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殺青探班

江阮離開機場, 剛上了車,就忍不住透過車窗回頭看了一眼,但飛機還沒到起飛的時候, 再回頭也只能看見濃稠夜色, 胸口悶得發堵。

要是謝時嶼沒來這期綜藝,沒見面,可能還不會這麽想他。

身邊突然少了個人, 一瞬間覺得比當年還不習慣。

江阮握着手機坐了一會兒, 想給謝時嶼發消息,又挺難為情,而且他要是真的跟謝時嶼說想他,謝時嶼肯定不會害臊,耍流氓戲弄他還差不多, 他想着就紅了下臉,低頭聞到自己袖口還有謝時嶼的香水味,心裏好像沒那麽難受了。

他回到客棧已經是淩晨五點多,困得睜不開眼。

一進房間,換了衣服就蜷到被子裏, 謝時嶼把那只小鹦鹉擱到了自己枕頭上, 江阮猝不及防跟它對視了一眼, 莫名臉頰更紅, 伸手從枕頭底下拽出件襯衫, 是謝時嶼冒雨開車來找他那晚穿的。

謝時嶼洗了之後,忘記收,就被他偷偷藏了起來。

他團了團襯衫,牙尖叼着領口磨了幾下,布料被含濕了一小片, 又松開,然後把襯衫塞到懷裏,才挨着小鹦鹉睡覺。

這期綜藝錄制結束,江阮又去了劇組。

他們在戈壁灘接着拍了幾天戲,就轉場回到燕寧市影視城,入住劇組安排在片場附近的酒店,食宿條件一下子恢複正常,也沒有白天晃眼的沙漠和硌腳的戈壁砂石,竟然有點不适應。

江阮還勉強算半個科班出身,邬遲拍處女作之前是沒有學過表演的,邱明柯又過分苛刻,經常冷臉,這段時間沒少受罪。

“我現在就盼着殺青。”傍晚下了戲,邬遲跟他去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叫苦,“你白天沒跟我一塊兒拍戲,你是不知道,就那場我被馬背拖走的戲,愣是拍了三十四條,我皮都磨出血了,真受不了。”

江阮就問他,“你要不要藥膏,我那兒還有,新的,沒拆,待會兒讓小舟給你送過去。”

邬遲也沒跟他客氣,拍了下他肩膀,說:“謝了。”

劇組發了盒飯,江阮吃着就有點心不在焉,眼神總是往手機上飄,連邬遲跟他說話都沒聽見。

“诶,你這狀态不對啊,”邬遲笑着說,他妝還沒卸,連着拍攝多天,又入戲,渾身反派氣質,眼睛被勾勒得狹長,透着光,壓低了點聲音問江阮,“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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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一愣,有點窘地說:“沒啊,我就是惦記待會兒的夜戲。”

邬遲見他不說,又笑了下,也沒追問。

江阮快速扒飯,一放下碗,謝時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握緊手機,走去片場人比較少的地方,才撩了下戲服的長衣擺,在臺階上坐下來,接起電話。

“下戲了?”謝時嶼含笑的聲音傳過來,隔着話筒,江阮耳朵一燙。

“還沒有呢……”江阮小聲跟他說,“晚上還得接着拍,今晚還有兩場戲,估計得拍到十二點多……或者一兩點吧。”

謝時嶼叼着煙,忍不住蹙眉,接過助理許鏡遞給他的礦泉水,說:“怎麽還拍夜戲?不是說快要殺青了麽?而且才節食減重了沒多久,又成天打戲,邱明柯那老東西還給你排這麽晚?”

晚霞籠罩,影視城鍍上一層緋紅的光,這個季節的燕寧是最漂亮的。

“……”江阮低下頭,聽他說話就覺得很開心,但忍不住跟他拌嘴,“邱導才三十出頭,已經挺年輕了。”

“我就是煩他事兒多,不信你問張導,連張導那麽……”謝時嶼輕笑,嘴上留情換了個說法,“連張導那麽講究的人,都煩他。”說完,對上江阮又放軟了聲音,嗓音微啞,問他,“寶寶,你吃晚飯了沒有?”

江阮臉頰更紅,話都說不利索,期期艾艾地答應,“我吃過了……這邊劇組夥食挺好的。”

“嗯,”謝時嶼很輕地咳了一聲,聲音很沉,被電流掠過,顯得格外溫柔,“你們還有多久殺青?”

“可能再有兩三天,我是不是比你殺青還早?”江阮提起這個,眼睛微亮,跟他賣乖說,“我在趕戲了,上個月趕了十來場,要是這幾天不出錯,很快就能拍完,然後去找你。”

謝時嶼不領情,輕斥他:“誰讓你趕戲,還嫌不累?老實點慢慢拍完,差這幾天麽?”

然後又忍不住低笑,“就這麽想我?”

“……自作多情,”江阮不肯承認,憋了半晌說,“……我殺青就回家,不去找你了,我還得錄下期綜藝。”

“那我想你行不行?”謝時嶼掐掉煙,喝了點水潤嗓子,低聲認錯哄他,“你沒想我,是我想你了,特別想讓你來找我。寶寶,到時候你過來,我叫助理去接你,這邊房間都準備好了,想吃什麽我提前去買,在這兒等你。”

姜南這段時間在片場這邊跟着他處理工作,晚飯偶爾也是一起吃的,隐約聽到謝時嶼跟江阮打電話,簡直活見鬼了。

她知道謝家是真的世家豪門。

謝時嶼家境不是一般的好,哪怕跟家裏關系生疏,他仍然是謝家的少爺。

要不是當初他說不想跟家裏扯上太多糾葛,從沒跟任何人透漏過,就算不混這個圈子,沒影帝頭銜,不少明星導演見了他也得賠笑臉,不敢大聲說話。

謝時嶼脾氣也是真的差,從小被各路人捧慣了的,懶散、乖戾,又游手好閑,除了明面上沒見過他養情人,跟別的纨绔沒什麽兩樣,甚至還玩得更花,賽車、迪廳……紙醉金迷的的事兒都見他碰過。

姜南一開始不太想接這個棘手的藝人,生怕謝時嶼一天到晚搞緋聞,沒想到幾年下來,謝時嶼跟性.冷淡似的,連女明星的手都不想碰。

她就以為他是純粹對這檔子事不感興趣,不願意被人黏他,心裏松了口氣。

誰知道談起戀愛會是這樣的……這麽多年頭一次聽他服軟哄人,姿态還擺得那麽低。

等謝時嶼挂了電話,她忍不住問,“江阮什麽時候過來?”

“問這個幹什麽?”謝時嶼揉了下嗓子,蹙眉喝水。

姜南氣結,一股火蹭蹭頂起,又盡量冷靜下來,跟他說:“他要是過來,不得提前知會一聲場務,跟別的劇組工作人員,找人領他來內場?這邊劇組周圍蹲的都是狗仔,生怕他不被拍到嗎?”

“還得一段時間,”謝時嶼不為所動,放下水,眉頭蹙得更深,囑咐說,“江阮的合同簽好了,他交給你帶,多顧着他那邊一點。”

姜南腹诽,卻還是點了下頭。

幾天後,江阮拍完了《唐俠》裏自己那個角色的最後一場戲。

他身為魔教囚.禁的傀儡,心裏滋生出七情六欲,他愛上了女主季雪翡,也懂了如何憐憫在武林混戰中家破人亡的無辜百姓,他跟追殺了他幾個月的錦衣衛說,“我不想成魔了,卻生來是魔,你心裏都是魔障,卻不能成魔,不是很可笑嗎,但我現在也不覺得你可笑,只覺得可惜,又可憐。”

他所有血肉都是魔教人為煉出來的,他不配當人,凡人容不下他;背叛了魔教,魔教對他恨之入骨,一心想銷毀他;曾經作惡無數,正派也對他趕盡殺絕。

江阮拍最後一鏡,被男主斃于劍下,雪山頂,腳下都是他的汩汩鮮血,這輩子第一次流血,溫熱,甚至發燙。

他擡起手,好奇地盯着掌心的血,覺得終于變成了跟翡翡一樣的人,死的時候很開心。

“卡!恭喜殺青!”

江阮睜開眼,站起身笑着接過幾位主演送他的花,互相擁抱過,又去應對媒體娛記。他是這部戲最大的反派,他一殺青,意味着這部電影的拍攝正式跨入尾聲,接下來就可以期待排檔上映了。

“恭喜恭喜,”邬遲也送了他一點小禮物,笑着說,“那咱們就綜藝見?”

江阮也笑,暫時告了別。

他去卸妝換衣服,一離開片場,就直接讓徐小舟開車送他去機場,一晚都沒耽擱,行李早就提前收拾好,在後備箱放了好幾天。

江阮搭最早的一趟航班,傍晚六點左右就能到滬市。

就是機場離謝時嶼他們拍攝的地方有點遠,開車還得将近三個小時。

路上,江阮翻來覆去聽謝時嶼去拍戲之前發給他的語音,快要入秋,他外套裏穿的是謝時嶼那件襯衫,洗過幾次,已經完全聞不到上面的香水味了,但穿上的時候還是有點害臊忸怩。

他感覺謝時嶼好像嗓子不太舒服,但電話裏問起來,謝時嶼又說沒感冒。

江阮抵達滬市,下了飛機準備去片場的時候,先麻煩司機開車,去附近一家老字號的店裏買了點潤肺的宵夜,還捎了份雪梨湯。

天色已經徹底黑沉。

他在車上戴上口罩,還有副沒度數的眼鏡,又扣上棒球帽和牛仔外套的帽子,影視城穿成什麽樣的都有,他這樣也不顯眼,只要能擋住臉就行,然後拎着餐盒,跟着謝時嶼的助理許鏡一路走進去。

“謝哥還沒下戲,估計得一兩個小時,”許鏡很有眼力勁,聽謝時嶼讓他提前準備的那些,就不敢慢待江阮,“江老師,要不然你先去謝哥保姆車上歇着?”

他是考慮江阮舟車勞頓,才殺青,沒休息就趕過來。

但江阮有點想看謝時嶼拍戲。

“我方便去看一眼麽?”江阮瞥見不遠處就在拍攝,“放心,就待在旁邊,不出聲。”

“诶,當然可以。”許鏡連忙領他過去。

謝時嶼在這個電影裏特別出演的是秦國的一個謀士,野心勃勃卻沒能實現大業,恰好這幾天在拍他被扣押水牢,還有暴雨夜策馬逃出秦國的戲。他一身素袍,眉眼冷沉鋒利,哪怕渾身濕透,一雙眼眸黑漆漆地壓過來時,仍然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江阮過去時,這場戲眼看就要拍完了。

他遠遠地走去謝時嶼那片休息區,放下拎着的梨湯和點心,先敞開晾了一小碗,隐約聽到場記好像打了板,還沒回過頭,身後就有腳步聲靠近。

“誰家新來的助理,這麽勤快?”謝時嶼手搭上他肩膀,不着痕跡地捏了一下,又松開,壓低聲音,笑得一股壞意,問他,“光送吃的麽?還能不能陪着做點兒別的?”

江阮紅着臉瞥他一眼。

“你要不要先去換衣服?”江阮指尖小心翼翼攥了下他濕透的衣料,不知道在水裏泡了多久,而且他聽謝時嶼的聲音,跟前幾天一樣,還是有點啞,“穿久了難受。”

謝時嶼倒不怎麽冷,就是渴了,聲音更低,說:“寶貝兒,先給我喝點水。”

江阮忙端起碗遞給他。

謝時嶼的衣料都緊貼在身上,雖不透,胸膛肌肉的輪廓都看得很清晰,溫度灼人,他朝江阮這邊靠近,江阮臉頰越來越紅,感覺已經燒了起來。

“小流氓。”謝時嶼察覺到,又故意挨他近一些,失笑說。

謝時嶼下一場戲還得等一個多小時,他讓許鏡先帶着江阮去自己私人的休息室,然後沖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才跟過去。

江阮乖乖地抱了張毯子,等他進來,抖開想往他身上搭。

謝時嶼沒拒絕,俯下身方便他搭住自己肩膀,披着去旁邊沙發床坐下,摸了把他的手,問他:“晚上是不是什麽都沒吃?”

之前在《複讀生》劇組的時候,謝時嶼還沒發現他這毛病,等江阮跟他分開拍戲,才發現江阮那有一頓沒一頓的習慣,更別說邱明柯讓他減重,晚上吃得更少,中午有時候也就吃點營養餐,他就總是催他。

江阮想撒個謊,對上謝時嶼的眼睛,又沒說出口,就搖了搖頭。

“先去吃點東西,我陪你。”謝時嶼牽住他的手。

江阮這才發現他身上溫度是不太對勁,伸手探他額頭,燙得厲害,說:“你是不是發燒了?”“入秋了,水涼,這幾天拍的戲都一泡好幾個小時,還有幾場是在室外拍的。”許鏡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是覺得發燒生病才正常,不然什麽鐵人才能頂得住。

江阮拽謝時嶼去躺着,低頭說:“你躺一會兒。”

他聽謝時嶼的話先去吃東西,很快地扒完飯,然後找杯子給他沖藥。

謝時嶼有點煩躁,渾身燒得厲害,還頭疼,就更心煩,他本來想等江阮過來,然後晚上開車帶他出去轉轉的,現在也沒辦法去了,而且他不太習慣、也不太想讓江阮照顧他。

他裹住江阮給他披上的毛毯,盯着江阮走來走去幫他沖藥,忍不住指尖敲了下沙發扶手,跟他說:“阮阮,寶貝,過來。”

比起平常,他嗓音低啞,聽起來溫柔得滴水,旁邊化妝師都紅了臉,跟許鏡一塊兒出去,體貼地帶上了門。

江阮臉頰更紅,咬了下唇,都不太敢看他,拿着杯子過去。

“你先喝這個……”江阮坐下小聲說。

謝時嶼都不問他沖的是什麽,拿起來就喝了,不耐煩嘴裏那股泛苦的藥味,又喝了點清水沖掉。

“過來。”謝時嶼再次啞着嗓子說,他抖開毯子,等江阮靠近,就把他拽進了毯子裏,裹緊,一起靠着沙發放傾斜的靠背。

江阮很少見他生病,有點心疼,稍微撐起身,伸手抱住了他,摟他的肩背,謝時嶼一怔,姿勢其實有點別扭,畢竟他比江阮高那麽多,但足夠窩心,他眼神藏了點笑意,故意使壞,往江阮懷裏埋,鼻尖蹭到他肩窩,手繞過去勒緊他的腰。

江阮摸到他的頭發,為拍戲剪短了一些,摸起來發質更硬,他指尖插.進去,像試探着撫摸大型犬一樣,小心翼翼地又摸了幾下。

“困不困?”謝時嶼摟着他的腰,低聲問。

江阮搖頭,嘴唇被自己咬得軟紅,“我來的路上一直在睡,而且上午就只拍了一場殺青戲,也不是很累。”

“乖。”謝時嶼就沒勸他回酒店睡覺。

江阮進了休息室後才脫掉外套,謝時嶼當時覺得他身上的襯衫眼熟,現在抱着他看了一眼,頓時很輕地笑出了聲,又吓唬他說:“現在膽子大了,還敢偷我東西?什麽時候偷的?”

這一路上穿習慣了,江阮都已經忘記自己穿的是謝時嶼的襯衫,現在回過神來,臉頰充血,比發燒的人還燙。

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謝時嶼就撐起身,伸手扯他扣子。

“……就是之前錄綜藝的時候,”江阮受不了,跟他求饒,眼睛濕濕地擡頭看着他,羞得無地自容,“你要走了……我就沒還給你。”

謝時嶼更忍不住想逗他,惡劣地說:“就只是藏起來?沒做點兒別的壞事?”

他眼神意有所指地往江阮身上掃。

“沒……沒有。”江阮容忍着他亂摸自己臉頰的手,呼吸都染上他灼熱的溫度,坦白說,“我就是……抱着它睡覺。”

謝時嶼心裏一軟,沒再逼問他。

他撩撥了半天,又瞥了江阮腰際一眼,勾住他腿彎,把人往下拽了拽,徹底壓到自己懷裏,雖然沒感冒,但還是沒親他的嘴,就在臉頰和眼睛上親了親,滾燙的氣息拂過,壞笑着湊在江阮耳邊說:“我發燒了。”

“……我知道。”江阮捂住耳朵,臊紅了臉,納悶地擡頭看着他。

“嘴裏應該很熱,”謝時嶼聲音更低,貼得更近,他睫毛垂下,收斂住眼眸,像終于被他馴服,卻再下.流不過地跟他說:“你要不要試試?”

江阮都不敢想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下意識就想跑,結果被一把拽了回去。

謝時嶼撓他的腰,他癢得笑出眼淚,但再求饒,謝時嶼都不肯放過他,反而把他壓得更緊,他眼睫顫得厲害,小聲吸了一口氣,抿了下唇,說:“哥……你不是病了麽?”

“病了也不耽誤我伺候你。”謝時嶼一笑,态度很強硬,江阮掙不過他,松開了手。

他最後暈暈乎乎靠在謝時嶼懷裏,感覺謝時嶼湊上來淺淺地親了下他的嘴唇,然後又往下,碰到他胸口,他才從迷蒙中驚醒過來,使勁拽過襯衫,臉頰爆紅。

“你幹嘛啊……”江阮往後躲。

他襯衫被揉皺,還濕了幾塊,像是有點不高興,謝時嶼手癢,去捏了下他的嘴,然後自己坐起身笑了好一會兒,笑得江阮拿毯子摔他,才堪堪停住。

“怎麽發脾氣呢,”謝時嶼拽住毯子,朝他一揚眉,又笑,說,“我再給你找一件衣服行不行?”

江阮手指一松,沒吭聲。

謝時嶼站起來倒了杯水漱口,順便去給他找了件自己的襯衫,坐到沙發床邊,抱住他,給他換襯衫。

“我自己穿……”江阮耳根發燙,想搶。

“別亂動,”謝時嶼攥住他手腕,他丹鳳眼微垂,盯着江阮紅透的臉,很小聲地湊近對他說,“我就喜歡你渾身濕透滴水,然後穿我的衣服。”

江阮被欺負得暈頭轉向。

等他臉頰滾燙的溫度稍微褪去,謝時嶼沒再折騰他,抱着他半躺在沙發床上看劇本。

“晚上還得拍到幾點?”江阮枕着他肩膀,偏過頭問。

“應該挺快的,”謝時嶼摸他頭發,“但要是一時半會拍不完,你就先去保姆車上睡覺,別等我了。”

江阮還想說話,被謝時嶼捂住嘴。

謝時嶼朝他笑,“叫你過來,也沒說讓你過來熬夜受罪,聽話點兒。”

江阮被捂着嘴點了下頭,謝時嶼才松開他。

“我什麽時候沒聽話,”江阮坐起身,小聲嘀咕,“你老是管我。”

謝時嶼往前一撐,像校園電影裏偷親似的,親了一口他的臉蛋,“那你也管我。”

江阮不是很想理他了,他回過頭,看到謝時嶼放在茶幾上的單反,伸手拿過來,問他:“可以看麽?”

“随便看。”謝時嶼一頓,過了幾秒,笑着跟他說。

江阮差點就放下了,他沒有亂翻,蹭到謝時嶼懷裏,見謝時嶼沒反對,才點開。

誰知道頭一張就是當初《複讀生》官宣選角,謝時嶼發的他那張在片場外的照片。

“……你是不是偷拍我?”江阮小聲說。

“我為什麽要偷拍?”謝時嶼理所當然地否認,“你站在片場外面,還不許我拍片場?”

“……”江阮沒跟他計較,接着往下翻。

眼神卻直接愣住了。

底下的都是他高中時候的照片,還有視頻,有些他知道謝時嶼在拍他,還看了鏡頭,有些不知道,是他做題睡覺吃東西或者走路……的時候,謝時嶼忽然擡手拍的。

“沒舍得删。”謝時嶼摟住他肩膀,幫他拿着單反,笑了下說。

其實出國之前,謝時嶼就有點想将來當導演,大學的專業,他從來沒想過要選什麽,就覺得這個最合适,江阮喜歡,他應該也擅長。

等出國之後,江阮徹底跟他斷了聯系,但說不清為什麽,還是報了編導。

說起來有點兒犯賤,他那時候還是覺得江阮跟他分手,不會是因為不喜歡他了,跟他斷聯,也總讓他心裏惴惴不安,江阮明明是比誰都心軟的人,哪怕分了手,也不會忍心叫他太難過的。

所以還想回來找他。

“當導演,一開始挺枯燥的,跟我想的不太一樣,”謝時嶼摟緊他,下巴搭在他肩上,嗓音微沉,卻噙着笑意,說,“後來就真的喜歡上了,而且當時想,我老婆會不會也喜歡?”

江阮被他說得耳朵尖泛紅,咬着嘴唇沒出聲。

“想給他拍戲,或者跟他拍戲,”謝時嶼調轉鏡頭,對上江阮的臉,随手拍了一張,是張倉惶害羞的臉。

謝時嶼笑得更深,轉着鏡頭,輕輕地磨了下齒冠,有點痞氣地說:“還想把他偷走,藏起來,以後都只能給我一個人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28 00:56:19~2021-07-29 02:06: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櫻桃飯團017、桃笙超nice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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