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凜冽風生,殺手自知不敵,賣了個破綻飛身便向獨孤寂襲去——洛羽一抖,畫了個圈,冷夜清回腕将劍貼入懷中,轉身直直向父親飛去……

“你,你……”獨孤寂看着那柄鋒利的長劍一下子刺進胸膛竟有了莫名的心痛感——他沒想到這個适才還跪在自己身前像個孩子一樣天真撒嬌的少年竟會有如此俊俏的功夫,更沒想到這個少年此時竟然會飛身去用身體來護住一個才認識了不到半日的人……

還在愣神中,冷夜清已經快速地一掌打在了那人的懷中,他似乎感覺不到身上的痛意,下意識中不是先運功護住心脈,而是定然不能讓人傷害到父親……

看着殺手捂着心口狂吐了一口血,想來必定活不長了,父親也不會有危險了,這才發現周圍的一切似乎靜寂了……于是冷夜清滿意地閉上了眼,不覺間倒在了父親的懷中……

獨孤寂也是反複想着适才的那一幕——這個孩子不是來殺自己的,而是有意來尋自己的,莫非……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與羽兒的身影慢慢重合……

冷夜清多年養成的警惕性讓他很快地又醒了過來,顧不上處理自己的傷處,他四下張望——父親沒事吧?那一劍總該擋住了吧?那個人還有沒有來找父親尋仇?……

可是……這是什麽地方?裝飾這樣奢華的地方應該還是在父親家中,自己又躺在什麽什麽地方?硬梆梆的……忽然聽到了腳步聲,冷夜清又很快地撐起身來準備再打一架——見到來人是父親,他一下子松了一口氣……看來父親沒什麽大礙,那就不用計較父親把自己扔地上的事情了。

看着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年,獨孤寂慢慢走近了幾步:“你是誰?”

獨孤寂一下子驚慌了起來,下意識地跪正了身子,低下頭醞釀着陌言教給自己讨父親老人家歡心的話——可是那種話還是說不出口啊……

見此場景的獨孤寂有種尴尬的感覺,這個孩子……是自己之前吓到他了?

“你可是……羽兒?”白子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了很多,可他眼底的淚還是溢了出來。

“我……我叫冷夜清。”

“那是我認錯人了……”獨孤寂有些落寞地轉過了身,卻不想聽到了……

“您或許是我的父親,我可以留下來嗎?”冷夜清說完有些臉紅了——這已經是他壯着膽子在父親面前說的最放肆的話了,雖然明知硬貼上去一定不會讨人歡喜,可是……可是這也的确是他此時最想說也是最能直接表示出來的話了。

看着父親面色有些僵,冷夜清有了一種做錯事的感覺,他又叩首乞求:“我願服侍在側,望您成全!”

反正已經倒貼了……也無所謂再貼上一點了,冷夜清一臉期待地望向了獨孤寂——無論這個父親是怎樣的父親,也不知道留下以後會如何,只是忽然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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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不忍心你再獨自一人漂泊在外……”獨孤寂看着這個少年,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有那種莫名的感覺,這就是父子血親的感受嗎?可是……忽然想起了這個孩子一手的好劍法,縱然是很想将人抱入懷中,卻還是不得不壓抑住內心的期待……因為他必須先顧及秦月的安危!

“清兒,如今有些苦衷,不便……”獨孤寂慢慢轉身,“你容我再想想……”

聽到父親親切地喚自己“清兒”,冷夜清笑着點了點頭……

其實他只想有個家,想有人疼惜自己罷了,其實,倒貼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冷夜清也知道父親不是尋常人,那麽只要可以陪在父親身邊……總有一天,父親也會接受清兒的——本以為一切可以如此發展下去,本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有一個家,可……獨孤寂終究是獨孤寂,他不信一個人那便是不信,他選擇了試探……

當獨孤寂拿到那份調查後一時間竟讓這份父子情義陷入了僵局,對此,獨孤寂竟然設下了一個局——他心想着若這小子當真心懷不軌,那麽,明知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一定會親手了結了冷夜清!

獨孤寂在賭,他在用自己的性命賭一個孩子的本性!他在得知冷夜清可能和魔教有染後便如此“多此一舉”地想要知道這個孩子的本性……

一番準備之後,劇毒生生用在了獨孤寂身上……只是他從未想過自己辛辛苦苦設的局到最後竟會變成那樣!

當晚,一個蒙面的少年偷入偏殿之中,在設計好了的天羅地網下他被擒了!

“你是何人!”揭開玄面時,見到的是一副像極了獨孤寂的容顏……可他并不是冷夜清!那這又是誰?入這個局的為什麽不是冷夜清?

“我……他的毒可解!只不過要用那金羽蠱……”這個少年聲音越說越小。

他說金羽蠱?!聽到這裏的冷夜清目光一下子黯然了下來——這江湖中有誰不知金羽子母蠱乃是魔教至寶!這個人在玩什麽把戲?他怎麽可能會有金羽蠱?還有……他把魔教牽扯出來做什麽?

而知情人也愣了:莫非此人才是主上派人查到的“冷夜清”?而之前的那個是冒牌的?

這次到底是誰給誰設了局?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世事兩茫茫

看那人從懷裏掏出來了兩只金盒子——冷夜清的心一下子也糾結了起來!

直到看了盒裏的所謂金羽蠱冷夜清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并非什麽金羽蠱,下過兩條續命的參蠱罷了,簡言之就是吃慣了人參長成的一種蠱蟲,反正給父親服下了也是延年益壽的東西,死不了。

又過了許久,只留下随侍的冷夜清守在了獨孤寂身旁——他這才小心地上前,沒想到父親中的毒竟是這等強悍,體內幸得了那兩條人參蠱蟲吊着一口氣……

“怎的會這麽巧?”冷夜清捋起袖子,又苦笑着用內力劃破了手腕,“父親,您是不是知道了?”然後又将那傳說中百毒不侵的血喂了進去……

何為百毒不侵?不過是自小便承受了萬般毒物撕咬卻總是不願死去後才有的些許免疫罷了……

“父親啊,這十六年您一直都這麽慣着自己縱酒嗎?您看看自己的身子……清兒也心疼了啊。”冷夜清緩緩地跪在了床旁,又一點點地将內力輸了些許給父親——這樣父親便可以早些醒了吧?

看着父親的臉色漸漸恢複,冷夜清終于有些虛弱地扶着牆跌在了地上。

獨孤寂在暈迷中醒過一次,只是聽說是那惡心的蠱蟲救了自己,他一陣惡心吐了半口污血出來——于是很順當地蓋過了滿口血腥味……而冷夜清則是一直垂首立着,時不時地給父親再度些內力,父親暈睡後他便一直在想到底是誰要加害父親,亦或是有意逼自己現身?會是那個逃走的刺客嗎?

又過了一日一夜,獨孤寂終于醒了,下人為他引見了白郢——對,那個衆人眼中救人的少年,在一衆感激之下,白郢說出了唯一的要求“只求留在獨孤寂身旁”……

這一次,獨孤寂竟然沒有尋人再去打探白郢的身世——大抵是因為他們長得真的很像吧……

而自己呢?看不出是失落多一點還是欣喜多一些,無所謂了吧!只是手腕上的傷痕依舊疼——可惜他們不知道……不過,只要父親醒過來了也便沒什麽了吧?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那聲無法喊出口的“父親”便藏在心底最深處吧……

冷夜清坐在了荷塘邊,眼淚竟不聽話地流了出來!不是想好了不要在乎嗎?為什麽還是放不下?

……

眼角忽然閃過一團黑影!冷夜清匆匆追了上前……

白郢?!還一個是……是那個刺客?冷夜清實在很難把這兩個人想象到一起去啊!

只見白郢矮身行禮,“主上,這七蟲七草世上當真無解?為何兩條參蠱便解了?”

“有高人相助你竟不知?”那個刺客嘆了口氣,“你怎麽這次這般魯莽?要我怎麽交待?!”

“主上!有人……”白郢指着身後的冷夜清小心地提醒道。

冷夜清本想再同這二人打一架,不想那個刺客卻順勢逃走了,他正想去追,而獨孤寂卻恰好散步散到此處,他眉頭皺了皺,看了白郢與冷夜清一眼,道:“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他是誰?”獨孤寂指着那個背影問冷夜清道。

冷夜清跪下道:“當日刺殺您的刺客。”

“啪”一巴掌忽然扇了過來——連獨孤寂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對這個少年有這種莫名的沖動,一想到他與刺殺自己的刺客是一夥的就格外的生氣,甚至連他也不曾注意到,他竟然會有待旁人不同的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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