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別問他為什麽不躺，因為不喜歡。
現在正是午休結束，下午第一節 課臨近的時間，外面走廊也熱鬧起來，都是去上課的人。樂仔一邊穿鞋一邊嘴裏念念有詞：“為什麽眼睛腫了就能不去上課？這合理嗎？這應該嗎？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辰橙：“你是哔哔機嗎這麽能哔哔。”
樂仔：“我勸你對幫你代課的人善良一點。”
老三在門口叫他：“你再磨蹭真不等你了。”
“來啦來啦！”于是樂仔緊張地從普通模式的哔哔換成了加快速度的哔哔：“你眼睛腫成這樣不還能看手機嗎？能看手機不能去上課？”
辰橙哼哼唧唧地說：“我還腰疼。”
樂仔中氣十足地發出一個圓潤飽滿的：“呵。”
辰橙：“膝蓋也疼，大腿也疼，還有……”
樂仔真誠地回：“我聽你這麽說，感覺你好像真的有那個大病。”
徐斯禹踹了一腳，把還在哔哔不停的樂仔粗暴地趕走了。辰橙看到床邊出現了徐斯禹的腦袋，他的人連忙哼哼唧唧地挪了過去。
俗話說得好。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禮物。
辰橙對昨天的禮物簡直不要更滿意了。導致的後果就是他現在一看到徐斯禹的臉就控制不住地開始傻笑。
其實樂仔也說得沒錯。在某種程度上辰橙的确算得上身殘志堅，兩只眼睛又紅又腫還能頑強地從剩下的那條縫裏堅持看手機屏幕。
徐斯禹把他腦袋上的毛巾扶好了，問：“在看什麽？”
辰橙：“在看玩具。”
怎麽說呢……就是有很多好玩的玩具以後都可以玩了嘛。
辰橙對他笑。
老三和大川早就已經放棄樂仔自己先走了。宿舍門外還在傳來樂仔堅持不懈的哔哔：“都他媽多大了還玩玩具！你幼稚嗎？”
徐斯禹親了他一口，也去上課了。
辰橙可能真的是屬貓的也說不定吧。反正徐斯禹後面有一段時間是不能穿球衣了，背上被劃得一道又一道。
辰橙一下午就在徐斯禹床上休息。
昨晚也沒有睡好。他一個人待在安靜的宿舍裏，醒了睡睡了醒，迷迷糊糊地做了很多混亂的夢。
夢境裏他莫名地回到了學校的報告廳。準确來說是他第一次見到徐斯禹那一天的報告廳。
周圍人的面目都是模糊的，聲音也聽不清楚，但是這些都不怎麽重要。徐斯禹的人就坐在他身邊看臺上的人演講，面無表情的側臉安靜沉穩，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
沒錯了，這感覺很對頭。辰橙第一次遇見他時徐斯禹就是這幅冷酷的拽樣。他們當時還不認識。
只是現在坐在他邊上的辰橙不是當時的辰橙了。
青澀單純版的徐斯禹一下就讓辰橙上頭了。現在的這個辰橙越看徐斯禹心裏就越是喜歡，喜歡到直接在自己的夢裏看着徐斯禹的臉傻笑起來。
然而這個徐斯禹不知道他是誰。他冷淡地看了辰橙一眼，坐得離他遠了一點。
就是這樣，太太太對頭了。當年的徐斯禹也是這麽坐得離他遠一點的，連動作和表情都一模一樣。這是恢複出廠設置的原版徐斯禹。
他坐遠了沒關系，辰橙就坐得離他近了一點。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試過控制了，但是臉上的笑容就是怎麽努力也下不去呢。
這時候徐斯禹旁邊的另一個座位傳來一個很煞風景的聲音：“禹哥這誰啊？你認識嗎？”
辰橙一聽血壓就直飙升。他一怒之下把陳樂樂的人給“biu”的一下弄沒了。
反正這是他的夢！他的夢裏不允許出現下頭的東西！！
然而年幼版的徐斯禹似乎被他這一手操作給震懾到了。他緩緩地扭頭問辰橙：“人呢？”
辰橙還在看着人家的臉幸福地傻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徐斯禹：……
他沉默地又坐得離辰橙遠了一點。
辰橙锲而不舍地又追上去，這一次他就差上前貼着徐斯禹的身體了。徐斯禹終于忍無可忍地問他：“你想幹什麽？”
看他老公這話問的，多生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辰橙仗着自己時間穿越者的身份，理直氣壯地對夢裏的徐斯禹說：“你就等着吧，總有一天……”
他本來想說的話是“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然後說出口的卻是：“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這個時間線的徐斯禹比較不識好歹。他無語一陣，然後熟練而敷衍地對辰橙的表白說了句謝謝。
辰橙：……
後來他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醒的。辰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睜開眼，外面一絲夕照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
他眨了眨眼睛。感覺兩只眼睛似乎比白天好受一點，沒那麽腫了。
這會又到飯點了吧。辰橙從床上爬起來，找手機看時間。手機沒找到，他坐在床上發了會呆醒覺。
辰橙緩慢開完機，才想起來自己下午又沒去上課。他是不是應該點個外賣，不過這個點學校的外賣應該被點爆了，即使送到也會很晚。所以他還是晚點再吃吧。
只有他一個人的宿舍在夕陽光的映照下是一片昏黃色的寂寥。這個時間點外面的男宿走廊倒是一如往常的人來人往，喧嚷中飄進來一句：“幹飯了！”
辰橙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能跟着起哄：“幹飯。”
下一秒宿舍門就被人一腳踹開。樂仔超大聲地陰陽怪氣：“原來你還知道吃啊！我還以為你只會睡覺呢！”
老三：“您的麻辣燙外賣到啦！”
大川：“快別堵門了，一百塊錢的麻辣燙好他媽重。”
徐斯禹在最後面進來。他對床上兩眼放光的辰橙說：“你的是清湯。”
辰橙身後一條無形的貓尾巴搖得像狗勾：“嗷。”
樂仔幫辰橙上課本來就是沖着音樂系的漂亮姐姐去的。結果是，教室裏有很多漂亮姐姐是沒錯，但是天不遂人意，他幫忙代課的那個人偏偏是辰橙。
自從上面的教授點到辰橙的名字被他認領之後，樂仔那天的桃花運算是沒戲了。
畢竟辰橙的朋友十有八九很可能也是姐妹。如果看起來不像那就是隐形的姐妹。
餓瘋了樂仔一邊張羅桌子一邊把這件事念叨了一百遍，并發誓以後永生永世不會再幫辰橙代課了。
他在此鄭重宣布：“傳下去，陳樂樂不是基佬。”
全程辰橙就趴在床上翹着腳笑得特別開心。
……
酒足飯飽之後辰橙和徐斯禹回到兩人的小宿舍，搬了兩張椅子上陽臺吹吹夏日清涼惬意的小晚風。
辰橙的兩只眼睛還有點腫，但是一點也不疼。他對徐斯禹說：“你知道嗎，樂仔說我這點都不算傷，塗點口水抹一抹就好了。”
徐斯禹很快意會，湊過去很輕很輕地吻他的眼睛。
傷不知道有沒有療到，辰橙的人是有很好地被回血到。
夏天和戀愛實在是太配了。辰橙這一整個夏天過得都很快樂，仿佛充滿了無數快樂的氣泡，要帶他快樂上天。是絕佳夏日單品沒有錯了。
辰橙說：“愛你。”
他的腦袋靠在徐斯禹肩膀上，小聲又說了一遍：“愛你。”
徐斯禹也一本正經地說兩遍：“我也愛你。我也愛你。”
辰橙：“你不相信我。”
徐斯禹：“信。”
辰橙擡頭看他的眼睛，然後将額頭抵在他的頸窩裏。徐斯禹能清晰感覺出來辰橙在笑，他轉過頭親了一下辰橙發頂。
天空是夜幕即将降臨的淡紫色。兩個人的背影坐在一處，是一副安靜又美好的剪影畫。
徐斯禹是真的信。辰橙本人可能沒有發現。不過二號已經很久都沒有消失過了，他完全賴在徐斯禹這裏不走了。
看樣子不出意外的話，以後還會賴很久很久。
一輩子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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