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萬外訓練新兵去了,他知道朝堂內部,起來風浪,但他的作風一向是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所以看起來,就像他什麽都不知道似得,實際上他的手下已經有人在行動了……
半個月之後,安陽府,身體恢複如常的元卓坐在太師椅上,拿着筆正在寫書信,桌子上已經羅列了七八張寫滿字的信紙,聚精會神時不時皺皺眉,或是把手按在太陽穴上輕按,似乎很累的樣子。
另一邊某個神醫的高徒,此時正敲着二郎腿,躺卧在搖椅上,嘴裏叼着一塊糕點,看着手上的小說傳記津津有味,絲毫都不想給誰幫忙。
“哈哈。”某人看到興起大笑出聲正在辦公的某位大哥擡起頭看着意料稚氣的小弟,無奈搖頭,垂頭一邊淹沒寫字一邊道:“我說元謙,你好意思看着我這個大病初愈的人在這處理繁重的公事嗎?”
元謙聽着也不擡頭,面對大哥的抱怨,反唇相譏,“大哥你神功蓋世,這點小病壓不倒你,而且,小弟我笨手笨腳的也幫不上你什麽忙不是,要我做只會越幫越忙,所以我不給你幫忙就是忙你的忙了。”
元卓聽着老弟的繞口令,又好氣又好笑,半晌皺眉道:“小謙你是不是也該想想你自己以後的事了,等一切都結束,你不可能再用原來的名和樣貌在大隋行走,你是和我走,還是回你師傅那,等你師傅死了接你師傅的班繼續當神醫。”
元謙皺了皺眉,“這種大事,我雖然從來都不屑去想,但大哥你不用擔心,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安排好你和情兒,至于我走到哪算哪,船到橋頭自然直。”
元卓看着灑脫的小弟,心裏有幾份嫉妒羨慕,但是他身上的擔子從生來就注定是他要扛的,就不可能卸下去。
元謙猛然從疏離擡起頭看着元卓,“大哥情兒的那個奶娘,會不會有問題,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小情兒的奶娘,不是元卓安排的,是元拓回來的第三天,派人在外面找的,不知道是因為心裏暗示還是什麽其他的,他總是覺得那奶娘的身上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所以元謙總是覺得不妥當。
“這不用你擔心,她靠得住。”元卓低頭繼續看賬本,聲音淡淡的解釋,“情兒的奶娘,其實不是從外面找的,她原本就是咱們府裏的人,也算是我的心腹,他相公去年混進了他的府裏,現在是護院恨得他的信任,元拓會找他來,是大概是因為她和他自己府裏有些關系,再者你覺得她奇怪,大概是因為她會武功。”
“大哥你也太鬼了,這種事居然都不告訴我。”元卓聽着元謙的抱怨,嘴角微揚,把手上的信紙揮了揮放下,拿起墨跡已經幹了的那一封,放到信封裏,像是自言自語似得念了一句,“就快結束了。”
元謙那一臉的輕松自得,在這一瞬消散了一般,臉上出現了難得的憂郁和鄭重,屋子裏的氣氛瞬間變得沉悶……
元卓把信一一放進信封封好,把守在門口的魁叫了進來,都交給了他。
自己回到屋子裏和元謙大眼瞪小眼,突然有些想那個嫩娃娃,正想說出門去看看那個小家夥,奶娘柳雲就抱着小家夥找來了,奶娘說小家夥醒過來,就鬧別扭肯定是想爹了,就抱着他過來了,元卓看着兒子,親親蹭蹭了一番,笑的見眉不見眼,看來他們父子倆還真是心有靈犀……
元卓懷抱着小人兒逗弄,窗外是西斜的日落,殘陽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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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卓猛然間擡起頭,看向那渲染了天地的夕陽,一種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卻轉瞬即逝,沒抓到一點痕跡……
10、家破(1) ...
當朝皇帝的親弟德親王,率領着百十來號人和一個太監帶着一身肅殺之氣,在京城的街道上狂奔,見者無不退避三舍,看那些人架勢,不是去打仗就是去殺人,人人自危生怕惹火燒身,知道那百十來號人奔出京城,這些京官才都松了口氣,這時就有人猜測德親王是帶着他的這支精兵去什麽地方,去幹什麽,是皇帝秘密潛派,還是自己擅作主張,所有人冥思苦想沒有人得到結論。有些心裏有鬼的人,排了人去跟蹤,卻發現德親王的隊伍氣勢洶洶的出了京城,就在陪都化整為零,蹤影全消……
京城百裏外的軍營,五只黑色信鴿在夜幕的保護下飛上了營地的天空,鑽進了黑暗之中,将軍一臉陰沉的站在營長外仰望星空,眼裏難掩擔心……
新年的喜氣似乎還沒過過去,安陽府裏的家奴都穿着主子新年發的新衣,一個個都認真的工作,沒有一個人怠慢,因為他們的主子待他們如家人,只有這樣才不辜負主人的好心。
元卓拿着撥浪鼓,逗弄着快三個月大的安陽情,小家夥的笑聲悅耳極了,笑的見眉不見眼,那白白胖胖的小樣子像小饅頭一樣,讓人想要啃他一口,揮舞着的小手上帶着金色的手镯,手镯上挂着的小鈴铛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叮叮的響聲,清脆響亮十分悅耳,很特別。
這手镯是元卓特地給兒子打造的,這樣以後他看不見了,也能随時注意到兒子。
看着兒子笑,元卓也笑的,元卓的眼睛還能夠看見,雖然按照元謙說的,那一次應該只能維持他一年的光明,但那個限制似乎在元卓身上失效了,他超額享用了幾天光明,元卓也不奢望能永遠看見,只期盼着這效用能再多一個時辰,一刻鐘,只要讓他能多看看兒子就足夠了。元謙依舊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大哥身邊,此時正坐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假寐,聽着那父子倆的笑聲,嘴角微揚很享受此刻的安逸,猛然間耳邊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元謙一愣狐疑的睜開了眼睛,卻瞧見小家夥還在搖籃裏笑的花枝亂顫,不禁用手摳了摳耳朵,懷疑自己幻聽。
元卓瞄了元謙一眼,給元謙解惑,“你耳朵沒毛病,隔壁還有兩個孩子。”
“還有兩個孩子,哪來的?”
“元槐的兩個兒子,和情兒差不多大,他那一枝就衰落了,老婆回了娘家,昨天把兩個孩子都送了來,我就叫雲娘順便都照顧了,反正情兒一天有一大半時間都在我這兒,雲娘那邊也有時間。”
“元槐的孩子,怎麽不丢出去喂狼。”元謙對元槐很有意見,當初就是他傳統了元卓手下的一個掌櫃,給元卓設了一個圈套,把他綁到了元拓在城外的山莊,要是沒有他什麽都不會發生。
元卓無奈搖頭,“他們都只是孩子。”
元謙眯了眯眼睛,“有其父必有其子,那兩個小子長大了肯定要是狼崽子,,哥你就不怕……”“人之初性本善,我收他們當義子,他們不會走他們爹的老路。”
元謙聽着老哥的話,知道他既然已經有了主意就不會輕易改變,嘟了嘟嘴,也再沒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說了,那個牛脾氣的人也不會聽他的。
是夜,屋外靜悄悄的,只有風摸扶窗框的聲音,某個小娃此時在他爹的房裏,他爹的懷裏,睡的正香,某人的爹坐在床邊懷抱着兒子,目不轉睛的盯着兒子瞧,沒有要睡覺的意思,似乎都不敢眨眼,像是一眨眼就再也看到這小家夥了似得。
站在門口的元謙,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走上前一把把小情兒從元卓的懷裏搶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沖他大哥吼道:“大哥你該睡覺了,你已經兩天沒睡了。”
元卓看着元謙,眼下有濃濃的眼圈,“讓我在看看他吧,你也保證不了我明天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得見不是嗎,而且明天我要提前把情兒送走,把他放下,讓我再看看他。”
“我是不能保證,但是我也不能讓你再這麽熬下去,”元謙看着自家大哥可憐的樣子,還是咬牙狠心得道:“睡覺,不管你睡多久,你都必須要睡,我把情兒抱到雲娘那兒,就回來看着你睡覺,休想半夜溜走去看小家夥。”
說完就毫不留情的把熟睡的小人抱到襁褓裏,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元卓從床上站起來想要追,但是內力被限制他哪裏追得上元謙,頹然的站到床邊,看着兒子的小搖籃發呆,站了好一會,疲憊侵襲腦海,元卓知道自己是太累了,正想要坐下眼前卻是一花,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一邊歪倒,還好手扶上了床頭的木欄,才沒跌倒。
“大哥!”元謙從外面回來,正看到那一幕,幾步上前把元卓扶回床上,手按上了元卓的手腕,卻被元卓揮開了。
“我沒事,大概是這兩天真的太累了。”元卓閉上了眼睛,感覺視覺的模糊沒再出現,元卓知道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