打電話,說自己大概一個半小時到。
他們家就住在省城鄰市的郊區,坐大巴回去很快。早幾年就說城市要規劃建設,可是到現在依舊沒影,還是個村,舅舅巴望了好久的拆遷,都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等到。
如果能,自己怎麽着也算個拆二代了,或者三代。畢竟老房子還有媽媽的份。
當然,這種美夢也就想想而已,人還是得腳踏實地,不能指望什麽天降橫財。
這輩子遇到沈司衡,已經是她最大的好運氣了。
車上幾乎都是些老鄉,前後旁邊的人也看着也面善,溫令瑤在手機上訂了一個小時後的鬧鐘,把包抱在面前,淺淺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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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女朋友外婆的七十大壽,是一件挺遺憾的事。雖然工作使然,誰也沒辦法。
沈司衡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拿手機。
他下午四點多給溫令瑤發的消息,本來以為可以等到她下飛機打個電話,卻臨時來了緊急手術,不得不披甲上陣,忙到晚上這個點。
外面天已經全黑了,算時間,她應該已經到家了。
沈司衡看完她報平安的表情包,笑了笑,剛要給她撥電話的時候,屏幕上方突然飄起一條新聞推送——
【2月24日19時02分,宜城宜寧縣發生5.0級地震……】
幾乎是他看到新聞的同時,走廊裏傳來一陣極快的腳步聲,喬蕭和沈嘉馳朝他飛奔過來。
喬蕭氣喘籲籲,滿頭大汗:“老板,您看到新聞了嗎?宜寧縣發生地震,5.0級,我剛剛,給瑤姐打電話,打不通……”
沈司衡瞬間覺得背脊發冷,連呼吸都沉了幾分。
他迅速撥出電話,傳過來的,卻只有冷冰冰的機械女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