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補完) (3)

目的地将套房的外間掃望一圈,發現了一整面牆的棕木書架。

這個房應該就是喬立言一直住在這個城堡使用的房間,書架鑲在牆壁裏,透過玻璃她看見上面擺滿了書,走過去看了看,都是些外文書籍,一本一本厚厚的燙上金色的字母。大多數是俄文,喬立言在她身後伸手到她前面打開書櫃拿出了一本厚重的俄文字典,将“祖母”這個單詞翻了出來。

“бабушка”。

男人站在她身後貼的很近,熱熱的溫度熨了過來,他雙臂繞過她的肩将字典翻開,迦南簡直就在他懷裏一樣。他的聲線暗暗地落在她耳邊,有點癢,有點熱。

“我需要學俄語麽?”迦南想起小時候在倫敦練習口語的經歷,對她來說比學習射擊和數學題要困難許多。

“不用,以後我們仍住在國內。”喬立言将字典放回去,關上門轉過迦南的身子,雙手撐上書櫃櫃門,他低頭緩緩地笑,天花板暈黃的燈光将他的面孔埋在陰影裏,眼眸和笑意卻是明顯,“來,跟我念。”

他說了一句話,不長不短,俄語的吐詞淡淡如飄渺的煙草香,從他唇角流出仿佛某種遠古咒語。

迦南皺皺眉,喬立言又慢慢地重複,迦南連跟着他念好幾遍才說清楚,把這句話完整地說給他聽,她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說完,然後問他,“什麽意思?”

“我愛你。”

“……好俗。”迦南又皺皺眉。

“嗯,”他低頭用微涼的鼻尖蹭蹭迦南的臉,柔聲道:“是真的。”

那個時候,她沒有去辨別他那句是真的,指的是哪一句。

是指這句話的中文翻譯,還是說它本身的含義。

等她發覺了,覺得實實在在地吃虧了,這可是喬老板第一次對女人表白來着。

現在的迦南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只感覺有些熱,又有些醉,過了會兒才想起鮮魚湯裏加了伏特加,而她喝了好多。

男人進在身前的呼吸很好聞,他将她困在書架前,“明天合同會交給家族裏的律師,迦南,你把你自己賣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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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

不由得笑起來,“就算是女皇也值不了這麽多錢。”

她一笑眼波流轉,眸光蕩漾,漂亮微翹的粉唇舒展開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喬立言仿佛見證了一朵玫瑰抽蕊開放的全過程。

身上的無袖的絲質紫色睡衣,領口大,喬老板剛才已經領略過了,他俯下頭眯起眼,“迦南,作為夫妻,可是要生孩子的。”

女人胸口有些起伏,她感覺到男人微熱的視線在她臉上和脖子上逡巡,這種感覺迦南覺得陌生,又是一種無法掌控的東西,下意識逃避地別過臉推他,“還沒結婚呢……”

她手一推他肩膀,男人順勢握住她的手腕,吻了下去。

迦南隐隐感覺他會這樣,可他真這樣了,她又無措了,男人的唇很燙,将她的魂魄軟軟地、緩緩地、一絲一毫地進入黑洞中,他的舌頭靈活地伸進來纏住她,迦南身體越來越熱,她聽見男人吸吻她唇舌的水聲,耳根像燒着了一般。

她快要窒息了。

喬立言在她面前再如何厚臉皮耍流氓他終究是個很有技巧的成熟男人,迦南與他相差太多。

迦南隐約記得聽說過很多俄國女人的開放,她們只要看上眼談得來,認識幾個小時的男人都可以一起開房,很多女人做妓不是為了賺錢只是為了尋求刺激和快樂。不談其他國家的,光這個國家的女人喬立言大概已經享用夠了。

想到這裏男人剛好将唇抽離了些,她難受地呼吸的同時回了一絲清明,“我要回房……”

“嗯,等會兒。”迦南的聲音柔軟地掐出水來,喬立言哪裏會放她,将她摁在書櫃上吻,迦南被吻得七葷八素眯着眼兒無力抓着他的腰,雙唇水潤紅腫。

迦南有些抗拒這種難以述說的眩暈感,李師父說過,要時刻保持清醒。

可她真的難以清醒,為什麽一在這個男人面前就犯傻呢。

他再吻她時她漸漸學會去吻他,慢慢地去吸男人薄薄的嘴唇,嘗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滋味,如同某種瘾。她心跳了好幾拍才鼓起勇氣舔了舔他的舌,過電般的刺激,卻火融融的滑膩,迦南整個人沒了力氣軟在他懷裏。

原來接吻是需要雙方的,自己去吻他和他來吻自己,是不同的味道。

男人的手帶着薄薄的繭和滾燙的溫度落在她肩頭,她心裏顫了一下沒有動,他的手指就這麽勾着她肩膀上的衣料滑下去,領口太

大迦南沒有穿內衣,他輕而易舉将她一只雪白的豐挺掏了出來。

“啊……!”

迦南從未這麽窘迫過,她的臉頰暈紅如同一朵開放的鮮豔薔薇,弓起身子按住喬立言的手。

男人指腹擦過她嬌嫩乳`尖時女孩又發出一陣短促的吟叫,似哭似羞地縮起發熱的小身子,緊緊閉着眼睛,“喬立言……”

喬立言抱着她緊緊貼着她将她按在他的身軀和書架之間,女孩的反應令他欲罷不能,他呼吸重重地在她耳邊暗啞地笑,捏捏她的胸,“乖,叫我什麽?”

“唔……”

“叫我什麽,嗯?”

“言哥哥……”

“乖,”喬立言微笑,吻落在她耳邊。

迦南渾身難受,死死咬着唇,無意睜開眼低頭看見他的大手在揉搓自己的胸,粉紅色的奶`頭翹起來在他的指縫間晃來晃去,扭過頭故作鎮定地咬着音節,“言哥哥……你不要這樣……”

喬立言已經把她上身的衣服全部拉下來堆在她腰間,暈黃暧昧燈光下女孩胸前兩只白兔又大又圓,因為陌生情`欲而泛起淡淡粉紅色。

這是他很少能見到的迦南,只有他才知曉的迦南。

他在觸碰她時,她不再是一個縮起來的刺猬,而是一只溫順又顫抖的幼貓。情`欲與巨大的滿足如滔天而無色的火焰吞噬到他身體裏面去,起初只是有趣逗弄,可惜沒壓抑住腹下腫脹的熾熱……

“迦南……”他在她耳邊輕輕喘息,鼻音有些重,“迦南,”他又喚了一聲,把她抱緊了,按着她的臀貼近自己的□。

迦南睜大眼睛,喬立言的身體橫在她雙腿之間,因為下面的靠近她的腿不得不打得更開,胸脯壓上他的胸膛,而男人的唇落在她肩頭逡巡。

他含着她的耳垂溫柔地吮,有些急促又有些小心翼翼地撫摸她的身體。堅硬滾燙的東西頂着她最柔軟的地方,迦南心裏顫了顫,有什麽熱熱地向□流了過去。

呼吸很重,四周都是男人的味道和自己轟鳴的心跳,迦南做單子時見過不少黑白界的精英,不同于他們身上的古龍水香氣,喬立言的味道出奇地幹淨,就像陽光曬過的被窩,靠近了覺得安心想要睡去,又有一種風塵硝煙的氣息,屬于軍火商的味道。

迦南閉上眼睛,她感覺男人的手緩緩向她腿心摸去

,他已經欲`火燎身,可還是等她适應,一步一步慢慢地來,手間的力度未有任何不妥。

盡管他早已想将她衣服撕碎了按在床上狠狠地要她。

迦南胸前又脹又難受,男人舌頭舔上她已經腫起的紅色乳尖時迦南發出如同小女孩一般的嬌弱嘤咛,與此同時,疼痛一瞬間如列車穿過地鐵劃過她的大腦。

她身體猛地僵直,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了喬立言。

痛覺閃電似地在腦皮層中擴散,可能是今天太冷,迦南除了第一次病發很久沒有這麽痛過了。她劇烈喘息,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有些呆地看着喬立言,耳邊一陣陣耳鳴。

男人從她胸前擡頭,眸中深□潮未褪,可還是壓下來了,“迦南?”

迦南臉色蒼白,她無神地眨了眨眼睛,忽然間攥着自己的衣服沖出房。她打開自己的房間摔上門,腦內劇烈的痛一陣一陣,她有些不穩地扶住牆壁,喘了好一會兒,在耳鳴中挪到衣架前從內側口袋裏摸出一板藥片。

撇藥片時她發現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它們在發抖,迦南對疼痛已經可以忍耐,可她從未有過手指無力顫抖的症狀。

她沒多想地幹吞了藥片,靠着牆壁坐下來。房內開着暖氣,可木質底板很冰,她把衣服拉了拉,緩了一會兒爬起來。

門叩響。

“迦南。”

喬立言隔着門板的聲音悶悶的。這應該算是第一次被女孩子關在門外,喬立言已經不記得他上一次去親手敲門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他敲敲門,有些無奈,有些失笑,有些悵然,腹下欲`望還是火熱的他的聲音也是暗啞的,不過她最重要。

“迦南,抱歉,我太急了。”

迦南走到門前背靠上去,她擡頭看了看吊燈,光芒刺得她眯了眯眼。

“迦南。”門外男人又喚她,聲音還是悶悶的。

“不是,是我不好。”迦南擠出一絲笑來,她知道微笑是可以通過聲音傳達的,她并不像讓他覺得她是在生氣,她抹了抹眼睛,手指上一道亮晶晶的水漬,“我還沒有……那個什麽,嗯,準備好。”

平淡說出這些話一點不害臊,迦南覺得自己進步了。

她一跑開他就來找他,走廊暖氣不大實用很冷又很黑,他竟然會道歉,她一直覺得喬立言這種

男人不會像普通男人,可他明明就是個普通人,迦南心裏有點甜,“言哥哥,回去睡了吧,晚安。”

自己能還活多久呢。

疼痛漸漸褪去,她伸手把房裏燈關掉,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才傳來他的聲音,“晚安。”

十七章(補完)

第二天起來迦南就被拉去做例行身體檢查,喬立言似乎處理家族的事情不在。

迦南第一反應是腦CT,心裏又緩了緩鎮定下來,醫療師帶來的器械肯定是沒有做腦CT的。

“這個是必須的嗎?”她問其中唯一一個中國醫生,所有醫護人員都在準備器械只有他拿着文件站在一邊。這個醫生看起來和喬立言差不多大,戴着金絲眼鏡,頭發短短,面容斯文,一身白大褂,她看見了他工作服荷包上的銘牌,一大串俄文字母後面有一個“He”。

“何醫生?”

“是,莫**您好,我姓何,單名準。”何醫生對迦南象征性笑笑,這個男人笑起嘴角拉開的弧度不翹很是得體客氣,不像喬立言,似笑非笑又裝無辜像只狐貍,迦南估計他還是比喬立言年紀小一些了。

可真是個年輕的醫生。迦南望了望單子,檢查項目上标有英文,算是很全的了,特別是婦科那一欄特別地細,“可真是隆重。”

“進喬家的們的女人都必須保證健康無病患,可以生出健康的後代,這只是臨時檢查,你與喬老板結婚前還會去直屬醫院做一次全面檢查。”

迦南沒說話了,只是好好配合後面醫生的安排。

如果查出來了,這種沒藥可救的情況,喬立言還會娶她麽。

一場檢查下來幾乎到了中午,迦南這才吃上飯,俄羅斯的奶制品很醇厚,牛奶和奶酪培根三明治回味無窮,城堡廚房裏榨出的酸越莓果汁有厚厚的沉澱果肉,喝起來開胃。

吃到一半門被打開發出不小的響聲,迦南和一旁的女傭轉過頭,一個金發女人站在門口,眉眼張揚,眼珠是美麗的藍色,也沒有多麽嚣張跋扈,可她很高,又踩着雙細細的十二厘米高跟鞋更高,落下長長的影子。

迦南一看就認出來是那個女人,兩年前撞見的在別墅裏和喬立言親吻的女人,雌性生物對情敵的氣味總是很敏感的。

女人一手叉着腰,揚着下巴朝迦南掃了掃,迦南不動聲色地站起來,她穿着件白色的娃娃領長袖針織衫,下面是一條暗藍印花的亞麻長裙,她用中國的方式向女人點了點頭,用中文打招呼,“你好。”

不會喬立言祖籍的語言,哪裏敢站在他身邊。

果然這女人邁着大步走過來,迦南直到她肩膀,她用生硬的中文說:“你、是、Joe的,未婚妻?

迦南淡定點頭,“是。”

女人瞪大眼睛,“噢!你真、厲害!”

“……”

迦南還以為她會說“我不會把Joe讓給你的”或者是“就憑你還想得到Joe”這種霸氣女配宣言,程素然說電視劇裏都這麽演的。

女人繼續用誇張的驚訝口吻說:“Joe他是我見過的最棒的男人,跟他**是無與倫比的體驗!”

迦南默了一默,這句話如此流暢,她大概跟不少女同胞們說炫耀過。

女人對她一笑,“我叫、瑪卡龍。”

迦南想了想,點頭,“Delicious。”她特別喜歡吃巧克力味。

女人又開始誇張睜大眼睛,“You can speak English!”

迦南想,你也沒問我會不會,我到底在你心中印象有多差啊。

于是英語交流方便很多,瑪卡龍如其他俄羅斯女人一樣喜歡聊天,聊男人和八卦。她的全名很長,姓氏為阿克洛夫索拉諾斯卡娅,女傭說是她黑手黨“教父”的女兒。

她看着面前笑得明媚張揚的俄羅斯女人有些難以置信。

果然如喬立言所說,他們這邊都是男人從事這方面事情,女人從來不聞問,她們只需做快樂的千金太太和**,以及在必要時給予自己男人鼓勵和溫柔。

這與莫家有些相差,可他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維持着家族和黑白平衡。

瑪卡龍因為當地文化的原因毫不避諱地與迦南談論**,迦南只能聽并且微笑,雖然她很想把槍舉在她面前讓這個女人停止喬立言床上功夫多麽棒這個話題。

李師父說過,做這一行必須處變不驚,穩重。

所以迦南只能敷衍地笑,嘴角有些抽。

下午三點喬立言處理完事情從外面回來,一身黑大衣落了些冰粒,已經有一些客人來到了莊園,他們開着各種轎車駛進庭院。

那些人大多穿黑,眼神中有的疏離有的冷漠,也有的笑裏藏刀,藏的真的是刀,迦南做單子時見慣了這些人的眼神,只不過在喬家面前他們掩飾得極好,顯得禮貌而恭謙。

喬立言大衣沒脫上了樓,迦南看見他時一愣,她聞到了硫磺的味道。

**,亦或者是子

彈。

“只是去了一趟現場查看,無礙,下面人會解決。”喬立言摸摸迦南的頭發,“今天天氣好,我帶你去鎮上走走。”

迦南點點頭,瑪卡龍在喬立言身後用俄語大叫,原來她的聲音很好聽,只不過漢語太難說了而已。

喬立言跟瑪卡龍禮節性打了個招呼帶迦南走了。

******

車駛出山道,面前仍是白雪茫茫一片,車裏放着音樂,迦南靠在車窗上望着風景。

沉默地開了一陣,喬立言忽然開口,“瑪卡龍的父親與喬家來往密切,他掌握西伯利亞一大部分石油運輸通道。我大學時已經認識她了。”

迦南沒吭聲。

喬立言笑笑,沒看迦南,卻伸手摸她的臉,迦南一手打開,他又将冰涼的手指鑽進她衣領裏,迦南忍不住瞪他一眼,“喬立言!”

喬立言笑得意味深長,“醋了,嗯?”

身旁立即沒聲,前面一個拐彎,喬立言用餘光望了望,女孩臉頰有些粉紅,耳垂在冬日陽光裏泛着色澤。

他有些扛不住,直接剎了車停在路邊将迦南抱在腿上吻。

迦南心裏一跳,聲音冷下來,“不是去鎮上嗎?”難道是把她拐到野外做這種勾當?

男人在吻她時喉嚨裏溢出低笑,她氣不過,忍不住罵了一聲“流氓”。

喬立言沒管,将車內暖氣調到最大,把迦南的外套解開推高毛衣将她的胸脯露出來。迦南的胸衣很保守,一般是運動型的亦或者是白色肉色系,喬立言看了,手指勾住杯沿,微微一拉,迦南胸前一晃一晃的,他挑眉笑笑,“好可憐,都快兜不住了。”

迦南細細喘着氣兒,程素然雖說一般這個時候女孩子還是矜持點好,可她也無法把握矜持的那個度。她的性格清冷直接,面前的是她從少女時期仰慕的人,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喬立言手指挪到溝壑中間,将胸衣最細的部分向下扯去,女孩胸前兩團輕而易舉在他眼前蕩漾了,因為涼意那頂端兩朵粉紅特別地凸起。

男人将迦南抱好了,揉捏她柔軟的胸吻住她,惬意享受親密。

迦南有點無措,沒人教過她這個時候該有什麽反應,喬立言掌心粗糙有點燙,她倒在方向盤上艱難支撐着身體,他的吻漸漸向下最後又含住了她酥軟的乳

,迦南壓抑不住,輕微呻`吟着,又沒有抵抗,只是迷蒙着眸兒紅着臉任由他胡作非為。

車裏呼吸越來越重,迦南忽然聽見了自己的手機鈴聲,她算是反應過來,有些羞地推了推他,喬立言捏捏她小小的嫣紅蓓蕾,迦南被奇怪的感覺撩得全身發熱,他又把迦南作弄了一會兒才放開她,迦南放下衣服有些狼狽地爬回副駕駛座上接電話,“……喂?”

國外長途,竟然是程素然打的電話,無非是表示關心慰問了一下,在電話唠叨,喬立言重新開車,迦南邊打電話邊看他,他的側臉很靜,睫毛長長的,完全不像一副占盡人家女孩子便宜的登徒子模樣。

迦南嗓子有點啞,胸前敏感未褪,麻麻的脹脹的,她被撩撥又不知道自己動了情,只能自己夾着腿平複。

“對了,那個奸商,結婚前別讓他碰你啊,免得吃抹幹淨又反悔!”

“……哦。”她覺得自己嗓子好像軟了一樣,聲音也是軟軟的,只能發出簡單的音節來掩蓋,打了一陣電話就挂了,這時候小鎮已經不遠,遠遠可以看見蒼白微漠天空下那些平齊建立的房屋和來往的小車,加油站和快餐店的招牌豎得高高的。

小鎮建得頗有特色,道路上雪掃得很幹淨,屋宇不高裏面東西滿滿的,商店的屋檐上挂着木質雕刻的牌子,迦南路過賣果酒的飲料小店聞到一股濃濃的伏特加味,喬立言便進去給她要了一杯青檸汁和伏特加調成的果酒,一喝下去浸涼得人渾身發麻,酒精在胃中燒不一會兒又暖和了。

不用付賬,迦南這才曉得這個小鎮裏的商業街屬于喬家,腳下每一寸都是他的領地。

夜色`降臨時鎮裏燃起燈火,玲珑細碎,兩人在當地一家餐館裏吃飯,老板是個身材肥胖的大叔,用大口徑木杯大口喝酒,店裏有很多常客,在一起喝酒聊天相互碰杯一起看挂在櫃臺那裏電視機裏的脫口秀節目。

這一次晚餐是肉餃子和紅菜湯,準确地說是混合着蔬菜和黃油用佐料調好的烤肉餅,很香很酥肉味十足,店裏的芝士奶酪味道很重,濃濃的酸奶味抹上藍莓果子醬的味道。

迦南将奶酪吃得差不多時店裏的大叔們唱起了俄語歌,她看着他們的笑臉,絡腮胡子堆在一起,恍如隔世。

“喬立言。”

“嗯?”

“人與人之間其實沒有什麽區別吧,他們沒有超能力和不死之身。”

“嗯。”

“喬立言的俄語名字是什麽?”

喬立言笑笑,用手指蘸了酒液在木質桌子上寫下來,燈光下不算太長的名字,обещание。

“什麽意思?”

“承諾。”

“……好俗。”

喬立言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他又寫了另外一串俄文,“這是迦南的名字,Ханаан,希望所存在的土地。”

迦南湊近了去看,她聞到了酒香和喬立言身上的氣息,喬立言也低下頭,兩個人的頭發掃到一起,迦南脖子僵了僵,保持着姿勢沒有動,男人便又将臉湊近了些,呼吸噴到了迦南的耳垂。

“迦南,喬立言今後只有你一人。”

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輕說。

迦南抿抿唇,這算是今天遇見那位瑪卡龍的解釋?她擡頭很近地去直視喬立言鴿灰色的眼睛,“喬立言,你說到做到。”

至少,在我死去之前。

“好。”

“我聽程素然說,愛上一個人,然後那個人也愛自己,這是非常幸運的一件事,”迦南仿佛在背誦小學課本那樣認真複述着,“喬立言,我這種人也可以這樣幸運。”

喬立言挑挑眉,“迦南是哪種人?”

迦南用叉子把最後一口奶酪吃完,“東南亞有一句話,手上不幹淨的人是要下地獄的。”

喬立言将手上剩餘的酒液抹在迦南微張的唇瓣上,然後微笑着靠近,“好,你陪我。”

喬立言的唇薄薄的,笑起來有漂亮的弧度,迦南總猜不清他是不是已經習慣這樣的笑,他笑眯眯地在等待什麽,迦南猶豫了一下,嘴巴湊了上去,如他所願。

她閉上眼,感覺到他在慢慢引導她如何享受親吻。這種滋味如蠱,種下了情根,不由自主靠攏,仿佛飛蛾撲火,熱熱的感覺溫暖地流遍四肢百骸,每一次親吻心中都仿佛有無名白色花朵開放。

夜色靜寂,寒冷的街道上行人寥寥,酒館裏倒是溫暖明亮,一對黑發外國情侶窗前緩緩的接吻,浮光透過落地玻璃,将外面一方寒冰土地映照得模糊。

街角處,一雙高跟靴子沾上零星的雪粒,女人披散着卷發穿着黑色毛皮大衣靠在牆上,側頭望着拐角對面街道酒館裏的中國男女。

她的嘴裏含着支熄滅的的煙,路燈照出她慘白的肌膚,濃濃的煙熏妝下一條長長傷疤歪歪扭扭地穿過她的右眼,她的左眼微睜着,目光迷離地注視着窗前溫柔親吻女孩的男人。

那個中國男人穿着黑呢雙排扣大衣,桌子上是盤子和黑皮厚手套,他閉着眼,修長手指捧住了身旁短發女孩的臉。

十八章

宴會排場頗大。

迦南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父母帶她去看電影,講述的是一個中世紀歐洲皇宮的愛情故事。裏面的男女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裏翩翩起舞,美麗而夢幻,女主角穿着漂亮的白色蕾絲禮裙,驕傲地揚起下巴,宛如女皇。

她還記得英俊的男演員符合大多是小姑娘白日幻想白馬王子的容貌,深邃的藍眼睛和金色卷曲的頭發,公主與王子的愛情美好得幾乎殘忍。

多少女孩在小時候幻想過自己未來的丈夫呢,帥氣多金又專情,像小說裏那般,像電影裏那般,每個女孩都會有的吧。

迦南也有過,只不過在情窦未開時被抹殺了。她用槍去了結一個個人類生命的時候,她覺得那些槍聲是在靈魂上開孔,一個一個的孔,最後整個地被武器的力量腐蝕。

如今在這異國的初春白雪的深山莊園中,深灰色的城堡宛如古老歌謠中的童話,她覺得自己又在看電影,喬立言說得對,當燈光全部打開時,這裏的輝煌穿越了時空,璀璨奪目。

宴會自然有許多權威人士參加,迦南甚至見到了著名的俄羅斯歌劇演員和社交名媛,據說俄羅斯境內一些黑手黨也派了相應了的人來赴宴,音樂流淌中人們交流着股票與經濟,酒杯相碰,低聲談笑。

迦南只是坐在自己房間裏喝着果汁。

“迦南。”

喬立言打開門,優雅的奏樂從門縫間流淌出來,他擡起眸,女孩站在梳妝臺前,背對着他給自己禮服拉拉鏈,拉到最後一截沒上去,雪白的手臂夠了半天彎不上。

從落地鏡前看見男人一身簡單西裝站在門口,雖是簡單,可講究的剪裁和精致的細鑽石袖口還是透出其中不凡,迦南回頭看了看他,“談了幾單?”

“你知道?”喬立言微笑着穩步走過來,伸手将她背上最後一段拉鏈拉上去,迦南的背雪白,兩篇細細的肩胛骨露出一點形狀。

“宴會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放過。”

“嗯,那是。”喬立言站在她伸手雙手按住她的肩,和她一起看着鏡子裏的女孩。

迦南穿着玫瑰色的露肩絲綢禮裙,胸部開得有些低,正好襯托胸前明顯炫富的鴿血紅寶石項鏈,衣裙将腰肢收得窄窄的,卻是浪花般的魚尾花瓣裙擺,層層疊疊在燈光下泛出柔滑的明媚色澤。

喬立言凝滞鏡子中女孩的臉

,她妝化得淡,嘴唇卻是抹得鮮紅,襯上一雙沉靜而分明的大眼睛,清純而妖嬈的魅惑。

仿佛火焰紅蓮盛放之地的美人魚。

“有點緊……”迦南被他鏡子裏的眼神注視得有些不适,低頭将領口向上拉了拉,胸脯一陣晃動呼之欲出,迦南有點窘,她以前做單子沒怎麽穿過如此張揚的禮裙,本想掩飾卻弄巧成拙,男人的目光更為灼熱了。

她的黑發挽起來,他的鼻尖蹭上去,有淡淡的香,“不,正好。”

過了會兒他眯眼又笑開,将迦南扳過來輕輕地說:“迦南,你好漂亮。”

迦南垂下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耳垂,紅寶石耳墜冰涼,抿了抿唇,“外國女人都喜歡聽這麽直接的話麽?”

她可記得中國男人都很含蓄的,特別是他這種受過特等教育的人。

喬立言無辜眨眨眼拉着她出門,門打開,又關上,他忽然間貼身上去,手沿着迦南的裙擺的開叉伸了進去。

迦南的魚尾裙是一層一層交錯鋪展下來的,有開叉縫隙,喬立言溫熱的手掌直接摸到了她光滑細嫩的大腿,迦南毫不猶豫一個手肘關節技朝他下巴擂去。

哪知喬立言一手化解了,又在無辜眨眼睛,斯文微笑着,聲音甚至含了幾分委屈,“迦南,你暴力。”說着另一只手快速摸到了她藏在裙裏的**,抽了出來。

“以後不必帶了。”

迦南背貼着牆壁扭過頭,聲音低低,“我習慣了。”

常年以來的工作,沒有武器相伴她坐立不安,何況得随時應付突發事件。

下面的人**裏,一定有見過迦南的人,他們或許是她的仇家,她或許射殺過他們的兄弟或者手下,喬立言也一定明白。

喬立言拉着她的手走出門,樓下的聲音的食物的香氣向她迎面而來,金色的盞盞燈光将旋轉白石樓梯映照得閃閃發亮。

“迦南,以後和我在一起,不必這般了。”他側頭朝她溫文地笑,深邃的五官在金光下漂亮得幾乎驚心動魄,“你只是我妻子。”

迦南的心抽了抽,低下頭随他下樓。

他說得那麽輕巧直接,煽情得令她有些無措。

******

喬立言帶她去見長輩和客人,迦南只管提裙行禮,點頭淡淡微笑,走了一遍過

場喬立言終于放她去吃宴席,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食物,迦南撚了各種肉擱滿了盤子坐在角落裏吃,肉質鮮美,她吃得舒坦。

吃了一陣擡頭,發現遠處喬立言正舉杯與一名俄羅斯男人笑談,舉止得體,時不時會有女伴上前打招呼或者是聊天,喬立言見了也不拒絕,慢慢笑着回應,迦南看見那些女伴眼睛都亮了,甚至那個瑪卡龍也出現了,像一只花蝴蝶在男人身旁飛來飛去。

迦南撇下眼,用牙不動聲色一口将烤雞腿上的肉撕下一大片來,咯吱咯吱。

宴會裏也有一些喬家的中國親戚,估計都是上的了臺面的,幾個認識的聚在一起便開始議論,很不幸迦南訓練後聽力極好,那幾個女人身材細細的,臉上抹了濃淡相宜的妝,完完全全的白骨精。

“等了這麽久,還以為是誰呢,喬老板最後娶了個這樣的女人?”

“聽說是莫家的,哪裏是莫家的,莫家的那幾個姨太太我都認識,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姑娘。”

“喲,你看看你看看,在那裏呢!”

幾個目光直剌剌刮過來,迦南立即作出埋頭吃什麽都沒聽見的模樣。

“長得這麽胖,看那吃東西姿勢就是沒教養的!”

“穿得再好有什麽用,不都是喬老板的?”

“哎呦呦,咱們都結婚了,說了半天頂個啥用,喬老板咱們反正是攀不上了,不過你看,人家喬老板也只是要她在一邊坐着不見客,還不是怕沒教養丢了臉,這上不了臺面的女人,人家有人家自己的打算,結婚又怎樣,結婚了照樣可以找女人,她自己估計還以為都已經成金鳳凰了呢。”

迦南繼續吃肉,那先閑言碎語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嘴巴裏的肉比較實在。況且,跟那三個白骨精比起來……誰都會是胖子好吧。

把一整盤肉吃完了迦南算是舒坦了,又喝了一杯果酒,夾了好幾塊巧克力蛋糕複又坐回去吃。

“想不到這裏的胃口如此合莫**胃口。”

迦南擡眼,西裝革履的男人筆直地站在面前,金絲眼鏡,頭發梳到後面,指間一杯酒。

她想了很久認出了這個人,卻半天想不起名字來,被發現了也不窘,把蛋糕放到一邊理理裙子站起來,直視他的眼睛幹脆地說:“你好,抱歉,我不擅長記人名。”

男人失笑,這女孩倒是直白,這樣

平靜又幹淨的眼神,只能屬于未經人事的女孩,“何準。”

迦南點點頭,伸出手,“你好,何醫生。”

何準将酒杯晃了晃,“喬老板不管你了?”

迦南忽然想起剛才那幾個女親戚說的話。

的确……是上不了臺面的啊。

“我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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