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姑爺一會兒就回來了,您再忍忍。”
果然常顧很快就回來了,身上雖然帶着些酒氣,人卻并沒喝醉。喜娘陪着進來,引着二人行了同牢合卺禮,兩人又更了衣,明姜卸了鳳冠珠釵,頓覺頭上一輕。喜娘上前給二人梳頭合發,然後禮成退下,到此時,今天的禮儀就只剩最後一步:洞房。
明姜想起母親的囑咐,臉上漸漸熱了起來,常顧挨着明姜坐着,看着她的臉慢慢的變紅,心裏的喜悅越來越大,終于忍不住去牽住了她的手:“你,明姜,你餓不餓?”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常顧叫她的名字,明姜有些羞澀,但還是老實的點點頭。常顧笑着牽着她起來,走到窗邊的桌前扶着明姜坐下,給她挑了些好消化、還溫熱的東西吃。明姜就低着頭慢慢的吃,吃到一半才想起來問常顧:“你不吃?你不餓麽?”
常顧笑着搖頭:“我剛才去前邊吃了東西了,你吃吧。要不要喝水?”又給明姜倒了一杯水喝。
明姜反倒不好意思再吃了,接過水來漱了口,又喝了一盞,才低聲說:“我飽了。”
看着時候不早了,常顧也就沒再勸她多吃,拉着她的手回到床邊,明姜看着床鋪上鋪好的鴛鴦戲水大紅錦被,臉又紅了起來,一時手足無措,将常顧掌心中的手抽了回來。
常顧本來一直呆呆的看着明姜的側臉,明亮的燭火下,她的側臉上細膩光滑,長長的睫毛低垂,将那雙平時靈活閃亮的眼眸遮蓋了起來,俏皮挺立的鼻梁讓他很想去捏一把,底下粉嫩的櫻唇又讓他的目光一直流連,就在此時明姜忽然掙脫了他的手,讓他心虛了好一會兒。
可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他不需要心虛了,這個此刻正立在他身旁的人兒,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常顧心中一熱,鼓足勇氣将手放到了明姜的肩膀上,攬着她又往前走了幾步,低聲在她耳邊說:“不早了,睡吧。”
接着常顧就看到懷裏的小妻子那白嫩透明的耳朵漸漸粉紅了起來,他心裏癢癢,忍不住低頭在她耳朵上親了一下,不等明姜反應過來,就推着她坐在了床鋪上。然後一鼓作氣,替明姜除了鞋子,将她的兩條腿扶到了床上。
常顧伸手放了床帳,自己也鑽了進去,然後湊到明姜跟前,低頭去看明姜快埋到脖頸裏的臉。明姜給他吓了一跳,身體往後一閃,臉倒是擡了起來。
“你的臉好紅。”常顧又往前湊了湊,伸出手去摸明姜的臉頰。
明姜往旁邊一躲,常顧又跟着往前湊,明姜接着躲,躲來躲去躲不過,就被常顧壓着躺倒在了床上。“哎呀。”明姜忍不住驚叫。
常顧趕忙擡起了身子:“怎麽?壓痛你了?”
明姜紅着臉,伸手在後背底下摸了摸,最後摸出了兩粒花生。常顧這才想起先前撒帳的時候撒了許多東西在床鋪上,于是扶起明姜,把被子掀起來抖了抖,又把褥子上的棗子、桂圓、花生等物拂去,這才讓明姜躺下。
明姜扭捏着不肯,常顧就抱住了她哄:“別怕,很快就不疼了的。”又輕輕的在她耳邊脖頸處親吻,漸漸親到了臉頰上,在她唇邊流連半天,最後才輕輕吻住了她的唇瓣。他本來不想吓到明姜,可是當他一吻上明姜的唇的時候,就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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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嬌嫩柔軟的唇舌,讓他根本無法自控,只想得到更多。手再也不肯老實的停留在明姜的胳膊上,而是直接繞到了背後去撫摸,另一只手則去拉開了明姜前襟的衣帶。他将明姜的嗚咽都吞進了喉嚨,将她嬌嫩的唇瓣啃咬的越發紅豔,直到兩個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了,才松開了她的唇舌,轉而向下探索。
與此同時,左手已經順利的解開了衣帶,兩只手彙合合作,将明姜身上的小襖脫了下來,又接着去解她裏面穿的小衣。明姜渾身虛軟,腦子裏昏沉沉的,已經顧不上去想羞不羞的事情,只能無力的躺在床上,任常顧為所欲為。
窗邊幾案上的龍鳳喜燭歡快的燃燒着,時而有燈花爆開,發出一點點“噼啪”的聲音。新房內一片靜寂,偶爾會有從架子床上傳來的幾聲驚呼□将這靜寂打破,但又總會消失于無聲,恢複那滿室的靜寂。
正當這靜寂越來越長,讓人誤以為這夜真的就要這麽安靜的過去的時候,架子床上卻忽然又傳來一聲比較尖銳的呼痛聲:“啊!好疼!你快停下,唔,真的疼……”
接着是少年的安慰聲:“別哭,明姜,你別哭,你別緊張害怕,你越是這樣越疼。”紅彤彤的床帳內,少年伏在少女的身上,輕輕的親吻她的淚珠,“其實我也疼,我們都忍一忍,過了這次就好了。”又強忍着沖動,親吻安撫了明姜好半天,到她終于漸漸放松而自己再也忍不住的時候,才用力一挺身沖破了阻礙,頂到了深處。
明姜疼的渾身顫抖,想推開身上的常顧又無力,只能歪着頭哭泣,嘴裏還不住的說:“你個壞人!欺負人!嗚嗚嗚,好疼,我要回家。”
常顧來回沖撞進出數次,因為初嘗人事的緣故,很快就堅持不住釋放了自己。他伏在明姜身上喘了好一陣的粗氣,才伸出手去給明姜拭淚:“明姜聽話,不哭啊。是我不好,是我欺負你,一會兒讓你欺負回來好不好?”
抱着她哄了好半天,又輕輕親吻她的臉頰和眼睛,好容易才哄好了她,接着自己親自下地去擰了一條帕子來給明姜清理。明姜雖然害羞,可身體依舊乏力,下/身疼的難受,也無力推拒,只能任由他。常顧給她清理幹淨了,又拿來小衣幫她穿上。
穿的時候常顧不免意動,忍不住伸手在她腰間和胸前來回撫摸,惹的明姜連連嬌嗔,最後實在是怕自己忍不住,她又怕疼要哭,才戀戀不舍的松手,抱着她一起躺倒在床上,蓋了被子要睡。
明姜這才放了心,雖然覺得不慣,可是此時此刻睡在常顧的懷裏,到底還是比較安心,今天也是累極了,很快就朦朦胧胧的要睡過去,卻不防身後的常顧忽然開口:“明姜。”
“嗯?”明姜有些迷糊,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常顧就嘿嘿笑了兩聲,又把她抱緊了一些:“沒事,睡吧。”說着将下巴抵在了明姜的頭頂,擁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兩人是被叫門的丫鬟叫醒的。明姜一聽有人叫門,心下一驚,想着壞了,莫不是誤了見公婆的時辰,忽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倒把還在揉眼睛的常顧吓了一跳。
明姜這一坐起來,立刻感到了腰下有些疼,神智漸漸回籠,推了常顧一把:“快起來。”然後揚聲叫人進來,自己理了理衣襟和頭發,掀了床帳。她下了床往外一看,忍不住“啊呀”一聲,對常顧說:“昨天夜裏我們忘了看那對紅燭。”
常顧探頭往外一看,原來是幾案上的龍燭已經燃盡,鳳燭卻還剩了一點,他笑着安慰明姜:“沒什麽的,你瞧,那一支只多了一點兒,不礙事,咱們兩個必會白頭偕老。”
明姜臉上又是一熱,這時蟬兒等已經推門進來,她就沒再說話,由蟬兒扶着先去淨房沐浴,這邊則另有人來收拾床鋪。常顧也不用人伺候,自己起身穿好了衣服,又洗了臉擦了牙齒,明姜才從淨房出來。
常顧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看着丫鬟們給明姜又穿了大紅吉服,服侍她到鏡子前上妝,他就走過去從鏡中看了看,說道:“胭脂就不用上了吧,我看你這臉色已經夠紅潤了。”
明姜當着丫鬟們不好說什麽,只悄悄瞪了他一眼,對蟬兒說道:“胭脂不用了,把頭發好好梳一梳就行。”
常顧一笑:“就是呢,你眉毛生的也好,全不用描,膚色也白,比那粉看着還好,還上妝做什麽。”
丫鬟們聽了俱都心中竊笑,明姜只裝作沒聽到,催着丫鬟們給自己梳好頭,又仔細看了看自己和常顧的衣着,确認沒什麽不妥了,才一起起身去正房給公婆見禮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倒地,我也只能做到這樣啦…………
103歡喜
出了房門,常顧走在前面,明姜落後半步跟随,蛛兒在旁攙着她,後面還跟着幾個常府的丫鬟。他們一行出了小院的西側小門,順着游廊轉到了正院,兩人沿着游廊一路走到正房門前,門口的丫鬟已經通報了進去:“二爺、二奶奶來了。”
接着打起了簾子,請常顧和明姜進去。明姜心中有些緊張,常顧恰在此時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有安撫的笑容,讓明姜心裏又安定了下來。兩人進了屋子,只見常懷安夫婦正端坐上首等候,一個身穿杏紅小襖的青年婦人立在常太太身邊,下首椅子上還坐了一個青年男子。
一個老媽媽迎上來,引着明姜先過去給常懷安夫婦見禮。明姜拜了公婆敬了茶,常太太親手扶了她起來,按慣例訓誡了兩句,給了她一對赤金點翠累絲鳳簪做見面禮,那老媽媽又引着明姜去給常顧的兄嫂見禮。
常頌就這一個弟弟,又年紀最幼,如今終于要成婚了,他就特意跟上峰請了假,帶着妻子到青州來幫着父母操持婚事。“這是大爺大奶奶。”老媽媽指着常頌夫妻說道,此時那婦人已經站到了男子身邊,正微笑看着明姜。
明姜躬身行禮,口稱:“見過大伯大嫂。”又讓人送上自己做的鞋子。
常大奶奶孫氏伸手扶住她笑道:“可算是見着弟妹了,昨日賓客盈門,我都沒空閑去新房看看。我們二叔真是有福氣,娶回來這麽一個标致的媳婦。”
常顧只站在一旁傻笑,還是常太太開口:“先吃飯吧,有什麽話吃完飯再說。”
孫氏趕忙答應一聲,帶着人去擺飯,常太太把明姜叫到跟前,拉着她的手溫聲說話:“從今以後我就把常顧交給你了,你院子裏的事盡管自己做主,房裏的下人若有不好的,只管攆出去。若有哪個你看着還可用,就先用着,若是缺人了再跟我說。”
明姜含羞低頭應了,常太太看她臉頰微紅,頗有些羞怯,又再放柔了聲音:“到了這裏只和先前在家一樣,缺了什麽短了什麽,只管來和我說。一會兒吃完飯你就回去歇着吧,昨日忙了一天,肯定累壞了,明日一早還要回新城去,今天好好歇歇。”
婆媳兩個說了幾句話,等下人來回報說飯已擺好,明姜就扶了常太太起身,一同去吃了早飯。明姜本來要和孫氏一同伺候常太太吃飯,常太太卻讓人拉着她們兩個都坐下:“都累了一天了,坐下好好吃頓飯,孝順也不在這一會兒。”
吃完了飯就打發明姜和常顧回去歇息,兩人出了正房,又沿着游廊往回走,常顧就給明姜指點方向,“咱們住的是東小院,爹娘住在正房,哥和嫂子只是臨時過來,因此暫住在東廂房。家裏後院也有個小花園,雖不及新城的精致,但也還可一看,等落了雪,我陪你去折蠟梅。”
常家在青州住的房子也是三進的小院,進深雖然有限,橫向裏卻比較寬敞,于是就在東面隔了個小院,讓常顧他們夫妻住。明姜只微低了頭慢慢的走,嘴角悄悄噙了一絲笑,也不答話。
常顧回頭看了她一眼,卻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頭頂亮閃閃的頭飾,他四顧看了看,見已走到了小院門前,就頓了一下腳步,伸手握住了明姜的手,拉着她一起進了小院的門。
明姜一驚,又怕讓人看見,趕忙往回抽手,常顧卻握緊了不放,她只得小聲說:“你幹嘛,這是在外面,快松開。”
常顧笑眯眯的:“怕什麽,這是咱們自己院裏。”徑自牽着明姜的手進了屋子。
兩人回去換了衣服坐定說話,就有一個婆子進來回話:“奴婢趙豐家的給二爺二奶奶請安,院裏的丫頭婆子都聚齊在院裏,想給二奶奶請安,二奶奶要見麽?”
常顧看了一眼明姜:“你累不累?要不等下晌再見?”
明姜搖頭:“不累,勞趙媽媽都叫進來吧。”趙豐家的答應着退出去,不一會兒帶着另一個婆子和四個十四五的丫鬟進來,介紹道:“這是劉虎家的,這幾個丫鬟是太太挑了來伺候奶奶的,分別是新燕、黃莺、烏鵲、杜鵑。”
五個人依次上前行禮,明姜讓蟬兒給了賞,還笑着說了一句:“都是鳥兒呢,蟬兒蛛兒幾個可要當心了,別叫鳥兒叼去吃了。”
蟬兒就笑着答了一句:“不如奶奶再給奴婢們改個名兒,也免得奴婢們擔驚受怕的。”
趙豐家的陪着笑:“奶奶若是不喜歡這名字,盡可改了去,太太吩咐了,既到了這院子裏,凡事都聽奶奶安排。”
明姜擺擺手:“不用不用,這名字極好,我就喜歡些鳥兒蟲兒的,好聽。”
趙豐家的和幾個丫鬟這才松了口氣,又讓其他的小丫鬟和粗使婆子進來請安,明姜都給了賞,也并沒使出什麽下馬威,只讓她們早先做什麽還做什麽去,各安其職,只有這正房裏的差使還是安排給蟬兒四個。
她這裏剛安排完了,前院就來人找常顧讓他出去待客,他只得有些不舍的去了。蟬兒這裏就讓明姜進去先歇一會兒,“姑娘可吃飽了?這裏還有些點心,要不要吃一些?”
明姜早上确實沒太吃飽,剛嫁過來第一餐飯,她也不敢像在家那樣敞開了吃,于是就點頭:“略吃一點吧。”她吃了兩塊點心,喝了一盞茶,就倚在臨窗炕上歪着休息,腦子裏想着明日回家的事,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正夢見回到家裏,抱着娘的胳膊撒嬌,就覺臉上忽然有些癢,她迷迷糊糊的伸手蹭了兩下好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就又癢了,她再用手去抓,卻聽得耳畔一聲輕笑,明姜慢慢睜開眼,就見常顧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回來了啊。”明姜還不太清醒,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常顧莫名覺得心裏一暖,四肢百骸都跟着舒坦起來,就笑着答:“回來有一會兒了,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快起來吧,一會兒該吃飯了。”
明姜揉了揉眼睛:“唔,又要吃飯了嗎?”
常顧拉着她坐起來:“嗯,來,坐起來醒醒神,再睡下去,晚上也不用睡了。”
明姜坐起身來,卻發現常顧離自己很近,就往裏面讓了讓,問他:“客人走了?你不用陪着吃飯?”
常顧不太滿意的跟着往裏湊:“不用,已經走了。”又伸手去抓住明姜白嫩的小手握在掌心裏,“明姜,我心裏真歡喜。”明姜又往裏躲了躲,正想把手抽出來就聽他說了這麽一句話,一時忘了叫常顧松手,只呆呆看着他。
“你不知道,昨日我把你從家裏接出來,心裏其實一直在打鼓。雖然明知不可能,可是我沒見着你的面,心裏就總是忐忑,很怕接錯了人,萬一不是你可怎麽好?”聽明姜撲哧笑了出來,常顧就趕着解釋,“我知道有些傻,可我就是有些害怕,直到掀了蓋頭看見真是你,我這一顆心才算是放下來了。明姜,我終于把你娶回了家,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歡喜。”說到這裏情難自禁,伸手将明姜攬到了懷裏。
明姜先是笑他瞎想,等聽到後面心中又很感動,就有些不自在的靠在他懷裏低聲回道:“又不是什麽天仙,值得你歡喜成這樣?”
常顧轉頭親了親明姜的額角:“誰說的,在我心裏,你比天仙還美!”他本以為明姜聽了這話定會害羞的低頭不語,哪知明姜聽完愣了一瞬之後,居然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跟誰學的?嘻嘻,這話真是太傻氣了。”明姜推開常顧,用手指着他笑個不停。
常顧又羞又惱,可到底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只能伸出手指點着她的額頭恨聲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小丫頭!我對你這麽好,你還這樣笑我!”
明姜笑夠了哄他:“好好好,是我錯,我不笑你了。你去旁邊坐,讓我下去。”又叫蟬兒進來伺候自己重新梳了頭理了衣衫。
兩人一起吃了午飯,明姜已經不困了,常顧就也沒再睡午覺,和她坐着說了會兒話。到了下晌又有客人來訪,常顧被叫到前面去待客,明姜就和蟬兒幾個整理了一下早先送過來的嫁妝,又把金桔和阿芷叫進來,和院子裏常家的下人見面,彼此認識了一下。
晚上因為有客人在,常顧就沒回來吃飯,明姜去常太太那裏轉了一圈,陪着常太太和孫氏一起吃了飯,就早早的回房休息,第二日一早起來收拾好了,拜別了常懷安夫婦,回門去了。
昨日來的時候,明姜頭上蓋着蓋頭,端端正正的坐在轎子裏,也不敢亂動亂看,心裏更是又慌又緊張。今日自是截然不同,她和常顧兩個一起坐在車裏,滿心裏都是即将要見到父母的喜悅,就算外面只有一片雪地和荒林,并無其他可以入眼的景致,她仍舊興致勃勃的側着頭往外看。
常顧心裏酸酸的:“不過才過了一天,你怎麽像是多少年沒回過家似的?高興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都是壞人!人家費力寫的洞房花燭,居然沒幾個人留言評論,哼!
下次別想再看見類似情節啦~~o(>_<)o ~~
104回門
明姜轉回了頭:“雖然才只過了一天,我心裏卻總覺得是過了很久了似的,你不覺得麽?”
常顧瞥了一眼角落裏的蛛兒,低聲咕哝道:“我只覺得等了很久很久才把你娶回家。”角落裏的蛛兒努力低下頭,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再降低。
明姜臉上一熱,心裏卻有點甜,“你這個人真是的,我們這次回來一趟,明日就得回去,下次再回來還不知什麽時候呢?恐怕過年之前都未必能來,你還不準我高興了?”
常顧無言以對,看見明姜說着說着收起了笑容,趕忙改口哄她:“我故意逗你玩呢,嘿嘿,你放心,過後若是什麽時候你想家了,我去和爹娘說,咱們再回新城去住幾天。”明姜心裏知道沒那麽容易,新婚夫妻哪能沒事回娘家住着,但也沒有說破,只又繼續和常顧說沿途的風景。
此時路上還沒有積雪,他們一路行的很快,不到午時就到了新城。馬車一路行進了縣衙後院,嚴謙和嚴誠都在穿堂門口相迎,先帶着常顧去見嚴仁寬,明姜則進了後院的門,和迎上來的王令婉、劉湘一同往正房行去。
“路上冷不冷?還好走麽?”王令婉拉着明姜的手,一邊走一邊問。
明姜笑着搖頭:“不冷。現在路上沒有雪,還挺好走的。家裏都好麽?欣姐兒找我了沒有?”
欣姐兒那麽大點兒,除了親娘誰也不找,哪會找她?王令婉笑着答道:“都好都好,這才過了兩天,能有什麽事?欣姐兒正在母親那裏等着她姑姑呢!”
明姜又跟劉湘說了兩句話,就走到了正房門前,等到見着範氏的面,明姜的眼珠立刻就紅了,“娘,我回來了。”說着話居然就有些哽咽了。
倒把範氏吓了一跳,還以為她受了什麽委屈,攬着她哄了半天,結果自然是什麽也沒說出來,明姜只說想她了,抱着她的胳膊不松手。範氏失笑,讓王令婉和劉湘帶着孩子先回去,自己攬着明姜問她常家的情形。
明姜就把常太太說的話以及院子裏的下人等事都和範氏說了,又說孫氏,“瞧着也挺和氣的,就是她那眼神不似尋常女子,總覺着帶着些硬氣。”
“左右他們再住幾天也就回去了,你們又不在一處相處,硬氣就硬氣吧。”範氏給女兒扶正了發簪,又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蛋,“他們家的飯可還吃得慣?”
明姜點頭:“吃得慣的,他們家也有南邊的廚子。”
範氏一想可不是麽,早先常家也在平江住了好幾年的,終于放了心,又問了女兒許多生活瑣事,母女二人正說得熱鬧,忽有下人來回話說姑爺來給太太請安,範氏就松開明姜,自己正襟危坐,等常顧進來給她請安問了幾句話,才打發他出去跟嚴仁寬一道吃飯。
自己這裏也叫了王令婉妯娌兩個回來,把飯擺在了東次間,四個人一起吃飯。明姜一看席上都是自己愛吃的菜,心中一酸,更有些貪戀娘家了。
吃完飯,明姜留在範氏房裏歇午覺,範氏屏退了下人,這才問起明姜私事,不外是問些常顧待她如何,溫不溫柔、謙不謙讓之類的。明姜面紅過耳,只一徑點頭,別的全都不說,範氏看她這情狀也就放了心,再沒追問,攬着她一起睡了午覺。
當晚兩人一起歇在明姜出嫁前的閨房,常顧是第一次進來,自然要裏間外間的來回看一圈,又問明姜早先都在何處起卧,何處讀書作畫,一言一行問的非常仔細。明姜也極有耐心,一一的都跟常顧講了,最後兩個人攜手回卧房歇息,常顧感嘆了一聲:“真好。”
“什麽真好?”明姜不解問道。
常顧轉頭看着她笑:“跟你轉了這一圈,就像是看到你早先在這裏起居的樣子,這種感覺真好。”
明姜心裏軟軟的,和常顧一起上了床鋪,放了帳子,眼看着房門也關上了,才低聲問常顧:“我還沒問你呢,你當初要去京裏見祖父的時候,就知道是為了什麽事了麽?”
常顧伸出手去摸索明姜的手,摸到了之後就用手握住摩挲:“知道啊。”
明姜又問:“那你那時候見到我,怎麽一點也沒露出來?”
常顧低低笑了兩聲:“也只你看不出吧!再說我也怕吓到了你,又不知道能不能讓祖父喜歡,自然不敢露出來了。”
明姜偷偷綻開一個笑容,過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到底是怎麽哄得祖父答應了的?”
回想起當初見到嚴景安的場景,常顧現在還依舊會覺出一點緊張和沮喪,自己那時候表現的實在不夠完美。他還記得當他給嚴景安見完了禮,嚴景安第一句話問的是:“聽說你拜了阿寬為師?”
常顧點頭:“是,剛才學生行的是晚輩見長輩的禮,現下再行見師公禮。”說着又跪在地上,給嚴景安磕了幾個頭。
嚴景安也不攔着他,等他磕完了頭,又問:“聽說你想求娶我們四姑娘?”
常顧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面紅耳赤的模樣,以及掌心中那潮濕的汗意,他正在回想,旁邊的明姜卻等不及了,追問道:“快說呀,到底是怎麽哄住的祖父?”
“我啊,就是憑着一腔真心誠意打動了祖父。”常顧将明姜的手拉到自己胸口,“我跟他老人家說,我知道自己不大配得上你,可是我卻敢說自己是最知道你的喜好的人,也是最不願委屈你的人,我想把你娶回家來好好寵着你,讓你一直過你最喜歡過的日子。”
手心下的心髒跳得歡快,明姜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跳得快了,她等了半天,常顧卻沒再出聲,就又問道:“然後祖父就答應了?”
常顧笑了笑,胸口随着說話的語調開始微微震動:“沒有。他問我,知不知道你最想要過什麽樣的日子,又問我自己最想過什麽樣的日子,還問我有什麽志向,問了我許多許多問題,然後叫我自己回去想,想好了再去找他。”
其實嚴景安的意思很簡單,動聽的誓言誰都會說,也很容易說,可是要實現誓言,卻不是那麽容易。他先問常顧,明姜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再問常顧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是要他看清兩人的追求能不能相合,有沒有分歧。
接着問常顧的志向,以及他打算如何實現這個志向,在實現志向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在這個過程中,他又把明姜擺在哪裏,如何能保證他們的生活一直是兩個人都想要的。
當時的常顧肯定是張口結舌答不上來的,嚴景安并沒難為他,給了他時間回去考慮。他回去想了三天,然後才能去見嚴景安,“學生的志向是想做一個保家衛國的将軍,正打算聽從父親的安排去登州衛從軍,想從最底層開始磨練自己,将所學與實務結合,趁着朝廷要剿滅海匪的機緣,增強對敵經驗,為以後打一個好的基礎。”
然後又保證會給明姜安穩的生活,可是自己說着說着都覺得心虛,在那樣的環境下,自己真的能給明姜一個和出嫁前一樣平靜幸福的生活嗎?萬一自己在海戰中殉國了呢?留下明姜一個,那先前自己許諾的豈不都是一場空?
他越說越沮喪,到最後勉強說完,頭卻已經低了下去,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沒有希望了,自己對于明姜來說,也許真的不算良配,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哪知嚴景安卻很贊賞:“難為你小小年紀就能想的這麽長遠,雖然中間還有不足之處,倒也無須擔心,還有長輩們在呢,自會幫你。知道如何才能讓兩人一起把日子過好,已經足夠。常顧,我看着你很好,可是這門婚事還是要問你老師和師母,也要再問問你師妹,你先回去吧。”
現在想想,其實祖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答案吧,他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才許下的誓言,還有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擔當,肯動腦去想兩人以後的日子怎麽過,能不能真的把明姜放在心裏,更想讓自己知道,在考慮前途和志向的時候,要把妻子計算在裏面。
“我從祖父那裏學到了很多,當真受益匪淺。”常顧最後總結了一句。
明姜很滿足的笑了,她只覺得自己真的很有福氣,出嫁前有家人呵護寵愛,嫁的人又是從小就相熟的同窗,最難得是他用一顆真心待自己,那麽自己要怎麽回報呢?嗯,來日方長,慢慢想也不遲,好困,還是先睡吧。
常顧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明姜的回音,忍不住湊過去看時,卻發現她已經睡着了,借着床頭小燈微弱的光線,能看到她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帶着笑意,常顧不由也笑了一笑,低頭輕輕親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後擁着明姜睡了。
105規勸
第二日明姜夫妻倆在嚴家吃過午飯,依依不舍的登車回了青州常家。
青州府倚郭益都縣治,除益都外另轄十三個州縣,在山東算是中等的府,比起新城來是熱鬧繁華得多了。常家住的宅子位處城西,乃是衛所配給的,雖然并不是很大,但常家人也不多,住起來還是很寬敞的。
常頌夫婦又在青州住了七八天,常太太怕回京路上不好走,就趕着讓他們先回去了,順便收拾了年禮,讓他們夫婦一起帶進京,到年下的時候好分送。
明姜并沒和孫氏相處幾天,她又是新婦,彼此之間客客氣氣的,倒并沒體會到妯娌之間有什麽不好相處的。常太太對她沒有特別親熱,但一直溫和可親,平日也并不要她整日過去立規矩,家裏人口少,吃飯的時候就讓她和孫氏一起坐下來吃,也沒要她們伺候,這讓明姜松了口氣。
常顧這些日子一直跟着常懷安出門應酬,白日鮮少在家,晚間回來的時候常帶着一身酒氣,但基本不會喝醉,只是每每都會微醺的賴在明姜跟前,讓明姜哄着他去更衣沐浴。
“我真是有些厭煩去和那些人應酬。”這日晚間常顧又從外面回來的很晚,沐浴過後,頂着一頭濕發讓明姜幫他擦幹,“一個個的,不過十幾二十歲的年紀,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說起話來也無非是炫耀家資和女人,各地衛所将來傳承到這些人手裏,可真是前景堪憂!”
明姜用幹布裹住常顧的濕發,然後把濕發搭在熏籠上,讓頭發一點一點的烘幹,口裏漫不經心的答道:“總不會人人都是那樣,不是還有你這樣志存高遠,一心想做實事的人麽?”
常顧聽明姜誇他,嘿嘿笑了兩聲,回手拉明姜到自己身邊:“我可不敢說什麽志存高遠,聽着總覺得和好高骛遠差的不遠。唉,還是在新城的時候好,每日裏和兩位兄長談談天,或是聽聽岳父大人的教誨,總是身心愉悅。好過如今這樣整日出去和一群草包纨绔往來,酒不少喝,心裏也不舒坦。”
明姜按了按常顧皺起來的眉毛:“不要皺眉,小心在額頭生出擡頭紋。我記得早先在平江的時候,有一個客人來拜訪祖父,祖父不太喜歡那個人,但還是去見了,還留那個人吃了飯。後來等客人走了,我就問祖父,為什麽明明不喜和他來往,還要客氣的招待。祖父說,為人處世可不能僅憑一己之喜好,若喜好比不上所求,那自然不得不屈服于所求了。”
常顧聽完想了好一會兒,才笑着點頭:“正是如此。這樣一想,我心裏好受多了。”
“其實我始終覺得,每個人都有他的好處,每個人也都有他的壞處。像你說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受出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