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灌酒

之後幾日,  原本放到季茗笙手上的活兒都被皇上換給了顧涔觀做,以姜世傑為首的大臣們當然是反對過的,但皇上并不是一個會因為大臣反對而輕易改變主意的皇帝。

他以“夫夫一體,  顧涔觀做就是太孫做,  并沒有什麽不合規矩的”為理由,  将姜世傑等人全都堵了回去。

姜世傑起先還想說這就是不合規矩,哪裏有男的太孫妃,  還讓這個男太孫妃來幫懷孕的太孫處理政務,這哪一點聽起來都很不合規矩,說出去要吓百姓一跳的程度。

但後來皇上以他是皇帝他就是規矩這般強強霸霸的話堵住了姜世傑的嘴,  順道給姜世傑扔了一大堆活兒讓他沒有空閑過來煩自己。

之後的日子,姜世傑也确實沒有機會去找皇上叨叨太孫這事不合規矩。

顧涔觀看着也沒插手,只偶爾有政務要跟姜世傑對接的時候會說點什麽話損一下他。

姜世傑氣得不行,卻又沒有辦法,  只能瞪着顧涔觀,  絞盡腦汁罵了一句文人認為武人能聽懂但是自認為很髒的話。

他說:“你這個混蛋!”

沒想顧涔觀聽到這話一挑眉,少見的沒有說點什麽話嗆他,  而是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會,  眉頭微皺又抿了下唇,  提醒他:“我是有夫之夫,閣老突然好男風也不必找上我。”

姜世傑愣了一瞬,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樣說,剛想質問對方沒事說這些幹什麽,卻聽見跟在顧涔觀身邊的小李子噗嗤一聲笑出來。

姜世傑立馬逮住他問:“你笑什麽?”

小李子偷偷看了顧涔觀一眼,  見他并不在意方才壓低聲音對姜世傑說:“閣老那話實在像調情,我們太孫妃已經與太孫結發為夫夫,閣老以後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不要再對我們太孫妃說這樣的話了。”

姜世傑聽着這話,在心底咀嚼了好幾遍“調情”二字,實在想不通這罵人的話怎麽會被覺得是調情。

而且還不止顧涔觀覺得,這小太監竟然也覺得。

姜世傑站在原地想了許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顧涔觀已經帶着小李子走遠了。

季茗笙還不知道顧涔觀和姜世傑之間發生的事,透過窗戶瞧見顧涔觀回東宮來了,撐着身子趴在床邊朝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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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宮進來也就那麽丁點大地方,一瞧便能瞧見季茗笙這扇窗,顧涔觀自然是一眼就能瞧見。

他笑着也跟季茗笙揮了揮手,小跑着到窗邊去,沒給季茗笙說話的機會,捧着對方的臉在唇上咬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可停下來還不等顧涔觀說點什麽情話,便聽見屋內傳來一聲輕咳。

顧涔觀擡頭一瞧,正好瞧見華遠站在屋內,瞧着是比他還早到,方才該是在給季茗笙請平安脈。

季茗笙方才就是想提醒顧涔觀說華遠在這,別做太出格的事,沒想根本沒機會說出口。

想到這個,季茗笙瞪了他一眼,卻又因為想起方才那個吻而憋不住笑,只能笑罵一聲:“還不快進來!”

顧涔觀見季茗笙沒怪他,得寸進尺地又親了一口他的臉頰方才進屋去。

沒想剛要到門那邊,就撞見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的太子妃,正捏着扇子看他,見他過來還抽了抽嘴角。

顧涔觀以為太子妃會罵他,沒想卻只是淡淡落下一句:“知道你是妖妃,但還是要注意些的。”

那邊的季茗笙本來想出來接顧涔觀,出來的時候剛好聽見這一句,整張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看向太子妃示意她別說這種話了。

太子妃見兒子出來,也知道兒子不禁逗,便也沒再開這個玩笑,只催促着他們快進去。

顧涔觀被太子妃放過,留下來笑着說了幾句好話,又被季茗笙催了方才跟着進屋去。

進屋之後正好瞧見華遠坐在那喝茶,他的眉眼間有些疲憊,不知遇上了什麽事,竟是能叫華遠都露出這樣的表情。

季茗笙先走過去坐下,又使了個眼色催促顧涔觀也坐下來方才去問華遠:“你瞧着怎麽樣?我從小身子不好,這回有了這個孩子,便總怕會出什麽意外。”

顧涔觀原本還在想華遠是遇上什麽事了,聽見季茗笙說這個,立馬出聲說了句:“哪有什麽意外,不能有意外。”

季茗笙瞥了顧涔觀一眼,剛想說哪有什麽都你說了算,可想到前世對方經歷過自己的死亡,這話便有些說不出口,最後到了嘴邊只剩一句幹巴巴的:“那總有個萬一……”

顧涔觀一口氣差點沒能上來,可瞧見對方避開自己目光的模樣,也明白對方在想什麽,嘆了口氣說:“華遠可是神醫首徒,他都沒說不行,你自己擔心這些做什麽?”

華遠被點了名終于回過神來,擡眼與季茗笙對視一眼,說:“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會接生。但如果真出了岔子,我盡全力保你。”

顧涔觀握着季茗笙的手不放,看了看華遠,接上話說:“無論如何,得把他保住。”

華遠白了他一眼,說:“我能不知道?他要是保不住你怕是要殺人。”

這話卻讓季茗笙想起前世來,顧涔觀一直沒跟他細說前世自己做了什麽,只知道顧涔觀為他報了仇,至于具體如何,他卻是不知道的。

先前被許多事情分散了注意力還好,如今被華遠一提,他又是有些好奇,好奇當時顧涔觀究竟做了什麽。

但顧涔觀根本沒打算告訴他,季茗笙也不再直接問顧涔觀,只想着什麽時候将人灌醉了好問話。

在季茗笙的印象裏,顧涔觀的酒量并不算特別好,雖說也能喝倒許多人,但真的喝多了也是會醉的。

所以他找了一個顧涔觀不忙的日子,找了許多酒來哄着顧涔觀喝下去。

可哄顧涔觀喝酒可不是什麽好辦的事,顧涔觀并不是一個很好哄的人。

何況他帶着酒來,幾乎是把“我想灌醉你”“我別有目的”兩行字寫在了臉上。

顧涔觀這樣的人,不要點好處可不會乖乖配合。

于是,他們開始親一口喝一碗酒。

季茗笙原想着,以顧涔觀的酒量,想也親不了幾口,便答應了下來。

見心上人如此配合,顧涔觀也沒說自己在對方死後靠借酒消愁将酒量練得爐火純青。

他只配合着對方,在對方湊過來想輕輕碰一下嘴唇便離開的時候,一把扣住對方親了個夠。

季茗笙被親得紅了臉,耳根子都紅透了,可想着自己還要等對方喝醉了套話,便也沒有計較怎麽親。

可親多了,親到嘴唇都水光紅潤甚至有些腫的時候,季茗笙發覺不對來了。

顧涔觀的酒量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這都不醉?這都不醉?

季茗笙瞪大眼看着顧涔觀,開始拉扯他的袖子,邊扒拉還邊問:“你是不是偷偷把酒倒在裏邊了?”

顧涔觀被對方這話逗笑了,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又将兩只手都伸出去讓對方檢查。

季茗笙檢查過後發現對方沒有把酒倒了,眉頭皺得死緊,剛想說繼續,卻見顧涔觀擺擺手像是不幹了。

可顧涔觀并不是不幹了,他是打算換一種玩法。

“我喝了許多酒,嘴巴裏都是酒氣,再親也不好,換一個吧。”顧涔觀撿了個現成了理由,在顧涔觀以為不過就是摸摸小手抱一抱而随口答應下來之後笑出聲來,提出了更加過分的要求,他說:“茗笙幫幫我,後邊的酒我全喝了。”

季茗笙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就要推開對方,卻被他拉着手過去,還聽見對方有些無辜地說:“年輕人血氣方剛,老是親怎麽壓得住火呢?”

季茗笙心說你壓不住就壓不住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孕夫,是幫不了你的。

可顧涔觀像是料到了這個情況,笑着将對方的雙手都牽着放在自己腿上,輕聲說:“可以用手的。當然,如果季茗笙想用別的地方,我也是不介意的。”

說着這話,顧涔觀用手指點了點季茗笙的嘴唇,聽得他更是臉上直燒。

“大晚上的耍什麽流氓……”季茗笙縮了縮脖子,被說得有些無措,往旁邊縮的中途還掀了掀眼皮去偷看顧涔觀,卻發現對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幹什麽這麽灌我。”顧涔觀笑着将人摟進懷裏,湊過去蹭了蹭他的鬓角,嘴唇擦過臉頰帶來陣陣酥麻,叫季茗笙心中那點火也不禁有些上湧。

對方都直接問出口了,季茗笙也不藏着掖着,只是躲在對方懷裏将自己想知道的說出來。

說出來之後怕對方拒絕為自己解惑,還埋在對方懷裏悶着聲說:“我問過你的,可你不願意告訴我。”

顧涔觀将他抱起來往屋裏走,繞過屏風将人放到床上,俯下身親了親他的眉心,跟着也爬上了床。

季茗笙以為對方又想用沉默來對付自己,心中生起悶氣來,想着明明是你說的直接問就好了。

心中浮現這個想法,他自己都愣了一瞬,想着是不是懷了孕便愛胡思亂想,有些情緒便會被放大,他才會這般在意這些事情。

剛想通的季茗笙抿了抿唇,擡起頭想對睡在自己身旁的顧涔觀說自己不再問了,便聽見對方嘆了口氣。

季茗笙剛想問他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嘆氣,沒想還沒問出口便聽見他說了兩句話。

“只是怕吓到你,不過不細說想來也沒什麽。”

“我只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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