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鐘元妤看着這神經病,心裏頭的不好預感越來越強烈,她手撐着地面後退了兩步,然後想要爬起來。明樂容的速度卻比她更快,直起身子來就扣住她的手腕。

纖細的手骨被他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抓,疼得鐘元妤眼淚差點流出來。

明樂容看她的眼神變換不停,最終輕嗤兩聲,将她往旁邊的床榻上拖。

鐘元妤立即明白了他想做什麽,也不管他的身份了,開始用盡全力的掙紮,她不發一言,只是煞白着小臉想要掙脫掉明樂容的禁锢。

明樂容見她的樣子,只覺得興致更高,狠狠将她甩在床榻上,然後便要傾身下去。

鐘元妤冒着冷汗,飛快的往旁邊一滾,立刻就要爬起來,然而這個神經病手長腳長的,鐘元妤壓根不是他的對手,又被緊緊抓住了。

他語氣威脅:“朕是皇帝,你想清楚你在做什麽?”

“陛下又想做什麽呢?”

明樂容居高臨下看她,模樣懶散:“安王犯了欺君大罪,必受責罰,你也同樣逃不過,還有樂定國公府也要受牽連。但朕若是寵幸了你,就大不同了,你能進宮當嫔妃,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明白嗎?”

鐘元妤覺得此人越看越有病,臉皮還厚得很。她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半晌才吐出:“你松手。”

像是沒有料到她一開口就是這三個字,明樂容眨了眨眼,雖然困惑,卻又帶着好奇松開了手。

反正在他眼中,鐘元妤也翻不起大浪來,姑且看看她想做什麽。

已經摸透此人是神經病以及比唐洛更變态的人物,(自認為)擅長和變态打交道的鐘元妤在危險境地面前,很快強行冷靜。她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從床榻上爬起來,邊道:“陛下想要處置安王和樂定國公府我只會更高興。”

語氣雖然平和,但她的背上早就浮出了冷汗,不可能不害怕。對方是皇帝,自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不能輕易對他下毒或者動粗,否則他一個令下,自己死得更難看,所以她打算靠自己的演技與話語來轉移明樂容的注意力。

但如果這厮還是發癫要‘寵幸’她,她便是死也要将他打殘。

或許是一般美人看多了,明樂容對鐘元妤不大恭敬的表現尚還覺得新鮮,願意多聽她說兩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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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元妤從床榻上起來後就站定在旁邊,離明樂容是不遠不近的距離,她淡淡道:“我只是庶女,樂定國公府上下對我從來不好,所以陛下之前才會看到我打我的二姐姐。”

聞言,明樂容含笑點頭。

見他有些感興趣,鐘元妤稍稍放寬了心,接着說:“我娘早早便去了,我爹從來不管我的死活,這般薄情冷漠的家人,有與沒有都是一樣的,我也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嗯。”明樂容很認同,“看來你和朕是同一類人,我也不在乎我那父皇、母妃的死活。”

鐘元妤道:“至于安王……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我那無情爹早就将我作為利益棋子,許配給江湖人了。偏偏那安王可能有病吧,将我打暈了就帶上來,也不問我答不答應,這種人,我最厭惡不過。就是人面獸心,百姓們都看錯他了。”

聽她這麽說宋楚輕,明樂容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夥伴,嘴角的笑意更深:“你是這麽想的?”

“是。”

明樂容托腮凝着她:“那我們,真的是一類人啊,要是相處起來,必然很有意思,朕都要後悔當初沒答應母妃了。”

鐘元妤:“……”幸好你沒答應,不然我一穿過來就先撞死在床頭。

她沉着道:“民女不敢當。”

她還打算再說些什麽,但明樂容快快打斷了她。只見他的表情愈加興奮,站起身來道:“既然我們的想法這麽一致,不就應該永遠在一起嗎?”

鐘元妤正想後退,他卻忽地伸手拽了過來,再一次将她甩在床榻上。被甩得渾身骨頭都疼的鐘元妤終于忍不了的冒出了淚花,眼見着明樂容又要傾身上來,她意識到這家夥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幹脆拼死将他打殘,也算為民除害了。

她掙紮着想要爬起來,明樂容卻伸出腿将她的腿緊緊壓住,下一刻他方才伸出手,鐘元妤另一只手也拽住了藏于腰間的匕首,突然明樂容被什麽一把扔開,她解脫了禁锢。

突然而至的變故讓鐘元妤忙不疊的爬起來,卻見是面冷如霜的宋楚輕從房間的一處密道趕來,未曾驚動外頭的人,而裏頭的明樂容被點了啞穴,雙手反扣背上被捆着扔在角落裏。

宋楚輕臉色很難看,心底深處帶着後怕。但此時卻沒有辦法處置明樂容,他只能低聲對鐘元妤道:“沒事吧,先走。”

鐘元妤臉色發白的點點頭,額頭上早就浮出了層冷汗。

兩個人便要往房間內的密道離開,臨走時,鐘元妤眼神得到宋楚輕的允許,在明樂容臉上砸了把凳子,一聲不吭的飛快溜遠。

密道門合上的那瞬間,屋外已經發現宋楚輕不見了,而察覺到不對勁的護衛正巧破門而入。

明樂容被扶起來,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身旁的人愈加驚惶。他伸出手撫過自己的眼角——那裏被鐘元妤的凳子砸出了條口子,有鮮血流出,在白皙肌膚上劃過,絢爛奪目。

護衛道:“請陛下恕罪,屬實沒有發現竟然還有這條密道,屬下已經派人前去追安王了……”

明樂容輕嗤,眼底深處有冰霜一層層結起:“還說任朕責罰呢,果然是慣會裝的,這麽會裝的哥哥,不要也罷。溫路,那個樂定國公府的三小姐就交給你,務必活捉回來。”

溫路一想到鐘元妤就頭疼,總覺得自己和她八字不合,一遇到就倒黴。但面對聖旨他如何敢不聽,立即恭謹應道:“是。”

“你膽子不小,敢往皇帝臉上砸凳子。”

穿梭在密道內逃跑時,宋楚輕有意想緩和緊張的氛圍,半是戲谑地道。

靖龍峰上的人皆已經被安排離開,而宋楚輕救鐘元妤落在最後,整條密道內現在就他們兩個人,伸手不見五指。

鐘元妤腳步不停,輕哼了兩聲:“不砸的話同樣要被追殺,還不如砸一砸爽一把,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就那一下怎麽夠。”

說着,她突然意識到明樂容好歹是宋楚輕的親弟弟,不由得心虛問道:“你不會介意吧。”

“挺介意的。”宋楚輕道,“我應該也砸一把。”

他這麽說,鐘元妤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宋楚輕那神仙風流模樣,卻往人臉上砸凳子,怎麽想都覺得好笑,不由得輕輕笑出了聲。這一笑,緊繃繃的心也舒緩了開。

她的心裏,驚慌、緊張、不知該怎麽辦,甚至有過瞬間的空白。

如果不是宋楚輕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會怎麽樣,當真越想越後怕。

宋楚輕聽到她的笑聲,不由自主嘴角也浮出一抹極淡的笑意,半晌卻道:“我的确不應該帶你過來這裏。”

他還是失算了,也是對這個親弟弟計算有誤,還以為靖龍峰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以為親弟弟就是知道他在靖龍峰,也不會做什麽。

也幸好他戒備慣了,記得留一手,現在才能順利逃脫。

“知道就好。”鐘元妤才沒那麽容易原諒他,想起來都氣,但現在也不想去追究這些了,淡淡轉移話題問道,“明樂容沒對你做什麽吧?”

“沒有。”

他說着沒有,但直到出了密道,他們緊跟着上了等候已久的馬車,在車內時鐘元妤才發現他臉色是異樣的蒼白。

“他對你用刑了?”

宋楚輕淡聲:“欺君之罪,這只是前菜。”

鐘元妤不解問:“既然能逃,怎麽還要聽之任之?”

宋楚輕微微垂眸,半晌才道:“我原本以為他的怒意只會針對我,而且本就是我欺騙在先,受責罰也是應當的。”

卻沒想到,他竟然想對鐘元妤做那種事。

幸好秋秋機靈,順着密道偷跑進去告知他,否則他會痛恨自己、後悔一輩子。

鐘元妤輕嘆道:“你還是對你弟弟的變态程度不夠了解。而且他不會放過你的……你自己小心點。”

“我自己?”宋楚輕挑眉。

“我自己也會小心啊。”鐘元妤淡淡道,“等安全之後就放我下來吧,或者如果能經過昀淩殿或是雲禦山莊的話,就放我下來。”

宋楚輕沒說話。

鐘元妤揚聲問:“你難道還想迷暈帶走我?”

她這麽說,宋楚輕卻不禁輕笑了下,氣得鐘元妤瞪了他兩眼。他收斂笑意道:“不會,待在我身邊,現在卻是更危險了。但是不管是昀淩殿還是雲禦山莊都不安全,不知道明樂容究竟想做什麽,這兩處地方,他只怕早就盯上了。”

“哪裏都不會安全的。”鐘元妤平和說道,“但這兩處地方都是我所信任的。”

一直以來,朝廷和江湖都是互不插足,卻不知道這位神經病帝王到底想做什麽,江湖動亂因他而起,恐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這麽說,宋楚輕怔怔看了她半晌,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鐘元妤又随口問他接下來想怎麽反擊,沒想到他說——

“謀權篡位。”

宋楚輕說得淡定,鐘元妤聽得興奮。對方畢竟是皇帝,想要對皇帝反擊,還能怎麽辦?将他踢掉謀權篡位呗,況且宋楚輕就有這樣的本事。

而且鐘元妤覺得,不管誰當皇帝都好,總之不要明樂容。

宋楚輕問:“如果我真的坐上皇位了,你會回京城嗎?不回樂定國公府,我另給你安排府邸。”

鐘元妤搖頭,微笑道:“不會。”

意料之中的答案。宋楚輕垂眸,掩住眼底深處那難以說清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阿洛不在的第……天,想他想他

明天阿洛就出場了,泥萌要堅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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