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關于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鳥的校園文
一天緊張刺激、忙碌充實的校園生活結束後,江蔚河背着沉甸甸的書包走出校門。
掐指一算,來到這篇校園文裏有一個星期了,江蔚河愁得腸子發苦,他一聲不吭地玩失蹤,三天被踢出劇組,一星期被業內封殺,如果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和原世界一比一,等他回到原世界都成失蹤遇害人口了。
校門口自古以來便是交通擁堵路段,江蔚河走了幾步,沈煜從他背後幽幽地冒出:
“老……江……”
江蔚河吓了一跳:
“逆子想弑父嗎?!吓死爸爸了!”
“你要去哪裏?”沈煜期待地眨着眼。
“回家啊還能去哪裏。”
“回段謹年家?”
“嗯……”
提起這事江蔚河還有點尴尬後遺症,不過沈煜并未深究:
“你回去也無聊,要不來我家玩?”
這是屬于劇情需要嗎?江蔚河如今也有了一定的敏感度,不過在這個小說世界中,決定論是成立的,他做出的所有行為,最終還是會達成一個不可更改的結果。
“也行,那我和段謹年說一聲。”
江蔚河掏出屏幕裂成蜘蛛網的手機,要給段謹年發消息,被沈煜按住:
“這有什麽好說的,段謹年是爹還是你老公,你去哪裏玩還要給他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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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麽說也是……”
“來吧來我家打游戲,我很頂的。”
沈煜和江蔚河勾肩搭背,江蔚河義正辭嚴地拒絕:
“不,我已下定決心,剃頭明志,我要好好讀書!我要上大學!”
“很好!很有精神!”沈煜也被江蔚河的好學情緒給感染了,“我們一起上大學!你要讀什麽專業?”
“我?”江蔚河一怔,他看着沈煜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想學表演。”
“你還想當明星啊?”沈煜驚訝地揚了揚眉。
“準确來說是當演員,我喜歡演戲。”
“那我也學表演,我們一起演戲。”
沈煜也認真地回應江蔚河。
“好啊。”
江蔚河心下動容,他好想告訴沈煜,在另外一個世界裏,他們真的成為了大學同學,一起進入娛樂圈,是關系親密的十年老友——想到這裏,江蔚河忽然有點理解,之前段謹年對他自殺念頭的反駁。
即便在江蔚河看來,這只是一篇OOC同人文,但這篇同人文在被創作出來的那一瞬間,其實就脫離了現實,成為同人作者筆下構建的,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
這個世界對于江蔚河而言,肯定不算好的,卻卻是獨一無二的一種人生體驗。
明星江蔚河與高中生江蔚河,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此“江蔚河”非彼“江蔚河”,兩個“江蔚河”都有自己獨立完整的人生,每個“江蔚河”都有光明的未來!
想到這裏,江蔚河豁然開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除了和段謹年相愛。
兩個少年滿腔熱血,壯志豪情地互相展望未來,江蔚河畫餅到他成為頂流要和同是頂流的沈煜一起拍電影,兩人合作進軍電影界分餅式拿影帝,說時遲那時快,半路殺出一輛黑色奔馳SUV,後車門一開,下來兩個人高馬大壯漢,一人一邊,把江蔚河的胳膊一架就往車裏拖,沈煜哪裏搶得過兩個大男人,急得大喊:
“來人啊!救命啊!目無王法了!光天化日強搶民男了!”
江蔚河死死扒住車門,也不顧形象地高聲嚷嚷:
“你們幹什麽?!這裏是拆那!是法治社會!違法亂紀的人滾出拆那!”
然後江蔚河的屁股被猛踹了一腳,直接以狗啃泥的姿勢紮進車裏,随後兩個猛男一左一右地坐到江蔚河的兩側,将他牢牢夾在中間。
江蔚河根本不敢吱聲,只能一動不動地當奧利奧的“利”。
車內氣氛極其凝重,江蔚河看到副駕駛座上坐着一個人,但全程沒回頭也不吭聲,也不知道要把他帶去哪裏。
“先生您好,請問您要帶我去哪裏?”
副駕駛座上的人聲音還挺磁性:
“小河,你怎麽把頭發理成這樣,像個小尼姑。”
答非所問是怎麽回事?于是江蔚河又把問題重複問了一遍。
“怎麽,一段時間不見,連連爸爸都不叫了?”
我草,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野爹?!哦對,好像之前聊天記錄裏,是有個爸爸給高中生江蔚河打錢。江蔚河登時熱淚盈眶:還以為自己拿的是孤兒劇本,沒想到居然有個開奔馳的爹!野男人再好也比不上親老爹疼啊!
雖然此爹不是明星江蔚河原裝出廠的爹,但明星江蔚河還是替高中生江蔚河聊表孝心:
“爸爸,我的好爸爸!我最近學習很忙嘛,這不是快高考了,我的內心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學習!争取考個好大學,光宗耀祖!”
然而這位野爹,似乎對江蔚河這感天動地的孝行無動于衷,江蔚河有點懷疑野爹也不是很靠譜,既然都開奔馳了,怎麽兒子還去站街當鴨?
“哦對,我上次跟你說我這裏有幾個認識的制片人,回頭帶你去見見。”
“謝謝爹!您真是我親爹啊!”
野爹OOC,奈何他牛逼,叫兩聲爸爸不虧的。
“你今天心情不錯?”野爹問。
“還行吧。”
來都來了,還能咋地,不過野爹也太見外了吧,讓他左右為男的,江蔚河有點不自在地問:
“爸,我們現在去哪?回家嗎?”
說不定我也有雙層大別墅住,江蔚河美滋滋地想。
“你想跟我回家?”野爹的語氣頗為意外,爾後笑得暧昧,“怎麽,這次叫得這麽勤,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吃?”
江蔚河當場就是一整個大裂開,裂得稀碎——他這才驚覺原來這個“爸爸”,是高中生江蔚河的金主爸爸!
“怎麽不說話了,嗯?”
男人總算轉過頭,看了江蔚河一眼,是個看上去都不一定有江蔚河真實年齡大的青年,長得還挺人模狗樣。真是大無語事件發生,江蔚河還傻了吧唧,一口一個爸爸叫得起勁,想想雞皮疙瘩都要從校服裏刺出來了。
“額……那不然我們去哪裏?”下頭,總之就是非常下頭。
“去酒店啊,如果你非要去我家也不是不行,小河,你可想好了,我從來沒帶人回去過,既然你要來,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家是兇宅嗎去你家還要做心理準備?江蔚河翻了個白眼,既然是個令人無語汗顏的誤會,他也不想奉陪了:
“那還是不去了吧,爸……爸,我想回家寫作業,作業好多都還沒寫,寫不完明天又要罰站。”
男人不屑又好笑地哼了聲:
“你還寫作業?別鬧了寶貝,我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晚上,我要好好疼愛你。”
救命救命救命SOSOSOSOSOSOS!這是什麽人間油物的油膩發言?江蔚河的腳趾已經扣出一座湯臣一品連夜拎包入住,這臺詞味沖的,狗都不聽!
“你好,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江蔚河正襟危坐,神情嚴肅。
“怎麽這次不跟我撒嬌?看來是大事。”野爹也重視了起來。
“我其實不幹這行了,等等你先別激動聽我說,我這是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不健康的那個生活會很容易引起兩性疾病,尤其是那啥伴侶對象不固定,風險反手就是一個超級加倍,感染HIV後會引起機體免疫功能缺失,疾病晚期會并發嚴重感染、惡性腫瘤,無法治愈只能靠藥物治療控制進展,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你有病?!”男人轉頭用無比震驚的眼神看着江蔚河。
“我好心科普你怎麽還罵人!”
等等,野爹不會以為自己得病了吧。江蔚河語塞,轉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行,如果說自己得病了,野爹應該不至于頭鐵到明知有病還要下吊。
“我、我沒有,爸爸,你不相信小河了嗎?人家一直為爸爸守身如玉……”
江蔚河戲瘾大發,他感覺到坐在兩邊的壯漢肌肉都繃緊了,恨不得把他這個做作的小賤貨用雄壯的肱二頭肌夾死。
“你做檢查了沒?體檢報告呢?”野爹明顯不耐煩,态度和先前判若兩人,“別想騙我,要是你騙我,你知道後果的,算了你還是下車吧!”
“不要啊爸爸,你不是說要疼愛人家嗎!爸爸房卡可以留下啊哎哎——”
江蔚河還來不及擠出眼淚,就被壯漢利落地丢下車,看來兩位大哥也是忍無可忍,連讓江蔚河扒車窗再演兩下的機會都不給。
江蔚河摔在地上骨碌碌滾出兩圈,被奔馳噴了一臉車尾氣,江蔚河跟喪屍一樣趴在路中間,行人都對他避而遠之,江蔚河不禁悲從中來:這不是校園文嗎,怎麽校園文的主角除了不讀書什麽都幹啊!
“蔚河哥。”
忽然江蔚河的腋下穿過兩條手臂,牢牢扣住他的胸膛,随後江蔚河身體一輕,就被人從背後抱了起來。
江蔚河條件反射地回頭,差點蹭到段謹年的鼻尖,段謹年的臉近在咫尺,他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也跟着撲扇了一下……江蔚河心髒猛地一跳,立刻推開段謹年。
“你怎麽在這裏?”
“我放學看到你和沈煜在一起,沒好意思打擾你,結果你突然被人拉走了,我就開車跟上來了。”
“原來如此……其實你也不用來,” 要不是知道這是劇情設定,段謹年三番兩次救他于危難之中,真的讓人很難不愛上段謹年,好險好險,“你看我這不是就逃了嗎,呵,區區劇情殺,不過如此。”
“我不放心。”段謹年說。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我比你大那麽多歲,要也是我不放心你。”
出于直男好勝的自尊,江蔚河又開始死鴨子嘴硬,心裏有些堵堵的:好煩,如果他沒去夜店聽到那些對話,也許還能泰然自若地接受段謹年虛僞的好意。
越是虛僞的東西就越是被裝扮得光鮮亮麗。
“這和年齡沒關系。”段謹年微微蹙了下眉。
“你可別對我太好,”江蔚河開玩笑地說,“萬一我真的愛上你了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段謹年:?還有這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