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離婚
幾乎所有的雄蟲都是在溺愛下長大的,就連原主雌父那樣的雌蟲都不曾動原主一根指頭,由此可以猜到雄蟲們在疼痛方面有多麽敏感又有多麽弱小。
方才被柳暮雲卸了肩膀的白楓眠不過難忍疼痛發出了幾聲無傷大雅的痛呼,而周乾明手下的這只雄蟲,在被他卸掉手臂一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體面。
痛苦裹挾着他的理智,整只蟲幾乎稱得上涕泗橫流,各種液體從他的身上流出來,周乾明不滿地“啧”了一聲。
跟着柳暮雲這麽多年,周乾明別的學會沒學會另說,他師尊的潔癖他倒是學了個一等一。
故而他沒去細看這雄蟲是否已經因為疼痛而失禁,只是強忍着惡心繼續保持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垂眸看着地上那一坨不成人形的雄蟲,非常有耐心地等着他開口,看起來倒有點修真界那些魔修的影子了。
不過他能忍住,不代表柳暮雲也能忍住,要知道淩雲仙尊的潔癖有時候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更不用說在這種狀況下了,故而他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道:“乾明。”
周乾明聞言一改臉上方才那副陰沉不定的神色,瞬間變回了原來的神态道:“怎麽了?”
随着他話語的出口,他的頭也順勢看向了柳暮雲,這一看不要緊,他當即便愣在了原地。
柳暮雲可能是嫌用手按着白楓眠太累,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總而言之就是他不知何時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改方才按着白楓眠肩膀的動作,轉而擡起了一條腿看似随意地踩在了他的背上。
他今天穿的褲子剛好是周乾明給他買的黑色牛仔褲。這條褲子在打架的時候其實不太好操作,但當他踩在雌蟲背上的時候,牛仔褲的特性便顯現了出來。
略帶緊致的布料近乎完美地勾勒出了他的腿部曲線,力道和美感并存,再加上他冷漠的表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張力。
只不過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反而對他小徒弟這副突然變臉的怔愣樣不明所以,微微蹙着眉催促道:“勿要拖泥帶水,快些行事。”
周乾明這才從某種不可描述的想象中回過了神,聞言連忙轉過了臉胡亂應了一聲。
柳暮雲見狀愈發地在心底疑惑了起來,但周乾明方才扭頭的時候順勢也将移動終端扭了過去,對準了柳暮雲,直播間那些原本正在為周乾明的做法究竟對不對争論的蟲們見狀紛紛一轉話題道:
“你們倆一個按着雄子給你們磕頭,一個當雄子的面踩他雌君的背,狂,我只能說不愧是你們”
“好家夥,柳上校這個動作,周二少還好嗎,怎麽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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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腳想都知道周二少在想什麽”
“捏媽,雖然柳暮雲很不是東西,對雄主頤指氣使,但他真的好欲啊媽的”
“+1怪不得周二少對他言聽計從還極其專一,我要是雄子,有這麽個雌侍估計現在已經腎虧了”
地上的那只雄蟲還在痛苦地□□,直播間的某些彈幕卻逐漸往某些不可言說的地方滑去了。
周乾明從開直播到現在一眼彈幕也沒看過,然而可能是方才柳暮雲的動作給他的沖擊太大了,他無意識地想要找一點東西轉移注意力,故而他一邊加重了手下按着那雄蟲的力道,換來了一聲凄慘的:“啊——!你...到底...要我怎樣!”一邊無意識地瞟向了彈幕。
他這一瞟剛好就瞟到了某些越發沒有下限的彈幕,整個人霎時頓在了原地。
蟲族的蟲在性這方面開放到了讓周乾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步,如今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彈幕中分享了他們關于師徒二人某些“夫妻生活”的猜測,內容之奇詭令周乾明嘆服。
就在他當機的檔口,被他按在手下苦苦等他回答的雄蟲卻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忍不住再次開口想要說話,最終努力了半天卻也只是發出了一串更加嘹亮一點的□□。
周乾明這才回了神,想起來了正在做的事。
不過可能是方才的一打岔讓他沒了繼續下去的欲望,也可能是柳暮雲剛剛的催促讓他加快了動作,總而言之周乾明失去了繼續折磨這只雄蟲的意思,轉而提着他的頭發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興致缺缺道:“你覺得我想要什麽?”
那雄蟲被他折騰得馬上就要失去意識了,聞言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沒憋出來一句話。
其實周乾明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想要什麽,按他原來的作風,這種雜碎但凡落到他手上,不死也得閹了。
但現在這個比修真界畸形百倍的社會,理論上還算是個“法治社會”,周乾明自然不能按原來的方式動作。
實際上面前這只雄蟲也就是看着慘一點,周乾明動手的時候根本沒往他的致命處動作,痛苦他受了不少,但倘若雄保會真的要鑒定傷情,保準鑒定出來最多不過輕傷。
要知道人類的頭骨算得上渾身上下數一數二堅硬的地方,那按外形來看,雄蟲再怎麽嬌弱也嬌弱不到哪裏去。
周乾明面上看着有點失控,實際上已經将方方面面都考慮了進去,除了他究竟想讓這只雄蟲幹什麽沒想好。
開始之前他只是想讓這不知好歹的雄蟲道個歉,然而當他道歉的時候說出那句“我不知道他第二天還有工作”的時候,周乾明的火立馬就上來了,這才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不過想到了方才雄蟲說的那句話,周乾明突然靈機一動,拽着那雄蟲的頭發,露出了那雄蟲已經被他折騰到血流滿面的臉,對鄭文道:“他回答不上來,你有什麽想法嗎?”
鄭文其實全程都在旁邊糾結自己的心理,然而每當他迫于理智想要開口的時候,周乾明總能按着他雄主的頭給他整一出新活。
導致鄭文看着那雄蟲痛哭流涕、血淚橫流的樣子愈發地感到快意,當周乾明開口問他的時候他差點開口說出什麽殘暴的回答,好在他用自己那為數不多的理智制止了自己心中幽暗的想法。
但理智也只剩下了最後的一絲,若如讓他再說出和昨天一樣“都是我的錯,跟別的蟲沒有關系”這種話卻是再也不能了。
周乾明不知道他的內心正在和自己陰暗且負面的想法做鬥争,只是看見他死死地攥着拳頭,渾身上下都不自然地顫抖着,以為他是不敢在這麽多蟲面前開口,見狀只能有點失望地回過了頭。
周圍的蟲顯然也是這麽看鄭文的,維諾猶豫了片刻上前想要把他拉走,畢竟無論怎麽樣,今天過後鄭文都是要跟他雄主回家的,而這種情況下即便周圍的明眼蟲都知道鄭文沒能力也不可能從周乾明的手下把他救出來,但那只雄蟲很可能不會管這種“理由”。
故而鄭文在這裏呆的時間越長,落在那雄蟲眼裏他的“罪過”也就越大。
出于這種心裏,維諾擡手拉着鄭文的手臂道:“鄭教練.....”
只不過他剛起了個話頭,鄭文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一樣,只見他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身體突然就不抖了,在衆蟲訝異的目光中,鄭文開口對周乾明道:“道歉如果有用,那任何罪責都可以被原諒了。”
周乾明聞言詫異地看向了他,不知道這只昨天還一副逆來順受樣子的雌蟲今天怎麽就突然轉性了。
甚至連不遠處的柳暮雲都向他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師徒二人都如此,更不用說周圍的蟲了。
在數百雙眼睛的觀望中和直播下,周乾明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覺得應該如何?”
鄭文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把嘴唇咬得發白才開口道:“學習中心為此受到了不小的損失,我覺得他應該賠償這一部分損失。”
鄭文的話語中不願再稱呼那只雄蟲為“雄主”,而是疏離地稱為“他”。他這副語氣讓意識昏沉的雄蟲從地上驟然驚醒,不可思議道:“你怎麽敢......啊!”
周乾明直接卸了他另外一邊的手臂,勾了勾嘴角對鄭文道:“繼續。”
要知道蟲族的蟲對雄蟲寬容的很,但對雌蟲就不一樣了,更何況鄭文還是那雄蟲的雌侍。
但仿佛從周乾明的眼神和語氣中得到了鼓勵,鄭文反而說話變得順暢了起來,只聽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其次,您和您的雌侍因為他和我的過失也産生了不少損失,故而我願意将離婚後分到的所有財産都送給您,以示賠償。對應的,他也應該拿出部分賠償。”
周乾明聽了之後不由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卻不知道抓哪個重點,說不好是雌蟲敢于提起離婚讓他震驚一點,還是天降橫財更為離譜。
好在旁邊的維諾反應快,聞言拉回了他們的思緒,只聽他不可思議地開口道:“離婚?!”
鄭文挂着晦暗不明的神情用沉重的語氣開口道:“是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向帝國提起離婚申請的,”他說到這裏突然頓了一下,随即深深地向周乾明鞠了一躬,“是您給了我勇氣,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