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遠之還不知道姜瑜什麽時候養了一只貓,還是在乾清宮內。
奏折還沒批完,姜瑜便帶着顧遠之去看貓,抱着那小奶貓對他說:“瞧瞧,像不像你?”
顧遠之看了好久,沒看出來自己一個武狀元跟這奶貓有什麽地方相像。
但他也不能拂了姜瑜面子,只能硬着頭皮說:“像。”
見顧遠之也贊同,姜瑜的心情好了不少,臉上滿是平時難以見到的笑意,看得出來因着這事心情很不錯。
看完了奶貓,顧遠之以為姜瑜要放他走了,沒想姜瑜竟是讓人傳膳,大有讓人留到宮門下鑰的意思。
“皇上,母親還……”顧遠之搬出自家母親,希望姜瑜看在他奶娘的份上放他走。
沒想姜瑜卻是說:“遠之想回顧府?不如朕與你一塊兒去,順道瞧瞧奶娘如何了。”
顧遠之:……
倒也不必三天兩天跑大臣家裏去。
“不,只是擔心母親等着臣罷了。若皇上想叫臣留下來,使喚人知會一聲就是了。”顧遠之笑笑,只這麽說着,并沒有拒絕姜瑜的好意。
他知道的,姜瑜雖對他不錯,但也不能三番兩次忤逆對方。
否則,若有一日姜瑜對他不好了,想今日忤逆對方犯的錯,要在那個時候一一還回來。
這之後,顧遠之的日子便與武舉前一般,每天一大早點個卯便進宮去伺候筆墨,每天磨墨磨得他都要變成墨了。
姜瑜一直想給他升官,因為嫌棄青綠錦繡服不好看。
千戶是正五品,錦衣衛內往上升就是四品指揮佥事,辦公室要換到指揮使司,已經算是錦衣衛長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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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有這個想法,但顧遠之覺得很不可行。
畢竟剛登基的時候姜瑜才放話說沒軍功不給升官,也不許蔭封。
天子一言九鼎,這話從姜瑜嘴裏說出來過,若是他想随便整個理由幫顧遠之升官,那言官一定會拼死攔他,到時候原著裏姜瑜一次性殺許多言官的事情怕是要從為了主角受換成為了顧遠之了。
顧遠之:這鍋我不背。
“遠之,在想什麽想得如此出神?”
徐烨的呼喚讓顧遠之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徐烨和朱懷寧,壓抑住想要按按眉心的手。
這兩個人最近也不對勁,三天兩天約他出來,要不是姜瑜那邊不放人,顧遠之怕是要來好幾回榮德樓了。
“沒什麽,不過是想皇上交待的事。”顧遠之随口扯謊,想着對方問起也無所謂,不過就是說成錦衣衛機密罷了。
徐烨聽見皇上二字,眉頭一挑,笑了一聲:“如今遠之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事事都要叫你在身旁。這皇上交待的事,不會就是過些時日秋獵要你上場吧?”
秋獵?
顧遠之擡眼看向徐烨,腦海中浮現了先前姜瑜對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秋獵要看到顧遠之上場。
既然這麽說過,那說成是秋獵也沒有什麽關系吧?
顧遠之順着對方的話,點了點頭。
“那我們到時候可能看到武狀元的風采了。”徐烨笑起來,對朱懷寧說。
朱懷寧沒說話,只是一直盯着顧遠之看,直到徐烨推了他一把,方才點了點頭。
朱懷寧的異常,顧遠之也沒管,他只是與二人随意扯一些沒什麽營養的話當做聊天,瞧着時辰差不多了,便家去了。
回顧府之後,顧遠之徑直到母親院裏去,攔住端着空了的藥碗出去的丫鬟,問:“母親這兩日如何了?”
“郎中說不大好,不過開了個方子給咱們。只是那方子上有幾味藥,郎中那兒沒有,只能老爺和公子想想辦法了。”丫鬟說着,将抄了一份本打算拿出去問問的藥方拿給顧遠之。
顧遠之展開看了看,沒太看懂,但瞧着特地圈出來的幾味藥,點頭應道:“我出去找找,你們先看着母親,有什麽事使喚小山去找我。”
丫鬟連忙應下,目送着顧遠之走遠,将藥碗遞給走來的另一名丫鬟,轉身進了屋。
之後好幾日,顧遠之在姜瑜那裏軟磨硬泡硬是擠出時間來走遍京城的醫館,好不容易在一家規模不小的醫館找到那幾味藥,與他們約好了準時送到顧府去。
做好這事之後沒兩日,姜瑜便提起了秋獵一事。
“過幾日便是秋獵,朕帶你一塊兒去。”姜瑜說得很直接,看起來并沒有讓他自己決定的意思。
顧遠之也沒有拒絕的理由,現在他是錦衣衛,錦衣衛随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到時候你拔個頭籌,朕趁着這機會給你升個佥事。”姜瑜覺得顧遠之站得遠,招手讓他過來,正好瞧見那腰上革帶系得不好,伸手便去碰那革帶。
顧遠之的腰極其敏感,平日裏系上腰帶一事都不叫旁人伺候,如今姜瑜碰他的革帶剛好狀似不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腰。
一陣酥麻感從被碰到的地方蔓延至全身,惹得顧遠之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姜瑜自然是察覺了的,正是因為察覺,他放在顧遠之腰上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許是覺得有趣吧,他甚至直接環住了顧遠之的腰,一雙手在上面滑動着,惹得顧遠之渾身一顫,差點兒就站不住。
摸腰……
這是君臣之間應該幹的事嗎?
顧遠之眼前蒙上水霧,心裏罵了姜瑜一句,雙手已經不自覺抓上姜瑜的手臂,嘴唇微張着,看起來被腰上的刺激弄得有些迷茫。
看着眼前奶兄弟那張臉,姜瑜舔了下嘴唇,壓抑住心中想法,只是就着這個姿勢将人抱住,放到了榻上去。
顧遠之本是回過神來了,但對方突然又抱住自己,惹得顧遠之又是“嘶”了一聲,眼尾漸漸染上紅色,再次回過神來之後猛然發現自己被抱到了榻上。
與姜瑜一塊兒坐在榻上,本是之前做過無數次的事情,但今日卻讓顧遠之有些不自在。
“皇上,臣今年才中的武舉,這便升四品佥事,實在不妥。”顧遠之垂下眼,沒去看姜瑜。
他害怕自己面對姜瑜那把反派寫在臉上的陰鸷眼神,先吓得什麽都答應下來。
但這一回姜瑜并沒有說點什麽來表示他不高興了,他只是盯着顧遠之看,看得顧遠之更是不自在,就要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聽得姜瑜開口了。
“顧廷将好些案子都辦得漂亮,此番秋獵他也去。左右他這指揮使當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到時候表現得好,升個都指揮同知也不會有人說什麽。”姜瑜說話間挑起顧遠之的下巴尖,與眼帶驚愕的顧遠之對視着。
顧遠之驚訝于姜瑜竟肯退一步封賞顧廷,而不是強硬地要求自己接受他的提議。
秋獵來得很快,幾日之後,顧遠之跟着其他錦衣衛一同随着姜瑜到圍場去。
圍場早早就準備好接駕,就等着姜瑜和大臣們到來。而錦衣衛也沒閑下來,皇帝出行總是麻煩得要命,顧遠之混在其中,好幾回都瞧見郭宇朝這邊看來,卻在見他搖搖頭之後嘆了口氣。
他知道是姜瑜想叫他過去,借口讓他偷個懶,但此番來的大臣和勳貴不少,錦衣衛本就受人诟病,哪裏還敢在衆目睽睽下到姜瑜那兒去偷懶。
到了圍場之後,顧遠之剛安置下來,便見郭宇過來傳他過去。
“叫你過去,你卻不肯,皇上可有些不高興了。”郭宇嘆了口氣,帶着他到了帳外,如從前一般讓他一個人進去。
“可不敢仗着皇上偏愛便偷懶,到時候皇上也就是挨言官幾句罵,我可是要被找好一陣的麻煩。”顧遠之搖搖頭,對郭宇說完,便掀開厚重的簾子進了帳內。
帳內只有姜瑜一人,見顧遠之來了,也沒說話,只讓他跪在地上保持着問安的姿勢,自顧自批着奏折。
顧遠之知道姜瑜有些不高興了,也沒再出聲,只跪在地上打算等對方氣消了再說。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一點點過去。顧遠之沒吃晚飯便過來了,此時跪久了有些頭昏,眼前正有些模糊的時候,卻見前方出現了一雙皂靴。
姜瑜來了?
顧遠之緩緩擡起眼,想看看對方是個什麽神情,卻突然被抓住手臂,強迫着站了起來。
這猛地一起來,顧遠之更是頭昏,眼前只剩下一片黑,耳朵也出現了轟轟聲。
姜瑜似乎在說話,可顧遠之被那轟轟聲擾得壓根就聽不清。
聽不清就算了,他跪久了根本站不穩,被對方這樣一扯起來,只能靠着對方抓住自己的力量勉強站着。
千萬不要放手。
顧遠之心裏祈禱。
也許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姜瑜真的放手了。
顧遠之腿一軟,便往旁邊倒去。
倒下瞬間,他心裏還想着還好姜瑜帳內鋪的都是柔軟的地毯,摔下去也不太疼。
可預想之內的倒地疼痛根本沒有到來,他被一雙手撈了起來,又打橫抱起,不知被帶去了哪裏。
抱,什麽抱?
公主抱?
顧遠之眼前還黑着,坐下來才慢慢緩過來。而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猛然發現自己還坐在姜瑜懷裏,手裏抓着對方的衣領。
只想逃離這個星球,怎麽能坐在自己頂頭上司的懷裏,這合理嗎?
顧遠之眼中帶着驚恐,擡眼看向姜瑜,見對方眼中有幾分意味不明,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完蛋了。
可姜瑜卻只是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摩挲着他脖子上的細嫩皮膚,提出了秋獵期間的第一個要求。
“既是白日裏怕大臣碎嘴,那每日入夜都到這裏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