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打架不 胤祚:注意力集中？那是不可……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胤祚立着書本跟着夫子的節奏搖頭晃腦，搖了幾下就見老朋友周公在向他招手。熱情好客懂禮貌的胤祚怎麽會拒絕好朋友的邀請呢？當然是屁颠屁颠的跟人家走咯。
坐在旁邊早有準備的胤礽快速的托住胤祚即将砸在書桌上的頭，緩慢的放下，然後微微側身擋住胤祚。這一連串動作下來，透着說不出的熟練。
對于胤礽來說六弟學不學習無所謂，反正現在有父皇護着，以後有他護着，所以六弟只需要開心就夠了。想睡覺就睡，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會幫忙遮掩的。
胤礽想得倒是挺好，只可惜他是太子，本就處于各個老師的主要觀察對象內。以至于胤祚才躺下沒多久就被發現了。
“咳咳...”劉宗咳嗽幾聲，見胤祚沒反應，心裏無奈。只得提高音量點名道，“六阿哥，請你說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張廷玉和李榮保坐在胤祚的左後方什麽也幹不了，只能暗暗着急。李榮保恨不得自己能隐身到六阿哥身邊，讓六阿哥趕緊醒過來。要知道皇子犯錯受罰的可都是他們啊。
雖然因為六阿哥成績一直挺好，也有人護着，所以就算經常被抓住偷懶、打瞌睡也沒受罰，但這樣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好受啊。
老實人張廷玉想不明白，六阿哥這麽聰明怎麽就是不愛讀書呢？明明六阿哥看過就會，卻總不愛看，難道正是因為太聰明了所以看不上？自覺找到正确答案的張廷玉對六阿哥的敬佩又上了一層樓。
三阿哥幸災樂禍的看着毫無知覺的胤祚，心裏巴不得胤祚惹夫子生氣然後被告狀。他看這個六弟很不爽了，憑什麽什麽好的都讓六弟給占了。皇阿瑪、德妃娘娘寵愛他不說，連曾祖母和桀骜不馴的太子都喜歡他。
最讓人想不通的是平時也沒看六弟怎麽學習，那成績居然從沒落下過。這可真是氣人，六弟簡直天生就是讓人嫉妒的存在。
胤礽藏在桌子下面的腿撞了撞胤祚，他雖然對六弟的學業成績無所謂。但皇阿瑪對學業極為看重，若是夫子一狀告到皇阿瑪面前，就算是六弟估計也得受罰。
胤礽撞了一下沒能讓胤祚醒來，後面的胤禛又補了一腳，這才醒了。
胤祚茫然的睜開眼，敏感的察覺到周圍異常安靜，瞬間清醒了。他看到劉宗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感謝來自上輩子豐富的經驗，胤祚瞬間明白了。
他緩緩起身，不經意間往二哥那邊一撇，胤礽默契的把手放在那句“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上點了點，胤祚秒懂。
他清清喉嚨故作嚴肅的回答：“這句話的意思是做事不分輕重緩急，本末倒置是不行的。”
“嗯，六阿哥回答得很正确，不過注意力要集中啊。”
“嗯嗯，好的老師。”胤祚做乖巧狀，朝着劉宗微微欠身。劉宗點頭，胤祚才坐下回去。
課桌下胤礽豎起大拇指，這是六弟教他的，說是表示厲害的意思。他們倆私下總是互相豎大拇指。
胤祚朝胤礽眨眨眼表示小意思，又朝身後的胤禛擠眉弄眼表示感謝。
看在胤祚答對了的份上劉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算了，除去老在他上課的時候打瞌睡這塊，他還是挺喜歡六阿哥的。
就這多天的觀察，他看得出來六阿哥非常聰明，一點就透，還會舉一反三。
嗯...劉宗面上不顯繼續教書，心裏想着得跟皇上提一提六阿哥的問題了，這麽好的資質浪費就可惜了。
見事就這麽過去了，三阿哥不甘的收回目光，心裏的憤怒與嫉妒卻更上一層。
下了課胤礽特意去找劉宗，說是替胤祚給他賠不是。
胤礽可是太子，這劉宗怎麽敢接？連忙擺手說沒事，說他沒放心上。還狠狠地誇了一通六阿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可太子還不走，拉着他說一些關于六阿哥的事來。
來回幾次劉宗明白了，心裏苦笑不已，他這是被警告了嗎？太子的話雖然委婉但翻譯過來就是，“我弟還小開心就好，學不學習的無所謂，夫子不要太計較也不要跟我爹瞎告狀哦。”
等太子走後，劉宗忍不住無奈的搖頭。皇上三五天就會詢問各位阿哥的學業，六阿哥還是重點詢問對象。一個是現在的皇上，一個是未來的皇上，這不是為難他麽。
胤礽當然不止跟劉宗一個人說過，實際上所有老師都被他“敲打”過了，為了胤祚這個弟弟，他可真是操碎了心。不過...這就是一個好哥哥應該做的吧，胤礽用慈愛的目光看着胤祚，喜滋滋的笑了。
雖然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一個後腦勺。
上午學完四書，下午是騎射，由于上午沒怎麽補覺，胤祚一直沒什麽精神。騎射校場場地大，還劃分了不同的區域。胤祚躲開老師的目光帶着自己的兩位伴讀騎着小馬駒邊聊天邊晃悠着。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胤祚覺得瞌睡過去了，人清醒了不少。正想回歸大部隊呢，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
一回頭看到五哥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抓着他的手喘着粗氣急切的說:“六、六弟，快去勸勸二哥，二哥要打七弟了。”
這個時候各個阿哥之間的關系還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彼此間還是有兄弟愛的，更何況他們昨天才一起玩過游戲。
“什麽？怎麽回事？”胤祚很是驚訝，在他印象裏二哥雖然傲嬌但是嘴硬心軟，偶爾任性但也沒到打自己兄弟的地步啊。
胤祺正準備解釋，胤祚翻身下馬示意張廷玉把他抱上他的馬背上，“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五哥上大馬吧。”
胤祚的小馬駒速度當然抵不上大馬，他的兩個伴讀都是差不多十二歲的少年，騎着大馬帶他們趕過去自然要快些。
李榮保也明白六阿哥的意思，對五阿哥一抱拳說，“五阿哥得罪了。”
胤祺回了句“無礙”，張開雙手方便李榮保動作。
路上胤祺把來龍去脈跟胤祚解釋清楚了，總得來說就是胤佑馬術不太熟練，騎着小馬駒時沒控制好方向一不小心往胤礽那邊沖過去了。而胤礽正在縱馬狂奔呢，突然沖出來一匹小馬，胤礽為了不踩死胤佑，緊急勒馬。
大馬受驚開始狂亂起來，差點把胤佑給颠下去。
這可把訓練場的老師們吓得不輕，趕緊上前幫忙。好不容易安撫好大馬，胤礽下馬後怒氣沖沖的要殺小馬。結果胤佑不讓，胤礽本就對胤佑也存着怒火，只是忍下了都發洩在小馬上。但胤佑竟敢阻攔他，這可把胤礽氣壞了。
他連只畜生都不能殺了嗎？這下徹底火了的胤礽揚起手裏的馬鞭就想連着那匹畜生和胤佑一起抽。
五阿哥說他來的時候四哥正攔着二哥呢。
校場在怎麽大騎馬幾分鐘也到了，胤祚到的時候，好家夥七、四、大阿哥站一列正在跟二哥對峙，三阿哥站一邊擔憂的勸阻着，實際卻是在火上澆油，二哥陰沉着臉獨自站在一旁。
“二哥！”胤祚翻身下馬跑過去一把抱住胤礽，手臂剛好壓住馬鞭。
胤祚剛一抱住就感覺自家二哥的身體在發抖，這是氣到一定程度身體的自然反應。胤祚有些詫異，二哥怎麽被氣成這樣了？他擡手安撫的拍拍二哥後背，嘴裏不停叨叨着，“不氣、不氣，二哥不氣啦。”
在胤祚還帶着奶音的安撫下，胤礽情緒逐漸平緩，之前真是把他氣得不輕。他只不過想殺匹馬結果七弟擋着，想教訓下七弟結果四弟跑了出來擋，那就兩個人一起教訓吧，好嘛，大阿哥跑出來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什麽意思？他乃大清太子何曾這麽憋屈過？莫不是以為他們人多，他就不敢動了？
要不是胤祚，今天就是另一翻場面。
其實大阿哥心裏也不想管，可他是老大，看着太子欺負幼弟卻不阻止，被皇阿瑪知道了，太子不一定怎樣但他鐵定要受責罵。
唉，這就是有個偏心的皇阿瑪的悲哀，如此想着大阿哥撇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四阿哥。至于一向之置身事外的老四為什麽管他就不知道了，也許是和他一樣的原因，也許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眼看二哥冷靜了許多，不在一副吃人的樣子，胤祺走出來鄭重的向胤礽行了個禮說:“二哥對不起，這匹馬是我額娘送的，跟我一同長大，于我意義非凡。請二哥大人有大量饒它一命，胤祺改天定登門拜訪給二哥一個交代。”
這匹馬是他三歲時額娘送他的，那時候它也剛出生不久，額娘是希望他們從小培養感情以後也好駕馭。說來可笑，因為天生殘缺沒幾個人願意搭理他，他有什麽話只能對着一匹馬說。
皇宮果然是最能磨煉人的地方，胤祚震驚的聽着從胤祺嘴裏蹦出來的一長段條理清晰、進退有度、不卑不亢的發言。
有沒有搞錯這真是六歲孩子能說出的話？作為兩輩子加起來即将奔三的人還每天裝幼童裝得跟真的一樣，胤祚突然有些臉紅。
太子胤礽還沒說什麽呢，看了半天戲的胤祉跳了出來，他好似在為胤佑着想般說:“七弟，這事确實是你不對，不過是一只畜生。讓成嫔娘娘再送一匹也行啊，或者三哥也可以送你一匹，你就讓二哥殺了它消消氣吧。”
哇！這老三不是好人啊，就想把事情鬧大。胤祚眼一眯正想開怼呢，就聽自家二哥冷笑一聲把他扒拉到身後霸氣的說:“你在教孤做事？”
胤祉冷汗都快流出來了，連忙說道:“二哥明鑒，我怎麽敢啊，我這不是看你想...”
話未說完就被胤礽打斷了，“你該叫孤太子，三弟莫壞了規矩才是。”
之前雖然處于憤怒中，但仍保留着理智，他當然知道三阿哥不懷好意。之前是不想理會，現在還敢強行拿他當木倉使，這就讓他難受了。
他難受了，誰也別想好過！
“太子殿下教訓得是。”三阿哥恭順的彎腰低頭。隐藏在陰影中的面孔上不甘、憤怒、屈辱等情緒混雜在一起。
大家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憑什麽就他胤礽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縱使心頭萬般不甘，他現在也只能低頭服軟。
胤祚躲在胤礽身後朝對面的四哥、五哥擠眉弄眼，還給了七弟一個放心的表情。
“哼！”胤礽冷哼一聲理都沒理胤祉，轉身就走了。
一場風波就這麽結束了。
走了幾步胤礽發現胤祚沒跟上來又重重“哼！！”了一聲。
胤祚如夢初醒，跟自己關系好的幾個阿哥打了個招呼蹦蹦跳跳的走了。
“哦哦，來了、來了，二哥走慢點。”胤祚跟上胤礽笑嘻嘻的問:“二哥沒事吧？”
“哼，還知道關心二哥呢。”
“怎麽能這麽說呢，你可是我最好的二哥我怎麽會不關心呢。你放心，改天我壓着七弟好好跟你道歉，居然敢害我們風光霁月、俊美無雙的二哥差點出糗，真是罪大惡極！”
被胤祚故作誇張的樣子逗笑了，胤礽懶得戳破他的小心思，懶洋洋的說:“好啊，我等你，太過一般我可不接受。”
要不是看在六弟與四阿哥、五阿哥和七阿哥關系挺好，他才不會放過他們呢。唉，有個善良心軟的弟弟可真是麻煩啊。
事實上胤祚心裏有一套自己的認知，他一直認為只有胤祚才是他弟弟，只有皇阿瑪和他與胤祚才是一家人。其他人不過是被禮法世俗、規律等看不見的枷鎖束縛住，不得不住在一起的陌生人罷了。
看着六弟和太子打鬧着離去，五阿哥忍不住感嘆，“六弟跟二哥關系可真好啊。”
七阿哥滿眼羨慕與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有四阿哥一言不發，衣服遮擋下的手掌卻握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