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夜,顧遠之沒有到姜瑜帳內,只是等到宴會開席之後,才靠着錦衣衛身份便利到了姜瑜身邊。
“還當你出爾反爾。”姜瑜見他來,臉上浮現起笑容來,伸出手就想拉顧遠之到自己身邊坐。
可顧遠之卻是後退一步,垂眸掩去眼中神色,在姜瑜露出不悅之前說:“皇上,只有皇後娘娘配坐在您的身邊。”
姜瑜一愣,沒想對方是顧慮這個,倒也沒追究。但他還是想顧遠之離自己近一些,就要吩咐人去将顧遠之的座位安排在自己斜下方。
“皇上,臣今日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實在不能再如此招搖了。”顧遠之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跪下求姜瑜改變主意,只得走近一些,壓低聲音對姜瑜說。
姜瑜還是不大高興,有着五年前先太後和大臣們對他的打壓,他現在不僅多疑,還極端厭惡有人忤逆他。
聽着顧遠之的話,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眉眼間滿是不悅。
他微眯起眼睛來看着顧遠之,冷笑一聲,問:“顧遠之,朕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皇上……”顧遠之咬了咬牙,低垂着頭,在對方發火之前低聲說:“求您。”
姜瑜頭一回聽見顧遠之說這話,新奇極了,眼睛都微微瞪大一些。
但他沒有立刻答應顧遠之,只是打量着他,又掃過正已經落座的大臣們,想着顧遠之說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便擺擺手讓他去了。
不過,姜瑜還是讓人把顧遠之的位置往前移了移,并沒有讓他離得太遠的意思。
左右今日大臣們都看見顧遠之被姜瑜扶起來,他也沒再拒絕,只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低着頭靜靜等待着這場宴會結束。
靜下來之後他又開始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從前如何,姜瑜又如何,自己差點兒如何。
想過之後,他又靜下心來,想着還好還好,便沒再去想這事。
不跟姜瑜有什麽發展,但皮子還是要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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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給母親用的東西,顧遠之想着姜瑜不會拒絕,便也提得理直氣壯,讓原以為顧遠之在鬧脾氣的姜瑜突然懷疑起了自己是否看錯了。
“既是給奶娘的,遠之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姜瑜在給東西這方面一向很大方,并沒有拒絕顧遠之的請求,甚至還想多給一些。
但顧遠之知道他們不過是普通君臣罷了,就算是親近,日後姜瑜喜歡上主角受或是別的人,他也會被忘到腦後。
等姜瑜将他忘到腦後,那他今日在姜瑜那裏多拿的好處,日後總是要還回來了。
原著雖然是一本萬人迷修羅場文,但顧遠之也明白裏面的朝堂是吃人的,他既然已經一腳踏進來,還成了皇帝的鷹犬,左右都是逃不開吃人或是被吃。
見顧遠之垂着眼拒絕,姜瑜眉頭皺了起來,拽着他的領子強迫他俯身靠近,聲音冷了幾分,問:“你在鬧什麽別扭?”
“臣不敢。”顧遠之撐在桌上,沒敢讓自己倒在姜瑜身上。
他和姜瑜又不是那種關系,姜瑜要暧昧,他可不能昏了頭。
不過,也許是往日顧遠之也是這樣撐着不肯叫自己倒下來,姜瑜倒也沒有從這個動作上懷疑顧遠之。他只是直覺顧遠之今日不大對勁,沒有什麽證據,只是直覺罷了。
而顧遠之也明白自己不是個會演戲的人,在姜瑜面前露出破綻并不是什麽怪事,也只是垂着眼否認。
“是不敢,不是沒有鬧別扭嗎?”姜瑜伸出另一只手環住對方的腰,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眼中閃過的惱意,更是摸不着頭腦。
如從前一般,一被摸腰,顧遠之便渾身顫抖着沒了力氣,手上一沒了力氣,便順勢倒在了姜瑜身上。
将人撈在懷裏,調整好姿勢讓對方坐在自己懷裏,姜瑜滿意的笑出了聲。
“算了,鬧別扭的遠之,朕也是喜歡的。”姜瑜的手在對方腰間游走着,眯起眼看着對方的表情湊過去咬了一下他的頸側。
顧遠之不敢動,他很想推開姜瑜,卻沒敢有什麽動作。
皇帝可是頂頭上司,可不是現代那樣想辭職就辭職,在皇帝面前有個不對怕是小命都要沒了。
何況顧遠之眼前這人可是原著裏臭名昭著的暴君。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姜瑜咬了一口,欣賞着對方頸側紅色,心情明顯好上不少。
顧遠之還處于敏感的頸側被咬的恍惚中,聽到這話也是等了小一會方才反應過來。
他剛要應下,便聽得姜瑜那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怎麽?不走是打算留下來暖朕的龍床嗎?”
顧遠之手比腦子快,一下便推開了對方,連忙下來還後退了好幾步。
見對方像一只受驚的兔子,卻又敢來推他,姜瑜又是笑了兩聲,說:“朕說你與那小貍奴相像吧,它被朕抱着的時候,也是這樣一使壞,便慌忙逃開。”
顧遠之低下頭,就要跪下請罪,心中腹诽,那貓是使壞,他可是被你姜瑜吓的。
“別跪了,成天在朕面前跪來跪去做什麽,回去吧。”姜瑜心情很好,擺擺手讓他先回去。
可顧遠之覺得這事得今天說清楚了,否則怕是還有下一回。
“皇上與臣乃是君臣,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求您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顧遠之還是跪了下來,他斟酌着說了這話,心裏有些忐忑,忐忑姜瑜會不會因為他的話而生氣。
可姜瑜許久都沒說話,直到顧遠之以為他要讓自己在這裏跪一夜的時候,卻見姜瑜将自己扶了起來。
他不想起來,想像大臣逼皇帝一般跪着不起來。可姜瑜沒有允許他這樣跪着,姜瑜的力氣很大,就這樣把他拽了起來。
拽起來還不夠,他拽着顧遠之坐到了椅子上,欺身壓上,笑着說:“本沒有那個心思,但遠之既然提了起來,那朕将遠之所想變成真的也無妨。”
“皇上,臣……”顧遠之瞪大了眼,手腕被抓疼了也無暇去管,只伸手去推開姜瑜。
可姜瑜并沒有方才那樣好推了。
只見姜瑜直接俯身吻注顧遠之的唇,抓着他的頭發強迫他仰起頭,一手扶着他的腰,将人朝自己貼近。
顧遠之眼中滿是震驚,他一手抓着姜瑜的衣服,感受着對方在自己嘴唇內攻城陷地。那般侵略性的氣息惹得顧遠之有些喘不過氣,喘不過氣就算了,還被吻得眼尾發紅、眼睛蒙上水霧。
這就算了,還有些身子發軟,更叫對方輕而易舉将自己往懷裏按。
顧遠之抓着對方衣服的手又緊了緊,沒敢咬姜瑜,只猛地推開對方,随後轉身就跑,一點沒帶猶豫。
而姜瑜則是少見地留在了原地,并沒有去追,也沒讓人将顧遠之帶回來。
留在帳外不遠處守着的郭宇瞧見顧遠之跑出來,有些奇怪地湊過去抓住對方,剛想問什麽,卻因為湊近看見對方淩亂的頭發衣袍與泛着水光的紅腫嘴唇而愣在了原地。
“你,你,皇上他對你做了什麽,對嗎?”郭宇愣愣地問,他不是沒猜到姜瑜的心思,但他沒想到姜瑜會這麽快便對顧遠之下手。
他以為,以二人奶兄弟的身份,姜瑜該是慢慢培養感情,再等顧遠之同意才動手的。
“是我誤會了許多,還跟皇上開口,皇上才這般的。”顧遠之咬了咬牙,低着頭讓頭發陰影與眼前夜色遮掩自己仍舊泛紅的眼角。
郭宇聽着這話總覺得不對勁,眉頭皺了皺,剛想說什麽,便聽見姜瑜喊自己。
“你自己注意些,往後可千萬小心行事。我先進去了,明日再去找你。”郭宇嘆了口氣,卻沒敢耽擱,只匆匆吩咐幾句便跑去見姜瑜。
之後幾日,姜瑜沒再像先前那般将顧遠之困在身邊,只是偶爾讓人過來,但也保持着距離。
大臣們都覺得顧遠之失寵了,就連顧廷都來問顧遠之是不是惹皇上不高興了。
郭宇也急得不行,以為顧遠之惹了姜瑜生氣,可姜瑜卻半點沒有咬罰顧遠之的意思,叫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些人要麽着急要麽看好戲要麽覺得奇怪,顧遠之自己卻樂得清閑,想着不用陪在姜瑜身邊,倒是空出不少自己的時間。
只是不知道姜瑜會有多久不找他過去。
雖說顧遠之不是什麽善于觀察的人,但看原著的時候對這個反派多少有幾分了解。
姜瑜不是一個會輕易放過什麽人的皇帝,原著中寫到過有個人犯了錯,姜瑜能等許久許久才搜集好證據一次性扔出來,把那個人殺了。
當時許多人都以為姜瑜放過那人了,卻沒想姜瑜只不過是等待時機罷了。
而現在,姜瑜或許也是在等待時機。
或許是在等他自己去認錯也說不定。
顧遠之沒打算去理會對方,只按着秋獵的程序走,等待着回京的那天。
剛開始幾日,顧遠之樂得清閑,後來卻是顧廷從馬上摔下來斷了腿,他得伺候在前看着自家父親。
借着有人受傷一事,姜瑜随口找了個不能說服人的理由便準備回京。顧遠之也猜測姜瑜是打算回京之後再找自己算賬,在路上盤算着究竟如何應對。
可就是在這回京路上,他卻是接到了另一個消息。
母親要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遠之的媽媽去世的話,是要丁憂在家的
要分開一段時間(指時間大法),讓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