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這兒?”嘉維指了一下前面這座像倉庫的詫異地道。

“這是我的私人秘密據點,你進去看就知道了。”陸伯弈鎖上跑車神秘地一笑。

嘉維的好奇心都被他調動出來了,他跳下車,走到鐵門前。

陸伯弈掏出一個自動鎖控的搖控器,一按,那兩扇鐵門就自動打開了。

裏面居然是一整排龐大的水族箱,各式各樣的漂亮的熱帶魚在水中搖曳,簡直像是一個龐大的私人水族館,視覺效果極為震撼!

“哇哦!”嘉維驚喜地道:“會長大人,這實在不像是你這樣四平八穩的人會幹得出來的這麽激情的事情!”

“我還能幹更有激情的事情!”陸伯弈微笑了一下,道:“走吧,進去參觀!”

嘉維笑著跟他一起走了進去,兩人在下面轉了一圈,陸伯弈道:“投食口,在上面,想上去看看!”

“看,難得窺見你的秘密據點,怎麽也看夠本啊!”嘉維笑道。

“那走吧!”陸伯弈帶著他走到一個角落口,這裏有一架電梯。

嘉維從電梯出去之後,才發現原來高大四五米的水族館的上方是一排鐵架走廊,看起來是專門用於管理魚群用的。

嘉維跟陸伯弈淩空走在巨大的魚缸上方,笑道:“真太刺激了,真有一種走在湖面上的感覺,你這魚缸建得都可以游泳了!”

“那你想不想游泳呢?”陸伯弈悠悠地道。

“你說真得假的?”嘉維見陸伯弈沖著他側了一下頭,失笑道:“你還真下去游泳!”

“我偶爾也下去跟它們游一會兒!”陸伯弈指了指水中的熱帶魚道:“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覺得不再寂寞,因為它們跟我是同類。”他掉過頭道:“嘉維要下去試試嗎?沒準你也會發現嘉維你自己就是一條熱帶魚!”

嘉維不可思議地輕搖了一下頭,笑道:“我還是算了,我沒洗澡,可不想臭死了你這一缸的寶貝!再說,我的泳技還是大學裏面學的,技術一般的很,我怕下去上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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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伯弈笑了笑,彎下腰,從旁邊的鐵架下面摸出一鐵鎖鏈,突然往嘉維的腳脖子上一扣,然後直起身道:“這樣就可以了,只要我一拉……你就能上來了。”

嘉維看著自己腳踝上這第精鋼所造的鐵鏈子,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道:“伯弈,別開玩笑了,快把鏈子打開!”

陸伯弈退後了幾步,看著嘉維淡淡地道:“嘉維,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跟……簡維真得相愛嗎?你們不過是一對基佬,你們真能有正常的感情嗎?還是……你們根本就跟其它變态沒區別,不過都是一群懦弱,極度自私,裝腔作勢的人。”

“你瘋了!!”嘉維驚怒交集。

陸伯弈手一按,嘉維的腳下的鐵橋頓時收了起來,嘉維大驚,剛往前跑了幾步,便因為腳上的鎖鏈而無法挪動。

嘉維終於因腳下不穩掉進了巨大的玻璃水槽裏,陸伯弈則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邊緣,看著在水裏面掙紮的嘉維道:“嘉維,其實你心中也是有疑惑的吧?簡維是真得愛你嗎,你真得愛他嗎?”他笑了笑,道:“我幫你找到答案,好不好?”

嘉維已經游到了玻璃缸的邊緣,但是邊緣只留有數指的空隙,只夠他吊住一只手,卻不足以讓他逃出去,他聽到陸伯弈的聲音,但大聲道:“陸伯弈,你瘋了嗎?你為以你是誰,我的感情需要你來求證?!”

陸伯弈拿出手機,還是一臉彬彬有禮地樣子道:“但是我很好奇,嘉維,太好奇了,好奇到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你瘋了!”嘉維明白陸伯弈想做什麽,不禁驚怒道:“這想玩什麽我奉陪,這事跟簡維一點關系都沒有!”

“怎麽沒有呢!”陸伯弈嘆息了一聲,道:“沒有他,我怎麽知道我的人生不管怎麽努力都是一個悲劇。”

他拿起電話拔了一個電話,隔了一會兒,那頭傳來了簡維微低沈的聲音:“喂!”

“簡維學長,好久不見啊!”陸伯弈微微笑道:“這次別急著挂電話,簡維學長,因為那樣你可能這一輩子都會懊悔沒有聽完我的電話。”

“陸伯弈……”簡維稍稍停頓了一下道。

“哦,真是榮幸……”陸伯弈笑道:“原來簡維學長也并不是真得聽不出來我的聲音。”

“你想怎麽樣?”簡維冷冷地道。

“我想請簡維學長參加一個Party……哦哦,這次別太快拒絕,因為我這裏已經有一位特別的客人……”陸伯弈說著又按動了一個按鈕,從牆頭那邊慢慢滑出了一道玻璃板。

嘉維才知道,原來這個水族缸是有加蓋的,他只好放棄吊著的地方往陸伯弈這邊游來,但是游到一半,腳上的鎖鏈就牽住了他,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玻璃滑過頭頂,蓋了過去。

嘉維在玻璃蓋上的一瞬那,沖著陸伯弈的方向大喊了一聲:“我在北港,報警!”

陸伯弈對於嘉維的努力只是笑了笑,對著手機道:“你聽到我客人的電話了?”

“你想怎麽樣?”簡維沈默了一下道。

“嘉維現在正在游泳……”陸伯弈笑了笑道:“當然我的漁缸雖然大,但還是沖不了浪,而且還加了蓋子,我不知道嘉維的踩水技術有多好,能不能踩夠半個小時,你知道的……”

簡維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想我幹什麽?”

“痛快!”陸伯弈笑道:“不虧是簡維學長,我說過了我想你來參加我的Party,但是你只能一個人來,不能報警,不能帶保镖……我這裏很空的,你如果多帶一個人來,我就保證你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著李嘉維。”

“地址!”簡維冷冷地道:“別傷害嘉維,要不然我讓你們一家都會後悔自己被生出來!”

“別沖動,學長,我發地址給你!”陸伯弈挂完了電話,然後蹲在水邊看著玻璃蓋下的嘉維微笑道:“不可一世的簡維,在自己也生死不保的時候,是不是還能這麽酷!”

嘉維聽見了,心急如焚,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陸伯弈在二樓用望遠鏡觀察著,他突然放下了望遠鏡,用一種微帶困惑的聲音道:“他真的來了,真沒想到啊,嘉維,……簡維真得來了!”

嘉維已經在玻璃蓋底下踩水踩到兩眼發黑,只要人一松懈就會嗆水,他聽到這句話,心一急,又嗆了幾口水,大聲道:“陸伯弈,你要考慮一下後果,簡維現在是簡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傷了他,簡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陸伯弈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道:“後果我考慮得太多了,結果日子過得連死都不如……所以我很想換一種活法,比如像你們這樣肆無忌憚的活著!”

簡維下了車子,這一路他開得要多快有多快,都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以至於他停下車子都微微有一點喘氣。

他一進門就聽到了一個喇叭聲:“歡迎,歡迎,這是威斯敏特中學最受歡迎的同學簡維學長,今天他大駕光臨我們威斯敏特廣播部接受獨家采訪!”

簡維初次見到這麽龐大的私家水族館也是微微有一點震撼,緊接著他便看到了在玻璃缸裏面掙紮的嘉維,蓋上蓋子的玻璃缸只有四指多高的空間,他不得不仰著頭踩水換氣,但看樣子已經後力無繼。

“陸伯弈,你出來!”簡維大驚,連忙怒喝道,然後他四處找著可以砸保水玻璃的東西。

“搭上電梯,簡維學長要快哦……因為我可要給水缸加水喽。”

簡維似乎果然聽到了放水聲,他連忙急步找到了電梯,搭承著電梯來到了二樓,看著一片水面,嘉維在玻璃蓋下面看到了簡維,吃力地說了一聲:“他瘋了,快走!”

水面已經升高,嘉維仰著頭勉強才能讓鼻子露出水面,一說話又嗆了幾口水。

“我已經來了!”簡維嚷聲道:“無論你想要什麽條件,我們都可以商量!”

“哦……”陸伯弈笑道:“我就說過簡維學長就是這麽有魄力!”

“開條件吧!”簡維道。

“如果我要你所有的資産呢?”

“可以!”簡維毫不猶豫地道:“我保證轉移給你的資産絕對找不到法律漏洞!”

陸伯弈輕笑了一聲,又道:“如果我要你呢,簡維學長。”

簡維陰沈著臉,但很快地道:“哪裏,要現在脫衣服嗎?”

陸伯弈哈哈大笑了幾聲,悠悠地道:“跟你開個玩笑,我又不是同性戀,我跟嘉維一樣,要是你真得是簡,我倒有可能意亂情迷一下。”

“你到底想怎麽樣?”簡維怒道。

“想跟學長玩個小游戲……”廣播裏傳來了陸伯弈的笑聲,道:“先表示一下我的誠意吧!”

他的話音說完,水缸上的玻璃蓋子開始緩緩後撤,雖然嘉維雖然仍然不能靠岸,但總算頭一下子露出了水面,急喘了幾口氣。

鐵橋又被放了下來,陸伯弈輕笑道:“簡維學長,看見橋上的鎖鏈了嗎,把它系在你的腳上!”

嘉維大驚,連忙道:“簡維不要!”

他的話音一落,原本縮回去的玻璃蓋又開始緩緩地滑出來,水缸又開始進水。

“簡維學長,你如果不照辦,那麽五分锺之內這個水缸裏面就會進滿水……”

簡維心一橫,走了過去抽下鎖鏈将它系在了自己的腳脖子,然後道:“這樣可以了嗎?”

廣播裏陸伯弈沈默了一下,才慢慢地道:“我還真沒想到,簡維學長真得是情聖呢!”

他這話一完,鐵橋再次被收起,簡維也掉進了水裏,他迅速游向了嘉維。

嘉維看著簡維游進,略微苦澀地道:“這人瘋了,你來這裏做什麽,都跟你說了報警!”

“羅嗦!”簡維道,他一頭紮進水裏,順著鐵鏈游下去,發現兩根鐵鏈是被紮在水族的假山石之下,他嘗試了一下,根本無法挪開,除此之外兩根鎖鏈當中被鎖住了一段,看起來只要解開當中的鎖,鎖鏈還能再加長一段。”

簡維一口氣游到了上面,低聲道:“不行!”

嘉維苦笑了一下,道:“我早就看過了!”

他的話剛說,就聽廣播裏面陸伯弈笑道:“簡維學長都看過了?”

嘉維沖著簡維比了比玻璃外面,簡維低頭看見陸伯弈站在下面,隔著玻璃看著他們,手裏拿著擴音器。

簡維大聲道:“陸伯弈,我們根本沒有仇怨,你這是想做什麽?”

“仇怨?!”陸伯弈微笑了一下,道:“不,不,我怎麽會跟你們有仇怨,我只是好奇,我跟嘉維也說過,我很好奇,為什麽像你們這樣的Gay可以如此於衆不同,為什麽你們能如此正大文明肆無忌憚地活著,為什麽你們能不受唾棄,還能如此風光,為什麽……難道你們也能像正常的人那樣有正常的感情嗎?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四處都充斥著他擴音器裏的聲音,簡維突然道:“是他!”

嘉維皺了一下眉頭,道:“誰?”

“在你的箱子裏放那些東西,偷拍我的人就是他!”

“不是劉恺威麽?”

簡維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哪裏不對勁,劉恺威喜歡的是陸伯弈,對你我絲毫沒興趣,而且他很嫉妒我,為什麽要性騷擾你,偷拍我還有偷我的東西……”

“所以他們是兩個人……想殺我們的是劉恺威,在箱子裏放東西跟照片的是陸伯弈!”嘉維低聲道。

“不錯!”簡維道:“劉恺威想殺我們除了嫉妒,大部分原因大概其實是為了保護陸伯弈罷了!”

陸伯弈站在水缸外面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不由地用力錘擊著玻璃壁怒道:“不許交頭接耳,否則現在就淹死你們兩個!”

簡維揚聲道:“陸伯弈,劉恺威同學最近還好嗎?”

陸伯弈怒道:“你什麽意思?”

簡維大聲道:“沒什麽意思,我只是好奇你殺死了唯一的知己,這麽多年會不會覺得寂寞?!”

陸伯弈怒不可歇,他擡起手一連掃了兩下控制,頓時玻璃蓋又開始了滑了出來,同時水缸開始進水。

簡維放聲大笑,陸伯弈見最大的殺手!也吓不住簡維,不禁更加地憤怒,道:“你笑什麽?”

“像我們這種人跟你比起來真得是太走運了,我們活著的時候,活得随心所欲,就算死了也比你強,我們死在一起,即使死了也不寂寞!”簡維語調輕松地道。

陸伯弈一口氣沖到了電梯,到了玻璃缸的頂部,看著玻璃蓋底下的兩個人抽著氣咬牙道:“即然你們這麽相愛,不如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記得對方更深刻一點!”他掏出一把鑰匙晃了晃,道:“看見這把鑰匙了嗎?它可以打開你們腳上鎖鏈的一段,雖然加上這一段也不夠你們離開這裏,但至少能讓你們游到玻璃蓋子的外面,靠到這邊鐵板上來!但是鑰匙只有一把,只能救一個人,誰得救了,誰就要靠在這裏看著另一個活活得被淹死!”陸伯弈猙獰一笑,将鑰匙往水裏一抛,道:“誰應該被淹死,誰應該得救,你們自己選擇!”

簡維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立即潛下去尋找那把鑰匙,嘉維則在紅著眼睛怒道:“陸伯弈,你不但是個瘋子,還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這個時候的水位漲得更高了,嘉維說了幾句話,忍不住又嗆了幾口水。

陸伯弈嘆了一口氣,略帶憂傷地道:“我真佩服你嘉維,這個時候你還有閑功夫來罵我,你更應該去找那把鑰匙才對吧,真心的……我更希望你能找到那把鑰匙,時間可不多了,嘉維!”

嘉維再氣,只好一咬牙深潛入水中,水缸雖然深大,但是很清,嘉維潛入水底的時候,就見到簡維俯身将鑰匙撿了起來。

嘉維松了一口氣,簡維轉了過來,他們隔著水相互凝望著,嘉維微笑了一下,做了一個去吧的手勢,簡維掉轉地頭向著假山石而去。

又回到了一樓的陸伯弈看到他們這麽太平就決定了鑰匙的歸屬急得大敲玻璃壁,道:“去搶啊,嘉維,難道你想被淹死麽?”

“李嘉維,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陸伯弈怒道。

嘉維終於轉過了頭他游到了玻璃壁邊,隔著玻璃舉起了手,給了陸伯弈一個中指。

陸伯弈怒不可歇止,他拼命敲打著玻璃壁,道:“李嘉維,你忘了你媽也只有你一個兒子嗎?為什麽不去搶,憑什麽簡維就應該活著,你應該死!他憑什麽總有優先權!”

為什麽……嘉維掉轉過頭去看簡維,他也不知道,但他有一種感覺,這麽死了比等一會兒看著簡維活活被淹死要舒服百倍。

簡維很快就到了假山的邊上,他迅速撿起嘉維的那根鎖鏈将那鎖打開,鑰匙一插進鎖就連在了一起,再也拔不出來。

“簡維……”嘉維大愣之下,連忙急聲大呼,但在水中他的話語只不過花成了一串泡泡。

陸伯弈在外面也是大睜著眼睛,血紅的眼珠子像是要奪眶而出,大張著嘴巴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簡維已經朝著嘉維游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了嘉維的手臂,就帶著大腦一片空白的嘉維朝上而去,一直浮到最上面,玻璃蓋下已經沒有空隙了。

簡維一直游到鎖鏈的盡頭,然後推著嘉維示意他離開這裏,嘉維不斷地回頭,簡維不停地強迫他轉身,嘉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淚了,因為在水中他分不清哪一滴是自己的淚水,只是覺得自己的眼眶很熱很熱。

直到最後嘉維覺得自己的肺部好像要炸開來一般,他本能朝著水面浮了上去,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轉過頭來玻璃蓋上他只能看見簡維黑色的頭發。

“他是個同性戀!”

“李嘉維,你是不是欠揍?!”

……好的,壞的,簡維是那樣,那樣的清晰,嘉維猛吸了一口氣沈入了水中,不遠處的簡維似乎已經不動了,他就這樣漂浮在水中,散開的長。

這是壞脾氣可惡的簡維,還是坐在畫室窗口的沈靜優雅的簡,嘉維在那麽一刻忽然覺得有那麽重要麽,其實不太重要的吧,他是簡,他也是簡維。

什麽樣的名字,什麽樣的性別,也都不太重要吧,重要的是相愛就好了。

他努力朝著簡維游去,終於抱緊了簡維。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擁抱簡維,直到這仿佛的最後一次擁抱,嘉維才發現自己其實也是渴望擁抱簡維的。

也許很久遠的某個時刻,久到嘉維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早就把簡跟簡維兩個人給重合了,只是他一直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

嘉維扶住了已經沒有意識的簡維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給他渡氣。

隔著玻璃窗的陸伯弈卻只看到嘉維與簡維在忘情的熱吻,他們彼此緊擁,即使面對死亡也不會分開,他們彼此都願意為對方獻出生命,這不是相愛是什麽?

即使他們死去,對他們的心靈來說也是永恒的寧靜,陸伯弈覺得自己大腦都在燃燒,瘋狂的嫉妒讓他發了瘋似地敲打著玻璃壁,叫道:“分開,我讓你們分開,聽見沒有!”

嘉維專心地給簡維渡氣,他真正地聽見了自己心中的聲音,他不想失去簡維,不想失去他,他還有太多的話沒有對簡維說。

陸伯弈的大腦已經完全被燒熱,此刻除了讓裏面的兩個人分開,他已經沒有其它的念頭。

他像一個瘋子似的在水族館裏奔跑,很快從後面的工具箱裏找到了一把錘頭,他提著它走到玻璃壁前,一下又一下瘋狂地砸著,邊砸邊狂喊道:“我讓你們分開,聽見沒有!”

結實的玻璃缸終於補砸出了一個破洞,水流頓時嘩地流了出來,陸伯弈仍然瘋狂地砸著,終於在水壓跟外加之下,外側玻璃壁嘩啦一下坍塌了下來。

陸伯弈頓時被急流沖出了鐵門外面,嘉維與簡維也是被一下子被水沖了出來,但是由於鎖鏈的緣故,他們倒是沒被沖出很遠。

嘉維最先清醒,他翻身半爬到了簡維的身邊,跪在他的身邊給他急救,一邊按,一邊喊道:“簡維,醒醒,簡維求你,醒醒!”

簡維始終都沒有反應,嘉維伏在他的胸前哽咽道:“簡維,起來!我等著你陪我去吃海鮮呢,一周吃一死,活到八十歲,我們還可以吃上960次呢……”

簡維一口水嗆了出來,有氣無力地道:“是1008次,你平白無故多算我一歲幹什麽!”

嘉維含著淚道:“對啊,你才二十九……”

他說完了癱倒在了簡維的邊上,兩人仰躺在草地上,渾身濕透,旁邊是還在蹦躂的熱帶魚,看著高高的藍天白雲,嘉維長舒了一口氣,喃喃地道:“天真藍啊……”

難得簡維居然會同意他的意見,道:“嗯……”

天很藍,空氣也是那麽新鮮,生命是如此美妙,沒有饑渴至死的人是不知道原來水是甜的,嘉維與簡維現在感覺正是如此。

簡維與嘉維都是輕傷,反而陸伯弈傷的比較嚴重一些,他不但受到了撞擊,而且也被玻璃劃傷了,簡維叫來救護車的時候,反而優先急救了他。

當然他出了院,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裏。

隔了數個月,精神病院給嘉維打來電話,說陸伯弈希望見到他。

見他做什麽?!想起這個人他就生氣,只要一想起陸伯弈的數次邀約,嘉維就會渾身冒冷汗,自己身邊居然潛伏著這麽一個變态殺人狂,最重要的是他把簡維也連累了。

嘉維本想一口回絕,但陸伯弈的主治醫生卻用婉轉的語氣道,他如果肯合作,對醫治陸伯弈會有很大的幫助。

嘉維猶豫了一陣子,到底還是決定去見一見這個自己曾經把他當作朋友的人。

當然,去醫院是瞞著簡維的,簡維這個人生性睚眦必報,他少爺沒收拾陸家的人,陸家的人就已經要燒高香了。

“病人是很嚴重的人格分裂症!一般的人格分裂,是互相不知道另一個人格的,但是陸伯弈這個病人比較奇怪,他的兩個人格不但互相知道對方,而且彼此協從。”主治醫生道:“他的一個人格是他的主人格,這個人格個性溫和,喜歡同性但又羞於承認這一點,跟大多的人格分裂一樣,他另一個人格剛好相反,這個人格偏激,攻擊性很強,這個人格視同性戀為天敵。”主治醫生推開一道門道:“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之下,他的主人格會自動退縮,将事情交給另一個人格來處理,等事情辦完了,他更受歡迎的主人格又會出來為他另一個人格善後。”

嘉維嘆了一口氣,道:“那我跟他談話,有什麽作用。”

“這可以幫肋我們更好地了解他這兩個人格的轉換,這有助於我們幫助治療他!”主治醫生又推開了一道門,嘉維看見陸伯弈穿著一身白色的病人服坐在鐵絲網的另一邊。

嘉維坐到了外面,陸伯弈看見他似乎有一點緊張,放在桌面上的手互相握得更緊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嘉維問。

陸伯弈微低著頭,道:“我剛才還在問自己,你到底會不會來?我一直都是否定的,但結果你卻來了!”

嘉維嘆了一口氣,道:“是的,我來了,你想說什麽我聽著!”

陸伯弈輕聲道:“我只是想對你說……我很抱歉,我當時,當時……一定是瘋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嘉維看了一下表,道:“如果你想說這個,我恐怕沒什麽興趣,沒有其它事,我還很忙,我要先走了!”

“你一直在看表!”陸伯弈側頭道:“是因為……外面有人等你嗎?”

嘉維臉色微微紅潤地道:“是的,簡維在外面等我呢!”

陸伯弈原本和善的臉色頓時有一點變了,神情變幻不定,道:“你跟簡維……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對,我們已經結婚了!”嘉維笑道。

陸伯弈嘩啦一聲站了起來,他的速度太快,以至於把後面的椅子都帶翻了,他吼道:“不可能的,同性戀結婚是違法的,你撒謊!”

護工見到了,想要上前,卻被嘉維擡手制止,他也起身隔著玻璃窗看著陸伯弈,吼道:“你算什麽東西,我跟陸伯弈說話要你插什麽嘴?給我滾出去!”

陸伯弈乍然見嘉維如此兇狠,不禁畏縮了一下。

嘉維冷笑了一聲,道:“伯弈,你看見了沒有,這個人本質上就是這麽一個愚蠢,懦弱除了會給你添麻煩,不會給你帶來一點幫助的人,如果是我,我從此都不會再聽這個人一句意見。”

“你閉嘴,你閉嘴!”陸伯弈狂叫道。

“難道不是嗎?同性不能結婚嗎?我告訴你同性戀在世界上至上有20個地方可以領合法的婚姻症,還有……陸伯弈就是想跟男人結婚,別告訴我你連一點都沒看出來?!”嘉維搖著頭,皺著眉道:“你沒看出來,你可真夠蠢的!”

陸伯弈一臉驚慌。

嘉維起身道:“伯弈,等你把家裏這條狂犬清理掉,我再來看你吧!”他說完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嘉維!”背後有人叫了他一聲。

嘉維轉過身,發現陸伯弈好像又平靜了,嘉維拉開門又轉過頭來道:“陸伯弈,只有自由的靈魂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

他說完了便走了出去,等他走出醫院的大門,意外地見到簡維正靠在車子上抱著雙臂等他,嘉維不禁吃了一驚,笑道:“簡維,你怎麽……會來這裏?”

“你又怎麽會在這裏?”簡維冷淡地道。

“我嗎……”嘉維略帶尴尬地道:“陸伯弈的主治醫生希望我能幫助治療……你呢?”

簡維卻沒有回答而是拉開了車門,坐到了駕駛座的位置上。

嘉維也坐了上去,又問道:“喂,你怎麽會在這裏!”

“跟你差不多的原因吧!”簡維淡淡地道。

“原來……”嘉維哈了一聲,沒好氣地道:“你跟我一個原因來的,還一臉債主的樣子!”

簡維涼涼地瞥了一眼嘉維,道:“我可沒去見他!”

“為什麽來了……又不見?”

“我覺得你說得已經說全了,我就不用重複了!”

嘉維張了一下嘴,半天才道:“你什麽時候來了!”

“哦……”簡維悠悠地道:“你一臉害羞說我們已經結婚的事情!”

嘉維一蹦三丈高,慌忙搖著雙手道:“這是為了配合治療,純粹配合治療,你懂得!”

“嗯,這我倒是不感興趣!”

嘉維剛松了一口氣,簡維又道:“我只感興趣,你說的20個合法領結婚證的地方,你中意哪一個!”

隔了好一會兒,嘉維才大聲嚷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得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不是這個意思,反正很多年以後他都說不太清楚。

尾聲

夏威夷的海灘至所以漂亮,那是因為它漂亮的不僅僅是海灘,全世界太多漂亮的女人前赴後繼地趕到這裏搖晃著腰肢,閃瞎了大多男人的眼睛。

有一個東方漂亮的女人很是受人關注,因為她不但裙下之臣頗多,而且其中有兩個還是極品,他們受歡迎的程度實在不亞於絕色的女人,尤其是對亞洲的游客。

這兩個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彼此是最大的競争對手,從來了海灘鬥嘴就沒停過。

“這兩人也太難看了吧!”東方女人其它的愛慕者道:“就算是競争對手也應該保持風度吧!難怪簡小姐這兩個男人你一個也沒選,男人不是光有樣子就行的啊!”

其它人紛紛稱是。

簡小姐自然就是簡心小姐,她端著高腳杯輕嘆了一口氣,幽怨地道:“這也難怪他們,他們一個是我青梅竹馬的世家表兄,一個是跟我從小學到高中的同桌……我選了青梅桌馬怕傷了同桌,選了同桌怕傷了青梅竹馬,即生喻又為何要生亮!”

“那都不要選了!”

“說得是,即然這麽難選,不如不要選了!”

他們正說得熱鬧,那兩個男子其中一個突然站了起來,走到邊上的太陽傘底下冷冷地道:“把相機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報警!”

那太陽傘下的美女大概沒被人這麽兇過,都快哭了,那個男人卻沒什麽憐香惜月的心,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相機,按了一會兒删掉照片就把相機抛回給那個美女。

他走回來,另一個英俊的男人大為不滿地低聲道:“簡維,你客氣一點,你會死啊!”

“那不叫客氣,那叫虛僞!”

英俊的男人指著那邊的美女道:“人家不過是一個女孩子,拍你幾張照片你也沒少一塊肉。”

簡維道:“你那麽喜歡被人拍?”

男子皺眉,似乎有一點跟不上這個人的跳躍思維,簡維已經道:“那拍這一張好了!”

他說著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海灘一片嘩然,剛才還苦情的簡心更是猛地坐了起來,連墨鏡都掉了下來,無比郁悶看著兩個美男熱情地擁吻道:“唉,又沒我的戲份了……”

簡維與嘉維已經完全了忘記了外面的世界,游客們也只是驚愣了兩三秒,便被這種熱情感染了,很多情侶們開始成雙成對的相擁起來。

天空碧洗無雲,陽光就這麽直直地照射下來,就一直這麽照射到他們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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