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正如他直接忽略了一旁的白郢。
冷夜清被扇得一下子偏了過去，他側過頭有些委屈地看着獨孤寂——原來父親是這樣的……不過冷夜清并沒有被羞辱的感覺，相反，他竟有些”賣乖“樣式地擡起了略帶淺笑的臉，“您不信我？”
看着這樣一張天然無公害的臉，獨孤寂的心一下子也亂了……
偏殿內，冷夜清跪在獨孤寂面前——無非是适才打破的那一切惹的禍……
支走了一衆人，獨孤寂怒目瞪着冷夜清——他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這個孩子雖然長得并不如白郢那樣像自己，可卻總覺得這個孩子才是……莫非真的是先入為主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向來不喜不悲的自己如今竟也會這樣容易讓人牽動情緒……
“父親，一切皆是我的錯……請您不要動怒。”夜冷清雖然盡量讓語氣平和了很多，卻還是壓不住委屈之意——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過錯，可他卻也知道父親動怒許是為了自己……
“錯了為何不自行下去領責？”獨孤寂仍有些怒氣，“跑來這裏跪着作甚？一切不過是你們的陰謀，如今還來這裏礙着我的眼做甚！給你一條路：滾出我的家門，從此別再讓本王看見你！”
其實獨孤寂早已将他視作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一想這個孩子與那些刺客勾結……他實在不敢想自己的兒子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其實他自己也不信，可是白郢的理論又讓他不得不信……适才白郢說得并不是沒有道理，況且此時他也在氣頭上，而這個孩子只是一味地跪着，連一句解釋也沒有……其實事後再來考慮這些事情，獨孤寂也曾後悔不已，他總是覺得若是此時細看一眼這個孩子泛紅的眼眶或許此時的自己就下不了那樣的恨心，或許也不會有了那接下來的一幕……
冷夜清很不識相地看了父親一眼，略帶威脅道：“若清兒不依會如何？”
“不依？”當真是在氣頭上，獨孤寂也是第一次被人挑起了這樣的火氣，他擡手就給了身下之人一掌……
于是，冷夜清很順勢地倒在了地上，噴出了一口血……他絕望的眼神讓人看着覺得心疼，可此時的獨孤寂卻是更加氣憤——他不相信能在月下舞出那樣曼妙劍法的人會被自己不過是夾了三分內力的一掌給擊得生生吐血，他以為定是這個孩子在惺惺作态！
“清兒可以領責……卻絕不允許旁人侮辱我！”冷夜清委屈着擡起了頭，他雙眉緊鎖，“清兒可以再受父親幾掌，可我卻不會離開的！您厭惡我也好，想殺了我也罷，清兒絕不還手，可您也趕不走清兒！”
獨孤寂怒極反笑，“這世上，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威脅本王的！既然你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再看跪直了的冷夜清仍是一副謙卑模樣，可他骨子裏的傲氣卻一點也沒掩住！這樣桀骜不馴的孩子……獨孤寂不得不說其實自己是從心底裏喜歡的。
“來人，傳杖！”獨孤寂一聲令下，屋內很快就擺齊了家夥什，而冷夜清也如就義般地褪下了最後一份尊嚴……
“那個刺客究竟是誰？”獨孤寂已經拿起了刑杖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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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清兒三日，清兒必定查出來！……啊～”未等冷夜清說完，粗重的紅木刑杖已經如雨一般地砸上了他的背——或許其他受刑的子弟會竭力忍住自己不暈過去或者不叫喚出來什麽的，可他忍得最是辛苦的卻是……竭力不讓自己用內力去本能地護住身體，竭力不讓內力反将父親震開……不讓自己下意識地去反擊，不讓自己無意間傷到了最重要的人……
獨孤寂見人忍得辛苦，一時竟也心軟了下來——或許這個孩子真的不是在演戲……他知道以這個孩子的能力自然可以輕易躲過這些，又或者說不必将這戲演到這番境地……又或者說是白郢在說謊話？
獨孤寂又重重砸了一記，“那個刺客是否是魔教中人？你們是否相識？”
“不是……清兒不識得他。”冷夜清答得辛苦。
“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獨孤寂扔下杖，背過了身……
“清兒沒有騙您……”趴着的人微微閉了閉眼，“三日後，清兒會給您一個交待！”
“不用你這魔教中人來此虛與委蛇！”獨孤孤又猛地轉過身來，彎下腰鉗住了冷夜清的下颚，“你何必來此這樣虛情假意地騙我！你以為我會對你動真心嗎？”
“咳咳，原來父親早已知曉……清兒竟瞞得這樣辛苦。”冷夜清虛弱地笑了笑，“除此以外，清兒不曾瞞過你……”
“你當真不知那刺客是何人？他是蕭軻！你這魔教中人竟然會不知？你們殺人如麻，嗜血成性！聽說最近又瞄上了白氏一族，你們還準備與蕭家聯手……你以為我們獨孤一門當真無人了嗎？白氏混亂不堪，義兄與衆人商讨之下決定引全部兵力殊死一戰！而我獨孤寂也自當殺了你祭旗！”獨孤寂恨恨地咬牙道！
“清兒已經說出了真相，只是您不願相信罷了。”冷夜清無力地笑了笑，“明知力量懸殊，明知敵不過，卻還是要接那戰書？”
“你是在笑我秦月無人了嗎？”獨孤寂又死死捏住了冷夜清的下颚，看着他痛苦地笑了……
是夜，陌言前來……
“公子，右使已經來了……”冰陌言有些不忍地看着趴在此處的冷夜清，“公子！他怎麽敢這樣對你！”
“呵……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冷夜清微微嘆息了一聲，“我并不礙事，倒是他們蕭家……又用這樣的招數！你且再去探探教主的口風，我敢料定教主不會允許右使如此胡鬧。”
“公子，你何時竟也變得這樣了？教主是這樣，你也這樣！”陌言忽然錘上了冷夜清的身，不想眉一皺陌言就又吓得聲音發軟了，“公子，你沒事吧？”
冷夜清無力地笑了笑，“陌言你說得沒錯，教主的心意……我其實我也可以感受得到了，冥冥中我們都選了一樣的路……你說，這是不是一種巧合呢？”
“公子，同我回去吧……魔宮才是我們的家啊。”陌言忽然有些不忍了。
“家？有父親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冷夜清又笑了笑，“這世上……他也只有我一個親人了，父親恨魔教的債便讓我來償吧……這樣我也算是報了教主的知遇之恩，況且我想教主也會理解我的……”
冷夜清也的确有三日之內查出一切的能力：原來這裏的白郢竟然就是蕭家現任三少蕭轼，同時出現在皇宮中的那個白郢則是蕭家二少蕭轍，這是一個連環計！而他們的出現也只是為了借魔教之手毀了秦月以完結蕭白兩家的恩怨，而這段故事的主角蕭軻則是不斷穿插于情義兩頭……最終得知這段故事真相的他也終于放下了往日對白家的成見，選擇了全新的生活——他因為與弄月教主的情義最後選擇成了魔教左使，秦月國經此一劫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一切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當然，那自是後話。
不明真相的獨孤寂還一直固執地以為這一切都是魔教的陰謀，他恨透了魔教，在冷夜清承認自己了魔教中人後他更是百般折磨——明明心中不忍，卻還是想讓所謂的“理智”時時提醒自己這一切不過是魔教的騙局……
後來得知一切的獨孤寂每每回想起那個自始至終都不曾辯駁一句的少年頓時只覺心頭一痛，他以為是自己解脫了，卻不想無意間竟是傷了他最不該傷的人……當夜，獨孤寂就在冷夜清的門前下了兩棵紅櫻。
“清兒，你母親在世時甚是喜歡紅櫻……如今看着這兩棵新長的櫻樹……我們父子二人還可以重新開始嗎？”獨孤寂看着手下的櫻樹苗喃喃着——他不知如何開口，自己竟然就這麽冤枉了那個孩子……他也不知此時的自己還有沒有重新開始的資格……
“何需重新開始？”冷夜清緩緩走了過來，“父親贈予清兒的，不論雷霆雨露，清兒都喜歡……”
“羽兒？”獨孤寂沒想到原來兒子一直就在身後，他有些重心不穩地即将跌倒在地，幸好冷夜清出手去扶了一把，不過他腕上的細紋也是盡見眼底了……
冷夜清迅速地抽回了手，淺淺地笑道：“不礙事的，不過是清兒自己不小心劃了幾道，如今早就不疼了。”
獨孤寂一時有些愣了……那樣的傷，他認得……
“你也是百毒不侵的身子？”獨孤寂忽然明白了——“那夜來我房中的是你，對吧？為父雖然睜不開眼，可我卻記得清楚……清兒……是你。”
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