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補完) (9)
,雪白的胸`脯被泡成了粉紅色如同兩個軟軟的水蜜桃,散發着誘人的香氣。他輕輕搓捏女人敏感的頂端,她咬着唇兒有些抗拒又有些迎合地抱住他的脖子,算是默許他的胡來。
迦南一直不大贊同喬立言對她的形容,這麽多年,她聽過各種形容她的不堪詞彙,贊揚過她身手與外貌的也有,可是唯獨他,說她可愛,說她單純。
她有些無法想象。
不得不說在情事上喬立言是個高手,她坐在他身上,他的腿微微打開,而她的腿挂在兩邊不得不打得更開,中間那朵嬌花在男人雙腿叉開的空間裏,空氣中微微顫抖。因為他的愛撫和親吻,迦南有些羞恥地感覺到,她那裏的液體已經多到滴下來,滴到地板上。
“唔……”她很癢,身體的空虛侵蝕內心,她扭了扭身子,男人正在她胸前留下疼愛的痕跡,剛剛松口,她低頭恰巧看見自己一只豐盈一顫一顫的,頂端已經被吸得腫大,與男人唇間連着一條銀絲。
她的臉刷地紅了,下面又流出一股汁液來,男人好像已經知曉一般往她腿心一摸,迦南被摩擦得直起了腰,微微顫抖着,“言哥哥……”
“嗯?”
“你……你進來……”她聲音蚊子般小,在他耳邊呼吸不穩地讷讷。
“聽不見。”
“你、你進來,我想要……”她聲音更小。
“嗯?”
迦南臉紅得滴血,索性擡起腰想往下面坐,一下子滑開她窘到不行,眨着濕漉漉的眼睛去低頭吻男人的喉結,小舌頭輕輕舔過,“言哥哥……”
這般男人哪裏受得住,直接将她貫穿了,因為姿勢而入得深,迦南有種被他頂到她喉嚨管的錯覺。
“嗚……”太大了,她再一次被撐得難受。
“乖,吸氣。”
迦南都有些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男人不停挺動,她在他身上起伏,胸脯在他眼前晃動,他索性将她按在按摩臺上猛烈**,掰開她的雙腿大起大落,女人的聲音因此越發嬌媚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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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事太過熾熱孟浪,兇猛如獸,與他儒雅從容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
迦南第一次到的時候他還是停了停,抽出來将她翻了個面,迦南細腿翹臀地跪着,根本支不住身子,男人又頂入她水汁豐沛的**,開始動作。
“言哥哥,嗯啊……停一下,停一下,我難受……”
“乖,再一會兒。”男人吻住她汗濕的後頸,女人粉紅的身子正散發着動人香氣。
等喬老板發洩的時候迦南軟在按摩臺上半會兒沒晃過神,他抱着她重新在溫泉裏洗了一通,洗着洗着又進去了,一如往常,激烈之後他總是綿長而溫柔,進出之間,女人無意識在水中搖擺舞蹈,妖嬈魅惑。
他再次被蠱惑,扣下她的頭,一邊起伏一邊纏綿接吻。
迦南被泡得有些暈,緩過神來喬立言正給她按摩,自己背靠在浴池緣邊,看着男人水蒸氣裏的眉眼,靜谧而溫和。
回複 69樓2013-02-18 19:10舉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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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這個男人會屬于誰呢。
她一句話不經大腦說了出來,“你之前有過多少女人?”
男人手沒停,将她抱穩了,無辜眨眨眼,不怒反笑,“嫌我技術太好?”
“不是……我只覺得……”她停了,這未免太影響氛圍,又說,“對不起。”
他那種男人,或多或少總會有的吧,畢竟都這個年紀了,況且俄羅斯女人大膽而熱情,桀骜如野馬。
“迦南,”他微笑吻了吻她的臉,濕濕的,“以後獨你一人。”
“你說過的,對不起,不問了。”迦南咽了咽喉嚨覺得自己挺笨,男女情事很奇妙,做完了相擁在一起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溫柔的,胸腔裏飽脹的滿足。
那麽,這樣的還可以維持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
迦南埋在他胸口,水池溫度恰巧舒服,她閉上眼睛,腦裏那些如絲如縷的疼痛又在大腦皮層作祟,牽扯撕拉她的痛覺神經,迦南緩緩抱住男人的腰,臉頰貼上他的胸膛。
喬立言只是摸着她的頭,在她看不見的時候靜靜注視。
他在身邊時,她覺得自己似乎不再需要鎮痛劑了。
******
夜深十一點,何準在辦公室裏伸了個懶腰,打了長長的哈欠。
辦公室偌大只有他一人,開着一盞白晃晃的燈,也将他的白大褂映得慘白。牆上裏貼着各種資料和X光片,桌上也是厚厚一打文件,之前怠慢了許多一回來積一桌,何準嘴角抽了半晌只能唉聲嘆氣。
搗鼓到十一點終于差不多,他起身活動者脖子拿着空掉的杯子去接房內一角的咖啡。按下按鈕,轟隆隆輕微磨咖啡豆的響聲中,他似乎意識到什麽,轉頭望向辦公室門。
果然,門無聲打開,醫院樓廊蒼白的燈光落進來,與夜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女人悄無聲息立于門前,靜靜注視他。
他莞爾一笑,金邊眼鏡泛出細細的光澤,“莫小姐,這麽晚了有事?”
迦南穿着普通便裝走進來,關上門。何準接完滿滿一杯咖啡嗅了一口香氣,滿足地哼哼,對她示意一下,“要來一杯嗎?”
迦南看着他,說話單槍直入,“你是我體檢的主要負責人。”
“是。”他一邊喝咖啡一邊走回桌前坐下,雙腿交疊,語氣輕松而客氣,“有問題嗎?”
迦南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而且,你的主攻專業是腦科,腦CT檢查是你操縱負責,報告也是由你來寫。”
“是。”何準笑笑,“莫小姐,究竟有什麽事?我桌上這些忙不完沒法睡覺呢。”
迦南神色漸漸冷下去,“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說什麽?”何準聳聳肩,又喝了一咖啡。
“我需要你将檢查報告替換掉,并且,CT光片也替換掉。”迦南黑色的眼睛緊緊盯住他,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片子這個時候已經出來了,你知道我這是為什麽。”
何準把杯子裏的咖啡喝完,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過了會兒嘆口氣,悠悠開口:“莫小姐,你自己知道自己的狀況,還和喬老板訂婚?”
迦南默默看着他,果然,他已經查出自己的病了。
何準摸摸下巴擡眼望着她,笑意微微嘲諷起來,“你的膽子真大啊,莫小姐。”
迦南冷冷道:“麻煩你替換掉我的檔案和數據,你想開什麽價,我付得起。”
何準靠在椅子上晃了晃,聳聳肩,“僞造病歷,替換數據,隐瞞病情,喬家會擰斷我的脖子,莫小姐,明天這份報告就得交上去了。”
迦南盯着他,反而挽出一個淺笑來,醫生一個眨眼她已經抽出槍,開了保險栓舉在他面前。
何準眼角一挑,舉起手攤開,“喂……”
“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可以擰斷你的脖子,何醫生。”
“莫小姐,開了槍你就走不出這個醫院了。”何準的模樣猜不透緊張真假。
“正巧,你也走不出。”迦南笑意滞留在嘴角,何準擡頭看她,女人的微笑如凋零的泛黃花瓣,悠悠散落。
“莫小姐,你這情況遲早會被喬老板發現,到時候還不是——”
“你放心,”迦南輕輕打斷他,嘴唇蠕動好一會兒,才說出後面的話,一個字一個字仿佛是用盡全力擠出來的,“在他發現之前,我會離開。”
何準沒接話,似乎有些驚訝。
迦南握槍的手指緊了緊,她咬咬嘴唇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樣很自私很可恥,她知道這樣是耽誤喬立言的時間拖着他無法讓他真正幸福,可她無法阻止自己。
反正喬立言那麽優秀,很快就會找到新的妻子的,每每她這般安慰自己,她知道這是在浪費他的時光和精力,可也不會太久不是?
就算他怨恨她,那個時候她估計也不在了。
“何準,麻煩你,我想和他多呆一會兒。”女人身體小了下去,她放下槍,纖細的身子微微發抖,“我自己情況我自己知道,我就想和他多過幾天,不對勁兒了我自己明白,我一定會走的,你放心。”
【三五章】
何準注視眼前的女人,她遺傳了莫家的血統,美麗而不張揚,微笑的時候溫婉而動人,冷漠的時候卻只有靜,沒有聲息的靜。
末了他松下肩膀,松開了握住杯子的手,拉開抽屜把一份大號檔案袋抽出來,打開時腦CT光片,他用手指了指腦脊椎的上方一點,說:“你自己看看,有沒有變大。”
迦南走上前掃了一眼,“不記得了。”
“什麽時候發現的?”
“一年半之前。”
何準抽出一支煙抿在嘴裏,然後點燃,打火機挪到光片一角,燃燒起來。
他把它們丢進廢物簍,夾着煙吸了口說:“有條件。”
迦南咽了咽喉嚨,“你說。”
醫生站起來,迦南視野中的白色臺燈光芒被他擋住,朦胧地勾勒男人的背,将肩上的白大褂映得越發慘白了。
他靠在桌邊,一只手撐着桌子,對她眯眼笑起來,仍是如他本人那般的慣有笑容,嘴角的翹度恰好,顯得溫文而客氣,“比起俄羅斯金發妹,我更喜歡中國女孩。”
迦南呼吸一滞。
“莫小姐,僞造數據和健康證明而不被察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況且,我可是頂着風險做的。”何準看着她有些蒼白的小臉,這副寧靜而溫婉的五官,這雙黑眼睛,還有這個身子,的确是足夠吸引異性的存在,只可惜這女孩似乎不大自知。
辦公室裏靜靜的,兩個人拉下昏暗的長長影子。
“莫小姐懂我的意思嗎?”他含笑。
迦南點點頭,然後将槍收起來,面無表情擡手,放到他肩上。
何準正準備露出一個笑容,哄啦,一個過肩摔。
男人整個地被甩在冰涼地板上,背部撞擊出聲音,發出沉悶而難受的呻吟。
迦南站在一邊,看着何準在地上癱了好一會兒,才艱難扶着桌子爬起來,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鏡,無奈笑笑,“莫小姐,我這是在開玩笑。”
“抱歉。”迦南不懂他什麽時候是在開玩笑,冷冷道,“那麽算是答應了麽,何醫生?”
何準背還在痛,“這個嘛……”他忽然擡頭傾身,迦南不知他哪來的力氣,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臉迅速靠近。
眼前一黑,下一秒她感覺到唇間熱了,還有男人因為過于靠近而陌生的氣息,煙草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奇妙地混合在一起。
她腦袋轟地炸了,身體迅速作出反應,幾個關節技巧力将他推開。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了什麽啪啦掉到地上的聲音,何準被打了一拳,捂着腹部靠在桌前望向她身後,似笑非笑,而迦南擦着嘴唇回過頭,心裏有什麽一口氣沒提上來,沉到涼水裏去。
徐洛站在門口,腋下抱着文件,一只手裏還握着杯外賣咖啡,他原本提在手裏打包好的宵夜掉到了地上,也沒去撿,上挑的眼睛慢慢睜大,臉色極其難看。
“你們……”
那算什麽?
腋下送過來的文件也嘩啦啦掉到地上,徐洛眨也不眨直直看着他倆,胸腔中哽着不知名的東西,它們在翻滾燃燒,在叫嚣,他嘴巴張了半天還是什麽也沒說出來,只是将咖啡狠狠摔在地上,掉頭離開。
迦南一見徐洛沒了影兒心中越發沉重,何準的聲音響在身後,竟然有事不關己的散漫味道,“趕緊去追啊,等着他給喬老板打小報告呢?”
迦南一眼寒涼掃過去,何準不得不承認那是真正殺人的眼神,趕緊聳肩攤手笑,“可別開槍,我答應給你做證明了。”
迦南沒有多言,跑出門朝徐洛追去。
夜裏醫院寂靜,挽着銀灰色的高級窗簾,樓廊的燈光慘白,她追上徐洛身子一閃及極快地攔在他面前,“那不是真的。”她輕微喘息着開口,聲音平靜,臉色卻是蒼白。
徐洛一停,冷冰冰看了她一眼,推開她的身子繼續往前走。
“徐洛。”
迦南重新攔在他面前,緊緊看着他,“徐洛,你聽我說。”
這個與她同齡的青年幾乎不假思索地繞開她,神情如同被激怒的獸,卻又在壓抑,他抿着唇,握緊拳,指甲深深嵌進肉裏。
“徐洛……”迦南忍不住拉住他袖子。
回複 80樓2013-02-21 15:58舉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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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迦南,你想要幾個男人?!”
徐洛停下來一把抽開,死死瞪着她咬牙吼道:“***還有沒有廉恥?”
迦南一愣,微微睜大了眼,她沒有想到徐洛會這麽激動這麽……生氣。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站在原地松開了手。
徐洛也剛剛意識到這一點,他吓到她了。
如果僅僅是對于自己上司未婚妻的身份,他的确偏激古怪了些。
可明明不止如此。
如果是喬立言,他可以接受,他服輸,那是他尊敬仰慕的男人,他知道那個男人可以給自己喜歡的女孩一個更安寧的未來,她會更幸福,他願意。
可是為什麽還有何準,至今兩人在辦公室裏接吻的畫面仍在眼前晃動,難道她是誰都可以碰的嗎。他還記得第一次在學校看到她時,她看起來是那麽疏離淡漠,周身仿佛結了一層霜,不容許任何人侵犯。
徐洛嘲諷般咧開了嘴角,他捂住自己的臉,從指縫間流出聲音,“莫迦南,你自己去向BOSS解釋,看他還要不要你。”
迦南渾身一震。
徐洛剛走出一步,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抓一提,短短數分鐘內,迦南第二個過肩摔,幹脆利落。
徐洛沒料到這一出,反應過來時已經躺在地上痛得厲害,呲牙咧嘴半天使不出勁來。
迦南站在一邊,靜了靜,然後在他腦袋邊蹲下身。
“徐洛,你聽我說,我這裏,”迦南指了指自己的頭,白光下她的笑幾分疲倦幾分慘淡,“有一顆瘤。”
徐洛目光落過來。
“我不知道怎樣解釋,因為生長的位置靠近中樞神經,體積很小,動手術的話風險太大死亡率高,因為位置特殊,也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治療,”迦南的聲音輕輕,她比劃了一下,“有黃豆那麽大小,長在我腦袋裏,幸運的是,至今它還沒有發作沒有繼續變大。”
徐洛一時呆住,忍不住皺起眉頭狠狠道,“莫迦南,你開什麽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醫生說,這顆小瘤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它被刺激,從睡眠中驚醒,我只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接受死亡……它也許明天就會發作,或許我一輩子都不會發作。”迦南低頭認真地注視徐洛漸漸僵硬的臉,發梢垂下來,她沒有說,一旦病發,最長生命期限是兩個月。
走廊裏一時間消失了聲息,無聲宛如凝滞壞掉的電影膠卷,定格在這一秒,片刻間徐洛只能将目光鎖在女人臉上,腦裏第一次空蒙一片,如混亂流動的雲煙。
他的心被抓得緊緊的,她的一字一句幾乎将他捏碎。
這是開玩笑的吧。
這個女人……會死?
迦南按住徐洛的手腕,“剛才你誤會了,我去找何準,是因為我想讓他隐瞞這件事,不讓喬立言知道,”她緩緩地說,正在努力地呼吸着,“我不想讓他知道,病發之前我自己會離開的,徐洛,我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告訴他?”
大字躺在地上的青年定定注視她,然後将目光挪到天花板上,慘白的燈光明晃晃打在他臉上,徐洛突然間笑了兩聲,幹裂得透出風聲,“這算什麽,莫迦南,你會死?開什麽玩笑?”
迦南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他的手腕,一字一頓,“哪怕一天也好,我想和他在一起,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言哥哥。
【三六章】
迦南害怕死亡,那并不遙遠。
十三歲時起對這條線已經似有若無地觸及,老仆人用繩索勒住她纖細脖子的那一瞬間,對死亡的恐懼排山倒海。日後那麽多次任務,生命的重量沒有任何人可以肩負,可的的确确過于脆弱如煙。
她記得最先開始,李師父說的每日訓練量她從未偷懶減少,因為她相信那些偷工減料的部分總有一天會将自己送到死亡邊緣,李師父說,要殺人,首先保全自己,這才是優秀的殺手。
迦南從醫院裏出來時喬立言正好走完貨,據說單子不小,東歐一個國家的領導人親自定下來,一場下來他那邊的部下心情都很好準備開場慶功宴,算是對這一年來的犒勞,俄羅斯人喜歡在夏季舉辦宴會派對,一段時間算是閑下來,喬立言把迦南接出來便告訴她日後的安排。
“莫家……?”
她看着行程有些怔忪。
“嗯,畢竟,他們是你的親人。”喬立言伸手摸摸她的臉,掐了掐,笑道,“又長胖了,嗯?”
迦南猶豫了一下,“為什麽突然就要去?”
喬立言微笑回答:“提親。”
迦南:“……”
父母不在,那邊的親人算是自己的家了,喬立言的意思是,排場規矩,一套禮節還是得做足。迦南低頭思考了一會兒,至少她個人看來,這些沒有必要。
“他們……也許沒有把我當家人看。”
是,她現在以喬家未婚妻的身份回去,他們肯定會接納她,熱情地招待她,本來與喬家聯姻就是一件極為好的事情,她在莫家的地位會重新被翻寫,她有了多親人。
不過反而言之,那個時候自己的身份也不一樣了……莫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可以站在他身邊了呢。
喬立言看着她,車外光暈流轉,他鴿灰色的眸子裏一片溫柔,“迦南,我希望待你是明媒正娶。”
迦南喉嚨啞了一會兒才說,“其實不用。”她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嫁給他,那一夜後醫院檢查證明初步顯示一切健康,徐洛似乎什麽都沒說,只不過她之後沒有見他笑過了,他看着她總有些逃避。
喬立言無辜眨眨眼,“迦南,這個時候不該說這個。”
迦南怔了怔,想了會兒就老實說:“謝謝。”
“不對。”
“麻煩你了。”
“不對。”
“……”迦南擡眼瞅他,男人的嘴角翹得很是好看,漂亮的唇線,耳根一熱,她朝他靠了靠,咽咽喉嚨才有些窘地說,“言哥哥,你真好。”
喬立言眯起眸子低下頭,往她唇上吮了一口,握住她的手指,“你應該說,這還差不多。”
******
迦南時隔半年多回到了中國,而距離江南有多久沒有去過了,她都記不清了。
十七歲在喬立言的陪伴下去探望父母的墓之後,除開澳門莫珂那一次,她便沒有再真正地接觸過莫家的人,江南一帶也只是做單子時停留一陣罷了。
現在再看去時,變化不大的,夏季江南溫暖而潮濕,陽光下那些郁蔥的樹葉泛出翠綠耀眼的光澤,作為小城依舊保留着一些古韻特色,樓屋不高,頂部作為裝飾鋪上了暗青的屋瓦,一眼望去錯落有致的翹角屋檐,仿佛仍是一座古城。
就算如今看來,仍是個安靜而悠久的地方。
迦南穿着雙層刺繡荷葉領的無袖海藍色上衣,下面是白色棉布的長裙,配上一雙棕色花朵涼鞋,頭發挽起來,畫了極淡的妝,迦南覺得這一身随意了些,喬立言卻覺得足夠。
“又不是面客,就當回家看看。”他說得輕巧。
迦南瞅瞅前面帶頭的一輛車,以及後面尾随的三輛車,光潔漆黑的車身,優美的線條,造價不凡,蜿蜒在道路上,這樣哪裏像是回家的。
她看看身旁的男人,簡單的襯衣長褲,修長簡練,側臉在樹林側漏的陽光下勾勒出流動的清俊輪廓,年輕得像個男孩子。
他握着她一只手,她低頭看去,男人幹淨的手指間一圈淡淡銀光,和她的戒指覆蓋在一起。她覺得這個畫面美好得有些不可思議,一直靜靜凝視着,想要記住,此時車身緩緩停下,他的手指動了。
“到了。”
“……嗯。”
莫家早已收到通知,有人來迎接,莫家主宅有兩處,一處雲南,莫二爺以前住在那裏做家族生意,一處鎮江,離揚州還有些近的地方,城市深處的寂靜林園裏。這邊的相較之下從事的都是一些江南富商的行業,而女眷大多也住在這裏。
迦南下車,四邊都是些大院落,青石的牆壁和小路,古老的門扉打開,管家迎接他們行禮往裏面請,她踏進去,寬闊種植大型盆栽的前庭,地面上設計精巧的排水道,院落回廊裏镂空的窗花以及茂密得探出頭來的楊柳樹木,還有正堂上端正而坐的旗袍女子,它們仿佛上個世紀的電影膠卷,微微泛黃,一切不曾改變。
迦南卻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一瞬間她只是想起了被自己打碎的知了硯臺,那是爺爺的硯臺,他沒有責怪她半分。
喬家現任掌權的家主登門到訪,莫家這邊禮節自然做足,迦南印象中的幾位叔叔伯伯到場,還有她的舅媽姑媽和小姨,人不多不少,不會覺得失禮又不會讓兩邊失了面子。
“小小姐,您回來啦?”一旁的傭人笑容十分真切。
迦南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見面寒暄,交談,迦南覺得陌生,她不擅長應付這些場面,只感覺到那些女眷的目光一束束釘在她身上,仿佛她身上貼了金,想從她身上摳出一塊金子來藏在懷裏。
喬立言見面禮給的足,後面三輛車裏都是禮物,一一搬過來,迦南只瞧見了送給小孩象牙雕刻鑲嵌的藍寶石吊墜和送給姑媽她們的琺琅器與瑪瑙孔雀石拼接的帝國複活節彩蛋,Fabergé 彩鑽項鏈和玫瑰花戒指,戒指上密密麻麻嵌滿了細鑽。
男士的都在箱子裏,迦南只見到自己一個叔叔收到的是一塊純金的懷表,打開後裏面的表盤是透明的,結構細密精致,金色的齒輪一寸寸轉動。
除此之外年份高一些的長輩那邊送去的便是十六開百花齊放屏風、鎏金雲紋獸首古銅鏡、青釉茶葉文細頸瓶和碧綠到濃處幾乎滴出水來的玉镯子和翡翠耳環。
那些長輩拉着她的手噓寒問暖時,她忽然有些空白。因為父親從事的行業與家族相差甚遠,她只是每年幾次大節日或者祭禮時才來這邊,說不上親切或者懷念,家裏有那麽多小孩,她都不知道這些長輩還記不記得自己,可他們如今的模樣,的确是相熟的,仿佛她一直就是這裏備受寵愛的大小姐。
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不懂這是什麽,只覺得這些反差令她有些梗塞。
宅子裏有與她同齡的年輕女孩,看着她的目光令迦南想起了她小時打碎硯臺的那一次姑媽的眼神,帶着刺。
當日在莫家用餐住下,飯桌上迦南只管吃飯,聽着喬立言和長輩聊天,長輩非常自然地回避了迦南的曾經,只是說些近況。
吃完飯看時間還早,血色黃昏鋪染了樹林枝桠之上的大半天空,迦南想去墓園看看父母,與喬立言一說,喬立言點點頭,陪她一并去了。
傍晚墓園冷清,守陵老人在門房裏一點一旦打瞌睡,四周的花草生長得越發猖狂,長長的藤蔓攀爬在墓園大門黑色的欄杆上,這個點了大門鎖着,迦南看了看老人走到一側,懷裏抱着百合,身子一躍翻了過去。
喬立言沖她笑笑,表示會在原地等她。
迦南獨自走過一個個灰白色的墓碑來到自己父母墓前,把花放上去,她想說些什麽,可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蹲在地上,呆呆看着墓碑。
夏季的淺淺蟬鳴漸漸遠去,落在墓碑頂部的昏暗金光消失,黑暗籠罩下來。
迦南至今都不甚清楚自己的人生與他人相比,到底算是什麽模樣,因為她不知道別人的人生究竟是什麽樣子,這些事情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正發呆着,肩頭一暖,一件男子針織外套披上來,她回頭,喬立言在夜色中的面目模糊。她摸了摸外套裹好了自己,“哪來的?”沒見他穿着。
“車裏的。”喬立言伸出手,“走罷,迦南。”
迦南把手搭上去,男人的手依舊幹燥溫暖,走到墓園邊緣的院牆前他一把将她抱起來,迦南只覺身子一輕,“喬立言?”
喬立言一笑,另一只手握住欄杆,迦南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晃,天空開闊起來,他抱着她輕巧翻過了兩米圍牆。
迦南眨眼間已經落地,她愣愣看了看牆壁,又看了看喬立言的個子,忍不住說:“好快,怎麽做到的?”
喬立言眯眼好像真的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微笑,“因為迦南好輕。”
鎮江夜一黑,人便少了許多,燈光忽隐忽現,在莫家的那一餐飯明顯是做樣子,迦南還在餓着,喬立言帶她去吃當地一家河蝦鍋仔店,大衆消費,位置在小巷子裏,這個點還有人坐在外面等。
喬立言進去跟櫃臺說了什麽,服務員查了查電腦,就有人帶他們去了一間幹淨的包房裏。
迦南問:“怎麽這種店你都知道?”
喬立言眨眨眼,“因為迦南愛吃。”
她忍不住掐他一下。
端上來的一大鍋麻辣紅蝦,每一只有兩根指頭大小,殼硬,鮮紅鮮紅的,又上了涼茶和一大盤蝦仁炒飯和白灼菜心,很平常的菜式。蝦子去殼後只有一個指節大小,卻是鮮嫩入味,鍋底是炸好的土豆薯條,鎮江菜式以甜與清淡為主,這般香辣的極少,迦南不知不覺吃了很多,喬立言帶着塑料手套給她一個個剝,剝好了放進碗裏,不一會兒滿了小半碗,換個碗剝。
桌子上蝦殼堆成了紅豔豔的小山,迦南有些不好意思了,嘴巴裏火辣辣的嘶着冷氣兒,“你也吃一點啊……”
喬立言笑笑,目光定定鎖在迦南因為辣椒刺激而泛紅的小臉上,她與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又淺淺笑意,“吃飽了?”
“嗯……唔。”她哪裏好意思說自從和他在一起,胃量越來越大。
男人靠過來,聲音低沉下來,“那換我了。”
【三七章】
迦南擡起臉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女孩的唇因為吃辣而顯得紅腫,喬立言含住她的嘴唇吸了好幾口,她有些窘地推他,在他唇間含糊地說話,“都是醬汁……”
“嗯。”
喬立言應了一聲,握着她的手腕一點點吻得深入,舌尖挑開她的牙齒擠進去,勾着她軟軟的小舌纏綿,迦南有些暈了,漸漸軟下去,辛辣味中男子的氣息顯得獨特而好聞,仿佛荒蕪沙漠中名貴女貞葉散發的香氣。
她模模糊糊睜眼,瞧見了他近在咫尺的睫毛,不自覺朝他靠近了些。
吻着吻着男人氣息漸漸濃了,一把将她抱在身上吻,迦南有些羞澀又有些熱切地回應,環住他的脖子,喬立言的手也順勢從她海藍色上衣下擺探了進去,手指在她腰間的疤痕上停留片刻,然後緩緩往上,一寸寸描摹她的肌膚,最終捧住她的胸緩慢地揉着,迦南鼻子裏細細地哼着氣兒,側過臉呼吸新鮮空氣,喬立言掰回她下巴用力吸了幾口,然後由着她喘息,滾燙的唇在她脖頸上游弋盤踞。
“唔,言哥哥……”
她怎麽覺得……只要和他在一起,沒外人的時候總是做這種事兒。
迦南感覺到胸前一松,胸衣背後的搭扣被他解開了,臉紅到不行,男人動情時性感的呼吸聲使她全身的血液往腦子上面湧,他寬厚粗糙的手掌輕而易舉貼住了她柔軟嬌嫩的酥胸,迦南低吟一聲,無措地抱住他的背,想拒絕有拒絕不了,“這是外面……”
男人抱住她倏地起身,迦南下意識夾住他的腰,他抱着她的臀幾大步将她甩在白花花的牆壁上,按住有些粗魯地吻,一只手伸到門前将門鎖住。
牆壁又硬又涼,喬立言的身體也很硬卻在發熱,壓着迦南,迦南暈乎乎看着天花板難受地喘息,身體裏有什麽在叫嚣在顫抖,不自覺地想靠近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這時候他卻開口了,抵着她的額頭鼻息相哄,隐隐低笑,“在想什麽,嗯?”
迦南除了做單子和數學題什麽都反應得慢一些,她腦子裏還是之前他給她剝的那一碗蝦,軟着嗓子說:“我在想……”因為男人的愛撫她渾身發熱,***癢的,她有些迷糊,“我在想,我是哪裏好,你待我這麽好。”
男人肩膀極輕微地一震,他擡起眸,面前的女孩臉頰緋紅,雙唇和眼眸都閃爍着誘人的水光,她的眼底一向都很幹淨,黑白分明,是非分明,清澈得連普通女子都無法比拟,如今因他而朦胧。
他待她好麽。
他連自己都不知道,只覺怎樣待她都不為過,她的存在是無形之中的腐蝕,一幹二淨後他才發現他似乎需要她一直在他身邊了。
這個小姑娘他認識了十三年,太晚他發現自己心意。
迦南說完話臉紅紅的,男人一直沉默,忽然有些用力地噬咬她的肩膀,又麻又痛,她沒有抗拒,只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