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嘉維坐回位置,隔了半天才打開表盒,是一塊跟他手上這塊冒牌貨一模一樣的表,自然這是貨真價實的一塊名表,數十倍他手腕上這塊的價錢。
他手上這塊A貨是秀麗送給他的,她自然買不起數十萬的名表,偶爾間得到了這麽一塊表,覺得憑自己的專業眼光都看不出假的,便如獲至寶地送給了嘉維。
嘉維對奢侈品也是喜好的,但卻不喜歡戴假貨,他戴著它,不過是因為秀麗的心意。
只不過有什麽假貨能逃得過從小在名牌堆裏長大的簡大少爺的兩只眼睛,嘉維長嘆了一口氣,擡起手腕将自己的手上的表取下,将那塊表換了上去。
晚上是一個商宴,吃得是日本菜,包廂裏幾個日本服務員跪著伺候,簡維與客人笑談,分到自己碟子裏的海鮮就不動聲色地挾到旁邊嘉維的碟子裏。
嘉維終於搞清楚,簡大少爺不喜愛吃海鮮,是拉他來充當移動垃圾筒的了,他想到這裏,也只好坐在旁邊悶頭喝酒。
日本酒這種東西入口像飲料,後勁卻不小,等酒宴散了,他也喝醉了。
簡維送走客人,便扶著他向著車子走去。
嘉維邊走邊指著簡維道:“簡維,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太可惡了!”
簡維連眼皮都不擡,道:“哦,說來聽聽!”
“是,我是幫你手淫了,就是我拉你下水了嗎?”嘉維用很大的聲音質問道,以至於那個手淫兩個字飄出很遠,簡維只好趕緊把他塞進車裏。
嘉維指著他道:“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個同性戀!你自己假惺惺地要裝直的,其實你他媽根本就是個彎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是麽?”簡維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道:“那至少我在沒碰到你之前,跟女人上床上得也很High,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會想到……如果沒有你,我也許……如果沒有你……”
他們互相對視著,隔了一會兒,嘉維的頭垂靠在座椅上痛苦道:“我真得沒辦法接受男人,你也看到了,我沒半點快感,你饒了我……好嗎?”
簡維瞪視著他良久,才從薄唇中吐出兩個字:“做夢!”說完他一踩油門,車子就飙了出去,嘉維摔在座椅上,很快便睡熟了。
旁邊簡維的臉卻随著燈光忽明忽暗,他将嘉維帶回了自己的一所公寓,将他丢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嘉維的臉,想起圖書館燦爛的陽光下他們彼此的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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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不肯相信,一直都不肯信,嘉維在那瞬間裏完完全全是在演戲。
嘉維喝醉了,早上都沒醒,簡維便将他反鎖在公寓裏自己上班去了。
他坐在辦公室裏半天,拿起電話接通秘書道:“叫設計三部的馮德龍上來。”
不過片刻,一個戴眼鏡,長相平淡無奇的男人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簡維靠在椅子上淡淡地打量著馮德龍。
這個男人,他曾經誤以為是嘉維同性戀人,一個總是繞著嘉維轉的男人。
他不但是嘉維的年少好友,還是嘉維的大學校友,同一個公司的同事,想必他對嘉維有足夠的了解,也對他有足夠的影響力。
簡維都不用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他有多麽渴望嘉維。
可是同樣這個男人,在自己強暴嘉維的那晚,選擇了沈默,躲在門外。
偏偏嘉維看不穿這個虛僞的男人,簡維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支票薄,低頭簽了一張支票,然後甩給馮德龍。
馮德龍連忙撿起來,一臉不解地道:“Boss,您這是……”
簡維冷笑了一下,馮德龍立即心領神會地垂下頭。
真是個知趣的男人,簡維有一些厭惡地看著他,他薄唇輕啓,帶著一抹冷笑道:“如果你能把這件事情辦好,我會再簽一張,如果辦不好……”簡維微笑了一下,多餘的話就不說了。
馮德龍臉帶尴尬,唯唯喏喏拿著支票退了出去。
簡維的手機響了,他打開,裏面傳出了嘉維憤怒地聲音:“簡維,你神經病啊,把我關你家裏做什麽?”
簡維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是露易斯了。”
“露易斯?”
“我家的狗。”簡維說完就在嘉維回話前果斷把挂斷了手機。
晚上,簡維回家,嘉維幾乎連一句話都不說,就從他打開的門裏沖出去了。
簡維将手中的紙袋子放到了桌面上,裏面是嘉維愛吃的海鮮粥跟壽司,但這個時候的嘉維已經走遠了。
他洗了一把澡,然後穿著浴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從這片窗子他能遠遠地眺望到海景,現在天已經黑了,海面早就看不清,只有遠遠的燈塔在晃動著。
這麽多年來,簡維每次看見海都會想起那個海上的邀約。
“下周我們一起出海……你跟我兩個人!”
每一次想起這句話,他的心中就不知道是什麽滋味,胸口的深處仿佛是恨,像是恨到了極處,所以心才會疼,疼到他不得不放棄沖浪這個愛好。
簡維将杯中的酒一口都飲盡,威士忌的高熱量在他的喉口劃下了一道發燙的痕跡,卻不能溫暖他的心。
簡維坐在窗前,看著燈塔喝著酒,他突然聽到了窗臺前手機有短消息提示聲,他随手拿過來,居然是馮德龍發來的,上面給了一個地址,讓他速來,我會當面說服嘉維的。
搞什麽 ,簡維彎了一下唇,這個馮德龍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他放下酒杯,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圍巾然後開車到了馮德龍給的公寓地址前。
門鈴響後,馮德龍出來開門,簡維走了進去,見嘉維半醉地靠在沙發下,一見到他就大聲就驚慌地指著他叫道:“我又做惡夢了,德龍,快叫醒我!”
簡維只覺得自己剛才飲下去的威士忌突然都燃燒了一般向上湧,他冷笑了一聲,走得離嘉維更近了,他離得越近,嘉維叫得越厲害,只嚷嚷著做惡夢了,又夢見那個惡鬼。
簡維幹脆地握住嘉維的手腕把他往房裏拖,馮德龍始終一聲不吭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嘉維跟簡維在床上幾乎扭在一起,馮德龍才走上前去,半跪在嘉維的面前,安撫住他道:“別害怕,嘉維。”
“救我,救我,德龍!”嘉維手推腳踢地道。
“是的,是的。”馮德龍推了推眼鏡,伸手拉開了嘉維的褲鏈,小心翼翼地把嘉維的性器從裏面掏了出來,放在掌心當中,如同捧著什麽珍稀的物品。
嘉維與簡維都有一點發愣,看著馮德龍擡起那張平淡無奇的臉,讨好的一笑道:“嘉維,別害怕,我會讓你爽到的。”
他說完慢慢地俯下身體,用嘴将掌心裏嘉維的性器一點點吞進口裏。
簡維能感覺到嘉維起先是僵直的傻傻的看著馮德龍為他口交,然後慢慢地身體就軟了,随著生理反應強烈的快感讓他的呻吟之聲逸出了嘴唇。
簡維半抱著嘉維,他也才回過神來,他當然明白了馮德龍的意思,說什麽都不如讓嘉維實實在在地在跟男人的性交過程中獲得快感更加重要。
他伸手松開了嘉維身上的衣褲,低頭舔著嘉維胸前的突起,嘉維立時不能自己的大聲呻吟,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跟簡維的性交過程中有感覺。
他完全赤裸地夾在兩人的當中,簡維慢慢在後面推進,強烈的快感已經讓嘉維完全忽略了那點不适。
入浴後沒有擦香水的簡維身上又飄來的那股曾經熟悉的味道讓嘉維突然有一種饑渴的感覺,以至於他反手抱住簡維的脖子,渴望他貼的更近一點,即使身體裏被簡維插得更深一點。
眼前的荒淫讓嘉維從來不敢想像,可是極致的快感都讓他垂淚,大腦根本無法思考,什麽樣的自尊都抛在了腦後。
嘉維從來沒想過簡維在後面的抽擦,曾經那種恐怖的疼痛現在也可以變成讓人無法想像的快感,每一下都讓他呻吟出聲。
從一點擴散過去的舒麻感,在他的四肢裏流淌著顫栗之感,前後的刺激讓嘉維很快就抵達了高潮,噴了馮德龍一臉。
看著馮德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臉上乳白色的精液用舌尖舔掉,嘉維有一種崩潰的感覺,可這絲毫也不能阻止他再一次陷入情欲當中。
馮德龍又爬了上來,卻沒有再為他口交,而是發用舌尖在他的敏感之處打轉繞圈,他所有簡單的動作都讓簡維在後面的每一下都讓嘉維覺得快感如同潮湧一般,每一下都讓他覺得能被沒頂。
他在簡維的抽插之下,又射了兩次,才全身癱軟地倒在他的懷裏,做愛後的高潮讓他全身都有一點痙攣,太過刺激的快感讓他四肢輕微的顫抖,簡維抱住了他,俯下頭跟他唇舌相交的擁吻。
嘉維赤裸地躺在他的懷裏,他甚至能感覺到簡維還沒有從自己的身體裏完全退出來,嘉維知道從今以後有什麽是不同的了,他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反手抱住簡維跟他熱吻。
簡維的舌尖跟當年一樣的甜,他發現原來自己從沒有忘記過簡的味道。
簡的味道,嘉維自嘲的笑了一聲,将頭靠在車椅上。
“你笑什麽?”簡維開著車淡淡地瞥了一眼。
嘉維緩緩地轉過眼來,凝視著簡維的俊美的側面,然後用嘲諷的語調道:“簡維,你長得真娘們!”
簡維神态不變,修長的手指抽過前面煙夾裏一支煙,然後用打火機打上,吸了一口道:“剛才讓你叫得這麽High,不是因為我的長相吧。”
嘉維看著簡維淡定的表情,咬牙切齒地道:“簡維,你打扮成娘們,說不定我能讓你叫得更High呢?”
簡維瞥了一他一眼,很淡地道:“下次試試。”
嘉維看著他心裏一窒,簡維輕描淡寫的補充道:“就怕我就算穿成了女裝,你也還是在我的胯下!”
嘉維怒極,簡維很悠然地道:“想想你在畫室裏那種男女不辯,手忙腳亂的樣子,光會喘粗氣,連摸都沒摸對地方,能有什麽作為!”
嘉維突然撲了上,掐住了簡維的脖子,簡維踩了個剎車,将車停下,與嘉維面對面對視著。
嘉維掐是掐住了簡維的脖子,但下一步該做什麽他卻沒數。
掐死簡維,他似乎還做不到。
可是放開,嘉維又好不甘心,這人實在太可惡了。
簡維輕笑了一聲,嘴角微翹,薄唇一啓裏面的煙噴了嘉維一臉。
嘉維被嗆到了,他用手揮開煙霧,簡維擡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與他熱吻了起來。
簡維湊得太近了,從他的敞開的領口裏散發出來的味道,沒有香水的掩飾讓嘉維莫名的心情一漾,走神了一般,任著簡維分開他的唇,與他唇舌相交。
後面的喇叭聲響成一片,簡維依然吻夠了才緩緩分開了,才重新啓動了車子。
嘉維像是一頭敗犬一樣,臉色蒼白地坐在一邊,隔了很久才道:“馮德龍這邊……是怎麽回事?”他轉過臉來道:“是你……對嗎?”
“哦……”簡維淡淡地回道。
“你,你讓他……是你逼他的,對嗎?”
簡維冷笑了一下道:“我是有讓他叫你合作一點,不過他用的法子可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合作一點?”嘉維追問道:“怎麽合作?你要幹我的時候,我要腿分得更開一點,聲叫得更大一點。因為我還不夠賤,所以你要再調教我一下,是麽?如果不是你逼他,馮德龍是不可能幫著你強奸我的!”
簡維腳猛地一踩剎車,跑車又停了下來,道:“李嘉維,你就是個瞎子!你看不出我是個男的,你也看不出馮德龍垂涎你很久了。你以為世上有誰是完全沒有目的為另一個人奉獻的,他對你這麽好,不過是為了有機會在你身邊意淫你罷了!”
嘉維看著簡維,那雙眸子好像能滴血似的,他一字一字地道:“簡維,如果從來都沒有認識你,該多好!”
“有時候……我也曾這麽希望過。”簡維很平淡地道。
嘉維拉開車門,一個人朝著夜中奔去。
簡維看著他的背影,将頭靠在了車椅上。
嘉維漫無目的在街上逛著,看著櫥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眉目之間仿佛還帶著剛才荒誕的春色,襯衣底下是布滿了全身的吻痕,快感從那一點蔓延,直到将他的大腦全部占領。
這一切居然都是男人賦予他的,嘉維握起拳捶擊了一下櫥窗,半彎起腰。
“嘉維!”
嘉維擡起頭,看見一個衣著畢挺,英俊的男人正驚喜地看著他,他指著嘉維又道:“李嘉維!”
嘉維睜開眼微細瞧,不禁也吃驚地道:“陸伯弈!”
嘉維怎麽也沒想到,隔了十年,他居然跟陸伯弈在午夜的街頭重逢。
陸伯弈高興地道:“沒錯!”他跟身邊的人打了個招呼,就向嘉維走來,道:“真是好多年不見,有沒有空,我們去喝一杯。”
嘉維看了一下手表,都快接近二點,略略猶豫了一下,打點了一下心神,笑道:“怎麽沒空!”
兩人找了一個安靜一點的酒吧,陸伯弈擡手要了一瓶金酒,嘉維笑道:“我今天已經喝多了,就不再喝了,下次吧!”
“真是太多年不見了!”陸伯弈也不勉強擡手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嘆息道:“一晃都十年了!”
嘉維微微笑了一下,十年……
陸伯弈道:“當年你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了一個無影無蹤,你可知道我們還組織去找過你,後來還是你的鄰居告訴我們說你們搬到內地去了。”
“抱歉!”嘉維确有歉意地道,當時因為要躲簡維,除了秀麗,他沒跟任何一個人打過招呼。
“這幾年你過得怎麽樣?做什麽?”陸伯弈笑道。
“一個小設計師,混飯吃,跟你大少爺沒法比!”嘉維要了一杯冰水。
“對啊,我記得你以前是在美術部的,跟簡家那個大小姐整天在一起。”陸伯弈笑道:“說起來,你跟簡維是同一天失蹤的!”
嘉維端著杯子的手一頓,陸伯弈笑道:“當時不知道掀起了多少風浪,還有人相信你們私奔了,我們是天天接到簡維那些粉絲的自殺預告,可把我們忙翻了,後來學校出了一則簡維的轉校通告,這事才算太平了。”
“怎麽會有人聯想到我跟他私奔?!這些人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嘉維一口将水飲盡。
陸伯弈笑道:“說老實話,連我自己都将信将疑的,你不是真的跟簡維搞出了什麽吧……”
嘉維忍不住嗆了一下,放下杯子道:“怎麽可能?!”
“對啊!我記得你弄錯了對象,還當衆跟女裝的簡維求過婚!”陸伯弈哈哈大笑道。
嘉維勉強地笑了一下道:“過去的糗事就別提了!”
“至少證明你是直的嘛!”陸伯弈笑道:“不過真是精彩,說真的,我現在只要一回想起高中生涯能想起來的居然全部都是你跟簡維,你們兩個還真是光芒萬丈,比起你們的那一段,其它的事簡直黯然無光。”
嘉維已經将杯中的冰水都喝光了,順手提起邊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略略沙啞地道:“這些東西我都早已經忘了!”
“你回來之後有見到過簡維學長嗎?”
嘉維轉過頭,拿起杯子冷硬地道:“沒有,見他做什麽?!”
陸伯弈笑了笑道:“簡維我倒是經常在雜志見到,不過我每次邀請他來聚校友會,簡大少爺是從來不光臨的,所以我也快十年沒見過他了。”
“簡大少爺是誰啊!”嘉維會心的輕笑了一聲,諷刺地道:“他不賞臉那是正常的!”
陸伯弈也笑了笑道:“這兩年他的風流韻事倒是不少,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似的,你呢?有沒有女朋友,結婚了沒有!”
“女朋友有的,結婚麽……”嘉維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道:“再說吧!”
他明顯不願意深談這個問題,陸伯弈轉而笑道:“我快結婚了!”
“恭喜啊!”嘉維笑道:“想必郎才女貌!”
陸伯弈笑笑,道:“父母安排,從小就認識,沒什麽特別喜歡特別不喜歡。”
嘉維端起手中的酒,道:“特別喜歡的……只會給你帶來特別的傷痕,其它的什麽也不會留下……”他說完一口将酒飲盡。
陸伯弈看了一他一眼,道:“你這是在說簡維扮成的那個簡吧!你當著那麽全校人向人求婚,連對方扮成啞巴你都在所不惜,這不是特別喜歡……該算得上是特別愛了吧!”
嘉維扯了一下嘴角,敷衍道:“你想哪去了,我只不過是随便說說。”他看了一下表,道:“我該走了,我跟你大少爺不同,明天還要上班呢。”
“留個號碼,以後聯絡!”陸伯弈笑道。
嘉維出了酒吧間,看著漆黑的夜,風一吹,肚中的酒意上湧,頭就有一點暈,腳步就有點浮。
“嘉維!”陸伯弈從酒吧裏面出來,笑道:“看來你不行啊,我送你吧!”
他剛扶起嘉維的手臂,嘉維的另一只手臂突然被人用力一拉,他整個人就歪了過去。
陸伯弈一轉頭,臉上不禁露出了驚容,道:“簡維學長!”他指了指他們兩個道:“你們……”
嘉維用力想要掙開簡維的手指,但偏偏掙不脫,聽到陸伯弈發問不禁面紅耳赤,連忙道:“我跟他什麽關系也沒有!”
簡維從頭到尾都沒看過陸伯弈一眼,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簡單地道:“跟我回去!”
陸伯弈見簡維當他似空氣,不由有一點小尴尬,道:“嘉維,簡維學長送你,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我們聚聚!”
嘉維看著陸伯弈匆匆地消失,才用力甩開簡維的手臂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你突然跑出來……什麽意思?”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就是這個意思。”
“呵!”嘉維冷笑,吸著氣道:“你才不會有這麽好心,你就是見不得我有正常的朋友,最好我只圍著你這個變态轉!”
簡維轉過頭來,眼圈也有一點發紅,他冷笑道:“李嘉維,你就沒有正常的朋友,所以別自作多情了。”他手一擡,招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抓過嘉維往裏面一塞,又用力甩上門,才轉身離去。
嘉維被他甩到頭暈腦漲,好不容易從座椅上爬起來,頭從窗戶裏伸出來,只看見簡維在夜色中修長的背影,他兩只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微低著頭快速地離去。
嘉維将頭抵在窗戶上痛苦地嗚咽了一聲。
他一回到家中,打開答錄機,裏面又是無數條秀麗的短訊,刻意丢在床上的手機裏也是無數個末接電話。
嘉維和衣躺在沙發中,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秀麗,尤其是今晚,當他在簡維的抽插下一次又一次高潮,興奮的不能自己之後,他該跟秀麗說什麽。
他怎麽跟秀麗交待?他該怎麽跟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末來交待。
嘉維猛地翻身而起,修長的手指深深插進自己的頭發。
大清早,他聽到鈴聲,痛苦地翻了一個身,摸索了一下,卻發現不是鈴聲,而是手機聲。
“喂!”嘉維沙啞地道。
“現在幾點了?”簡維的聲音倒是清爽的好像他整晚好睡。
嘉維閉了一下眼睛,掃了一下鬧锺道:“九點了!”
“你該知道你要做什麽!”簡維冷冷地道。
“你少搞一天會死麽,還是你的晨勃太厲害,不搞就下不去?”
電話的那頭頓了頓,才道:“給你五分锺,假如你還不下樓,那我就算你曠工!”
“你最好開除我!”嘉維冷笑。
“也沒那麽嚴重,你這個月的工資還夠扣十天的,不夠扣的話,你好像還有二個月的獎金在公司。”
簡維講完就挂電話了,嘉維長吐了一口氣,才直起腰下床,他的腳步剛沾地,腿就一虛差一點跌倒,他這才算了解縱欲過度是怎麽一回事。
嘉維長長嘆了一口氣,重新站直身體,洗漱完畢,才鎖上門下樓,等他下了樓,就看見簡維坐在一輛绛色的捷豹車裏。
從銀色到绛色,簡維好像一直挑得都是這種非常難搭的色,但偏偏他坐在這種顏色的車裏,就是可以做很和諧,很輕松地駕馭這些顏色。
嘉維站在那裏微愣了十來秒,才想起剛才簡維在電話裏說得是五分锺還不下樓。
這種情形有一點像國中的時候,又不是那麽非常像,這讓嘉維稍稍地恍惚了一下,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簡維一路上都沒說什麽,嘉維也沒吭聲,他直到簡維把車子停在過去自己常吃的蝦餃店門口,才确定簡維今天是真的打算懷舊了。
嘉維跟著簡維推開門,十年的變化很大,街道變了,這家店裏的裝修風格居然一絲不變,他不禁真得有一些恍然。
“四分蝦餃,二份鴛鴦奶茶!”簡維坐了下來,很熟練的點了餐。
嘉維震驚過後,也坐了下來,也許是因為店裏的裝修太老套,客人并不多,寥寥幾位,但是蝦餃的味道還是一如即往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吃,嘉維甚至覺得現在的味道比十年前的還要好。
吃到這麽熟悉的東西,想起自己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時期,嘉維真得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他輕咳了一下做了個掩飾。
“怎麽了,味道不對麽?”簡維很淡地道:“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裏的垃圾早餐的。”
嘉維的淚意頓時全消,冷笑道:“那你大少爺到這裏豈非是纡尊降貴?”
簡維将自己的手指擦幹淨閑閑地回道:“露易斯我也會每次遷就它一次,陪它走一次它喜歡走的路。”
嘉維怒極反笑,嘲諷道:“我還當你一周遷就你家狗一次,陪它吃一回狗糧呢!”
簡維一邊進著外面走去,一邊道:“你吃過我們家的狗糧嗎?以你的口味,沒準會很喜歡的,我一直覺得你跟露易斯的口味很相近。”
他說完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才不理會跟在後面的嘉維氣到要死。
天空隐隐發暗,像似馬上要下雨,嘉維再生氣也只好先擇選坐上這個人車子。
簡維已經将敞篷放了上來,嘉維則将靠他那邊的窗戶放下來。
“你沒看見要下雨了嗎?”簡維皺眉道。
“那誰讓你噴那麽多香水,你又不是出來賣的,想熏死人啊!”
兩人互相對視著,簡維看著他,突然道:“我身上的味道會讓你亢奮,對不對?”
“你別……”嘉維的臉猛然漲到通紅,他本能地反駁,簡維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他,那雙琥珀的眸子就跟很多很多年前,窗下的那雙眸子一無二致,讓他一時之間什麽話也說不了。
簡維轉過了頭,嘴角微彎,默不作聲,發動了車子。
嘉維一個上午都精神恍惚,他嘆了一口氣,拿了一個杯子去茶水杯想給自己泡杯醒神的咖啡,雖然因為他加過太多個班,咖啡基本上對他已經沒有太多的用處,現在不過是聊勝於無。
頂樓的茶室不同於其它的樓層,一向是最空的,嘉維以前很喜歡跑到馮德龍那個樓層用茶水室,泡咖啡是其次主要是為了跟同事朋友閑聊。
自然現在……那個瘋狂的夜晚過後,每當想起馮德龍每一下拍肩,擁抱,在他曾以為的溫暖,現在都要懷疑其實都不過是一種猥亵。
生命當中最真誠的一部分變成了最虛僞的一部分,嘉維有時候會覺得恨,恨馮德龍,恨自己,但最終他卻更恨挑破這一切的簡維。
他的精神恍惚,突然耳邊聽到有人在說:“你的水都倒溢出來了。”
嘉維一驚,半轉過頭卻發現是簡維,看他的第一眼他的眼神一頓,愣住了。
簡維好像剛洗過澡,烏黑的頭發濕濕的很随便的束在腦後,白色的襯衣敞開的衣領,也可以剛沐浴過的痕跡。
嘉維差不多手一松,但簡維已經搶先接過了他的水壺,将它放在一片,然後貼近了嘉維,微微低啞的道:“你喜歡這個味道,就像這樣對不對?”
嘉維背靠著櫥櫃,有一種雙腿發軟的感覺,簡維貼得很近,身上的氣息随著溫熱的體溫一點點散發出來,那種氣味仿佛能滲進他的肌膚,讓他心癢難耐。
嘉維輕喘著氣,簡維倒退了幾步關上茶水室的門,然後湊近了嘉維的耳朵輕聲道:“你駁起了……”
他說完就吻住了嘉維的唇,那股曾經讓嘉維魂牽夢繞的氣息頓時便充盈了鼻端,蓬勃於胸的渴求像洩了堤了河水一般溢了出來,嘉維背靠著櫥櫃跟簡維忘情的擁吻。
等他們喘著氣分開,簡維的瞳色幾乎又變成了深黑色,兩人喘著氣,簡維就伸手去解嘉維的皮帶,嘉維心裏想著這太瘋狂了,可人只微微掙紮了一下,卻無能為力。
欲望來得太過洶湧,嘉維連自己的都無法抵擋簡維氣息的誘惑,更不用說去阻止簡維的行為。
簡維解開嘉維的皮帶,将他的褲子拉到腳踝,然後将他翻轉過去。
插入的不适在高亢的情欲刺激之下幾乎是很短暫的,随之而來的快感讓嘉維情不自禁的呻吟,頂樓的茶水室雖然在樓道的盡頭,來得人不多,可是畢竟是公共場所,随時都會有其它人來。
這種強烈的刺激加深了快感,也讓嘉維不得不死死咬住嘴唇才能不令自己叫出聲來,可是簡維每一次的碰撞,又總能讓嘉維失控。
嘉維跟秀麗一直都停留在愛撫的階段,始終沒有再能往前。
一部分原因是秀麗的父母看不上嘉維所以盯得緊,另一部分原因也是秀麗表現的略有一些不太情願,這就讓本來不算主動的嘉維就此停止了推到最後一步的熱情。
嘉維的性經驗一直保持在自娛自樂,及當年對簡的沖動跟幻想上,将簡抵在畫室的牆壁上強吻幾乎是他所能體驗到的終極快感,從沒有得到過刷新,所以根本不能遺忘。
而現在他才知道性愛可以快感到讓他要流淚,而且這一切還都是在另一個男人的侵入之下,所以當嘉維高潮的時候,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他知道他是真得被簡維拖下水了,他可以選擇恨簡維,卻無法選擇這種穿透了他靈魂一般的快感,即不能拒絕這種誘惑,也拒絕不了簡維。
簡維從他的背後擁住了他,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呼了一聲:“嘉維。”
嘉維長出了一口氣,像是連同身體內的底氣都嘆盡了,所以身體微微後靠,倒在了簡維的懷抱裏。
他的彷徨跟愧疚卻沒辦法阻止在跟簡維肉體接觸的時候洶湧而來的快感,那個夜晚好像打開了一個閘門,從此簡維的肉全碰觸給他的不再是痛苦,而是強烈的誘惑。
嘉維跟簡維的關系掀過了新的一頁,他們正式同居了,盡管他們各自有自己的住處,但是簡維在市中心一套高級公寓裏為兩個人安置了同居的地方。
如沒有特別的必要,如簡家召開宴會,或者秀麗要來訪,他們基本上每天都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