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魅魔玲珑 他生本座生,他死本座死

散會前,即墨遲本來還想再提個新人做天玑長老的,無奈玉衡長老強烈反對,表示自己願意一個人幹兩份活,懇請即墨遲将天玑長老的位置暫且空下,待到來日,等找回了天玑長老的轉世後,再行定奪。

自己的屬下這樣上進,白幹活還不要獎賞,即墨遲當然沒意見。

于是大家夥又圍在一起聊了會,簡單制定了一些計劃,派長相最人畜無害的天樞前往蒼穹派傳信,表達他們萬鬼宗的善意。

臨近傍晚,即墨遲遣退衆魔,将行一善安置在玲珑小榭中最安靜的一間屋子裏,獨獨留下魅魔白玲珑,說是有要事詢問。

白玲珑是何等聰慧的女人,她見即墨遲在留下自己之前,特意把行一善支開,便隐隐猜到即墨遲想問什麽了。

看來她方才猜得不錯,他們尊主這棵鐵樹,如今很可能要開花。

只可惜了尊主這朵帶勁又刺激的殺戮之花,最後不是開在她身上。

魔修素來行事利落,有尊主下令,不消片刻,閑雜人等便都走淨了,剩下白玲珑溫順地低垂着眉眼,做西子捧心狀原地待命,堂堂化神期中層魔修,光看外表,端的是柔弱不能自理。

只可惜,只有萬鬼宗外面的人才會被白玲珑這副小白花模樣騙到,換成是萬鬼宗裏面的人,除非身中媚術,否則絕不敢輕易去讨白玲珑的便宜。

畢竟放眼萬鬼宗五千名魔修,問誰都知道,白玲珑當年為修惑心道,可是親手挖了自己道侶的心,又以陰私邪法攝取九九八十一名男子神魂,以他們的血肉為祭,這才将惑心道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讓世間男子皆為她沉迷。

換句話說,白玲珑就像一朵模樣嬌豔的食人花,凡是被她看上的男子,基本上就算是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了。

但是當然,那些能被白玲珑誘惑的男子中,并不包括情商為零的即墨遲。

話說回來,提起白玲珑從前試圖誘惑即墨遲的過程,那可是非常的驚心動魄。

憶往昔,就因為即墨遲這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強硬态度,激起了白玲珑強烈的好勝心,讓她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最後終于在第九十九次失敗後,不情不願地認清了現實,萬念俱灰去敲右護法虞潋的門,兩姐妹把酒夜話,最終得出來一個主觀事實:即墨遲這男人,大概是不行。

看起來很能幹的即墨遲不行。過去整整一百年,白玲珑都是這樣認為的,直到今天,白玲珑才發現自己這種認知其實是很錯誤的。

原來即墨遲不回應她,不是因為身體不行,也不是因為她魅力不夠,而是因為她犯了一個很基礎的原則性錯誤,性別沒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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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明白這事後,白玲珑的心胸一下子就寬廣了,執念已逝,修行境界當場暴漲,在待命期間一舉突破化神期中層,達到化神期小圓滿境界,容顏更勝從前。

真不錯。白玲珑想:原來不是老娘有問題,而是即墨遲那個死斷袖有問題!

但是依着即墨遲那點低到可憐的情商,就算動了情,恐怕他自己也意識不到,最後還得來跟老娘我取經。

果不其然,還沒等白玲珑在心裏吐槽完,即墨遲便開口問道:“左護法,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聞言,白玲珑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意簡言赅道:“想睡。”

即墨遲:“……”倒也沒有如此粗犷,快進到這一步。

對于白玲珑給出的答案,即墨遲隐約覺得不太對勁,但又說不清是哪裏不對勁,但還沒等他提出質疑,白玲珑便接着道:“尊主,方才我瞧您的眼神……您是想收那蒼穹派的小道修做爐鼎?這很好辦,直接綁了他下‘迷情咒’就行,另外尊主如果需要的話,屬下這裏還有許許多多的雙修秘籍,供尊主挑選。”

即墨遲沉默良久。

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來問魅魔這個決定了。

“……不可。”那邊,白玲珑還在喋喋不休陳述各種雙修心法的優勢和劣勢,即墨遲聽得心煩,當即開口打斷她,斟酌着道:“左護法猜得不錯,本座确實對那小道修有些想法,但是本座不想給他用迷情咒,莫說本座如今尚未與他走到那一步,便是走到了那一步,本座也希望他是自願為之,而不是因為迷情咒。”

聽了即墨遲這一番剖析,白玲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有沒有搞錯啊?他們可是魔修唉,想要什麽就去搶的魔修唉!尤其是尊主這個萬魔之首,平常不左擁右抱便罷了,好不容易鐵樹開花一次,對一個人稍微提起點興致,居然想走純情路線?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慢着,尊主莫不會是……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白玲珑稍稍擡起點頭,偷着觀察即墨遲臉上的表情,猶豫老半天,方才帶點迷茫地問道:“敢問尊主,您在看見那小道修時,是否經常心跳變快,局促不安?”

即墨遲坦然點頭道:“想是最近練功出了岔子,每每看到他,總會心如擂鼓。”

白玲珑把嘴巴張的更大了,繼續問道:“那……您是否一刻也不想和他分開?”

即墨遲想到自己只要跟着行一善,就能快速攢到很多行善值,再次真情實感地點頭:“是這樣,本座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內心非常平靜,而且很有安全感。”

白玲珑眨巴兩下眼睛,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吃驚二字來形容了,“……看到他受傷生病,是否會心痛?”

秉着誠實作答的原則,即墨遲眼前略過行一善為他拔劍抵擋水雲宮長老的情景,再加上他現在是和行一善共用一個生命條,不由得比剛才更用力的點頭道:“何止是心疼難過,簡直就是他生本座生,他死本座死。”

白玲珑:“……”

白玲珑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尊、尊主,您別是已經愛上他了吧?”白玲珑結結巴巴地問道。

于情愛一事上,難得見到白玲珑有這麽大反應,即墨遲覺得挺新奇,遂歪頭狐疑道:“哦?怎麽說?”

既然尊主都發問了,自然是要認真回答的。白玲珑不知道即墨遲身上綁着一個天道系統,更不知道即墨遲和行一善之間的淵源,只能憑着即墨遲方才給她的反饋,初步判斷即墨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行一善情根深種,而且還是愛的要死要活那種程度。

“呃……這個麽,尊主您聽我給您解釋啊。”白玲珑默默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試探着開口道:“這兩者的區別可太大了……簡單點說起來就是,喜歡是索取,愛是付出。”

即墨遲皺眉道:“再詳細說說,本座不懂。”

“其實很容易分辨的,尊主您仔細回憶一下,若您在幫助他做了什麽之後,想要他回報您,那您就只是有點喜歡他。可如果您在幫了他之後,只盼着他能高興,而不要求回報,那您就是愛上他了。”

聽起來很簡單的分辨方法,卻把即墨遲徹底說懵了。

怎麽回事?好像這兩種情況都不太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即墨遲負手慢悠悠地轉了兩圈,試圖努力思考。

一方面,他幫助行一善修煉,是因為想要回報嗎?那當然是想要的,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長在行一善身上的修為,也是他的修為。

另一方面,他想在行一善身上下迷情咒,和行一善雙修嗎?好像也沒有很想。

不得不承認,雖然身為一名魔修,即墨遲卻對強迫別人這件事,很沒有興趣,且對情/欲之事有些遲鈍,完全就是有也行,沒有也不惦記的狀态,只因他多年來一直沉迷修煉和打架,從沒開過葷,也想不通這玩意到底有什麽好玩的。

唉,罷了,想不通便不要想了,管他對行一善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別的什麽,反正他現在很确定自己對行一善感興趣,旁的都不提,總歸先想辦法把人弄上手再說。

嗯、弄歸弄,但還是那句話,一定要循序漸進,強迫別人沒意思。

“左護法。”這樣想着,放棄再往深裏思考的即墨遲重又踱回來,不再與白玲珑探讨這些深奧難懂的話題,而是簡單粗暴的問道:“不管本座對他的感情是什麽樣,你只說該如何讓他自願和本座在一起吧。”

白玲珑:“……”

好煩啊,從來都是別人追她,她又沒追過別人,尊主這是在故意為難她吧?

“或許、或許……”

被即墨遲這樣充滿求知欲的盯着不放,白玲珑感到很惶恐,她一邊仔細回憶起那些男人是怎麽對她表達心意的,一邊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通常來說,一名男子若是愛上了一名女子……”

即墨遲略略眯眼。

白玲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立刻改口道:“呃……或是愛上了另一名男子,想要和他在一起,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讓那名男子知道你對他的心意。”

“什麽默默守護啊,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啊,尊主我跟您講,以上這些話都是騙小孩子的,愛他就要對他說,對他好,寵他敬他呵護他,先下手為強,免得他一轉頭被別人拐跑了。”

“原來竟是要……說出來麽?”聽了白玲珑的現場教學,即墨遲若有所思點點頭,拂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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