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下一個是誰?慕容煜?

他坐在椅子上,右手輕輕的扣着椅扶,精明的眼眸直視着慕容越,在等着他的回答。

慕容有那麽兩秒鐘的微怔,随即反應過來,略有些吃不準的看着他,“爸,你的意思是?”

“你去探探口風,蘭芳婷那老女人保準一早就收到慕容煜打算回公司的消息了。那老女人心思精着呢,慕容煜這塊肥肉,她肯定想要伸手的。”慕容前程一臉深不可測的說。

慕容越點頭,“行,我知道了。我先去探探。這老太婆是精,可惜兒子是個巨嬰,孫子是個阿鬥。文景萱那女人倒是可以利用的。”

慕容前程同意的點頭,“那女人要是利用好了,就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不管怎麽樣,不能讓慕容煜再撿了個便宜去。”

“嗯,我懂了。”慕容越勾起一抹陰森森的冷笑,笑容中還透着一絲得逞。

“對了。”慕容前程又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擰成了一團。

“爸,怎麽了?”慕容越不解的問。

“慕容煜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們怎麽事先一點消息都沒得到?看他這樣子,不像是剛剛回來的樣子。應該是早回來了。”

剛才在醫院,看到慕容煜的時候,他也是吃驚不小。

慕容煜不是還在隊裏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所以說,他回來接手慕容集團是肯定了?

那可不成,慕容煜若是回來,他們就算除去了蔣靜,豈不是慕容集團還是沒他們的份?

那他們豈不是白瞎忙一場?

該死,他們怎麽就漏算了慕容煜這一步。一直以為心不在慕容集團的慕容煜是不可能放下他的那份工作的。

畢竟,慕容蔚的事情,在他的心裏是一根刺。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還真就放下了,難道說就連慕容蔚這根刺也紮不到他,對他沒影響了嗎?

在慕容前程和慕容越父子倆看來,慕容煜是真對公司一點興趣也沒有。

元洛桐可是不止一次讓他回來接手公司過,可哪一次他不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根本就志不在此。

可現在……

這事,确實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經他這麽一說,慕容越亦是眉頭擰成了團,眼眸一片沉寂與冷鸷,“爸,你說蔣靜的事,會不會其實只是一個煙霧彈?”

“你的意思是……蔣靜沒事?”慕容前程搖頭,很快否決,“那不可能,蔣靜這女人,我太了解了。她做事是心狠手辣,快狠準,不給對方一點機會。但是好惜命,她一來還在等着慕容蔚回來,二來也舍不得慕容博那個小子。所以,她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慕容前程說的很肯定,也很自信的樣子。

“爸,如果,我是說如果……”慕容越撫着自己的下巴,然後做了一個手勢,一臉凝肅的說,“是元洛桐那個女人瞞着蔣靜而為呢?”

慕容前程的眉頭一沉,眼眸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這是元洛桐的意思?”

慕容越說,“我只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對誰最有利?自然是元洛桐。她不是一直都想讓慕容煜回來接管公司嗎?兒媳婦再好又怎麽樣呢?怎麽給比得過自己的兒子。你看現在,慕容煜不就開始變改心意了嗎?再說了,為什麽蔣靜傷的比裴年瑾嚴重?你什麽時候見過坐在後車座的人傷的比司機嚴重了?這不是明顯的有着貓膩嗎?”

慕容前程的眼眸已經沉的不見底了,慕容越的話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啊。

元洛桐這一招來的狠啊,不止把矛頭指向了他們,還把慕容煜給輕而易舉的拉到了身邊。

該死!

他怎麽就沒想到元洛桐這個女人會來這麽一招?

直接就把他們給陰了。

“元洛桐這個女人也是夠狠,下得去手啊!她就不怕慕容博這小子知道了記恨她啊!這小子可是混的很好!”慕容前程陰森森的說,“我聽說他在學校專門惹事生非,不好好讀書不說,還專門跟老師挑事。學校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基本上的學校一聽到他的名字,都頭疼,老師更是不喜歡讓他到自己的班裏。”

“沒錯!”慕容越點頭,“前段時間又換了一個學校,又是死性不改。”

“那就好做事了。”慕容前程勾起一抹陰笑,“就從這小子下手。元洛桐,你跟我玩陰的是吧?那我就陪你玩,我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你一個寡婦,不好好的當你的寡婦,來參和公司的事情,我能讓你如意了!”

……

慕容博并沒有等到慕容煜的電話,整個人有些焦躁,就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着,頭發已經被他爬的一團亂,就跟個雞窩沒什麽兩樣。

這麽久都沒有電話,是不是他媽傷的很重?

他拿起手機給慕容煜打電話。

慕容煜倒是很快接了起來,“什麽事?”

他的聲音一慣的冷冽,還有一絲沉冷。

“小叔,我媽怎麽樣?是不是傷的很重?”慕容博小心翼翼的問。

他的聲音都已經有些哽了,就怕聽到慕容煜肯定的回答。

“沒什麽大礙,已經轉病房了。”慕容煜說,語氣還是很淡漠,他似乎很忙的樣子。

“小叔,你別騙我。”慕容博用着請求般的語氣說。

“慕容博,你不小了,十六了。用你自己的話說,十六歲,在古代孩子都蹦出來了。既然這樣,能不能有點大人的樣子?別給我跟個女人似的流馬尿。還有,腦子也給我清醒一點,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心裏有點數,別被人給鑽了空去。我現在很忙,沒空跟你多說。就這樣!”

說完也不給慕容博再多說話的機會,直接挂斷了電話。

他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嚴肅凝重,沒有一丁點玩笑的感覺,這讓慕容博感到頭頂上壓的重重的。

“我操!”慕容博一聲低咒,然後擡腳朝着沙發重重的踢去,“你大爺的,別讓小爺我知道是誰對我媽動的手。要不然,小爺弄死你!”

最後這句話他說的咬牙切齒的。

“小博,放心吧,大少奶奶不會有事的。”裴嬸輕輕的拍着他的肩膀,柔聲的安慰着。

裴嬸是老裴的妻子,小裴他媽。

他們一家三口都在慕容家做事,他們夫妻在慕容家已經幾十年了,小裴還是在慕容家長大的,比慕容博大八歲,兩人關系很好。

慕容博小時候經常被慕容煜魔鬼式的訓練,自然小裴也就跟着一起被訓了。

小裴很疼慕容博,慕容博小時候惹事生非闖下的禍,都是小裴給他背的。

直至兩年前,小裴畢業,然後跟在蔣靜後面做事,兩人這才在一起的時間少了。

“裴嬸,我怕。”慕容博看着裴嬸耷拉着個腦袋悶悶的說。

“不怕,大少奶奶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大少奶奶是好人,好人一定不會有事的,老天不會這麽不長眼的。”裴嬸嘴裏呢喃着,似是在安慰慕容博,但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這一夜,慕容煜和元洛桐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一個電話。

慕容博也沒回房間去睡,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裴嬸陪着他,也是一夜無眠。當然,她也不可能睡得着。

蔣靜出事,她兒子同樣也出事。她擔心蔣靜,也擔心小裴。

元洛桐回來時,已經是早上八點。

“奶奶!”見着元洛桐,慕容博“騰”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朝着她跑去,急急的問,“我媽怎麽樣?嚴重嗎?”

元洛桐的眼眶有些黑,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欠缺,臉色也不是很好。

看着一臉焦急的慕容博,輕嘆一口氣,擡手一臉寵溺的撫着他的頭頂,“沒什麽問題,但這段時間不能出院,要留院觀察。”

“奶奶,你和小叔是不是還有什麽沒告訴我?”慕容博看着元洛桐,小心翼翼的問。

“小博啊,你不小了。”元洛桐看着他語重心長的說,“你小叔說的沒錯,十六歲已經是個大人了。但是,不管怎麽說,你也還只是一個學生而已。你要相信我和你小叔,該你知道的我們從來沒有瞞過你是不是?”

慕容博點頭,這一點他承認。

“所以,不該你知道的,你就算問了,我們也不會告訴你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別問,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告訴你的。”元洛桐的表情很沉重。

慕容博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重重的點頭,“哦,我知道了。那我就不問了。反正就是我媽不會不見,以後我不可能成為一個孤兒就行了。”

“你這孩子!”元洛桐淺嗔他一眼,“說的什麽話?什麽孤兒!別亂說話,你媽好好的,你爸也會回來的。再這麽亂說話,看我不打你的嘴!”

慕容蔚,對于慕容家的人來說,是一個痛。

十年,下落不明,生死不定。

但是,他們都抱着一個信念,慕容蔚沒死,一定會回來的。除非看到他的屍體,否則誰都不信。

慕容蔚出事的時候,慕容博才六歲,說懂事還不是很懂,說不懂又已經是懂事的年紀。

突然之間,老爸就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這讓他肯定是無法接受的。

而現在,蔣靜又突然出事,還不告訴他,到底傷的怎麽樣。

這自然就讓他想到了慕容蔚。

如果慕容蔚回不來了,蔣靜又出事了,那他豈不是就真的沒爹沒媽了?可不就是一個孤兒了嗎?

“對不起,奶奶,我錯了。”慕容博垂下頭,一臉沮喪的說。

“看你這樣子,肯定是一晚上沒睡吧?”元洛桐一臉心疼的看着他。

這孩子雖然老沉,但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有時候還是很敏感的。就像剛才,他竟是往孤兒那方面想去了。

元洛桐實在是心疼他。

“可不是一夜沒睡,就在沙發上坐了一夜。怎麽勸都沒用。”裴嬸替他回答。

“回房休息去,別擔心,你媽沒事。”元洛桐看着慕容博說,“等可以探視的時候,就帶你去看她。不過你這嘴可得把着門,該防的人還是得防的。”

“大嫂,你要防誰啊?”元洛桐的話剛說完,門口處傳來疑惑的聲音。

聞聲,元洛桐的眉頭隐隐的沉了一下,跟慕容博不着痕跡的使了個眼色。

“芳華,你怎麽來了?”元洛桐轉頭問着從門口處走來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保養的很好,很漂亮很有氣質。

慕容芳華邁步走至她身邊,化着精致容妝的臉上帶着抹不去的緊張與擔心,“我聽二哥說,靜出事了?怎麽樣,嚴不嚴重?”

“姑婆。”慕容博看着她,很是客氣的喚着。

“咦?”慕容芳華似乎看到慕容博很吃驚意外的樣子,“小博,你怎麽在家裏?你沒去看你媽?”

“是我不讓他去的。”元洛桐說,然後又對着慕容博說,“小博,你先回房去休息。桃花,給芳華倒茶。”

“都這個時候了,還倒什麽茶!”慕容芳華說,然後一臉不解的問元洛桐,“大嫂,你為什麽不讓小博去醫院看靜?”

“奶奶,姑婆,你們聊着,我回房了。”慕容博說完朝着樓梯走去,回自己房間。

桃花,也就是裴嬸,叫鄭桃花。去給慕容芳華泡茶。

慕容芳華幾乎是拉起元洛桐的手就往外而去,“不行,我不放心靜。大嫂,你陪我去醫院,我得看看靜去。”

“芳華。”元洛桐拉住她,看着她一臉正色的說,“我剛從醫院回來。”

“那……”慕容芳華微怔,直直的看着她,“靜呢?是不是很嚴重?我早上接到二哥的電話,說靜昨晚出車禍,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心一直怦怦的跳個不停。什麽事都不做就馬上趕過來了。你說這都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就會出車禍?她不是去差去國外的嗎?對了,她現在的司機不是老裴的兒子嗎?他怎麽開車的?”

慕容芳華說這話時,正好裴嬸端着茶過來。

聽她這麽一說,裴嬸的臉上露出一抹難看與尴尬,将茶杯往她面前一放,小心翼翼的說,“姑小姐,我也不知道年瑾怎麽回事。我也沒見着他,他也一起在醫院。等他出院,我非得好好的罵罵他。真是太不小心了,這都怎麽開的車,以後別給大少奶奶開車了!”

“行了,這事不怪小裴。”元洛桐看着裴嬸說,“意外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小裴也不想的,他傷的也不輕。要不是他的話,靜傷的更重了。”

“那現在呢?到底傷哪了?”慕容芳華一臉急切的問。

元洛桐輕嘆一聲,很是無奈的搖頭,臉上的表情是無助的,傷心的也是心疼的,“醫生說問題很大啊,傷的地方很大。最重要的是腦袋和腿。”

“腦袋和腿怎麽了?”慕容芳華緊張的瞪大了雙眸直視着元洛桐。

“腦子被撞到了,說是裏面有淤血積塊,可能得做開顱手術。腿……哎!”元洛桐輕嘆,低下頭,慕容芳華清楚的看到有眼淚從她的臉頰滑落。

“大嫂,你倒是把話說完啊!”慕容芳華急急的說,聲音提高了好幾分,“你真是把我急死啊!”

“腿以後可能就站不起來了。”元洛桐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漬,“我都沒敢告訴小博,我怕他接受不了啊!現在還在重症裏呆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來。”

慕容芳華張着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此刻的心情更是無法用言語來表述了。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元洛桐,“那頭呢?醫生有說什麽時候手術?”

元洛桐又是輕嘆一聲,搖頭,“醫生說先暫時觀察兩天,如果積血還是沒散的話,就得手術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這樣了,簡直就是禍從天降啊!前天晚上還跟我打電話說,第二天的飛機回來。怎麽一回來就這樣了呢?芳華啊,你說到底是誰啊?我這心啊,怎麽都沒辦法平靜啊,我們家也沒得罪人啊,怎麽就讓我們接二連三的出事?”

“大嫂,你別這麽說。”慕容芳華安慰着她,“只是意外而已,不會是人為的。報警了嗎?警察怎麽說?”

“不知道啊!”元洛桐搖頭,“我現在滿腦子全都是靜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哪裏還有這心思去管這些啊。芳華,你要是有空,你幫我聯系一樣警局吧,問問他們什麽進度了。私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慕容芳華點頭,“知道了,放心吧。警察那邊我會去聯系的。大嫂,你也別多想,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這個家還要你撐着的。靜出事,小博又還小,煜兒又不願意回來,這個家你全靠你一個人了。以前都是靜撐着,怎麽都沒想到,她會倒下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元洛桐往沙發椅背上一靠,雙眸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先是蔚出事,接着又是你大哥,現在又是靜。下一個呢?會是誰啊?我不敢想像啊。我怕下一個是老二啊!這麽一來,我們家可就完了,就剩我和小博,還能起什麽事啊!芳華,你說是不是啊?”

“大嫂,你是不是懷疑誰啊?”慕容芳華小心翼翼的問。

元洛桐不說話,就只是怔怔的望着天花板,眼眸呆滞無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好似沒聽到慕容芳華的話一樣。

慕容芳華看她這樣,也不忍心再問什麽了。

确實,這幾年來,元洛桐經歷的太多了。

大兒子下落不明,然後又老公沒了,那段時間慕容家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如果不是蔣靜咬牙撐着,怕是早就倒下了。

本以為熬過來了,卻沒想到蔣靜又出事了。

可以說這十年,蔣靜就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卻是突然之間倒下了,甚至還有可能就廢了。

元洛桐不年輕了,已經六十了,如她說的,一個接着一個出事,而且還都是主事之人。

那麽下一個呢?

誰?

慕容煜嗎?

如果連慕容煜都出事了,那麽這個家也就真的完了。

這個家完了,誰最得益?

自然是二哥一家了。

二哥觊觎慕容集團那個最高的位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十年前,慕容錦程與慕容蔚出事時,他就不同意由蔣靜來繼續坐着那個位置。

那時候,就差那麽一點,蔣靜就被他給拉下臺了。

投票選擇決定,同意與反對齊平,就差她這最關鍵的一票。

前一天晚上,慕容前程就來找過她,希望她把票投給他,反對蔣靜繼續坐着那個位置。

他的理由很簡單,大哥和慕容蔚都出錯了,蔣靜還那麽年輕,三十出頭,她又怎麽可能會守着慕容家一輩子?

遲早是要改嫁的。

如果繼續由她坐着那個位置,那麽保不齊哪一天她把整個慕容集團都給掏空了。帶着錢跟男人跑了,那可怎麽辦?

但他不一樣,他姓慕容,怎麽也不可能把自己家的公司給弄沒的。

他的話有情在理,幾乎把她說動了。

慕容前程自己也覺得應該是沒有問題了,明天的投票,慕容芳華是絕對投給他的。

但是,卻出乎他的意料,第二天投票的時候,慕容芳華卻是把票投給了蔣靜。

蔣靜就以這麽一票勝出了。

氣的慕容前程當場給了慕容芳華一個耳光。

這十年來,他還是不曾放棄過奪取,但是蔣靜牢牢的守住了,不給他們一點機會。

所以,這次,蔣靜的出事,會是二哥嗎?

……

佟桅言不停的看着手機,似乎是在看時間,又更像是在等着誰的電話,一早上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桅言,在等誰的電話?”佟舒娴問。

“沒有!”佟桅言毫不猶豫的否認。

正好這個時候,手機響起,她快速的接起電話,“喂,你到了嗎?”

“到了,到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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