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星期一
陶枕月走得很快, 一路上腦補了很多畫面—
唐潛禮單手捂着腰,另一只手提着沉重的面粉袋,手上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面色因忍痛而有些泛白, 緊咬着牙根, 額頭上劃過一滴熱汗。
想到此,她恨不得立刻飛到他身邊, 用手幫他擦拭。
怎麽就傷到腰了呢, 她碎碎念了一路,終于出現在寝室門前的小吃街。
老遠就看到店門開了, 看來他已經到了。
走近了才發現門口站着一個身影, 看着對方妙曼的身軀,陶枕月心裏一頓, 沒想到舒翹會來這裏。
陶枕月本就和她不熟,是以假裝沒看見似的,從旁邊繞了過去, 沖店內喊道:
“老板,我來啦。”
意外的是,唐潛禮竟然不在這裏。
向來眼高手低的舒翹竟然會主動和她說話,“阿禮幫我買中飯去了,讓我幫他看會兒店。”
陶枕月聽着這話兒,肚子裏傳饑餓感,心裏怪不是滋味的,自己可是什麽都沒吃就往他這裏跑了。
算了, 不要把這個女人的話放心上,唐潛禮又不知道她會來找他,一般她都是下午來上班的,沒想着要幫她帶飯也是正常。
陶枕月一向想得很通透,也不願把時間浪費在和舒翹閑聊上,扔下句“你随意”後,便拿起掃把做清潔。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舒翹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繼續搭話,“喂,服務員,你知道這家店,為什麽要叫鲷魚燒叔叔嗎?”
陶枕月皺了皺眉,她記得,自己明明向她介紹過姓名,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叫服務員着實太難聽了一些。
她不想理,低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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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舒翹就算一個人自問自答也顯得特別開心,“其實啊,這家店以前,并不是叫這個名字,是叫鲷魚燒&舒舒,就是想通過這個名字,表達對我的心意,不過當時我呢,不太喜歡這樣高調的方式,和他大吵了一架,硬逼着他把名字改成了鲷魚燒叔叔。”
她見陶枕月開始望着面前的瓷磚地發呆。
她唇角微彎,剩下的話,就留給陶枕月一個人遐想吧。
轉身欲走,陶枕月卻忽然叫住了她:
“你不是有陸觀了嗎?”
舒翹聞言,眼神變得犀利,“我也一直有唐潛禮。”
似十分厭惡和她說話似的,轉頭就離開了這裏。
當唐潛禮回到店裏的時候,陶枕月正蹲在門口,望着地上的螞蟻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不找個板凳坐着?”
他連忙把手裏的塑料袋放到一邊,回到裏面拿出了一個折疊椅,準備放到她身邊,她卻一股腦地站了起來。
腳上因為太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酸麻得站不穩,晃了晃。
唐潛禮連忙眼疾手快地把她攬住,“你慢點。”
沒想到卻被陶枕月給躲開了,她趁勢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你這是幹什麽?”唐潛禮覺得她就是在他腰上摸了一把,面上的表情卻是像要吃了他似的。
她有心讓他吃吃苦頭,又擔心觸發他的腰傷,只忍心就這樣輕輕地來一下。
瞪了他一眼,她哼唧哼唧地就走了。
留唐潛禮一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自言自語:“我不過就是出去買了盒抽紙,怎麽還生上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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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周情侶”活動結束已經有好幾天了,但蔣畫畫仍舊養成了每天八點不自覺就會看一下手機的習慣。
好比如此時,她又下意識地滑開了微信,這才記起自己一氣之下已經退群了。
忽然,和清心的對話框,跳到了最上面。
這兩天忙着和七水“新婚燕爾”,一直沒有和清心再溝通過,而清心也尤為沉默,沒想到會突然來了消息。
至于劉逸夫,這兩天也從未斷過和蔣畫畫的短信,雖然蔣畫畫一條都未回複過,但劉逸夫仍舊堅持不懈地每天同她道早晚安。
清心:“話話,這幾天我一直在觀察着游夫到底是怎麽在我和夏甜之間游刃有餘的,現在終于有了些眉目,就像剛才,他和我說,今晚要和朋友在網吧通宵,十有八九,都是和夏甜在外面開房,我打電話過去,他沒有接,要不你試試?”
蔣畫畫有些猶豫,“那要是他們真的在幹那羞羞的事……”
“那就更要讓他快活不得。”清心惡狠狠地道。
想着這樣做,也是對夏甜的一種幫助,蔣畫畫拿着手機,起身看到身後的陶枕月沒精打采地癱在椅子上。
“诶?我才發現你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不寵你的唐黛玉了?”
陶枕月怒從心起,“黛玉個屁,他分明就是唐嬷嬷,時不時地給我心上紮一針。”
蔣畫畫搖了搖頭,随後走到了陽臺上,撥通了劉逸夫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當她準備挂的時候,終于被人接了起來,她手快地點了“錄音”鍵。
劉逸夫的聲音有些小,透着些不敢置信:“畫畫?”畢竟蔣畫畫除了加他的那天起,說過了兩句不冷不熱的話以外,就再也沒有理過他。
蔣畫畫聽他那頭的聲音,似乎也站在外面,強忍着內心的不适感,軟聲道:
“你在幹什麽呢?”
他說:“和朋友在外面上網。”
蔣畫畫正愁着找什麽話題聊比較合适,卻從他的話筒裏,捕捉到了一道很微弱的女聲:
“夫夫,你怎麽到陽臺上了?不冷麽?”
蔣畫畫稍稍一愣,随即冷笑,那他現在到底是在網吧的陽臺上還是賓館的陽臺上呢。
劉逸夫連忙對她道:“你稍等一會兒。”随即她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很明顯劉逸夫是用手捂住了話筒。
約莫過了兩分鐘後,劉逸夫似乎在下樓梯,既然事情都挑明了,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和蔣畫畫道:
“我和夏甜在一起,現在借買包煙的理由出來了。”
蔣畫畫不說話,惡心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倒是劉逸夫已經沉不住氣,“說吧,打電話有什麽事?”
“我……自然是想打,就打了呗。”
他驚喜的語氣裏,帶着些壓抑,“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你明知道我有女朋友,為什麽還要招惹我?”
蔣畫畫翻了個天大的白眼,招、惹、他?
劉逸夫好色,但戒備心也很強,“你到底看上了我什麽?”
蔣畫畫在腦海裏拼命地搜尋着他的閃光點,無奈他真的一無是處,只能昧着良心說:“因為你很癡情啊,對女朋友特別好,我特別羨慕夏甜。”
劉逸夫:“所以你就想替代她嗎?”
蔣畫畫默認。
劉逸夫終于發出了會心的一笑,“我對她早就沒有感情了,要不是她一直要死要活地纏着我,我早就和她做了了斷,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們可以先搞搞地下情,其實我覺得這樣或許更刺激,你覺得呢?”
蔣畫畫都差點爆粗口了。
她慢吞吞道:“是不是和她了斷了以後,你就會對我一心一意了?”
她在給他機會,看他會不會承認自己和清心的那一段情。
“當然了。”他斬釘截鐵的話,徹底讓她寒心。
要麽他是自始至終都沒把清心放在眼裏,要麽,他是想她和清心兩頭都不放下。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清心無疑都是可憐的。
蔣畫畫深吸了好幾口氣,方才裝作低落地道:“我再好好想想吧,我怕我等不了這麽久。”随後結束了這段令人作嘔的對話。
猶豫了一會兒,她才把這段錄音發給了清心。
現實或許直接得殘忍了一些,但總好過她一直蒙在鼓裏。
清心就回了句:“好。”
蔣畫畫從這個字裏,看到了無奈與夢碎。
清心裝作毫不在意似的,轉移了話題,發給了蔣畫畫一個鏈接。
點開一看,她才知道,原來“一周情侶”舉辦方想要給所有CP組織一場見面派對,為了方便CP雙方的交流,再就是讓CP之間多多互動取經。
清心:“你來嗎?”
蔣畫畫:“可是我都退出活動了。”
清心:“怕什麽,文案上寫了,所有參加過的人都可以來,聽說流蘇夫婦也會來,你不是和CP和好了嗎,把你CP叫上一起,齁死那些嘲笑過你的人,好好打打他們的臉。”
蔣畫畫:“[捂臉]其實我沒怎麽在意啦。”
清心:“來嘛,恰好我也可以借機見見你。要不你問問你CP,這種揚眉吐氣的事,他肯定願意的。”
蔣畫畫立馬把這鏈接轉發給了梁煦,“我們去不?”
梁煦沒頭沒尾地來了句,“這見面會上男生多嗎?”
她思索了一下,“還好,可能就百來個吧。”
他的語氣堅定:“不去。”
她眨巴眨巴眼睛,“為什麽啊?”
梁煦:“其實我還有個別稱,叫做漢武帝劉徹。”
“什麽玩意兒?”她莫名其妙。
直到清心聽了以後,發來了很長一串的省略號:
“…………………………………………………他想效仿漢武帝金……金屋藏嬌。”
蔣畫畫:“……no face.”
作者有話要說: 活動:略略略,我不是你想不來,就能不來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