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暮雲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說等周乾明傷好了就直播那就是等他傷好了便直播,一秒鐘都不帶多耽誤的。
周乾明不過是小小的拉傷,戴上了那個治療儀後不到半小時就好了。
二人在門口浪費了不少時間,不過此時依舊正值下午,明媚的陽光斜射入裝潢精致的別墅,渲染出一片祥和的氣氛。
然而周乾明的心情則沒那麽祥和,他坐在那兒思考了半天也沒想清楚什麽叫“符合民衆對雄雌關系的普遍認識”。
說起來那群蟲反應這麽大不就是因為當時只有一個凳子,他站着讓他師尊坐着了,那這次不如他坐着讓他師尊站着?
這其實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只不過開口說什麽倒成了第二個問題。
周乾明琢磨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終治療結束的時候他也就想出來了一種稍微能自圓其說一點的說辭。
還沒想好這說辭能不能奏效的時候,那個治療效果超群的治療儀已經把他的拉傷治好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星網高度發達,直播成了一件非常簡單且粗暴的事情。
都不用另外準備什麽設備,每個人自帶的移動終端便可以成為一個小型的直播媒介,再嚴謹一點想看清楚反饋的可以用家裏的固定終端,功能都差不多,不過就是可以投屏,自己看着舒服了一點。
周乾明正好練手,便在柳暮雲的指導下将那個已經落灰的固定終端給調制好了。
周乾明猜測他師尊打算速戰速決的另外一個原因可能是為了趁着雄保會那群雌蟲還沒發什麽通知,網上那群蟲也還不知道他們要直播這事,趕緊直播完了事。
果不其然,當周乾明調制好終端,柳暮雲點開直播按鈕的時候,他們那個直播間空空如也,只有他們兩個人。
面對着空無一人的直播間說話着實有點尴尬,而且柳暮雲顯然沒有開口的意思,這份尴尬就落到了周乾明一個人頭上。
不過總歸是為了應付差事,周乾明事前基本上已經想好了要怎麽說,張嘴便道:“我們……”
但他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完全沒派上用場,他剛說了兩個字直播便突然被掐了,原本映着二人面容的投屏霎時變成了一片漆黑,周乾明見狀愣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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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網上開直播沒有那麽多限制,只要終端綁定的有實名便可以開。
然而便是這個實名,讓後臺的管理員立馬監測到了他的直播。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柳暮雲和周乾明都沒想到雄蟲保護協會為了防止他們倆亂說話,居然事先跟平臺商量過了,甚至連周乾明的個人隐私都被他們洩露給了平臺管理者。
這理論上已經違反“雄蟲保護法”了,但雄保會的那些蟲也覺得自己很冤,畢竟早上才發生的事,不到下午就有不少蟲義憤填膺地給他們打電話舉報他們倆,這要是再不重視起來很可能會造成民憤。
然而兩人此時對直播被掐掉的原因還不清楚,暫時沒想到是雄保會作出來的幺蛾子。
柳暮雲皺着眉接過固定終端,他反複檢查了一下網絡和其他容易出故障的地方,卻發現一切完好。
他來這邊也不過才兩年,對終端的使用也只能算得上“熟練”,遠遠說不上“精通”。
故而他看完之後便朝着周乾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愛莫能助。
周乾明見狀沉吟了片刻剛想開口,終端上便收到了一條來自管理員的私人短信。
周乾明連忙湊過去問:“寫的什麽?”
柳暮雲點開一看,只見裏面赫然寫着:“由于您的直播性質特殊,經由管理員商議後決定安排在今晚八點舉行。希望您按時進入直播間,不要遲到。”
柳暮雲看的比較快,見周乾明勾着頭往他懷裏瞅,便把終端還給了他。
周乾明抱着終端看了半天才閱讀完了全部內容,不由得驚訝道:“這視頻網站的管理員是怎麽知道我們要直播什麽的?”
他問完就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問題的弱智,果不其然聽見柳暮雲淡淡地開口道:“雄保會。”
周乾明緩過勁兒來之後不爽地“啧”了一聲,這種明顯的不信任感還有監視感讓他對這個所謂的雄保會的觀感更差了幾分。
只不過他現在暫時還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先忍下來。
原本他還想老老實實地走完這個直播,甚至還為此打了腹稿。
但這一遭搞的他完全沒了打腹稿的心情,愛怎麽樣怎麽樣吧,難不成還能因為這件破事把他們師徒二人抓進去不成,周乾明破罐子破摔地想到。
雖然完全放下了這事兒,但兩人整整一個下午也沒閑着,柳暮雲在研究回軍部述職的事,周乾明就在他旁邊認真研究蟲族的文字和語言。
陽光逐漸從透明的金黃色變成了晦暗的昏黃色,雖然兩人一下午坐在沙發上很少交流,卻在彼此之間流動着一股和諧的氛圍。
有些人待在一起說再多都尴尬,而有些人無需多言便能依偎着靜坐一下午。
晚飯依舊是周乾明下廚做的,柳暮雲就仿佛一個調控心情的機器,周乾明往他身邊一坐便什麽思緒也沒有了,等他從終端上擡起頭來的時候,那股子煩悶的勁兒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故而吃完飯之後兩人準備直播時之間的氛圍幾乎稱得上惬意。
周乾明早忘了什麽讓他師尊站着他坐着以此來迎合那幫子蟲的事情,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能讓雄保會焦頭爛額他更開心。
時間眨眼間便來到了當晚的八點,他們倆一下午都沒再看星網,自然不知道網上傳這場直播傳的都快爆了。
他們幾乎是踩着點進的直播間,然而那群看熱鬧的蟲卻差不多已經在直播間蹲了有兩三個小時了。
和下午那次無疾而終而直播不同,這次周乾明剛點進去就被吓了一跳,連柳暮雲都表現出了一絲詫異。
只見臨近直播還有三分鐘的時間,黑屏上卻已經布滿了各種顏色的彈幕:
“怎麽還不開始怎麽還不開始”
“是這個直播間吧?我沒走錯吧?”
“聽說那個飛揚跋扈的雌侍要道歉我就麻溜地滾過來了”
“+1”
“笑死,我賭一個星幣他倆不會老老實實道歉”
“我賭十個,會,那可是雄保會親自發的聲明”
“別雄保會了,我聽說雄保會今天去了他家門口又灰溜溜的回來了”
“?我直接好家夥,這麽牛逼的嗎,雄保會那幫眼高于頂的都搞不過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