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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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
黑子哲也找到他時，青峰大輝正在天臺睡覺。
那個十分光棍地翹了一下午課的家夥正躺在地上，兩手交叉置于腦後，仰面朝天，惬意地支着條腿。夏日的傍晚少了幾分悶熱，再加上天□□有的涼風，在這裏睡了一下午的青峰大輝真真是拉足了仇恨。
真不愧是我行我素的青峰大輝。
“青峰君還真是喜歡天臺啊，”黑子毫不留情地掀開倒扣在他臉上的雜志，于是并不十分刺眼但是足夠突兀的光便那樣強勢入侵了。青峰不适地眯了眯眼，在他視野中如同特寫鏡頭般放大的泳裝麻衣醬笑容天真純潔，眼波流轉間卻是無盡的暧昧。那是多麽美好的畫面啊，可此刻卻正在離他遠去。他聽到遠處有人悠悠道，“因為是傳說中的聖地麽，唔……據說是某人戰鬥過的地方？”
“什麽聖地，我可是只對三次元的妹子感興趣啊。”即使還未清醒，青峰同學也不忘捍衛個人形象。
“可青峰君有玩GALGAME的不是麽。”
“那個是……快把小麻衣還來啦，阿哲！”青峰大輝側着腎半坐了起來，脫口而出的瞬間終于看清了那個擾人清夢的家夥。
黑子哲也正坐在他旁邊，一本正經的翻閱着剛繳獲的違□□籍，圓潤白皙的指尖夾起花花綠綠的書頁，視線掃過那些肉體橫陳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面，表情就像他每天午間閱讀時那樣自然。
“所以說，青峰君翹課就是來看小麻衣和睡午覺了麽，”黑子随手合上書頁，面無表情地放到了一邊。
“真是令人不爽啊。”
“喂喂阿哲，這可是正常初中生的精神食糧啊，像哲這樣的才是不正常吧。”青峰伸長了手臂想偷偷去夠雜志，卻被一罐子擋了回去。“寶礦力？”冰冰涼涼的鋁合金表面結着水珠，貼在被曬地熱氣騰騰的皮膚上舒爽地讓人謂嘆。
“因為想着暴曬了一下午的青峰君大概會脫水。”
“謝啦，哲。”青峰幹脆地接過，猛灌了一口，“啊活過來了。”
黑子滿意的看着焉噠噠的青峰君重新變得飽滿起來，嘴角微揚，“那麽我們走吧，青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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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部活啊，”黑子一貫平淡的語氣此時顯得是那樣地理所當然，“青峰君前幾天不是說好要一直和我打籃球麽？”
“啊，哈，當然。”
“下午的課那麽無聊，我早就等不及了！”
青峰大輝一口悶了那瓶寶礦力，搶先大步走了去。
雖然是那樣說了，可事實上并沒有那麽順利。當練習對手又一次被他輕易過身時，最近越發感到籃球的無趣而焦躁不已的青峰君終于爆發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認真阻攔！不是說了不要讓我那麽容易突破麽！這樣援護還有什麽意義？！”
“真的只是因為青峰君太厲害了啊，根本就無人可擋啊哈哈…”可憐的剛經歷過一場虐殺氣都還未喘勻的後備隊員，顫顫巍巍地解釋着，那求饒充滿了讨好意味卻不幸戳中了青峰大輝最大的爆點。
「你這個無敵的怪物啊。」
簡直就像打開了什麽不得了的催眠開關。
“可惡！我不幹了。”
突然暴走了的青峰君憤而離去，把監督的怒吼抛在了身後，就像他之前翹課一樣潇灑。暴怒的人總是有特權的，就連監督都沒強行攔下他，看到他那張黑臉（此處不指膚色），又有誰不怕死地去阻攔呢？
啧，小學生麽？——隊員們抹了把冷汗腹诽道，好像剛被吓得兩股戰戰動彈不得的不是他們似的。
“青峰君等等，馬上就要下雨了啊。”而有心挽留卻被教練阻攔無力回天的黑子哲也只能看着青峰君遠去的背影擔憂不已。
“小黑子別擔心啦天氣好着呢，剛那麽大的太陽，又不是小說烘托氣氛反映心情說下雨就下雨。所以說小黑子別總是看那些文藝的啦，下次我給你帶寫真集，我剛拍的限量版的喲……”
‘轟——’
下雨了。
“啊哈那啥，最近的天氣真是反複無常呢哈哈哈。”
當黑子哲也今天第二次找到青峰大輝時，他正在河邊發呆，雙腿蜷縮地坐在草地上，一只手耷拉在河裏任水流沖刷。他似乎已經那樣坐了很久了，全身都濕了個透。夏季薄薄的衣衫貼在身上不停地往下淌着水，順道帶走少年煥發的熱量與火氣。此刻低頭望着河面的青峰君活像個憂郁的思考者，透着股深沉的迷惘，一點兒都不像那個熱血笨蛋青峰大輝，真真是可憐極了。畢竟就算是‘奇跡的世代’，也只是幫(國)中二的小鬼而已。
“阿哲嗎，”背對着黑子哲也的青峰大輝浸在河水裏的手指動了動，突然出聲道，“練習結束了？”
“我向赤司君報備過後跑出來了。”黑子走過去把他罩到傘下，雖然那除了讓他自己也被淋濕外并沒有什麽用，“下雨了青峰君，快回去吧。”
“阿哲你總是能找到我呢。”
“青峰君，你該回去練習了。”
“阿哲你總是這樣說呢，但是，為什麽啊？我為什麽要練習啊？”青峰大輝站了起來，由于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加上體力流失他的動作有些遲緩，這使得黑子能夠及時把傘舉高不至于被一下子掀翻。
“只要我出場比賽，不管我意願如何都會贏吧。你是要我用盡全力，然後把他們打成那副鬼樣麽？”他轉過身看着他，黑子這才看清他的表情，那是從未在青峰臉上出現過的茫然與頹唐。
“青峰君，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
“哈…你明白？你明白什麽，說啊！告訴我啊！像你這種不靠別人就什麽都做不了的人到底明白什麽啊？！”青峰激動地揮開那礙事的傘，小巧的僧啪’地砸在了地上，翻倒的傘面上迅速積起了水，重心不穩地打了個圈，無力地栽倒到一邊。重新投入雨幕中的青峰被稍稍澆滅了點無名怒火，可那焦躁感卻揮之不去。
“有時候會想要是能夠像阿哲那樣就好了，能夠毫無顧忌地努力着，那樣的人生該有意義多了吧。”
“別開玩笑了。我一直很羨慕青峰君，我也想灌籃也想投球，想着運球晃過對手，”完全暴露在雨中的黑子哲也瞬時被淋個通透，吸了水的衣物縛在身上，沉重不已，“可是想着做不到的事情也是于事無補，所以我才會用盡全力，練習傳球……”
“傳球？你要傳給誰啊？黃濑？綠間？紫原？還是說——我呢？為什麽啊，明明已經沒有人需要你的傳球了？一個人也能戰勝所有的對手了啊。”
“青峰君是說……已經不需要我了麽？”
“我只是……我已經，連怎麽接你的傳球都忘了啊。”
這句話似乎耗盡了青峰大輝所有的力氣，就連黑子哲也也只能瞪大了眼怔怔地看着他，任由雨水劃過面龐。那向來冷靜的臉上，滿是錯愕與悲傷。
良久，他向他走去。
“青峰君……”
他在他身前站定，在青峰低頭看向他時，他向後曲起了手。
“我啊，我以前，最喜歡青峰君了。青峰君那麽耀眼，就像是光一樣。但是啊——”
“哲？”青峰大輝驚訝地瞪大了眼，由于過于震驚他忘了調整表情，于是那充滿了哀傷的臉頓時莫名喜感起來。
“太過分了。”
不等青峰大輝平複如過山車般跌宕起伏的心情，下一秒，他感受到了來自腹部的劇痛。猝不及防之下他一個後退，一腳踏進了河裏，然後重心不穩之下跌坐在了河床上。
“加速傳球！”那是黑子哲也的成名技，剛剛被判定為無用的傳球技巧。
“現在知道該怎麽接球了麽，青峰君？”黑子哲也難得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被雨水澆灌成深藍的發絲之下是平靜的眼眸，那是壓抑了太多的波濤的平靜海面，被烏雲籠上一層灰，“我的傳球不是一無是處，就算你們都不需要了，至少它還能把你打醒。我的，黑子的籃球才不是廢物！”
“喂，阿哲！”跌進河裏算不上多痛，衣服也早就濕透了不差這一點，可黑子這番稱得上嚣張的話真真是挑戰人神經，要不是因為是黑子，青峰大概早就一拳頭上去了。不過也因為是黑子，青峰大輝此時想的只是，“哲你怎麽了，不要緊吧？”這實在是太不像平常的黑子了。
“我們明明約好了要一起打球的，我們大家要一直在一起的啊，青峰君。”他看着狼狽地用手撐住身子的青峰，極力壓抑着激動的情緒，可還是透露出細小的波瀾，“為什麽青峰君能夠一臉悲傷地說出那種話啊？”
“請你讓我保持着喜歡着你的我吧。”
“哲……哈，怎麽這樣……”他擡手把劉海往後抹去，從河裏帶出的水撲了他一臉。青峰猛地閉了閉眼，滿嘴苦澀的笑意，“我才是，請你不要讨厭我啊。”
“阿哲，剛剛監督對我說，不去訓練也沒問題，只要能贏就夠了。這算什麽啊，如果這樣的話，我們之前算什麽啊。我不知道啊！”他在水中發洩這心中的苦悶，濺起的水花對上雨水，砸個粉碎。
“我還是不知道怎樣才是正确的，但我想，讓你露出那種表情的事，一定糟透了。”他深吸口氣平複下胸口劇烈的起伏，重新睜開眼時，那藏藍色的眸中清明不見一絲迷茫，“想不清楚也無所謂，搞錯了也沒關系，我只要任性妄為就夠了。”
那是恣意妄為的青峰大輝。
“監督說了除了勝利，其他随意。所以——”青峰大輝笑着向他伸出了拳，清朗恣意一如初見。
“一直喜歡着我吧，哲。”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好想寫[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啊
[請讓我保持着喜歡着你的我吧]沒錯！出自TA！[別讓我讨厭你]也可以如此基情滿滿！
最後……青峰君，你知道你告白了麽？
